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oice（上接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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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柔软银色，触手可及的温度，永远紧锁的眉头，以及，紧扣的双手。
那是跨越了多少时空的祈望呢？
呐，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到莫名其妙就会流泪的程度。
午夜醒来的少女抬手捂住眼睛，却止不住眼角不断渗出的水分。
指间缠绕着的蓝蔷薇指环上，荆棘纹刺进掌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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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啊！”
被大力摇着，若叶睁开沉重的眼睑，视线里立即窜入一张放大的熟悉脸庞，刚想抬手揉眼睛，手却被抓住，力道大得惊人，狱寺碧色的眼眸里惊痛直直的传递过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比起这个你先放开我的手，很疼啊。”
抽出另一只手轻揉眼角，若叶有些迷糊的推开面前的少年，“我饿了。”
“你还知道饿，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啊！”
“嗯，知道哦，两天两夜，本来就预备这些时间来睡觉的……那个BIKE怎样，用着顺手吗？正一真的很厉——啊……”
说着话，少女拉开被子下床，双脚着地的瞬间却突然撑不住全身力量，脚下一软便跌下去，身边少年一惊之下险险托住，一张脸更难看了。
“你给我乖乖呆着别动！”将少女重新按回床上，狱寺握紧了拳又松开，看着面前一副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的面孔，浑身的焦躁瞬间变成无力，“……我去拿吃的。”
面前的人脸色苍白消瘦，眼中有细密的红血丝，眼神却安静，静默到悲伤。
只一眼，情绪便夹杂着无数疑问在胸腔叫嚣，闷痛瞬起。
看不下去了。
“狱寺，”少年转身，正对上一双微眯的眼睛，少女虚弱轻软的声音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早点回来。”
他浑身一震，脸红和羞怒都慢了一拍。
“知道了！”
然后，落荒而逃。
吃过饭后若叶的精神好了很多，拿着冰袋捂着眼睛敷了，嘴上开始不饶人，讲起话来依旧跳跃让人摸不着边，于是狱寺很快就被激起一身怒火忘了计较那些话语中的云山雾影。
半刻钟过，少女扯下冰袋，看着少年气急败坏扬长而去后安静空荡的房间，轻轻弯起了唇角。拿过床边的所谓Choice决战制服换上，看着自己依旧纤小的身形甚至有一瞬间想要苦笑——时间和记忆，会把人变成妖怪。
于是突然便想起了那个在右眼里刻上六道轮回的少年。
终究还是活着。
绕过基地九曲十八弯的长廊，若叶终于循着吵闹声找到了从内到外斗志昂扬焕然一新的一群人，纲吉燃起火焰明志，紧抿的唇角掩不住稚气，小婴儿难得严肃，看到若叶便一纵身跃过来，落到少女的肩上稳稳当当，于是压下帽檐顺便扯起嘴角，“恢复的不错。”
“那是我想说的话，非七三射线已经习惯了吗？”
“看来你又想去三途川旅游了。”
“不，我认为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不比那里安全。”
“你给我闭嘴，不要再吓唬京子和小春她们了……”
“你先从我肩膀上离开。”
斜眼看着一大一小的对话，狱寺抽起嘴角，却压不住心里隐隐的不安。
走出基地上到地面，天空中出现了那张熟悉的脸，巨大，而荡漾。像一大片遽然移动的乌云，顷刻间到了头顶，笼罩着叫做并盛神社的这块土地，确切的说是正站在这块土地上的大大小小人等，两相比较起来这边格外渺小。若叶本就眼睛疼，虽然敷过冰袋但也经不住仰头乌云与强光的对照刺激，她索性扯出备用的眼罩捂住眼睛，只伸手抓紧了身边的人。少年挣了挣，最后还是皱了眉头默许了她盲人摸象的无赖行为。
白兰的恐怖宣言完毕，倒计时开始，山本和委员长依旧未到，若叶感觉到身侧少年的紧绷，于是握着的手心紧了紧，紧接着雨水的味道混合着高速的旋风从头顶掠过，她眯起了看不见的眼睛。再下一秒，在一片包含了白兰声音的惊叹中，她感觉到身体瞬间变轻，伴随着周围空气的灼热，气流逆转，少年的手反扣回来，而她干脆伸出另一只手来一起抱住了对方的手臂。再落地有些狼狈，眼罩被强行扯开，她被迫对上一双从下往上射来的碧色激光，一个激灵便从少年身上爬了起来。
手却是没能放开。
游戏开战前的寒暄冷战颇有小孩斗气打架的氛围，一边Reborn一边白兰，两个大家长只是勾起唇角看着。这边委员长和大哥刚被压下，那边的人鱼小姐和海带娃娃便窜了过来，京子和小春的尖叫未平，这边狱寺的爆炸声又起，若叶垂眼看紧箍在颈间的纤细手腕，再抬眼，狱寺的骷髅头炮筒已经对准了蓝发少女的眉心，都不准备让步的样子。
比较起来她要比那人鱼小姑娘高，但是小女孩并不介意踮起脚尖的辛苦，眼睛里调皮里藏着杀戮，或许还有憎恨，如果没看错的话。
“我要替白兰大人杀了你这个叛徒！”
“嗯哼~真险！白兰大人可没说这样的话哦，小铃兰。”
来不及对那个字眼做出反应，眼前一阵风过，若叶抬眼只看到绿色的残影，叫做铃兰的少女已经不在眼前，惊叫在逐渐远去，若叶循声看过去，却没防备对上了一双紫罗兰眸子。
