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夫君是竹马》蓝葡萄叶

31、正性七

　　姜熙柔和青林医仙去看过丞相的病。
　　和青林医仙的病不同，青林医仙是因为蛊毒，而丞相的，是国师自制的一种类似于蛊毒的毒。
　　但是两种病都需要碗红果才可以解。
　　也只有碗红果可以。
　　就连青林医仙也无能为力。
　　书客散人在青林医仙房中，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不太愉快的样子。
　　姜熙柔去敲门。
　　书客散人看到是他们二人，便让人进来。
　　青林医仙看到姜熙柔道：“兮兮，你去把蛊毒解药做出来。”
　　“师父，你肯吃药了？”姜熙柔有些兴奋，她先前还在但是师父会把药让给丞相，看来是白担心了。
　　青林医仙道：“然后给那个丞相送去。”
　　“那你休想，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姜熙柔态度也十分强硬。
　　书客散人也是一样的态度：“你看，我就说吧。”
　　青林医仙也知道他二人是关心她，可是她真的不觉得是冒险。
　　她有些无可奈何：“我说了，青荇不会让我死的。”
　　姜熙柔和书客散人一同于青林医仙置气，桓言敬有点里外不是人，勉强调停。
　　他道：“要不师叔说说，你们几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之所以说是几人，是桓言敬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几个人。
　　他总觉得里面应该牵扯了青荇国师、青林师叔、郑蒙将军三个人。
　　至于有没有自家师父，桓言敬觉得悬，不然此刻师父也不会置身事外。
　　青林医仙看着眼前的一个二个，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说起了往事。
　　青林和青荇原本是西陵国人，两人是同门的师姐弟，师从医蛊双全的药王。
　　一人学医，一人学蛊。
　　后来，一次意外，青林错拿了青荇的蛊虫，被虫咬了，中了蛊毒。
　　但是那只蛊虫是新养的，还没有成功，青荇也不了解蛊虫习性。
　　最简单的解毒方法，就是种下下毒的蛊虫。
　　当时事态紧急，青荇便这样做了。
　　两人在江湖上面行走，遇到了一个使毒掌法的人。
　　那人就是郑蒙。
　　三人结伴同行，有一日，青荇发现了青林和郑蒙眉来眼去。
　　当时的青林的确对郑蒙有好感，还没等更进一步，青荇就来横插一刀。
　　青荇和要和郑蒙比试武功。
　　单单比试武功，青荇输了。但偏偏郑蒙得意忘形，在青荇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
　　青荇心里也不舒服，便在他体内种下了蛊虫，青荇可以通过蛊虫来控制郑蒙的行为。
　　可是还没到青荇报仇，青林便发现，她体内的蛊虫和郑蒙体内的蛊虫，在夜深之时有共鸣。
　　如果两人再持续密切接触，两人都会因为蛊虫共鸣时，蛊虫的躁动而死。
　　这算意外之喜。
　　青荇喜出望外。
　　于是青林和郑蒙就分开了，这几十年里也没有见过。
　　青林和青荇回了西陵国首都，青林开了间医馆铺子，青荇入朝为官。
　　后来，因为理念不合，青荇激进，打着收复故土的旗号，想要吞并东璞国的土地，不断挑起战争。
　　青林不愿意看着生灵涂炭，想要劝他。
　　可是青荇那时已经被权力迷了眼，两人起了争执，青林便远走东璞国。
　　在东璞国认识了书客散人，两人便在山上搭伙过日子。
　　一次，桓言敬的父亲来请书客散人出山教导自己的儿子。
　　书客散人便拉上青林医仙出门散心。
　　也是无意之间，青林医仙看到姜熙柔被家里人欺负，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是得知孩子出声时便没有了娘亲时，更加心疼。
　　便借了去了桓言敬的父亲的大名，去和姜熙柔的父亲谈判，要收姜熙柔为徒。
　　姜熙柔的父亲当然同意。
　　自那以后，她父亲就像是没有了这个女儿一样，把她遗弃在山上。
　　一句关心也没有来过。
　　青林医仙和青荇国师几乎二十年不见。
　　也是最近，两国停火，郑蒙失踪。
　　青荇国师在边境线上发现了郑蒙。
　　他杀不了郑蒙，他也不敢杀郑蒙。
　　青林和郑蒙的蛊虫是一对。
　　青林死，郑蒙的蛊虫自动解除，当时郑蒙死了，青林也会被连累，一起死。
　　这很不公平，但是这是青荇自己下的蛊，也怨不得其他人。
　　他突然有一绝妙的计谋，控制郑蒙杀了太子，挑起战争。
　　青荇现在家中尝试了一下。
　　可是他不知道，也没有想到，青林也会因为郑蒙的蛊虫被催动，而中毒。
　　青林同样，她中毒得太突然了，也是因为她醒了以后，才发现碗红果可以解她体内的蛊毒。
　　于是书客散人就来信，让姜熙柔去找碗红果。
　　还有一个原因，碗红果原产地就是西陵国。
　　“让青荇把我和郑蒙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就行了，倒是丞相，他体内的毒素，非碗红果不能解。”
　　“他愿意吗？”桓言敬问。
