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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章 受伤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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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鱼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栈的上房内,丝儿缕儿都在。
“这是到哪儿了?”周小鱼坐起来问。
“小姐,你没事吧?你感觉怎么样了?”丝儿连珠似地问。
周小鱼笑了笑:“我没事,只是见不得血,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缕儿道:“王妃,我们现在到的这个地方叫见苍镇。”
周小鱼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情形,便问道:“我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弄月叫王爷的声音,王爷怎么了?他没事吧?”
丝儿小声道:“王爷他受伤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周小鱼一听急道:“他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两人都不说话,周小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急忙穿好了衣服,往熙染房中奔去。
缕儿在后面跟着急急地喊:“王妃,你刚刚醒过来,不能跑得这样急。”
轻舞和弄月都在熙染房中候着。
熙染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双唇没有一点血色。
周小鱼忍不住伸出手去,颤颤地触了一下他的脸。
“弄月,王爷是怎么回事?”周小鱼问。
“回王妃,奴婢和游风赶到时,正好看见王妃倒下,王爷以为王妃受了伤,忙过去扶,一时分了神,被那刺客刺到背上,那剑上喂有毒药,所以、、、、、、”弄月说到这儿便停下了。
周小鱼一把抓住了弄月,紧张地盯着她。
“所以怎么了?他很严重是不是?有没有药可治?”
弄月抬头看了一眼熙染,缓缓地摇了摇头。
周小鱼一下坐倒在床边上。
“不会的,他不会就这么死的。我在晕过去之前看他还好好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都怪我,如果我不晕倒,也许他就没事了。”
周小鱼望着脸色苍白的熙染,珠泪滚滚而下。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地握住了熙染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你答应过还要教我变戏法的。你醒过来,我不再追究你的轻薄,以后也再不叫你恶魔,再不叫你坏蛋,再不叫你花花公子。”
熙染却静静地躺着,没有一点回应。周小鱼更是泪如雨下。
“王妃。”轻舞心有不忍地喊道。
“轻舞,你告诉我,什么药可以解他的毒?我去找,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回来。”
周小鱼拽着轻舞的衣袖已是泣不成声。
“只要你别乱骂人,就已经是解药了。”
忽然,熙染虚弱的声音传来。
周小鱼回过头来,只见熙染满脸带笑地望着他。她惊喜地看着他,破涕为笑。
“你……醒了?”
“你来之前早就醒了,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然后一不小心听到了某人的悔过之心。”熙染得意地笑道。
“那你……?那她们……?”
周小鱼回过头来,看见轻舞正低了头偷笑,而弄月脸上也有隐隐的笑意。
“噢,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周小鱼又好笑又气恼,站起来便走。
“不理你们了,我走。”
熙染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
“别走,陪我坐一会儿。”
这一用力,却牵动了伤口,熙染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周小鱼忙停下了脚步。
弄月和轻舞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周小鱼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熙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小鱼。
周小鱼一怔,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自己说的那句天涯海角的话,不觉脸上一热,掩饰地笑道:“当然是真的,要是游风呀,弄月呀,轻舞她们受伤,我也会这样了,更何况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
熙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笑道:“这还真是你的性格。”
周小鱼笑笑,看他因说话额上出了不少的汗,便拿了手巾,倒温水洗过,然后轻轻地给他擦拭着。
熙染安静地躺着,感受着她的轻柔。待她擦完时,却伸出手来,一下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在你倒下的一瞬间,我有多么紧张。”熙染轻轻地道。
周小鱼看惯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乍一听到他这样正儿八经的说话,还真是不习惯。
她抽出自己的手,玩弄着手上的手巾道:“明知道我不过是皇后特意安插的一枚棋子,为何还要救我?若我死了,没人监视你,你岂不是自由了?”
熙染笑了笑道:“就凭你的资质?”
周小鱼满脸黑线地道:“我的资质哪差了?”
熙染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在醉红楼被游风抓到,那天晚上在府上又被我捉到,你说你的资质怎样?”
“那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想做,如果我想做,一定不会让你们发现的。”周小鱼自信满满地道。
熙染被她的样子逗乐了。
“如果真是那样,你以为我会让你好好地活到现在吗?”
周小鱼睁大了眼睛。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过?”
熙染点点头。
“那你那些日子还把我囚在你身边?难道不是怕我去跟皇后告密吗?”周小鱼奇怪地问道。
熙染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你也太可恶了,无缘无故地。”周小鱼不满地嘟囔着。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不行吗?”熙染一脸的恶笑。
“什么?”
周小鱼一下跳了起来,联想起前一天被他强吻的事情来,心中顿时恼了,但又想到他毕竟是为自己受的伤,还是强忍着没有发火,只是不满地道:“你这个人总是改不了你这轻薄的性子。”
熙染不被察觉地苦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知不知道今天的刺客是谁派来的?”
周小鱼抬起头好奇地问:“谁?”
“皇后!”
