《我的xp是黑发黑眼怎么了》炸牛奶好吃

16、第 16 章

　　西弗勒斯从小就知道，没有人是天生的善良，但绝对有恶劣的原罪。他不是教徒，他只是明白，人的善意弥足珍贵所以才会闪闪发光，人的恶意滔滔不绝、毫无缘由所以才随处可见。
　　但西里斯的恶意不致命，和西弗勒斯从小遇到的那些家伙相比，可以说得上是无足轻重。
　　西里斯虚情假意地搂着詹姆斯，向门口呆愣站着的几人招呼着，在感觉到詹姆斯大力地拍自己的肩膀后，好看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僵硬。
　　几人依次介绍过，为了不打扰詹姆斯便退出了车厢，离开前莱姆斯·卢平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西里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脸上的笑容并不是真心的。西弗勒斯很清楚西里斯的想法，他敛去原先还有些外露的情绪，好整以暇地端坐着。
　　“莉莉，我大概跟你介绍一下霍格沃兹的课程类别吧——”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对面两个人，低声对身旁的女孩说。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詹姆斯·波特听到了西弗勒斯的话，急躁地打断他：“嘿，我知道！你可以问我！”
　　没有太多与女生社交经验的詹姆斯并没有察觉到莉莉的不悦，迫切地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霍格沃兹有魔咒课、魔药课、草药课、黑魔法防御课——还有魔法史，哦，你叫莉莉是吗？”
　　“······莉莉·伊万斯。”莉莉沉默了一会，回答了詹姆斯的问题，接着将脸转向西弗勒斯，“诺托叔叔会教我们吗？”
　　“莉莉，我们一家都是格兰芬多，我肯定也会去格兰芬多，我觉得你也会来格兰芬多，到时候我罩着你！”詹姆斯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哥哥是格兰芬多五年级的级长！”
　　他说得又快又大声，西里斯被他手舞足蹈的动作晃得头晕，兴致缺缺地离他远了一点，对面的莉莉虽然友好地笑着，但很明显她在忍耐。西弗勒斯更不用说，像看小丑表演一样看着詹姆斯。
　　格兰芬多啊。西里斯也想去格兰芬多，没什么高尚的理由，单纯是想离布莱克家族远一点，即使他就姓布莱克。
　　虽然他和詹姆斯都是巫师贵族，但明显詹姆斯的家风家教比布莱克家族宽松多了，奥赖恩总是说格兰芬多都是闯祸精，都是一群没脑子的巨怪，但这些出格的行为在西里斯看来更多的是自由和随性。
　　就像诺托斯一样。
　　被压抑了太久的男孩从小心中就有一个渴望，他渴望自由，渴望一个能掌控自己人生的西里斯·布莱克。小时候能接触的世界太小，以为入学霍格沃兹分到格兰芬多学院后就能做一个自由的人。
　　只是在这之前，他就遇到了诺托斯，一个强大、随性、肆意、潇洒、完美符合他对未来的自己全部想象的男人。
　　诺托斯·普林斯是家长口中的反面案例，他们说诺托斯是个比格兰芬多还可怕的家伙，说他的狂妄，说他的狠厉，说他的嚣张······小时候的西里斯并不觉得可怕，他从那一张张预言家日报的报道中拼凑出了一张脸。
　　一张苍白的，疤痕遍布的，阴郁灰暗的脸。
　　西里斯在禁闭室昏昏沉沉地睡着，他浑身滚烫，烧了好几天，身上的鞭痕火辣辣的，脸上也有几条细小的血痕。因为对黑公爵出言不逊，贝拉狠狠抽了他一顿后扔进了禁闭室，这里漆黑如夜，唯一的光亮是克切利送饭时一闪而过的烛光。
　　借着烛光，西里斯看到地板上血汗混杂在一起的小潭反光，看到了和梦境里如出一辙的阴翳面容。
　　后来，当他看到了诺托斯本人后，才惊觉那些因“诺托斯”这个名字而反复出现的梦境里的脸并不属于对方，而是自己，是他渴望的未来里最终自己会长成的模样。
　　有了一个明确的追逐目标后，格兰芬多这个符号就变得有些可有可无。特别是现在，因为詹姆斯情绪激动而被他狠狠给了一肘子的西里斯，原先那看热闹的心逐渐冷淡，开始烦躁。
