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浮生若梦（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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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陨落
你……竟然为了救那个死神把我引到你的灵体内，这真是太可笑了，你这样做，和自杀有区别么？
进入到我体内，妄想着支配我的思想和身躯去伤害我周围的人的寄生虚并不知道我打算做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死神，看起来冷静沉着，但是却意外地非常乱来，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傻还是鲁莽。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的能力这么特殊，支配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可以自由地控制灵体变大变小，稀有的精神系攻击斩魄刀，一想起来就让人兴奋。
寄生虚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感觉它用怜悯又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着队长和胡子叔，试着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就像队长那样的微笑，阳光一样温暖的微笑。
队长看着我和他相似的面容，会心地一笑，搀扶着胡子叔朝我走来。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背对着露出不解表情的两人。
抬头，望向虚圈昏暗的天空，我的心异常平静，纵使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雨乾堂，再也看不到队长和胡子叔，再也不能和花月和音一起战斗，我也无怨无悔。
一点，都不害怕。
我，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再一次笑了起来，和刚才的不同，是一抹邪魅带着诡异的笑。
我还没有到要你这种寄生虚来同情的地步。
充满了嘲讽和轻蔑的笑，是专门留给体内的寄生虚的。
花月和音再次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我将它往空中一掷，透明的水晶刀像是有生命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花月和音！歌唱吧！弹奏吧！将所有的虚幻与黑暗化为绝望！”
感觉到大家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发动花月和音的力量，我最后一次看向曾经一起战斗的同伴们。
啊，突然觉得很温暖。
我有同伴呢，我不再是一个人，我有一起战斗的同伴，有关心爱护我的上司，还有任由我耍脾气的胡子叔，以及，一直陪伴我的花月和音。
我不是一个人呢……
绿的笑脸变得非常清晰，原本在梦中的绿，是有些看不清样子的。
呐，绿，这一次我可以来见你了吧……
不知道我打算干什么的虚以为我精神错乱了，正打算用更刻薄的语言奚落我，却发现花月和音的攻击对象竟然是我自己。
满意地看着寄生虚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笑得更加邪魅。
寄生虚语无伦次地喊了起来。
你，难道你，为了消灭我，打算连自己一起斩杀吗？住手！你不要命了吗？住手！我让你住手！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指挥！快停止攻击！可恶可恶！
寄生虚疯狂地想要从我体内分离出去，但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看着它走投无路的样子，我用最后的时间嘲笑着它。
放弃吧，和我一起化作尘埃吧。
花月和音从天而降，伴随着将精神彻底摧毁的亡魂曲贯穿了我的灵体。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死神……
意识消失之前，寄生虚终于脱离了我的灵体，在彻底分离的时候立刻化为了尘埃。
穿过灵体的花月和音突然消失了，在我倒地之前，我看到了化作人形的花月和音接住了我。
花月和音，原来这就是你的样子吗？
很美丽啊……
我竟然，能和你这样美丽强大的斩魄刀共生……
花月和音没有说话，只是悲伤地看着我，轻轻地让我躺倒在地上。
浑身，都没有力气了，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累。灵压渐渐地消失，生命似乎在离我远去。
能够和强大的主人一起战斗，我非常高兴。
话音未落，花月和音的身影从我面前消失，恢复成了普通斩魄刀的样子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
瞬间高速成长的灵体，也在倒地的那一刻恢复了原样。
真是……乱来啊……
睁着眼睛……也是这么费力的事吗？
我大概，是第一个用斩魄刀自杀的死神吧……
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头顶。
胡子叔用胳膊撑着我，满脸都是伤痕的胡子叔看起来好颓废，胡子渣也乱七八糟的，头发更是像鸟窝，没想到胡子叔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胡子叔脏。
队长紧紧握着我冰凉的双手，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我的死亡。我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看到队长的脸，队长白色的发丝随风飘舞着，苍白削瘦的脸颊看起来很是憔悴，琥珀色的眼睛里倒影着我的面容。
