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室友暗恋我许久》吻欲

11、011

　　林温年解释两句挂断电话。
　　不知道怎么晚有什么事，推开门，裴述已经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
　　碎发盖在眼皮上，直视着前方，目光淡淡，透漏着一股极强的疏离感。
　　听见声音，他睨过来。那点疏离烟消云散。

　　林温年走过去：“什么事？”
　　裴述示意他坐。
　　林温年坐下后，再抬眼，视线中多出一个盒子。

　　裴述手指搭在上面：“周五离得太远，如果中途不舒服，可以试试这款按摩仪，不过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上面，它只能缓解并不能根除，具体需要你到医院再进步一步判断。”
　　裴述声音又低又沉，咬字清晰落耳里却越来越模糊。

　　林温年视线在上面停了几秒，掏手机问：“裴医生，多少钱我转你。”
　　裴述嗓音淡淡：“这是朋友公司产品，让我给病人试试。”
　　林温年刚好有买按摩仪的想法，但不能免费拿裴述的东西。他现在欠他太多人情：“方便说下牌子吗，我看看价钱。”

　　裴述许久没开口。
　　半晌，他吐出几个字——盛泉科技。

　　这个名字林温年听过，前几年广告一度霸占各大平台，旗号打得很响。投入大量资金请明星代言，最有特点的是，广告内容换得非常快。
　　像平常品牌，广告换得太快，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好在盛泉科技质量抗打，从一众杂七杂八的牌子里脱颖而出，占领市场一席之地，缺点就是贵。

　　林温年依稀记得，他们不仅做按摩仪还有其他家用电器。
　　林温年点进搜索页面，很快得到答案。
　　不管怎么样，林温年都很感谢裴述给出的帮助，于是先道了谢，而后解释说：“裴医生、”
　　最开始不知道怎么称呼，后来裴医生裴医生喊习惯了，改不了口。
　　“当我从你手里买的，行不行？刚好我也想买一个，我还有几顿饭没还，不能白拿你东西。”

　　裴述扫过他认真的表情，最后妥协道：“随你。”

　　刚关上卧室门，手机震动一声。
　　状态栏显示林温年的转账提醒。

　　裴述抬手捏了捏眉心。
　　刚才沉默的时候，他已经后悔。
　　心里只有一道声音。
　　——会不会太急，会不会吓到他……

　　林温年之前没怎么用过这类产品，好在网上有不少教程，说明书上也挺详细，花了十几分钟把所有功能了解清楚。
　　盛泉科技核心技术相比其他公司发展速度很快。
　　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不少功能。
　　林温年按照说明书讲述的，佩戴在腰间，艰难按下最基础功能按钮。

　　按摩仪缓了两秒启动，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按摩仪固定很牢固，贴着皮肤，连带着似乎连骨骼都能感受到震动带来的缓解和舒服。

　　只是有一点，林温年怕痒，尤其是腰部，刚运行没几秒，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
　　他克制地垂下手，抓住床单，想压抑住摘掉按摩仪的想法。

　　整个过程持续十几分钟，结束时，林温年鼻尖蒙上薄薄的细汗。
　　他微垂着头，发丝顺着肩膀落下挡住大半侧面，只露出一点鼻尖，隐在阴影里的眼睛睫毛缓慢翕张。

　　虽然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上面，但效果显著，林温年今夜睡得格外沉。

　　裴述这几天格外忙，患者数量增多，手术也应接不暇。
　　每晚将近九点才忙完，有时会到十点，加上一个星期有一两天是他值班。
　　这期间和林温年碰面次数少之又少。

　　中途林温年来医院复查腰，刚好是另个医生休息，裴述问诊。
　　林温年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安安静静坐在对面，等待裴述看完片子，给出结果。
　　不同的是，他坐了一会儿后，轻声问：“裴医生，中午有时间吗，附近有家味道很好的餐馆，要不要去尝尝？”
　　裴述边看片子边回答：“有空。”

　　这顿饭吃完，林温年项目迎来收尾阶段，轮到他“夜不归宿”
　　最后一个星期不仅要优化细节，还需要和甲方沟通，修改不满意的地方。
　　比开始还要伤脑筋。
　　“不是吧，还要改。”同组女孩咬牙切齿：“换了四五个版本，通宵搞出来，最后说还是第一个有感觉，他怎么这么会挑毛病呢!”
　　“野牛！”女孩话题一转。
　　那位名叫愤怒的野牛的男生虽然嘴上不许任何人叫这几个字，不过真叫出来，他还是会回应：“干嘛？”
　　“到时候你跟着公司去和甲方对接是吧。”
　　“继续。”
　　“给我拍张照。”
　　“？”
　　“我要做掉他！”
　　“……”

