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新世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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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
迟粼与姜禾站在家门口。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钥匙。”
迟粼默默点头。谁出门送死还把钥匙带上？
面对脸色黑如锅底的姜禾，她稍稍有些心虚。尽管她可是好心收留姜禾的大冤种，是那什么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她吐了姜禾一身的话，她会硬气一点的。
“抱歉...你不如先把衣服脱了？”
姜禾气笑了，阴阳怪气道：“我一般不在三十四度的天气穿两件。”
迟粼有些难言地瞥了眼姜禾工装上与血迹混在一起的污渍。
如果她说她今天只干吃了面饼，会有安慰一点吗？
她直觉还是不要开口了。
姜禾注意到她的眼神，突然破防：“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
迟粼：......虽然误会了，但说实话，是有点嫌弃。
姜禾痛心疾首：“你不想收留我的话我可以走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说完就见迟粼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眼神中却隐隐有一丝期待。
姜禾诡异地读懂了这眼神的意思：要走了吗？
？
她突然冷静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做鬼也要缠着她！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也别太内疚，我只是被吐了一身而已，也就是身上有点黏腻，你愿意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姜禾大度道。
迟粼：怎么觉得每一句话都在说你快内疚啊你快内疚啊。
迟粼内心的尴尬已经快把她杀死了，但姜禾的不要脸又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那现在怎么办？”她不情不愿道。
姜禾自信道：“你家也就二楼。”
迟粼：“？”
姜禾朝楼道的窗外指了指，“我可以顺着外面的管道爬进你家，然后从里面给你开门。”
迟粼张了张嘴又立刻闭上，好险没把一句你别摔死说出口。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便站到一边抱着臂准备围观。
她不会说这边窗户下面是垃圾堆的。
姜禾站着没动，眼神示意她。
迟粼顿时如临大敌：“干什么？”
姜禾理所当然道：“你不能离我太远，否则可能会有变异物攻击我们。”
迟粼缓缓开口：“所以？”
姜禾恶魔低语：“你也要跟我一起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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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粼大为震撼。
“那你刚才说从里面给我开门是在？”
姜禾看着迟粼苍白的脸开始隐隐涨红，噗地笑了：“开个玩笑啦。你只要尽量站在窗边就好。”
迟粼由衷地希望外面的管道因年久失修断裂让姜禾掉进她应有的归宿——垃圾堆里。
她看着姜禾利落地翻窗，稳稳扶住管道往她家的窗户爬，目露遗憾。
眼见姜禾已经半个身子挂在窗前，她回过头冲迟粼比了个耶，笑得贱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很像狗毛。
是比格，不，还是哈士奇，不不不，还是比格。
迟粼在心中向狗狗道歉，用它们比喻人类还是太超过了。
反正这人肯定不配。
她走回家门口，等着姜禾开门，静静思索着。
说来奇怪，这所谓的末日给她一种强烈的草台班子感。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好像不去注意就不存在？她仔细回忆今天的一切。
之前没关注的细节一一展现，迟粼心中怪异感愈发严重。
门被打开了，迟粼抬头的瞬间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姜禾身上的工装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血迹、呕吐物、灰尘，各种脏东西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她脸上也沾了些灰，此时对着她微扬眉毛，笑容得意，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副“我很厉害吧”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愚蠢。
迟粼突然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夸赞道：“你这样还挺帅的。”
姜禾神情自若：“我一直很帅。”但腿很诚实地朝着厕所去了：“借厕所用用。”
迟粼淡定进门，瞥了眼拖鞋犹豫了下还是换上。
姜禾很快出来了，这会不笑了，显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尊容：“能借我套衣服换换吗？”
迟粼去房间拿了衣服和一次性内裤递给她。
很快水声响起，迟粼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再次检查了全身。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她是真一点也没让自己沾上，全吐姜禾身上了。
饶是如此，心理上还是有些难受，她又进房间换了身衣服。依然是灰色的长袖长裤，一模一样的款式，她买了很多套。
在床上坐下，迟粼思绪再次回到了末日上。
外面水声淅淅沥沥，眼前房间也一切如常。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发现，除了原装的吸顶灯，其它不知来处的灯都消失了。
完全看不出一丝末日的痕迹。
刚才站在客厅向窗外看去，只有无尽的黑夜。没有极光，没有金猪，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现在正在她屋里洗澡，她几乎又要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在楼梯间，那人就在她身后，按理应该也能看到那恶心的眼球吧？按理也能听到那东西说......欢迎回家？但她表现得毫不知情，好像以为她是单纯回味过来出门看到的场景，所以吐了。
迟粼陷在思绪里，直到头顶传来声音：“你只有这一套衣服啊？”
一股熟悉的茶香涌进鼻腔，是她沐浴露的味道。姜禾短发湿漉漉的撇在脑后，穿着她的灰衣灰裤，正弯了腰凑近看着她。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迟粼不合时宜地发现这人长得有些神似古希腊的雕像。
见迟粼不应声，姜禾疑惑地凑得更近，似乎又要用那摄人的眼神仔仔细细地扫描她。
“你...”
