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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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血腥味笼罩在每个人的鼻尖。
陈明敏面色发白地冲在最前头，一棍掀翻扑上来的异种，看到不远处拿枪扫射的武警，大吼道：“快到了！”
“好！”云眠一脚踹开紧跟在身后的异种，“阿让，还有东西吗？”
蹲坐在收纳筐里的简清让摇了摇头。
标枪早就斜插在操场的红白跑道上，铁饼和铅球也已经被掷光，就连她手里的羽毛球拍都被云眠征收，裂成两半后不知被随手丢弃在哪个角落。
枪响不断，一颗子弹擦着云眠的头顶击穿了她身后异种的脑袋，黏糊糊的液体溅了她满身。
“别开枪！”她低头俯身，推着收纳筐冲进封锁线。
图书馆的空地前停了十来辆大巴车，此时第一辆大巴已载满人准备离开。
两辆吉普车并排在前边开路，几名身着迷彩服的士兵架着冲锋枪，沿途疯狂扫射，将所有冲上来的异种打得血肉模糊、脑浆迸裂。
云眠扶着简清让从收纳筐里出来，几架直升机从图书馆上空飞过，挺立在两侧的机枪火光四溅，沿途一路横扫。
“西侧……那是医务室的方向。”陈明敏想到那些发病的学生，心有戚戚。
“同学，赶紧上车！”士兵出声催促，又冲着车里的人喊道，“再往里面挤挤，把行李都扔了！不要抢占其他人的生存空间！”
不少背包和行李箱从车窗里被扔出，越来越多的人挤上大巴。司机将门一关，紧跟着前面的车辆离开。
“小云！小简！”陈明敏被认识的学生推上大巴，连忙回头冲两人喊，“快上来！”
“没位置了！别往上挤了！”车后侧的人苦不堪言，“师傅，快开车啊！！！”
陈明敏一把把住车门：“等下，就两个女生！还能挤！”
她用力抓住云眠的手，将人拽了上来，身后人潮涌动，她反而被挤下车。
“快快快！赶紧上车！”外边的士兵帮着把两人推上去，但大巴车上的确没有位置，眼看云眠也要被挤下来，简清让后退一步，踩在地上。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去实验楼。”
云眠两步追了出来：“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明敏姐，你走吧。”
“不行！”这是最后一辆大巴，陈明敏语气坚决，“一个都不能落下！”
“后面的同学再挤一挤！”
“挤不下……快开车！后面怪物追来了——！”最后边的学生尖叫道。
“陈老师！！！”推陈明敏上车的两个新生都要哭了。
“别墨迹了！”开车的司机怒吼道：“再不上来我就关车门了！”
车门缓缓闭合，云眠抓住机会，一把将陈明敏推上车。隔着紧闭的两扇车门，冲她挥了挥手。
“你们一定要小心啊！”陈明敏忍着泪，趴在车门大声喊道。
云眠点点头：“知道了，你也是！”
“轰——”爆炸声响起，大巴车加速驶离，几名武警替她们挡住从天而降的坠落物，大喊道：“别聚在这！到后面的图书馆去！等下一批车！”
空地上还有上千名师生没有撤离，全都被赶进图书馆。实验楼就在图书馆不远处，云眠逆着人群冲一旁的武警说：“同志，借把手枪。”
“同学，不要开玩笑了！跟着人群走！”武警拒绝。
“我不是学生，我是玉临市的警察。”她拿出警局给的临时通行证，背面朝上，“这是我的证件。”
武警忙着维护人群，只匆匆看了一眼，见她站在原地不肯走，从腰侧拿出一把小手枪。
“里面还剩4发子弹。”
“多谢！”云眠接过枪，拉着简清让冲进了实验楼。
实验楼的玻璃门已经被人打碎，云眠走在前头，小心地避开碎玻璃。
手枪被她收进空间，取而代之的是粉色油锯。
电梯在这种关头随时有关停的风险，两人不敢冒险，在简清让的指引下找到楼梯间，往六楼爬去。
爬到三楼的时候，楼梯间的门被人狠狠撞开，“砰——”的一声巨响在楼梯间回荡。
云眠从扶手处往下望，正好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