　　女孩开玩笑的话让气氛不再那么僵硬。
　　众人嘻嘻哈哈一阵，心情得到些许放松，脾气收敛不少。

　　在高压状态下，熬到最后一天，去对接的两个小时，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
　　因为昨晚加班熬夜，今早没吃东西，整个人脸色泛白，没有力气似的靠着椅背，阖上眼休息。

　　老板进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迈进一只脚又收回去，看了眼大门。
　　“你们……在干嘛？”老板看着一群人眼巴巴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今天的合作结果：“既然都盼着我说两句，那我就简单来两句。”
　　众人：“……”
　　老板清清嗓子：“大家一个月的坚持和努力，让我非常感动，我每每深夜感动到不能入睡，我想我们是一支优秀的团队……”
　　“……”
　　能不能直接切入重点。

　　老板絮絮叨叨完，终于记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恭喜公司顺利拿下这个项目，往后还有许多合作机会，希望我们能抓住机遇！”
　　“好啊！”
　　“太好了，终于能休息休息，这些天我都没睡好觉。”
　　“听说以后会出系列，体验感好的话，估计能一直合作。”

　　老板还算有点良心，体谅道：“给大家放一天假，好好调整。”

　　比起能合作这个消息，放假来的更有冲击力。
　　有人问：“今天工作呢？”
　　老板说：“明天补起来，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那人：“……”
　　怎么像回到学生时代。

　　不管明天什么样，至少现在是开心的。
　　没几分钟，办公室就空了。
　　座位上的杂物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浓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所到之处金黄一片，纸张似乎都散着阳光的味道。
　　往外走的时候，还在约饭。

　　很快，办公室安静下来。
　　林温年随便收拾了下，也没有太多心情去整理东西，坐上出租车，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没有特别想要干的事。
　　他对这边依旧处于陌生的状态，除去裴述的家，不知道去哪。
　　街边的落叶被扫得干干净净，这种满是阳光的天气也需要穿好几件衣服，冷意顺着阳光一起洒下来。
　　快要到初冬了。

　　回到家，林温年看了几集落下的剧，被子太软，疲惫感漫上来，视线逐渐模糊，慢慢阖上眼睛。
　　平板声音调得太低，充斥在安静的空间也不算太吵。
　　林温年就这个姿势沉沉睡去。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平板电量耗尽，躺在手边。
　　胳膊发麻，腰也有点不舒服。

　　林温年缓慢坐直，把脸埋在手心里缓了缓，勉强恢复一点清明。

　　同一时间，南华市第一人民医院。
　　骨科办公室。
　　宋致远快奔三的人，仗着已经下班时间多，使劲冲裴述嚎：“作为好兄弟，你想不想救我于水火之中。”
　　“不想。”裴述简短道。
　　宋致远声泪俱下：“你真的这么无情，你就不想知道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吗？”
　　裴述：“不感兴趣。”
　　“好，很好。”宋致远深吸一口气，就在裴述以为他能走的时候，他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你就帮帮我吧，我过不下去了……”
　　裴述被他吵得头疼：“什么事？”
　　宋致远立马凑上前说：“让我去你家住几天。”
　　……
　　裴述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冰冷的文字：“不行。”
　　宋致远：……好无情。

　　临近下班前，医院突然接收了一个患者，被急救车送进来，一路捂着腿哀嚎。
　　裴述接到通知立马赶往急救室。
　　王之平这几天不在医院，去往外地交流学习。
　　裴述主刀。
　　男人速度很快，片刻后便只露出深邃的眉眼，有条不紊地开口。

　　林温年揉完脸，那点清明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概几分钟后又睡过去。
　　等完全清醒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
　　手机显示时间是晚上九点。

　　林温年慢吞吞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
　　早上睡过头，走得急没吃早饭，算算有一天没吃饭，此刻饿得有些晕。
　　头昏脑涨，身体没有力气。
　　他扯过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在原地停了片刻才挪动腿往外走，打算去厨房弄点吃的。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毛病，林母总是在耳边叮嘱，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叮嘱次数多了，林温年牢牢记在心里。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问题，和家里联系不算频繁，这点嘱咐随着工作的堆压抛之脑后。

　　随着时间推移，不适感越发强烈。
　　还没走两步，眼前一黑，直直往下倒去。
　　“砰——”
　　半边身体重重摔在地板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刺激着大脑，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

　　林温年嘴唇发白，疼痛顺着左手漫向全身各处，后背全是冷汗，打湿了衣服。
　　他尝试挪动右手，却没力气。

　　林温年没再继续勉强自己去验证心里的想法，他抿着嘴唇，艰难用右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机，手指抖得厉害，摁下一个数字需要花费比平常多几倍的时间。
　　刚摁下120，还没打出去，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面上。

　　林温年再没力气去捡，只觉得眼前发白，灯光陡然变得刺眼，看不清其他陈设。
　　视线模糊中他似乎看到有道高大的身影挡住灯光，在他前面蹲下。

　　林温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便失去了意识，彻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