　　“他会愿意的。”青林医仙道。
　　姜熙柔态度回转：“那就让他愿意再说。”
　　皆大欢喜。
　　书客散人道：“那就来解决另一件事情。”
　　什么？
　　姜熙柔看向书客散人。
　　茗娘敲门，和邝白一起，走了进来，邝白把门关好。
　　姜熙柔看到茗娘脸上全是泪痕，刚哭过还没收拾就来了。
　　茗娘一进来，便先跪下，先青林医仙赔罪：“对不起，我错了。”
　　邝白也紧随其后，也跪了下来。
　　青林医仙先把茗娘扶起来，可是发现付不起来，问：“孩子，怎么了？”
　　“郑蒙那刀是我刺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会连累到您。”茗娘又哭了。
　　桓言敬看到茗娘不在，便猜到了郑蒙那一刀可能是茗娘做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么做的原因也不重要。
　　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茗娘的事情连累到姜熙柔。
　　暗卫还跟着，所以，他第一时间非常大声地喊，把事情污蔑给国师。
　　桓言敬现在最多只需要承担一个看护不力的罪名，姜熙柔的责任摘得干净。
　　书客散人没有看到茗娘的行为，但是他了解徒弟，他污蔑人时的行为，太认真了，一眼假。
　　再一看，茗娘在门外等着。
　　一合计，书客散人也猜到了原因。
　　茗娘本来只是想问一下郑蒙的情况，不料听到了她的行为可能会害青林医仙一起死。
　　一进来便想来谢罪。
　　她无比庆幸刚才的自己手下留情了。
　　姜熙柔是完全不知道的，她没有办法理解茗娘为什么要怎么做。
　　茗娘不应该有杀郑蒙的动机。
　　姜熙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因为他杀了我父母……”
　　那时，茗娘六岁，已经开始记事。
　　父母行走江湖，，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叔叔，父母和叔叔关系不错。
　　三人一起喝酒，好不快活。
　　叔叔也很疼茗娘，还给茗娘买糖吃，不过茗娘想要把糖留到第二天吃，就把糖收了起来。
　　夜半，她被吵醒，看到叔叔压在母亲身上胡作非为。
　　她很害怕，悄悄去叫醒了醉酒的父亲。
　　父亲还未醒酒，操起大刀就把叔叔杀了。
　　之后，一家人立刻逃离了现场，过上了更加颠沛流离的生活。
　　茗娘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死死记住了那日发生的一切。
　　终于有一日，在破庙，那个叔叔的哥哥找来寻仇。
　　父亲和母亲把她藏在破旧蜡像里面，自己在外与那人决斗。
　　父母不敌仇人，死在他的掌下。
　　茗娘侥幸躲过一劫。
　　正好遇到了在此歇脚的姜熙柔母亲。
　　夫人随行的大夫看过了死者的死状，得出了一个结论，死者可能死于一个奇异的掌法。
　　此掌法名为毒掌。
　　并且在现场捡到了一个箭矢头，茗娘看着那个箭矢头从仇人身上调出来的。
　　茗娘自此跟着夫人生活，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仇人的踪迹。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郑蒙的名字。
　　他是世间少有的掌握毒掌的人。
　　茗娘也悄悄查过箭矢头的来历，的确是军用的箭矢制式。
　　但是仅仅凭借这两点，茗娘其实不能肯定仇人就是郑蒙。
　　加之，郑蒙一直在边境，少有回京的时候，茗娘也一直待在山上。
　　茗娘一直无牵无挂，不，是她不敢有牵挂。
　　她忘不掉父母惨死的样子，她忘不掉夫人死的样子。
　　所以她不接受邝白的。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护好姜熙柔。
　　她要报仇，她要完成夫人的遗愿。
　　茗娘打算的是，再过多一段时间，姜熙柔嫁人了，或者她觉得姜熙柔可以独立生活了，她就向姜熙柔辞行，去边境看看郑蒙究竟是不是仇人。
　　但是还没等茗娘行动，就有消息传来，说郑蒙殉国了。
　　茗娘想，可能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可能是老天让她放下仇恨。
　　直到今早，她在医馆看到了郑蒙。
　　一模一样的一张脸，除去苍老了一些。
　　多少次午夜梦回，茗娘都是被那张脸吓醒的。
　　她绝对不可能认错！
　　于是，趁着众人都不在时，茗娘就悄悄溜进桓言敬房间，一刀刺向郑蒙。
　　她刺的时候，其实犹豫了一下。
　　她第一刀十分果断，但是刺歪了，在心下一寸的位置下的刀。
　　那刀如果在心脏的位置下刀，以茗娘刺的深度，郑蒙现在已经死了。
　　所以茗娘立刻打算去刺第二刀，她突然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郑蒙流血的刀口，她的第二刀死活下不了手。
　　外面开始吵闹，没有时间给茗娘下第二刀了。于是她匆匆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