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我有些懊恼，至少，让我把队长眼角的泪水擦掉啊……
队长，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我只想看到队长快乐幸福地生活着……
只是这样……单纯的……愿望……
……从第一次见到队长的时候……我就已经把队长当成了……亲人吗……
我能来到尸魂界……也是因为队长呢……虽然……完全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
我喘着气，艰难地说着断断续续的句子。
“队长，请不要……伤心……能够……做您……的……副队长，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
队长摇着头，更加用力地握紧我的手，好像我随时会消失一样。
“千雅，别说话了，你不会死的，我们回静灵庭吧，卯之花队长会医好你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看到我的嘴角都流出了鲜血，队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将视线转移到胡子叔脸上，只见他的眼角也噙着泪水，明明平时话最多的是胡子叔，这个时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好想再听他用带着颤音的酱字喊我的名字，虽然我还是会有想揍他的念头，不过，现在也没有力气揍了。
“胡子叔……队长……队长……请好好……照顾……队长……一定……”
似乎声带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我放弃地闭上了嘴，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好模糊，明明是在身边的队长和胡子叔的叫喊声离我越来越远，我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只能看到模糊影子的队长和胡子叔，一片黑暗就笼罩了我的视野，随后，意识也消失了。
清见千雅的灵压彻底消失了。
京乐和浮竹仍然无法相信清见的死亡，在接连叫喊了好几次清见的名字之后，终于还是面对了现世。
躺在京乐怀中的清见好像睡着了一样，只有现世人类12岁模样的少年一脸安详，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浮竹怔怔地看着清见，回想起在现世对清见进行魂葬的情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最终会成为自己的副官，虽然沉默寡言，但是清见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温柔，身为人类时的清见一出生就背负了要承担一个家族的重任，一个年仅12岁的少年仅仅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被束缚了未来，在还没有开始人生真正的旅途的时候就失去了生命。
当再一次在真央学院见到清见的时候，浮竹有些惊讶这是否是自己和这个少年有缘，和少年在一起相处的日子里，浮竹试着走进清见的心里让他离开封闭的世界，却没有想到少年最终还是离开了自己。
这个不愿服输的少年直到战死的时候都没有畏惧死亡，他的灵魂始终保持着一份小小的高傲。
元柳斋老师没有说错，这个孩子是强大的，他可以在逆境中不断成长，成为一名出色的死神。
然而，就好像是宿命一样，清见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死神，他就像一闪而过的流星，匆匆在人们面前留下了最美的一面，便消失不见。
“十四……我们带千雅回尸魂界吧……”京乐开口打断了浮竹的沉思，将永远沉睡的少年抱了起来。
浮竹缓缓地站了起来，跟着京乐。
一时之间，周遭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重。
无法接受清见死亡的何止是浮竹与京乐。
露琪亚愣愣地看着被京乐抱着的清见，她无法相信这个这个有些别扭，却十分强大又高傲，才相处了几天的副队长在说出了和浮竹队长相同的话之后，就这样一个人顽强地战斗到底，连死亡的那一刻，都是那么凄美。
日番谷低着头，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当中也包括自己。
清见的那一份坚强、自信无形之中让自己走出了心中的阴影。回想起每一次一起战斗的情景，清见始终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实力，他认为自己弱小因此不断在战斗中变得更强。这一份觉悟，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做到的。
朽木白哉虽然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他的内心在默默地向少年致敬。在他眼中这个始终冷着一张脸的少年和一护不同。一护始终坚信自己会胜利所以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变强。但是清见不同，清见原本就是以天才优等生的身份从真央学院毕业，但他从没有以强者自居，相反的这个少年是在一次次战斗中看到了自己力量的微不足道而逐渐变得更强。
恋次自从清见上任十三番队副队长以来几乎没有机会和这个少年说过话，但是这个少年刚成为死神不久，就能这样冷静坦然地独自面对一切，为了救出京乐队长连生命都置之度外，这一份气度令恋次深深地折服。
一护还记得和清见一起在现世执行任务的情景。这个少年在面对自己的遗骸被人利用的情况下，面不改色地销毁了曾经属于自己的躯体。时常看到清见的眼中总是流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重色彩，一护回想着自己的每一次战斗虽然也是抱着觉悟而战，但是清见在明知自己是会牺牲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地一个人坚持到战斗结束，一护突然握紧了斩月，他自问自己如果到了这种情况是否会和清见一样冷静沉着。