　　而当西弗勒斯识破了他的想法，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被激怒时
　　，西里斯心中的焦躁更甚。
　　“我在和我朋友说话，麻烦你不要总是插嘴，好吗？”莉莉显然也忍耐到了极点，十分不客气地对詹姆斯说：“你打扰到我们了！”
　　詹姆斯被噎了一下，一时间愣在原地，莉莉继续说：“你这样让我对格兰芬多的印象都变差了！”
　　詹姆斯的大脑完全宕机，他下意识寻去新朋友的帮助，西里斯接收到对方的眼神，恹恹地摆了摆手说：“哇，那你是对斯莱特林比较有好感咯？毕竟西弗勒斯应该也会去斯莱特林吧······”
　　“是这样吗？”莉莉有些惊讶，“你会去斯莱特林吗，西弗？”
　　西弗勒斯没想到话题又绕到了自己身上，顿了一下说：“我不确定。”
　　一开始，西弗勒斯确实是想像艾凡和艾琳一样，但回想起之前书房里他偷听到艾凡和诺托斯的对话后，又犹豫了起来。他不想让两人担心，也不想成为诺托斯的弱点，如果可以自己决定分院，他想他不会选斯莱特林。
　　詹姆斯一听到西弗勒斯的回答，瞬间就炸毛了，他确信自己肯定会分到格兰芬多，所以他希望莉莉也分到格兰芬多，这样自己就能更好地追求莉莉。炸毛小狗忘记了自己身旁的好兄弟和心上人的好朋友家里都是斯莱特林这件事，大声反对道：“不行！斯莱特林都是坏人，是黑巫师！莉莉你不要去斯莱特林！”
　　此话一出，西弗勒斯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嗤笑一声，“真是非常有建设性的发言，波特先生。”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是个斯莱特林！”詹姆斯蹙眉，蹭地站起来，“莉莉，不要跟这样的家伙做朋友！”
　　涨红了脸的女孩也愤怒地一拍车厢站起来，推开詹姆斯指着西弗勒斯的手指，“不准你这么说我的朋友！你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自说自话什么啊？！”
　　“我！”詹姆斯瑟缩了一下，看到西弗勒斯嘲讽的笑容后又嚷嚷起来，只是比起之前心虚了很多，“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是你这样的吗？！”莉莉本来就很焦虑，遇到西弗勒斯好歹缓和了一点，又来了个詹姆斯打破了一切，她积攒的所有不安和惶恐情绪瞬间在此刻爆发，“一上来就对我的朋友指手画脚！我的朋友要去斯莱特林的话，那我也要去！如果格兰芬多都是你这样的人，我才不想去！”
　　小孩子之间的争吵总是来得迅速又喧闹，西里斯原先还蹙起的细眉倏尔展开，饶有兴致地看着吵架的两人。詹姆斯下意识不想和莉莉起冲突，只好转移火气，揪着西弗勒斯刚刚嘲讽自己的话大做文章。
　　莉莉因为詹姆斯的针对更是怒火中烧，攥紧的拳头看样子是随时准备砸到詹姆斯脸上的样子，西弗勒斯早就对无端的恶意免疫，翻了个白眼继续无视对方，安抚身边的莉莉。
　　他们三人形成了完美的闭环。上半身缩在车厢角落里，下半身瘫着，伸长双腿毫无形象的西里斯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的几人，偷偷拿出从诺托斯哪里讨来的留影镜。
　　西弗勒斯眼睛一蹬，他对诺托斯的炼金产品没有特别关注过，除了诺托斯送给自己的，所以他一开始没认出来西里斯手里的镜子是用来做什么的，还以为是可以通话之类的东西，伸手去抢，“你要跟谁通风报信呢？！”
　　一听见通风报信四个字，詹姆斯闹钟警铃大响，他之前因为闯祸已经被爸爸狠狠责骂过一次了，连零花钱都扣完了。他转头看向西里斯，没有错过对方面上若有似无的笑，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对方姓布莱克，而那张疏离的笑脸和他心中虚伪的布莱克族人一模一样。
