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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张大民最近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坦,舒坦到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要恍惚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谁。

      ——这不是夸张,而是实打实的。

      在被顺利“解救”的当晚,谢全超就提出了一个令他现在想想还是瞠目结舌的交易:让他彻底取代谢起民的身份。以后他就是谢起民,也就是说,这次绑架从头到尾只有谢起民一个人,“张大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以后更不会再出现。

      张大民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时,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止不住颤抖,比赖强的小刀差点扎在手上那会儿还要骇人一百倍!

      电视里天天播放谢全超的新闻,他知道答应这个条件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答应了自己以后能过得有多好,但在开口前,还是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四个不成器的儿女,犹豫了。

      没成想,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还没下定决心,儿女们就先一步替自己做了决定。

      当保镖把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推过去时,三人瞪得眼都直了。向来闷声的张建文第一个扑上去,拉开拉链,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一叠叠钞票,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张大民也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之前在养生堂交钱买药的时候,讲师特意强调了只要现金,他光是背着二十万的包都被压得直不起腰来,可是直到看到眼前这个明显大了两圈的袋子,才知道什么叫不值得一提。

      只见对面三人急忙将背包紧紧搂在怀里,生怕晚一秒就会错失机会,争先恐后地保证道:

      “谢老板您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会遵守约定,一个字都不往外吐!”

      “从今往后我们就当没这个爹!”

      “您以后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绝对听话。”

      从头到尾三个人没有一个问谢全超到底想怎么处置张大民,他们撇清关系的速度比梁聪飞在仓库那会儿还要快、还要利索——不愧是一家子。

      张大民看着他们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从那天过后,他就开始了新生活。

      安娜每天都会安排他学习礼仪举止,还需要照着谢起民之前的视频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张大民知道这是他以后的“保命之计”,因此非常认真地学习,比在养生堂听课还要认真。闲暇时间就轻松多了,吃到了从没见过的山珍海味,第一次享受到顶级按摩,还有各种私人影院、看不到边的泳池……

      他以前其实经常会幻想通过卖药发财后的美好生活,可是却不敌现实奢侈的百分之一。

      有时半夜醒来,他还是会想起在家里的苦日子、想起被养生堂骗时的绝望、想起在仓库里一次又一次被赖强他们无情的殴打……可是好像那些都很久远了,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唯一让他心里过意不去的就是郑朗。郑朗三天两头会来别墅里到访,但谢全超和安娜每次都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张大民透过窗帘的小缝看着这位三番两次好心帮助他的警官,看着他眉宇间的愁色一次比一次更重,心里不由得愧疚。

      而郑朗那头的确过得不怎么好,他每天盯着墙上挂着的红色锦旗底下写着的“谢全超”三个字,沉着个脸,吓得队员们大气儿都不敢出。

      表面上看营救行动大获成功,谢全超故意找了一堆媒体记者,又是鲜花又是锦旗的,极为高调地来到警察局门口,开口就是要答谢郑朗。

      郑朗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可就是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看着他得意。

      送锦旗那天,闪光灯此起彼伏。郑朗面无表情,压低声音暗示谢全超手里的那个小公司压根值不了三千万,肯定有猫腻。

      可谢全超依旧淡定,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小声回复道:“这就是郑队你不清楚了……公司值多少钱,全都是看我的交易伙伴愿意出多少钱,而不是什么市值。”他不经意地摸了摸大拇指的翡翠扳指,“就算是一个亿,只要对方觉得值,就会掏钱。”

      郑朗紧追不舍:“那方便引荐一下心甘情愿当‘冤大头’的王郓吗?”

      “海外华侨,暂时回不来。”谢全超把锦旗递给郑朗,又伸出手,“不过郑队要是感兴趣,等他什么时候回国了我可以安排见面。”

      郑朗冷笑一声,知道谢全超又是在撒谎搪塞。

      “等他什么时候回国”?那还不是全听他谢老板的一句话?如果他不想,一辈子也见不到。还有所谓的海外华侨更是离谱!哪家海外华侨家里常备三千万现金,就算有,怎么在三天内带着巨额现金顺利过境?