抬头看着身边的白哉，一护低头不语。
告别了妮露和葛力姆乔，众人离开了虚圈。
葛力姆乔深知自己一天身为破面，就逃脱不了要和一护再次进行战斗的结果。何况蓝染并没有被杀死，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在什么时候卷土重来，自己又是否会再次成为他的棋子。
前第三十刃妮露带着两名从属官不知要去哪里，葛力姆乔出声叫住了她。
“你就不怕被蓝染再次利用吗？”
妮露转过身子，清脆的声音温婉动听。
“光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葛力姆乔哼了一声，下一秒跟着妮露走了起来。
是啊，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个少年死神，不就是没有逃避坚强地战斗到了最后吗？虽然牺牲了生命，但是作为一个战士，能够光荣地战死沙场是一生的荣耀。
得知清见的战死，山本总队长也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原本栽培清见并不仅仅是为了让清见辅助浮竹，也是为了让清见在十三番磨练，日后可以作为护庭十三队的新一代队长成为静灵庭的主要战斗力。
似乎可以想象这个最年轻的学生是怎么从容赴死的，山本叹了口气，想着这或许就是清见注定的命运吧。
只是，浮竹肯定不好受，这对于他来说，是第二次失去副官了，原本是想帮他，没想到，还是让他又受了同样的伤。
山本摇摇头，询问起京乐怎么处理清见的后事。
整个十三番队都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中。
清见不知不觉已经融入了这个集体，虽然他平时冷着脸，看起来很不好打交道，但是少年副官上任以来将队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在集训的时候也是认真严格地带领着队士们进行训练。队长因为身体不好总是卧床休息，队士们有些事没能及时解决，少年副官总是不声不响地亲自跑前跑后打点。正当大家都觉得队长有了能干的副官，十三番队又会像以前有志波海燕副队一样秩序井然有条的时候，却迎来了清见副队的死讯。
大嗓门清音哭了起来，仙太郎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精力充沛地和清音斗嘴。大家就这么默默地坐在练习用的道场里，仿佛清见副队随时会从门外走进来，不声不响地看大家集合。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浮竹。
看到队长亲自来了，队士们急忙按照队形站好，心细的队士发现浮竹的脸上挂着黑眼圈，知道浮竹是最体恤下属的队长，清见副队战死的事浮竹肯定伤心。
浮竹的确是故作坚强，他又何尝不明白清见的在十三番的地位。但是现在没有了清见，他作为队长即使再悲伤也不能在属下面前表露出来。
“清见副队长，在执行任务途中，为了救出同伴与敌人同归于尽，虽死犹荣。四番队已经将他的灵体打理妥当送回雨乾堂，今晚希望大家能够陪清见副队长一晚，明天举行葬礼，请大家务必全部到场送清见副队长最后一程。”
浮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安排了清见的后事，这时候清音已经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刚从朽木宅邸赶来的露琪亚听到了清音的哭声，急忙走进道场，却见浮竹红着眼眶离开了。
安慰着清音，露琪亚有些担心地看着浮竹离去的背影。
队长……
“啊，一护，恋次。”露琪亚看到走进来的一护和恋次急忙迎了上去。
两人朝露琪亚点点头，恋次说着白哉因为肩部的伤还在四番队接受治疗，今天晚上就不过来了，明天会出席葬礼。
露琪亚点了点头。
“千雅呢？”一护问道。
露琪亚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尸魂界的葬礼和现世差不多，只是不会准备灵位什么的，前来吊唁的人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少年副队安静地躺在道场内，灵体下葬是不用准备棺木的。不过亲自把清见灵体摆放好的浮竹擅自为清见盖上了被子，让清见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一样。
与浮竹相似的少年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被四番队进行了处理，精神系攻击斩魄刀花月和音放在少年的身边，等清见下葬后斩魄刀也会随着主人的逝去而消失。
少年原本乌黑的头发在被自己的斩魄刀贯穿身体倒地后变成了白色，卯之花认为是使用了瞬间高速成长的原因造成恢复本体的时候灵子组织混乱形成了白发。
一护将手中的一支白莲放在了清见的身边。
“我按照现世的方式来看你了，千雅。在现世都是要给逝者送去鲜花的，可是我找来找去只有这个最适合你。”
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给人不愿低头的感觉，的确与清见有些相似。
恋次上前鞠了一躬，说着清见副队长一路走好，便和一护退到了一边。
“浮竹队长呢？”一护问露琪亚。
露琪亚低下了头。
这时候京乐走了进来。
“京乐队长。”三人向京乐打了招呼，京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朝着清见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看着京乐的背影，三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几乎每个番队都派人来过了，京乐一直等不到浮竹便离开了道场四处寻找起浮竹。
京乐前脚刚踏出道场，山本带着雀部到了十三番队。十三番队的人见是总队长，急忙起来行礼，山本摆着手让大家不用在意他。
看到躺着的少年，山本叹了口气，来到少年面前坐了下来。
没想到，老夫要来为你送行啊……
