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美好天真小羔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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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澄摸索着，把醉倒在自己身上的蒋川移到沙发上安抚好，才表现出一丝离开的迫不及待。
他站起身，不自觉地弯起唇，脸上散发着天然的微小的开心，像清荷碧绿叶心上的一滴露水。
清透、甘甜。
“您可以扶着我胳膊，我来领路。”淡淡的青年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裕澄试探地伸出手，指尖如蜻蜓点水般触及青年腕下温热的皮肤，一丝钻进皮肤的电流吓得那泛着粉的指尖攥住了西衬衫袖口，而后像是感到不好意思，虚虚地搭在那人的小臂上，几乎感觉不出重量。
“好…谢谢你。”
裕澄跟着这人走出包厢，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耳朵也变得清净。
厕所似乎距离得很远，裕澄听着走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身旁的人除了在包厢的那句话就再也没开口，给他减轻了一些心理压力。
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听到脚步声停了，也跟着局促地停下。
“是到了吗”他疑问道。
旁边的人像是被钉到了地上的木头，只有沉默的回声。
裕澄察觉到有些奇怪，正要再询问，手掌下的带有安全感的依靠却突兀空了。
“等等！”
踏在瓷砖上，向前走的脚步声也响过几下就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搞不清楚状况的裕澄。
他在原地站着，懵然地望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
这是一场故意的恶作剧，但他确确实实被吓到了。
呆了几秒后，那张秀美白皙的脸上透出恼意，眼睛含着泪，他低着头，纤瘦的脊背贴着走廊一侧的墙，泪水就以一种直线珠子滚落般的姿态掉在地上。
他不敢自己乱走，上厕所本来是出来的借口，但此刻他被吓的竟然真的想上厕所了。
这窘迫的情况，让他感到近二十多年第一次毁灭性的羞耻，不由自主地怪自己，也怪蒋川。
在黑暗里行走，哪怕知道前方的路是平的，但心中还是惶惶不安。
更因不知是谁在作弄他，为难他。
他擦了擦眼泪，缓了缓心绪，手扶着墙，打算先去找厕所。
走廊最前方的拐弯处，灯光被人高大的身形遮住，在地面投出长长的阴影。
可怜的小羊成功地引诱到了第一个前来捕猎的猎人。
寂静的空间中，裕澄浑然不知地走向前方，当他踩上地面的阴影时，闻到了一股酒水的醇香与木质香水味。
似有似无，而后若再走一步，裕澄就会撞到靳西流的怀里。
“又遇见你了，小裕老板。”
靳西流看着面前只要他稍微弯腰低头就能吻住的人，眨了眨那长长的睫毛。
那两下，蝴蝶像是飞到他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喉咙又干渴了几分。
裕澄纠结了几瞬，他虽然听力很好但却也无法听声辩人，更何况这人他并不熟悉。
“抱歉，您是？”他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软了几分，可能是刚刚哭过的原因。
“靳西流，之前去你店里买过花，花很香也很漂亮。”
裕澄讶然，原来是之前的顾客，他面上露出了卖花时对待顾客的笑容。
“谢谢，你能喜欢就好。”
裕澄看不到面前人的眼神，听到的是“小裕老板怎么一个人在酒吧里，跟迷路了的小猫一样。”
后一句含了点暧昧的笑意。
若是风月场的老手听到，便会调情似地回他一句，可裕澄是乖乖地按部就班地养了十几年花的正经人，连酒吧都是第一次来。
岁月对他的磨砺只凸现了人性之中的善良，让他珍惜不已。
他不安地问道：“我找不到厕所。”
靳西流捏了捏那节细白的手腕。
“需要我带你去吗？”
“如果您方便的话…，谢谢。”
刚被人骗了抛弃，但还是又一次交付了真心，不长记性。
那些阴暗下流的想法，肮脏强迫的手段，明明在青年被人揽着进入酒吧时就充斥在脑海里。
服务员被他让人叫走时，他本是想直接带裕澄回房间，他看不见，会反抗会哭。
闹腾地厉害，会被绑住双手拴在床上，会害怕地叫，会可怜地颤抖，直到学乖为止。
裕澄一看就不是那种能答应包养的人，他是谈恋爱就会约定结婚过一辈子的人。
这股火一直烧，烧地他理智躁动不安。
他本应该直接带他回去，而不是在这牵着他的手腕领着他去厕所。
裕澄被手腕上紧锢的温度烫了一下，那温度像是要把人烫化了一样。
不过他并未抗拒，只是乖巧地跟着靳西流的步伐。
上楼后，裕澄被领到套房的卫生间，他被攥着手腕，细白的手指触碰到了马桶上面的冲水键。
“这是哪儿？”
这时候才害怕，靳西流眼神暗了几分。
“公共厕所不安全，你在我房间卫生间里解决。”
“好，我、我要关下门。”
这不好意思地赶人，单纯可爱地令人发笑。
靳西流牵着裕澄走到卫生间的磨砂推拉门前，他松开手腕，轻轻一推把门拉上。
“关上了。”
裕澄摸了摸门，没碰到锁，只碰到了门跟墙的缝隙，确实是关上的。
他碰到洗手台，按照刚刚的步数走到马桶前，解决好冲水后又返回洗手台，把手洗得干干净净。
在他洗完手时那靠在门口的人才又把推拉的门又合上。
裕澄尝试找门把手推开门，可门怎么也开不了。
“靳先生，你还在吗？”裕澄在卫生间里小心翼翼地问。
“解决好了？”门被拉开。
“嗯嗯，谢谢您。”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连忙道：“您如果再来我花店我免费送花给您。”
“什么花都可以？”裕澄被牵着手腕坐到沙发上。
“嗯嗯，只要店里有。”他身上那股难捱地羞耻渐渐消散，恢复了他一如往常的笑容。
干净、从容，仿佛初见时他在花店里，穿着薄毛衣包扎着鲜艳欲滴的花束，嘴角含笑，阳光把他睫毛点了几分浅金色。
“叮咚叮咚”的手机铃声从口袋传来，裕澄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拿了出来。
“我可以接一下电话吗？”
靳西流看着屏幕上的老公，无声嗤笑一声，散漫道：“当然可以。”
“喂，蒋川…我不想再回去了，你别来找我了，你喝醉就回家吧…”
那电话里嘈杂，别人的声音也被传进来，无非是“嫂子、澄澄怎么走了…”之类的。
乱七八糟的声音，音乐吵得裕澄心里有些烦躁，“蒋川，你酒醒了我们再说好不好。”
电话里的人酒醒没找到他，缠人得很，什么酒话都开始说，以为今天是新婚夜，嘴里让他回去，埋怨他怎么能把老公抛下，那边还有附和的，不知说了什么，蒋川火气被挑起来了，边跟那边人吵，边跟裕澄说话。
裕澄安抚了一会，可电话那边说的越来越过分。
他听见那话怔了一下，又惊又怒，“蒋川，你在那边乱说什么！”
他把粗劣的玩笑话当了真，白皙的颈跟耳垂都泛了红，眼里不知是怒还是羞耻盈起一层泪光。
“我要跟你分手！”
那边肯定是开的免提，这话一说完，寂静一片，电话里只剩下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裕澄直接在手机上划了一下，把电话挂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美好天真小羔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