      郑朗忽然想起戴章之前说的利用跨境交易洗.钱的手段——在国内出售,同时在国外建立个空壳公司接手,利用两国的手续和信息差逃避审查。每一步都和谢全超完美吻合。

      “师傅!”周子俊拿着张纸,急匆匆跑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

      “是好事啊!”周子俊边说边把纸递了过去,“你还记得之前钱兰花给的那盒鸡蛋吗?那些地址查到了!全都是谢全超和谢起民名下的店铺!而且卖的都是谢氏养生堂的产品,虽然外包装换了,但检测结果都是一样的。其中有家店被查的时候正在收钱呢,好家伙,被逮个正着!这下咱们可以用查传销的名义申请调查了!”

      郑朗闻言猛地站起来:“所有人集合!再去趟谢全超家。”

      郑朗此刻的心跳得极快,他分明能感觉到破案的苗头,但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萦绕在心头,一种奇怪的、不好的预感。

      响亮的警笛声引得路人纷纷伸头张望,可是路边咖啡馆里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却截然相反,听到警报声后急忙把头埋进菜单里。

      男人正是逃掉的姚忠。

      车祸之后,他并没有立即逃走,心里还是念着网恋多年的女友、以及二人见面的约定,冒险回来就是为了和她见上一面。

      姚忠翻出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身西装、一束别在胸口当信物的玫瑰,当然,还有打算求婚的戒指。

      他如约来到了相约的咖啡馆,紧张地坐在角落,无数次掏出戒指看了又看,哈了一口气,拿餐巾纸擦了擦,感觉还是不够亮,站起身,准备去洗手台洗一洗。

      路过一桌时,突然听到猛烈的咳嗽声,不禁皱了皱眉,离得更远了些。

      “哎呀,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张艳拍拍梁聪飞的背。

      自从把父亲“卖了”过后,张艳的日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光是想想兜里的钱,她出门走路都不禁昂头挺胸,虽然死鬼老公还是没有消息,但毕竟自己从来也没把他当回事,还能和一直心心念的网友奔现,这么一想,简直失联得太合时宜了。

      她和网友约在咖啡馆见面,早上梳妆打扮了很久,小飞当然注意到了妈妈的不同寻常,也吵着闹着要来看“未来的爸爸”。但一到地方他又开始说肚子饿了要吃牛排,张艳害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决定先带着人吃饱饭再见面。

      可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争气,光是吃口饭就能把自己呛着了!

      虽说时隔多年才吃上一口,但再怎么说现在他们可是有钱的人家了,怎么表现得还是如此不争气!

      一想到这里,张艳就再次开口埋怨道:“咱家可跟以前不一样了,别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梁聪飞却脸惨白得吓人,颤抖声音道:“妈……我,我好像看到之前打我的人了……”

      虽然陈美琪和梁聪飞默契地统一口径是食物中毒,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是人为。梁聪飞不敢说自己见过姥爷又把他卖了,只好编了个瞎话,说自己走着路被一个坏蛋盯上然后揍了一顿丢在路边,饿极了才随手抓了根植物,没想到吃到有毒的了。

      张艳还被蒙在鼓里,听到打儿子的凶手出现,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是谁?!”

      梁聪飞颤颤巍巍地指着洗手台边的西装男:“就,就是他。”

      愤怒瞬间冲昏了张艳的头脑,她二话不说,大步走到西装男的身后,抄起一旁的花盆,用力举起,紧接着直直地朝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陶瓷花盆裂开,姚忠踉跄地倒下,没拿稳的戒指从他的手里滑落,顺着下水道口掉了进去。

      张艳这才看清他的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到下巴槽,额头上不停有血在滴落,鲜血顺着疤痕流过整张脸,最后流到了他胸口别着的红玫瑰花瓣上。

      那是和张艳胸口一样的红玫瑰。

      —

      与此同时,别墅里。

      张大民正蹲在书房门口,眯着眼睛从门缝里往里面看。

      他本来是想找谢全超商量代言的事——绑架案讨论度空前绝后,不少本地的小品牌纷纷递出橄榄枝,想趁机蹭蹭这对父子的热度,但大部分都被谢全超拒绝了,只留下一个中药的广告,说是包治百病,就连癌症患者吃了都能痊愈。

      张大民吃过养生堂的亏,对相似度高达99.9%的话术太过熟悉,本想着劝劝“继子”改变主意,可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说话声。