“云老师！”盛泽民神情激动，他猛地翻过身，从腰间抽出警棍卡在门上，快步追上两人，“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楼梯间的门是木门，在接连不断地撞击下，门板已经向内凹陷，仅靠一根橡胶制的警棍苦苦支撑。
越来越多的人手从缝隙中伸进来，警棍两端被压至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崩断。
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跟上！”云眠招呼了一声，三人继续往六楼冲去。
输密码、验指纹、辨瞳孔，一连串动作下来，那扇银白色的金属门终于慢慢在他们面前平移开启。
“！”盛泽民被悬挂在天花板的巨型机械臂吓一跳，回过神，身后的金属门已经重新闭合。
“给我三分钟。”简清让迅速走到工作台前，连上数据线。
云眠走到窗边往下望，路面上是密密麻麻的异种，满脸麻木、动作迟缓，大部分被图书馆的枪声吸引，还有一小撮则散乱地进到各个教学楼内，其中又以进到实验楼的最多。
她拉上窗帘，审视的目光落到盛泽民身上：“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她和阿让后半段几乎全处于军队的保护下，根本没有受伤的机会，反倒是被异种追赶一路的盛泽民，被感染的概率远高于她们。
盛泽民也不废话，直接开脱。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异种抓伤。
实验室进门那有块全身镜，他脱到只剩一条内裤，开始对着镜子检查身体。
“没伤口。”
云眠的目光在他身上巡了一圈，点头道：“没问题，把衣服穿上，走了。”
简清让拿了个工具箱，云眠自然接过，三人开始往楼下冲。
盛泽民的警棍已经在楼下英勇就义，云眠从消防柜里拿了把消防斧给他，自己则拿着粉色油锯走在前头开路。
楼梯间的异种不多，大多聚集在一楼。
简清让猜测是死后的尸僵，使得异种躯体僵硬，不能完成类似上楼这种幅度较大的动作。
两人回忆自己见到的异种，对她的猜测表示认同。
“滴答——”
一滴水落到台阶上，云眠一脚踩上，突然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腥臭味？”
走在最后的盛泽民收张鼻孔，使劲闻了闻，说：“没有。”
被夹在中间的简清让也摇了摇头，看向她背上凝固的黄绿色液体：“可能是你衣服的味道。”
“可能吧。”云眠回了句，眉头却依旧紧皱着。
“滴答——”
来了！
她侧身避开，猛地抬头，正对上头顶那双黄澄澄的眼睛。细针似的黑色瞳孔里，此时正倒映着云眠的倒影。
像是意识到自己暴露，怪物不再隐匿，那张普通人类男性的脸上，自耳际忽地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层层叠叠嵌满血肉的尖牙。
腥臭来袭，云眠一把推开简清让，抱头收膝从台阶处滚落。
怪物轰然落地，蛛网般破碎的瓷砖以它四肢为圆心，向周围迅速扩散。那根长达一米的尾巴上布满倒刺，轻轻一甩，就将楼梯的扶手拦腰截断。
简清让险些被尾巴抽中，好在身后的盛泽民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拽着她退回到上层的楼梯，两人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怪物完全不在意上边的两人，金黄的竖瞳死死盯着云眠，俯低身体，随后四肢摆动，飞速向云眠爬去。
云眠滚落到下方的平台，起身的同时拉响油锯，在轰鸣声中悍然迎上怪物甩来的尾巴。
尾巴没断，反倒是锯刃变形，几声“叮叮叮”的脆响过后，发动机处很快冒出黑烟。
云眠迅速松手，不等她掏枪，身后一阵腥风飘过，她连忙回头，那双有她脑袋大的黄眼珠正在急速逼近。
前有尾巴，后有头，进退两难，她已经被怪物彻底包围。
肾上腺素在狂飙，云眠此时却出奇冷静，她计算着时机——