“呀~小若叶，好久不见……眼神，更漂亮了呢~”
若叶直看过去，身体有一瞬的僵硬，突然眼睛又开始刺痛，只是不待她伸手去揉，眼前便突兀的陷入一片黑暗，少年的掌心还覆在面颊，曲起的修长手指扯下眼罩，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少废话，什么好久不见，我们马上永远不见！”
狱寺的声音在耳边听起来格外有杀伤力，震得若叶耳朵发麻顺便嘴角扯了起来。
有些忍不住笑意。
“狱寺君说得是呢，永远不见，很快了。”白兰的声音依旧轻轻软软，飘过来仿若没有重量，“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纲吉君，请过来这边选驹。”
场地，雷。是缺少雷属性的密鲁菲奥雷弱点之一，算是占了地利。
战队，岚，雨，无属性两名，加上大空。对方的大空白兰无法出战，姑且算为人和。
至于天时，有这玩意儿在吗？
好吧，根本不用去分析。这整个十年后，都是白兰的游乐场。
说得露骨点，这就是一场真正的游戏。起源于白兰的心血来潮，比玩笑都不值。
对方未能出战的人鱼小公主叫嚣开来，但很快弱下去，面向队长的抱怨被一句话彻底堵回来，最后变成恶毒的视线投射向若叶郁，当然对方看不到，而狱寺直接无视，相扣的指间有微微的灼热感，她在被卡住颈项前一秒点燃了指环，并且开了匣。
虽然连他也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若叶郁不会乖乖等着挨打。
战斗开始的信号打响，狱寺伸手扯掉若叶的眼罩然后狠狠瞪过去，少女没好气的回了一个白眼便跟着另外两个小姑娘一起退回了观战席，先是观赏了一会儿自己虽然是打下手但也算参与制作的飞行BIKE的拉风身姿，不得不说三个人里面还是狱寺的形象气质和那机器最搭，只可惜，一直待命。另一边阿纲对上了对方的雾，而山本则遇上了曾经的对手，幻骑士。
被迫亲眼见证一个人被自己的愚忠埋葬的全过程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他或许要恨自己没遇到一个好主子，很明显狱寺比他幸运，近乎讽刺程度的。
人与人之间的机遇说不清。说到底臣服于力量的最后还是被力量埋葬。
而纠结的看不清楚的感情维系，却似乎能够缠缠绵绵到天涯。
幸而，他们都还干净。
明明身在战场却一边悠哉晃荡的对方队长似乎终于玩儿够，开始最后的极限刺激Show，纲吉被看不见的怪物困了，山本被一面玻璃阻了，而狱寺，干脆被一棵草封了兵器。正一他们开启了基地单元的机动力开始负隅顽抗。
这是唯一的景象。在所有的平行世界中，这个游戏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但一边倒的局面却让人绝望的相似。若叶郁干脆了拉下了眼罩。
于是按照Reborn的提议，她备用的眼罩分发给了几个女孩子，但似乎她们都拒绝使用。
都比自己坚强。
事实证明，关闭其他的感官只用其一其实可以更好的感知，比如只用听觉感受到的世界，黑白分明。而不是像现实世界，只有灰。
听得到，山本的震惊，狱寺的悔恨，纲吉的愤怒。听见了幻骑士临死不灭的信仰，和正一先生倒下前的执着并无二致。听得见身边人的呼吸，无比的真实和清晰。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不只是一个陈述句这么简单。
她能做的，【她】都做了，现在只需要看着，作为最后一个见证者。
输了。但是没完。
叫做尤尼的小姑娘站出来，颤抖着嗓音生杀决断，伸开双臂挡不住半米空气，眼神却坚定的像头顶不灭的蓝天。
六道骸来了，那是若叶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十年后的他。火焰中妖娆又肃杀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比起白兰多了分正气，邪异的六道轮回在飘渺的雾中反而模糊得像笑话。
从前是他们，现在是，或许还有以后。就是这群人。
无论何时，都弱小的让人肃然起敬。
当然，是相对于白兰的力量来说。横向掌控世界的力量在人的欲望漩涡里便成了黑洞般的禁忌，最不幸的，便是中心那人。
所谓神，从来是最可怜可惜的存在。
输赢不过一场戏。
被拖着坐上雨鲨逃命，若叶看着身后天上地下的一场闹剧，忍不住的苦笑。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帝视角？凡事一如看戏的感受真的很不好，于是这就是你眼中一直看到的世界。
呐，白兰你，到最后慌慌张张的样子，像极丢失了唯一玩具的孩子。
真实的让人想掉泪。
来去匆匆。先是空间转移，接着时空转移。从十年后的孤岛战场 ，到十年前的并盛神社，前后不过半小时。做梦大概都不会有这样的奇幻，更何况——若叶看着面前的草地上逐渐明晰起来的火焰包裹的人形，眉眼温软一如纲吉，只是多了很多岁月的沉淀，那并不是能用他外见的年岁来判断的东西，开口更是如此，充满了老祖宗的荣耀和骄矜。
是大空的彩虹之子尤妮召唤出的神迹——寄宿在彭格列指环中的初代英魂。
带来的，便是下一轮的试炼。
外挂开过一轮，是彩虹之子的试炼，那时候的若叶郁飞去意大利找存在感因此没有赶上，而这次二轮外挂，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格外让人期待。
没有了不能输不想输的少年心性，至少好奇心还是有的。
只这一点足以慰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oice（上接第4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