      他扒开门缝,只见里面有三个人在说话。谢全超靠在椅子上,手轻轻地磨蹭着扳指,不知道是在听还是在神游。

      桌子上堆满了纸张,还有几个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的小袋子,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玉麒麟。谢全超曾经和他介绍过,这是谢起民靠卖了两年假玉攒下钱买的第一个真宝贝,第二个则是他大拇指上戴着的翡翠扳指——也是谢起民发家这么多年家里唯二的真品。

      不知道是不是麒麟真的显灵了,自从有了它,假玉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上当的客户源源不断地涌来。张大民听得心痒痒,刚想伸手摸摸“小神仙”,就被谢全超呵住,说除非他死,不然外人别想碰一下。

      一想到当时谢全超骇人的眼神,张大民就不禁打了个哆嗦,急忙把视线移到屋里的其他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另一个则是非常熟悉了,正是李亮。

      “呵!”张大民差点惊呼出声,赶忙捂住嘴。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李亮会出现在谢全超的办公室?

      李亮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点头哈腰地问道:“老板,梁记烧烤那地方选得好吧?警察完全被骗过去了交易那天我专门去看了,哎呦快笑死我了,还把我当客人嘞!我看啊,估计这会儿还不知道上当了呢!”

      谢全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药材的事怎么样了?”

      “邱岭和阳丹那两个店刚用,还行,目前没人看出端倪。奇怪的是我刚才给小刘他们打电话,打了半天也没人接,也不知道……”

      “打不通就自己过去看。”谢全超冷言打断,“还有,商陆成本太高,给我去找更便宜的替代品,不然就想办法提高产量。你开始不是信誓旦旦说你们村的地很适合种东西吗?怎么才这么一点?”

      李亮尴尬地干笑两声,只能一边道歉,一边说自己一定会尽快想办法。

      谢全超皱眉,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背对着的人缓缓转过身,张大民顿时僵在原地,瞪大眼睛死盯着那人的脸,只感觉浑身冰凉。

      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小儿子张军!

      张军瞥了一眼李亮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哼,以前见面倒是装的人模狗样的,结果是个愿意把亲爹拿来换钱的畜.生。”

      谢全超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你认识他?”

      张军这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和李亮同村的张军,而是王郓。一个华侨商人怎么可能会认识李亮?更别说知道他父亲车祸的真相了。

      ——尽管让李亮用亲爹换钱,再用赔偿款当洗.钱手段的点子当初还是张军提的。

      谢全超:“这次的条子很难缠,叫郑朗,是个硬茬。你想想办法,解决一下。”

      “您放心好了,国外那边我早就联系好了,保证‘干干净净回来’。”张军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和自信,“就算真出事了,我一个人担着。”

      “哦?是吗?”谢全超满意地勾起嘴角,“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了。”

      “您看您这是什么话!上次我进局子,要不是靠您上下打点,我哪儿能不到一年就放出来?这次就算二进宫,也全是我应该报答您的。您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供出半个字的!”张军拍胸脯保证道。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突然传来动静,一个扎着小辫、浑身是土的男人从窗户翻了进来。张大民一眼认出那是赖六,但屋里的两个人显然没有认出这个不速之客。

      谢全超不着痕迹地把手移到抽屉把手上,冷声喝道:“你是谁?”

      赖六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在瞪着谢全超:“快把钱给我!”

      “钱?什么钱?”

      “别跟老子装糊涂!”赖六一脚踢翻垃圾桶,“让我绑人,绑完又不给钱,真以为我好糊弄?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市里全是老子的通缉令!”

      谢全超轻笑一声,微微挑眉:“原来你就是赖强的小弟?我还以为你们也知道活做的不利索,没脸见我了呢。”

      下一秒,只见他笑容收起,眼神也变得极为冰冷:“呵,我问你,我父亲人呢?”

      “少废话!给钱!不然我就把你雇我们绑架的事捅出去!”赖六暴怒嘶吼。

      他原本在车祸后就打算尽快跑路,可转念一想,赖强已经死了,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夜赶到陈美琪家。可谁知对方一见到他,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甩到脸上,接着转身回屋,任他怎么敲门也不开。

      赖六并不知道陈美琪已经通过警方的电话和通缉令猜出是他下手杀害的赖强,还以为只是嫌自己没钱。他知道大哥为了留住陈美琪,连家底都快掏光了,他也坚信只要自己有同样多、甚至更多的钱,一定也能赢得美人心,于是就打算杀回来找谢全超要钱,之后带人远走高飞。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让我们哥仨藏人的窝点就是你厂子吧?”赖六狞笑着逼近,“还有什么谢氏养生堂,也是你的吧?我可是全都看到了……你说,电视台和条子会不会也想听听呢?”