迟粼下意识伸手“啪”地摁在她脸上把人推开。
她淡定地挪开眼神：“只有这套，可以不穿。”
姜禾直起身，意味深长道：“哦...可以不穿？”
原本是阴阳怪气的话在她嘴里绕了一圈，顿时变了味。迟粼欲言又止，最终闭嘴沉默。
说不过，根本说不过。
姜禾看着这人愈发觉得有意思，又抬起腿指着短了一截的裤腿给她看，笑道：“哎，不太合身。”顿了顿，可能怕惹急了迟粼真让她脱下来，又补充道：“但是我能穿。挺舒服的哈这面料，你真有眼光。”
迟粼懒得理会，起身就要越过她，却被不知什么绊了一下，瞬间失去重心往前倒去。姜禾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接住她，但显然低估了两人现在姿势的不稳定程度，双双倒下。
就快砸到地板时，迟粼瞳孔骤缩。
她亲眼看见地板扭曲了一瞬，消失了。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奇怪姿势下坠，砸到楼下小卖部的桌上，创飞了无辜的自热火锅。伴随着姜禾发出的痛呼，迟粼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谁？谁腰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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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外边世界末日，你跟这孩子一见钟...一见如故，看她受了伤，你心疼了，就把她带回家。”
迟粼原本面如死灰的脸扭曲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蒋显光：大娘，刚刚咱是这么说的吗？
“然后不巧，没带钥匙...”
谁出门送死还把钥匙带上？她面无表情在心中复读。
“你们绝望之下啊，走投无路，试图爬外边管道上去，破家门而入，然后你俩干柴...姐妹情深，洗完澡换上姐妹装，姐妹间拥抱了一下，结果稀里糊涂干我这来了？”
大娘我让你复述不是让你创作...好华丽的词藻。好暧昧的用词。为什么你满眼写着好浪漫好浪漫。
“差不多吧。”她闭了闭眼，冷静道。
“第一次见小迟带人回来哦。”蒋显光在迟粼和姜禾之间来回打量道。
“等一下大娘，其实还是差很多的...”应该说大错特错了。迟粼一阵心累。
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为什么不能结束在她刚睁眼的一瞬间？
今天一天出的丑比她前二十二年吃的饭都多。可能是社死场面太多，来不及尴尬就会有下一个意外在等待，迟粼现在情绪还算麻木。
姜禾在一旁也显得十分恬静，应该不是因为迟粼吐了她一身，也不是因为突然砸到小卖部桌上造成了一些腰部扭伤，也不是因为她俩以一个很不清白的姿势出现在大娘面前以至于大娘看她俩的眼神也不算清白，也不是因为当着大娘的面创飞了人家的自热火锅。
反正两人的眼神都挺回避的。
迟粼不打算继续开口了。在她心里自己已经火化了，阳间的事情与她何干。
“好久没见小迟这么笑过了。”
迟粼顶着扑克脸：大娘你开始造谣了是吗？
她不明白，这个年纪的人这么前卫吗？大娘平时都看了什么？两个女人她也嗑上了？
虽然她的确是女同。
难道蒋大娘也是女同？末日产生了什么辐射让所有人一夜之间变拉拉？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女同性恋？
迟粼神游天外，姜禾倒是又振作了起来，也可能是被大娘的脑补能力震撼，主动将话题拉回正事上：“蒋大娘，您在小卖部里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有什么东西变异吗？”
蒋显光点点头：“有是有，但跟你们说的好像没啥关系。”
姜禾神色专注：“您详细说说。”
蒋显光指了指那片完整的墙面：“喏，亲眼见着这儿的大洞没了。然后就不停地接电话，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有，说很多零碎的拼凑的句子，然后敲门，外面就又传来她们的声音，让我开门。”
她又看向迟粼：“我还听到小迟的声音呢。”
迟粼回过神，惊讶地看向她。
“没打电话，直接从门外传来的。说啥来着...啊，好像就说了‘再见’‘对不起’这样。”
迟粼总觉得有点熟悉，很快心中一沉。
那是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新世界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