　　“你告状！”詹姆斯联想到对方把自己大闹车厢的事情捅到布莱克族长那去，不仅会被拿去嘲讽自己爸妈，百分百还会被添油加醋，一开始那种找到好兄弟的心瞬间凝固，他速度比西弗勒斯更快，一下子就抢走了那枚镜子，“你这家伙——果然是可恶的布莱克啊！”
　　正在留影的镜子被抢走，没有魔力输送后原先发着微光的镜子瞬间变灰暗，随之一起阴沉下来的还有西里斯的脸色。细眉紧拧在一起，沉沉压在黑色的眼睛上，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蹭地站起身，比詹姆斯还高一点的人盯着对方，伸出手，“还给我。”
　　两人的身高差并不大，詹姆斯没感觉到太大的压迫感，只觉得西里斯的神情有些恐怖，他将留影镜翻来覆去看了眼，并不打算搭理西里斯。
　　西里斯直接伸手去拿，却被眼疾手快的詹姆斯躲过去，他又嚷了起来，“谁知道你这个镜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你说刚刚是不是在和别人告状！像······像——”
　　詹姆斯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西里斯就已经扑了过去，詹姆斯没站稳向后退了好几步，装在车厢门上。西弗勒斯下意识去拽了一把，但只碰到西里斯的衣角，他看到西里斯的脸色觉得不妙，忙上去想拉开两人。
　　但两人早就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传统巫师贵族大少爷，从来没进行过身体对抗训练，打架纯凭本能，在莉莉和西弗勒斯眼里跟小朋友扯头发没任何区别。但两人扯得惊天动地，西里斯头发更长一些，被狠狠地抓住，詹姆斯虽然头发又短又卷，但脸上的眼镜被一巴掌扇掉在地上。
　　两人撞得车厢门都砰砰响，这番动静吸引来外面巡逻的各学院级长，西弗勒斯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有人朝这边走来的动静，一只手掐着詹姆斯死死拽着黑发的手腕，一只手挡在已经被抓花了的詹姆斯的脸前，低骂一句，“有人来了，还不松手？！”
　　莉莉更是在一边急得团团转，站在西弗勒斯对面，试图帮忙分开两人。尽管在这种“生死关头”，詹姆斯还不忘用那张有好几道血痕的脸朝莉莉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弄得莉莉想笑又想骂人，情绪十分复杂。
　　打上头的西里斯抬起脚踹过去，詹姆斯凭直觉躲开了那一脚，用了十足十力气的脚狠狠踹在摇摇欲坠的车厢门上，轰的一声，车厢门竟直接被踹开，两人直直倒在火车走廊里。
　　不巧的是，他们正巧砸在车上售卖零食的小推车上，小推车直接被打翻，那些零食纷纷出逃，巧克力蛙更是飞速四散跳走，拐杖糖也咕噜噜在车厢里滚。
　　“——西里斯·布莱克！”远处传来一道震怒的高亢女声，显然是贝拉的声音。
　　与此同时，另一道高亢到扭曲的男声瞬间盖过了贝拉，“詹姆斯·波特？？？”
　　从车厢两头飞快赶过来的正是贝拉和詹姆斯的哥哥，两位分别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五年级级长。詹姆斯显然慌了，连忙低声求饶，“松手兄弟，出事了！要是再被捅到我爸妈面前，我就死定了！”
　　西里斯不管不顾，他趁着詹姆斯松手，反手扯着詹姆斯的衣领，准备再给他来一下，打上头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只是想把留影镜拿回来而已。他的拳头还没砸下去，整个人就被一股外来的力量掀翻，狠狠砸在车厢天花板上又摔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
　　詹姆斯吓白了脸，看向左侧，发现动手的人是黑色长卷发黑瞳的女生，她满脸的愤怒和厌恶，身上的袍子上绣着一个代表级长的勋章······詹姆斯认识她，她是布莱克家的大女儿，是斯莱特林的级长。