“地裂！”
脚下的楼梯瞬间裂开，在尾巴缠上自己的上一秒，云眠成功从洞里落下。没了阻拦，那根钢针似的尾巴狠狠抽在怪物的面部，它痛苦地哀嚎一声，将尾巴往后一甩，朝着洞口爬去。
它拼命向洞内钻去，一米宽的洞口却塞不下它膨胀到常人两倍的身子，只勉强伸进一个脑袋。怪物不肯放弃，一下下地撞着洞口，试图将整个平台撞裂。
云眠在碎石堆里起身，怪物已经露出了脑袋和半截肩膀。她眯着眼看去，这才发现怪物脸上和身上都覆盖了灰绿色的鳞片，被灯光一照，反射出金属的质地。
怪物见她有动作，停止撞击，裂开血盆大嘴，一根数米长的猩红长舌猛地伸出，朝云眠面门刺去。
云眠撑着栏杆迅速跳到下一层楼梯，长舌如影随形，绞断几根铁栏杆，准确地穿透她高高扬起的的帽子，将她牢牢定在墙面。
双脚悬空，云眠立马收缩肩膀和双手，顺滑地从羽绒服下端钻出。
怪物眼里露出几丝不解，不明白猎物明明被钉住，为什么还能逃脱。
云眠抓住机会，食指扣上扳机，离膛的子弹瞬间击穿长舌。
“吼——”怪物的舌头没有鳞片保护，痛得两个分叉的舌尖都在不住颤抖。但它不仅不收回，反而加速向云眠爆射，势要将这只不听话的猎物牢牢钉死在地面上。
楼梯间很快被钉出无数小洞，云眠左躲右闪，有几次差点被击中。她险险避过，体力却在一次次的躲避中被消耗殆尽。
这样下去不行！
云眠在地上滚了一圈，扶着墙壁重重喘息了两口，在脑海中寻找能用的武器。
油锯已经报废，赶猪棍的电力连异种都电不死，更别说眼前这只刀枪不入的怪物。枪里还有三发子弹，但找不到致命点，只会进一步激怒怪物。
一圈下来，居然没有能用的。
要是这次能活下来，她一定要多换点防身的武器！
云眠看着朝自己射来的长舌，手指无力地抓挠了两下墙面。她实在是没力气了，不知道阿让他们在上面怎么样了？
正想着，一声比之前都要尖锐的哀嚎声响起。怪物像是遭受了灭顶的痛苦，卡在洞口的身体疯狂扭动，绷直的长舌也霎时变软，像跟果冻般胡乱拍打在楼梯和墙壁上。
云眠在地上缓了几秒，重重呼出一口气，咬牙爬了起来。她抽出一根断裂的铁栏杆，对准长舌的位置狠狠扎了下去。
怪物脑袋扭动的幅度肉眼可见地变小，那双金黄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云眠。后者冲它竖了根中指，抄起另一根铁栏杆，高高跃起，一把插进它的眼珠里。
“吼——！”眼睛似乎是怪物的薄弱点，它疯狂扭动着脑袋，试图将挂在铁栏杆上的云眠甩下去，就连舌头被一分为二都毫不在意。
云眠又怎么会放过它，她双脚踩在墙壁上借力，微微抽出铁栏杆，再重重一插。
“噗嗤——”无数黄绿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涌出，云眠被浇了满头，也顾不上擦拭，捏紧铁栏杆上下左右疯狂绕圈转动，势要将这怪物的脑浆搅成面糊。
“吼——！！！”
“吼——！”
“吼——”
怪物的吼叫声逐渐变小，身体也不再扭动，云眠这才松开酸软无比的双手，从半空跃下。
落地时踉跄了一步，好在简清让及时扶住她，还将她遗落在上边的油锯带了下来。
盛泽民握着满是缺口和腐蚀痕迹的消防斧，小心地推开一楼楼梯间的门，兴奋地对上方的两人喊道：
“外面没有异种！”
“可能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异种在察觉到这里有更危险的存在后就自动避让。”简清让下意识地思考原因。
不管是不是，起码这对三人而言都是好事。
怪物奄奄一息，只有微微起伏的身躯证明它还活着。
云眠拿起油锯，看着已经卷刃变形的锯身，心中默念：火焰附着。
下一秒，跳动着蓝光的火焰覆盖了她的全身，连带着手里的油锯表面也燃起一层火焰。
发动机的外壳被一点点烧化，她掰开怪物的嘴，将燃火的油锯一把塞了进去，转身对着两人大喊。
“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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