老夫一生驰骋沙场，经历无数次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是头一次，可是偏偏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离开。
注意到清见身上盖着的被子，山本摇了摇头，见京乐和浮竹都不在，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带着雀部离开了十三番队，山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静灵庭复杂的结构中。
四处都找不到浮竹，京乐想着浮竹一切可能会去的地方，担心着浮竹的状态，京乐再一次翻遍了雨乾堂，突然感觉到了浮竹微弱的灵压。
顺着灵压找去，京乐来到了空着的清见的房间。拉开房间，果然看到了浮竹。浮竹只穿着单衣坐着，平日掩藏在宽大队长服下的单薄身躯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一样。
日番谷是最后到访的队长，副官松本乱菊跟在他身后。
来到清见面前，日番谷只是注视着闭着眼睛的少年，昔日一起作战的情景像电影回放一样一幕幕浮现。
清见，一路小心……
明明来的时候有很多话要对清见说，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一句。
日番谷皱着眉头转过了身，身边的副官朝清见鞠了一躬，同样说着告别的话。日番谷朝松本挥挥手，示意让她先走，自己还想再待一会儿。
看了一眼还是少年的队长，松本乱菊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环视着四周十三番的队士，日番谷在距离清见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样子，他们都已经把你当成这个集体的一员了。浮竹和京乐都不在，我就多坐一会吧。
脱离生命危险的市丸银躺在四番队的病床上，注意到朽木白哉的到来，他眯着眼睛坐了起来。
“朽木队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虽然有些虚弱，不过依然是市丸式的腔调。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接下来打算怎么样？”
“我不明白朽木队长的意思。”
朽木白哉沉默了一会，说：“回三番队，还是打算独自追踪蓝染？”
市丸银睁开了水蓝色的眼睛。
“我不认为我还能回到三番队，但是也不打算再被蓝染利用。”
朽木白哉看了市丸银一眼，离开了。
哎呀，还是这么冷淡呢，其实我也是想去看看吉良啊。市丸银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又躺了下去。
看到浮竹这副样子，京乐把袍子往浮竹身上一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浮竹知道是京乐，但是没有回头，依旧维持着之前的样子坐着。
京乐看到浮竹拿着一个本子，伸手去拿的时候，发现上面的字迹是清见的，浮竹的泪水滴在了上面，有几行字变得模糊不清了。将本子从浮竹手中拿了过来，浮竹没有反应。
京乐拿起本子，看着上面的内容。
清见的字迹秀气干净，但还带着少年的稚嫩。
“我经常会问我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变强。我不知道变强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战斗的意义。我几乎天天问我自己，为什么要读真央学院，为什么要做死神，为什么要学习鬼道，为什么要练习剑道。但是我没有一次能回答我自己。
驾驭花月和音的时候也是一样，即使知道是稀有的精神系攻击斩魄刀，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没能救下绿的事实始终盘踞在内心深处，就像一条蛇一样随时会对着我的内心咬一口。
上学的时候，同级的学生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学长会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我，后辈们会用仰慕的眼光看着我，但是不论是什么样的目光，他们始终把我定义为强者。
老师也说我很强，并且会在今后的日子中不断成长继续变强。
可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起初，只是怕寂寞才会去真央学院，想着如果去上学的话，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但是我依然是一个人，陪伴我的只有花月和音。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变强？
每天，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我甚至会在下雨的时候在室外站着，淋着雨思考着这个问题，我想要知道答案，我不想无意义地挥动花月和音。
成为副队长之后，虽然实力被认可，但是我却始终不敢勇敢地跨出自己的世界，结果是我依然把自己关在一个人的世界中。
但是在队长面前，我似乎可以卸下一切的防御，所有的话都可以和队长说，不知不觉地就依赖起了队长。
一个人来到尸魂界的时候，我没有现世的记忆，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看着流魂街的孩子们成群结队，有着属于自己的家庭，可以向母亲撒娇，和父亲一起下田耕作。我其实是羡慕着他们的。
是队长给了我一直想要的温暖。
其实我的力量微不足道，我知道自己并不强大。但是队长给了我自信，让我看清了面前的道路。
京乐队长虽然吊儿郎当油腔滑调，却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即使他每次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带颤音的酱字，我也火大不起来，久而久之觉得感觉真不错。