　　布莱克家的大女儿？詹姆斯又猛地转头看向被摔在地上的西里斯，他此时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推开身后想扶他一把的手。原先还阴沉的脸变回正常的哪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他擦过嘴角的手指还微微痉挛着，看样子是痛极了。
　　“你——”詹姆斯的哥哥神情复杂，略带谴责地看了一眼贝拉，“虽然他们打架闯了祸，但你未免出手太重？”
　　听到哥哥的声音，詹姆斯才爬起来，莉莉将他已经碎了一块的眼镜递给他，詹姆斯受宠若惊地接过。
　　西弗勒斯收回僵在空中的手，眼神迅速扫过在场的人，忽略掉波特一家，他看到贝拉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悔。他清楚那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出手重而懊恼，贝拉绝对是因为自己下手还不够重，而对西里斯竟然还能爬起来这件事感到懊恼。
　　布莱克一家几乎就是西弗勒斯见到的最奇怪最可怕的家族。
　　这个家族存在了太久，就像是一台运行了上千年的机器，家族里每个成员都只为了维持这个机器运转而存在的零件，如果有成员想跳脱这种循环，就被会狠狠惩罚，甚至舍弃······左右看着竟没有一个是人。
　　也许这就是诺托斯会如此纵容西里斯，如此关爱布莱克家的小孩的原因吧······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的分院仪式。
　　坐在教师席的诺托斯一眼就看出来西里斯、西弗勒斯和莉莉三人的情绪不对，分别看向三人，西里斯虽然把脸和衣服都弄干净了，但破了一块的嘴角和乱糟糟的头发很明显有问题。诺托斯看着他，西里斯避开他的视线，望着另一边发呆。
　　接着诺托斯又去看西弗勒斯，没想到西弗勒斯在对上他的眼神后，楞了几秒也转移了视线。
　　“怎么回事？”诺托斯喃喃自语，又看向莉莉。
　　莉莉正四处观察霍格沃兹，眼神扫向接近格兰芬多那一边的餐桌时，某个金毛男孩就会十分兴奋地挤眉弄眼，莉莉迅速略过那边，漫无目的地扫视着，恰巧对上诺托斯询问的眼神。莉莉下意识朝他笑了笑，诺托斯也回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迅速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西弗勒斯，莉莉明白诺托斯的意思，笑容僵硬了一瞬，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
　　诺托斯完全摸不着头脑。
　　很快分院仪式就到了西弗勒斯，他上台前看向诺托斯，诺托斯只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于是西弗勒斯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在分院帽喋喋不休的声音里平静地告诉他：请将我分到拉文克劳。
　　他的意志坚定，分院帽也没为难他，很快宣布了他应该去的学院。在走向蓝白色长桌时，西弗勒斯察觉到两道视线，一道当然来自诺托斯，另一道他不知道，悄悄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校长邓布利多。
　　没多会，莉莉也被宣布分到了格兰芬多，西弗勒斯并没有多失落，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而詹姆斯比莉莉还激动，要不是被他身旁的莱姆斯·卢平押着，估计能直接窜上去接莉莉到格兰芬多长桌。
　　很快，西里斯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你将属于——赫奇帕奇！”
　　？
　　问号和迷茫充斥着那晚的分院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