“皇后?”周小鱼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弄月在其中一个刺客的手上夺下了未来得及吞服的毒药。这种毒药,只有宫中才有。你想必早就知道,因我和太子的关系,皇后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她当初将你赐婚于我,也不过想通过你来拉拢我,想让我臣服于她。但你并没有如她所愿,因此,你这颗棋子也就没用了,如果我一旦被除掉,那她必定要斩草除根。到时,天下百姓听到的就将是怡王在赴西州的路上暴病身亡,怡王妃伤心过度,也随之而去的消息。真相没人会知道。”
周小鱼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喃喃地道:“这古代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熙染没听清她说的话,问:“你说什么?”
“噢,没什么。那如果皇后知道刺杀不成,会怎样呢?”
“我想皇后不会就此罢手的,但具体她会怎样,我也不清楚。”熙染皱着眉头道。
“那些刺客怎么样了?”
“都死了。”熙染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
“都——死了?”周小鱼忽然觉得在古代真是恐怖,说死人就死人。
“如果他们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们了。”
听熙染说完这句话,周小鱼忽然感觉到了生存的残忍。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这全部都是因为某些人的自私与无限膨胀的野心。
周小鱼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她一下紧张起来。
“那皇后会不会对容府下手?”
熙染想了想道:“现在应该不会,但将来很难说。”
周小鱼松了一口气,她见熙染说得有些疲倦了,便给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被子和枕头,让他休息。
后来,周小鱼才知道,熙染的毒是轻舞给解的。这下,周小鱼才真正明白为何熙染出门时都要带着她,原来轻舞除了长袖善舞,居然还医术了得。那弄月呢?说不定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周小鱼禁不住浮想联翩。
因剑上喂了毒,熙染恢复得很慢,一直在见苍镇休养了十几天才又重新起程。这十几天,周小鱼一直亲自照顾着他。周小鱼因担心皇后不会就此罢休,会再次派人来,便嘱游风、弄月仔细戒备着。好在剩下的行程很顺利,他们一路平安地到达了西州。到达西州时,熙染已完全康复了。
进了西州城,才发现偌大的城里,街道冷清,行人廖落,不要说与京城的繁华成天壤之别,就连普通如见苍这样的的城镇也不及。行色匆匆的行人,沿街乞讨的乞丐,都让人生出一种悲凉。
周小鱼正在感叹,忽然看见前方尘土飞扬,转瞬间,几匹快马已到了眼前。来人下了马,上前参拜行礼道:“西州守将况与前来迎接怡王、王妃,况与来迟,请王爷、王妃治罪。”
熙染翻身下马,扶起况与道:“况将军请起。这西州城,现全赖况将军与众将士全力守护才能坚守至今,况将军何罪之有?”
况与忙又拜谢。
熙染携着他的手,带着众人进了西州府。
况与是个豪爽的汉子,刚一坐定,也不顾周小鱼等女眷都在,便向熙染汇报了当前的战况。
西州拥有十四镇,与夷安交界,其间仅一条夷水相隔。现在,经过全军将士的坚守,除了失陷的七镇再无城镇陷落。夷安大将是夷安的二皇子——英王凌湛,英勇善战,这七镇如今便是在他的手中。
熙染听了眉头紧锁。
周小鱼因对这行军打伏之事不感兴趣,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丝儿、缕儿忙跟着出来。
周小鱼四下看了看,这西州府的规模,倒比京城的怡王府还要大些,但看上去却远没有怡王府气派,而且因日久失修,显得有些破旧。园中树木倒多,此时正是日暮时分,寒鸦归巢,才给这偌大的园子添了些生机。
况与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告辞离去。
周小鱼回到房中,见熙染正在认真地看战略地形图。
“没想到这夷安竟如此强悍。”周小鱼道。
熙染头也不抬地道:“他国皇帝凌岳本就是好战之人。”
周小鱼在一边的椅上坐下,道:“先前见太子凌澈时,看他倒不像好武之人。”
听她提到凌澈,熙染这才抬起头来,略一沉思道:“凌澈确与他父亲不同。凌澈主张与我国修好,因此,我们大婚时,才会来相贺。”
“那时夷安国还未与昌戎交战吗?”
“不,那时,夷安就已占领了我们六镇了,凌澈因不愿见到百姓为战争所苦,求他父皇暂时休战,借来贺大婚之喜的理由想与我们修好,但没想到他刚刚离开,好战的凌湛便又占了我们一镇。”
周小鱼恍然大悟:“我说呢,看凌澈的样子,蛮温和的,不像野蛮之人。”
熙染意味深长地笑道:“大约在你眼中,世上只有我一个坏人吧?”
周小鱼凝眉做沉思状,然后歪着头笑道:“我想了想,也的确如此。”
熙染笑了笑,不再理她,仍低头去研究那战略地形图。
这天晚上临睡前,周小鱼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熙染的身影映在窗上,似乎还在伏案研究着战况。周小鱼走了一整天却是累了,连连地打哈欠。她刚脱了衣服,却惊喜地发现,双鱼佩荧光大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