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禹萱

7、第 7 章

　　楚安说你知道家明要订婚了么，我说是不是那个房地产大亨的独生女，挺好的啊，很配的。他说我好象有点怀疑家明是看上了她的钱，让人有点不舒服。我说这外人便不清楚，但如果相信他们真的有爱情，是不是你会舒服一点。
　　他说我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你，苏苏，你不是一直爱着他么。我说我本来也以为我一直爱着他，但发现他不是那么爱我之后我也不那么难过，因此看来我还是爱自己更多一些。他说你这话简直是废话，谁不是爱自己比爱别人多些。我说你若一直坚持为我忿忿不平我也懒得感你的恩。
　　他说是，苏苏，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自私的人。
　　我一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从来都是站在我身边，温和地对我说苏苏你这样很好这样不太对，我这里出了点问题，你说该怎么办。
　　他不管我的反应，继续说下去。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咱们学校校庆的晚会上，那时你是一年级的学生代表，穿着黑色的吊带长裙，没有任何装饰，面无表情走上台，弹了一首钢琴曲，弹完了也好象台下无人似的，自己就走下去了。连掌声都不听。我当时就觉得你很自私。
　　我说哦，于是你就决定以后批判教育改造我。
　　他说不是的，我对你很好奇。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子。
　　后来几次我在校园的路上碰到你，你同样是面无表情，衣服只穿黑和白，头型也从不变化，就是那么长长的直直的，不梳起来也不烫不染，我当时以为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我说是，后来你认识我之后才知道，我不是特别，而是懒，懒得挑衣服，懒得洗衣服，懒得改变自己。
　　他说是，可是这样依然很可爱。我想办法接近你，所以选修课找你借笔记。
　　我说哦，那考试时候和我坐一起也是你的安排吧。他说是，不然像你这么晚来，怎么可能占到考试时的好座位。我叹气说你果然有过人之处。
　　他说是，可是认识你之后，我不想追你了。或许是感情过于复杂，我想想审视自己到底要的是哪样一种关系，于是就这样继续下来，看着你喜欢家明，家明出国，你遇上顾顺成，后来的分手。苏苏，你实在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漠然不去注意四周的眼睛，甚至连自己的生活，感情，幸福，也不去关注争取。我有时真为你着急。
　　我说你说这么一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是在批判我的自私么？
　　他说不是，这是你的特点，不是缺点，甚至我喜欢，我其实是想说，考察了自己这么久，我说我爱你，而且，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我的思维又开始混乱，对楚安说的这么多逻辑合理却推论荒诞的话，我没有了消化能力。我说你先走吧，让我想想。

　　小念说那么你是否爱楚安，愿意和他结婚。我说还没有想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一下子瞬间作出决定好像太过草率。而且像他说的，我或者真是自私，或者懒。可是他却爱上了我，比神话还神话。她说或许这真是爱情。对于家明呢，你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我说家明好像就是我青春的过去一般，对于无法把握和太过美好的东西，我好象总是没有好奇心，就像我到现在都不想知道他要走的时候想对我说什么话。如果只是平常的话，我会失望。如果是说爱我的话，我会伤心。他也不会为我留下，就算留下他也是别人的男朋友。你说我把一切思前想后千万种可能都想遍了之后还去亲耳听他从那些选择题中单选一个告诉我是多么的无聊。你看，我就是这么懒的人。既然没法改变的事情，我就接受。
　　而家明现在，还是没有选择我。那自私的我，可能早就放弃了他吧。
　　某个明媚的早晨，拨通楚安的电话，还是那样舒服的声音：苏苏，你是否已经考虑清楚？
　　考虑倒是差不多了，不过，我已经厌烦了坐破夏利。
　　他在电话里笑了，其实你我都明白，表面的东西都只能唬别人，骗不了自己不是
　　么。省下钱来买将来的Townhouse不是更好。

　　他说话好像总是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