大叔其实是个好人。毋庸置疑。渐渐地，我似乎也习惯起了和大叔打打闹闹的日子，感觉，像是被惯坏了。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即使没有现世的记忆，我的灵魂不会忘记，这种温暖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是遇到了队长和大叔才得到的。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变强。
一直以来思考的问题，似乎终于找到了答案。
其实这个答案一直在我心中，是我没有察觉，但是，幸好有队长和大叔，还有日番谷队长和黑崎君，我终于把丢失在心底深处的东西给找了回来。
无谓的战斗和流血是野兽的行为，变强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我想要成长，成长为真正的强者。
我想看到队长一直微笑的样子，想看到胡子叔拎着酒壶在雨乾堂喝酒的样子，想看到队长和胡子叔在一起幸福的样子。
只是这样单纯的愿望。
偶尔，看着队长和胡子叔在一起，我竟会有一种错觉，加上山老头子，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
下面的字都渗了开来，没有办法读下去了。
京乐看着浮竹红肿的双眼，放下清见的日记本，拉过浮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不知何时，清见已经在自己和浮竹心目中有了一席之地。
无端地就会想捉弄他，看着他真的像浮竹的儿子一样照顾着浮竹，心里竟然觉得有些欣慰。
京乐曾经以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和浮竹的礼物，不然为何清见会这么像浮竹。
可是少年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自己的这条命无疑是清见换回来的，清见毫不迟疑地就交出了自己的生命。只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被寄生虚钻了空子，却连累了清见。
这个聪明的孩子是察觉到了自己和浮竹的关系，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独自战斗到底吗？
京乐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平日里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清见的样子。
浮竹静静地靠在京乐的怀中，感受着京乐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也和京乐一样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把马尾束得高高的少年，因为嫌麻烦一把剪了长发结果变成了很奇怪的发型。和小白一样的别扭，和白哉一样的急脾气，但是始终准时为自己煎药送药，陪伴着自己批阅文件，静静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最终却为了不让自己失去京乐春水而不惜牺牲生命。
曾经有好几次都有这种感觉，春水，小白，清见还有老师，五个人在一起好像三代同堂的家庭一样。
浮竹以为可以一直沉浸在这种生活当中，他以为可以看着清见慢慢长大，以为清见会和他一样成为队长，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真的后悔过那一晚的决定，让海燕失去了生命。一直不指任副队长是怕对方走进了自己的世界，当自己习惯了有副官的存在之后，又撒手而去。
浮竹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他无法像京乐那样洒脱。
但是，认为与清见有缘，让他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在心中接纳了他的存在，却没想到清见会和海燕一样死在寄生虚的手中，和海燕不同，清见是为了自己去死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京乐，所以为了守护他心中的队长，从容地选择了和寄生虚同归于尽。
可是，如果注定要分开，那又为何要相遇……即使知道生命都有终结的一天，宴席终有散去的一天，浮竹也不要这样突如其来的分别。
副队长……我再也不要什么副队长了……
感觉到京乐的手指在擦拭着自己的泪水，浮竹抬起头望着京乐。这个一直陪伴自己的男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男人。
假如这个男人不在身边自己的灵魂就会变得不完整。
清见拼着命救回来的男人。
无论自己多少次倒下，始终会在背后接住自己的男人。
浮竹伸出手，圈住京乐的脖子，主动地吻上了京乐的唇。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仿佛听到浮竹的心语一样，京乐也激烈地回吻着浮竹，双方像是要确认彼此的存在一样细细感受着每一个细节。
任由京乐吻着自己，浮竹紧紧地贴着京乐的胸膛，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
感觉到浮竹的体温在升高，京乐伸手抚摸着浮竹柔顺的头发，接着是白皙的脖颈，袍子落了下来，浮竹身体像是火烧一样滚烫。
担心浮竹的身体虚弱，加上清见还在道场，这样的日子不能做那种事，京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地抱着对方，直到浮竹睡去。
翌日，护庭十三队举行了十三番队副队长清见千雅的葬礼。
所有的十三队成员都到了场。死神是没有什么墓地的，遗留下的灵体是要送入另一个空间，这也是魂魄和人类不同的地方。
人类死亡之后会有一处墓地供在世的亲人寄托思念。死神不同，战死的死神是不需要墓地的，他们的灵体在另一个空间会化作灵子回到静灵庭成为保卫静灵庭的灵子层中的一员。
一切的准备都做好了之后，山本总队长来到清见的灵体前，准备进行队葬的仪式。可是却感觉到了有一股微弱的灵压，确定不是他的幻觉，他喊来了浮竹和京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