      谢全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戾气。

      张军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和赖六扭打在了一起。

      躲在暗处的张大民呆呆地看着这场闹剧,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他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耳边的蜂鸣声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懂了,他全部懂了。

      谢氏养生堂,原来都是谢全超的手笔!

      都是因为谢全超,他一辈子的血汗钱才会化为乌有;都是因为谢全超,他的子女们才会闹得这么僵;都是因为谢全超,他才会不得已想出碰瓷的歪点子;都是因为谢全超,他才才会被赖强三个人欺负得那么惨;都是因为谢全超,他才会在鬼门关差点走一遭……

      一切都是因为谢全超,都是因为自己的“新儿子”。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人厌狗嫌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绝望的仓库里。那些日日夜夜困扰的身上的剧痛和心里的恐惧,再一次如梦魇般缠了上来。

      张大民浑身颤抖,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所有的怒气和怨恨积攒在心头,铺天盖地的恨意仿佛要侵蚀他整个大脑。

      他好恨,恨所谓的养生堂,恨他的新儿子,甚至恨自己。

      屋子里的局势也在此刻发生了逆转,再怎么说赖六也是从刀尖上舔血过来的,没两下就把张军制伏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小刀,直接一刀刺在张军的大腿根,又在对方痛苦的哀嚎声中按着脑袋砸在了茶几上。只听“嘭”的一声,张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赖六手上染得全是鲜红的血,他抬起头,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向谢全超。

      奇怪的是,谢全超却一点也没有慌张的意思,只见他微微一笑,在赖六即将靠近的前一秒,突然从抽屉里掏出手枪,对准赖六的眉心,直接扣动扳机!

      “嘭——!”

      枪响的瞬间,只见赖六身子一抖,紧接着重重栽倒在地。鲜血从他脑袋漫开,他瞪圆双眼,眼神里还存留着惊愕和不可置信。

      谢全超哼笑一声,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腕,用绸缎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枪口。

      他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张军,轻蔑地翻了个白眼:“没用的东西。”

      突然,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谢全超以为是安娜,便头也不回地说:“去叫人收拾。”

      可是对方半天没有回答,谢全超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转过身,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安娜,而是张大民。

      哦不,现在应该叫谢起民。

      谢全超脸色骤变:“你怎么在这儿?”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把手枪重新放回抽屉里。

      张大民没有回答他,而是直直地走向桌子。

      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沓沓纸张,光是扫一眼他就认出来那正是他之前签过的合同。每一摞按照不同店铺分开,其中紧挨着碎纸机的那一摞,明显比别的少了不少,最上面的那张纸底部还有【王红英】三个字的签名。

      正中间的玉麒麟旁边还放着一个透明包装的小药包,和他家中几箱子里的药包一样。

      只不过不同于当时只写着“谢氏古法养生堂,中医传承一百年”的宣传语,现在上面印着自己的脸,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从绑匪手中逃脱靠勇气,从病魔手中逃跑靠谢氏千年老人参”,最后还有一个谢起民的签名。

      谢全超还以为张大民是什么土老帽,第一次见到产品代言,便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产品,你就当代言人……”

      谢全超开始教授他到时候该如何夸赞商品好用、该如何撒谎说能包治百病,却不知道这些话术张大民比他还要熟悉。

      谢全超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张大民伸手去够玉麒麟,瞬间变了脸色:“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乱碰……等等!你想干什么!你——”

      “咚——!!”

      沉重的闷响在别墅里响起,惊动了刚赶来的郑朗,他心中的不安再次扩大,急忙带人拦住保镖和安娜,直冲着声音的方向赶去。

      郑朗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身着高级绸缎的老人手里拿着沾血的玉麒麟,站在血泊中,神色平静。地上躺着三个人,还有凌乱散落各处的纸张和药包。

      头顶的灯光洒在他的肩头上,让郑朗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由得回想起在路边第一次见到张大民的画面。

      郑朗走近了几步,老人转过身,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郑警官,你来啦。”

      郑朗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他脚边掉落的一张纸上,那似乎是个合同,最后的签名只写着三个字。

      张大民。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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