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之路》有富

32、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想到二丫头那个贱人竟敢里应外合给自己做局，方贵妃就怒火中烧以至于忘了分寸，她推开挡在门口的禄公公，直接闯进了保和殿。
　　殿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不堪，皇帝和方二小姐方妍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方二小姐本人正跪在榻上轻柔的替闭目养神的皇帝按摩着头部。
　　方贵妃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理智回笼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瞬间揪起了心。她硬着头皮向皇帝请安兼请罪：“陛下圣安，臣妾看陛下久未归来，忧心陛下，心急之下才鲁莽行事，请陛下降罪。”
　　皇帝面色阴沉的看着方贵妃没有说话，巨大的压迫感压得方贵妃险些喘不过气来。
　　欣赏了会儿方贵妃的狼狈，方二小姐才慢悠悠的端起手边晾得差不多的新茶，轻声细语的说：“陛下，您尝尝臣女亲手为您烹饪的新茶吧，方才臣女请禄公公让太医帮忙看过了，这茶最适合解酒解乏。”
　　皇帝收回目光看了禄公公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接过茶盏浅尝了一口：“虽然味轻了些，但口感新奇，与朕先前喝的那些皆有不同，你费心了。”
　　大约半个时辰前，皇帝到保和殿没多久，方家女就过来求见了，说是贵妃娘娘派她过来伺候皇帝的。
　　方二小姐这个时机找的实在是巧，近日方贵妃为了能更好的诬陷苏凌宇打击皇后一方，时不时就带着方二小姐在皇帝跟前露脸，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举动本身就像是一种暗示。
　　而且，方贵妃曾多次拐弯抹角的试探皇帝，皇帝能明显感觉出来随着齐王势力的增大，方贵妃想帮楚王回长安的心愈发急切，那么情急之下，找一个自己人放在皇帝身边帮忙说好话一起吹枕头风，情理上都说得过去。
　　最后，送方二小姐来见皇帝的是方贵妃从娘家带进宫的心腹大宫女香草。
　　有了这些辅证，方贵妃举荐自家侄女给皇帝固宠，在皇帝本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皇帝甚至有些新奇，他宠爱了方贵妃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方贵妃的性子从来都不是贤妃那一挂的，早几年后宫有新人得了皇帝的青眼，她都要跟皇帝撒娇吃醋有限度的娇蛮几下，如今年纪大了为了儿子竟然会主动给皇帝送人。对于方贵妃的这个转变皇帝是带着些兴味的。
　　想到今日是方贵妃的生辰，这位方二小姐也的确是位多才多艺、姿容上佳、识情识趣的美人，皇帝于是半推半就的笑纳了方贵妃的“好意”，也没有拒绝方二小姐的近身服侍。
　　只是...
　　皇帝看了惴惴不安的方贵妃一眼，知道这事不是自己原本以为的单纯“献美”那么简单，但他面上毫无异样，还若无其事的给了方二小姐方蓁蓁一个轻飘飘的赞许。
　　方蓁蓁受宠若惊，假作娇羞的低头抚弄胸口其实是想要按压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她比谁都清楚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方蓁蓁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心知演戏就要演全套，她半直起身接过皇帝递回来的茶盏，轻手放好，接着赤脚走到方贵妃身后柔柔拜倒：“姑母伴驾多年，对陛下最是情谊深厚，眼见陛下出来许久未归心中难免担忧，想必是关心则乱才有了失仪之举。说来这也是臣女的过错，臣女只一心想着替陛下缓解酒乏忘了时辰，请陛下责罚。”
　　贱人！方贵妃怒视方蓁蓁却不敢轻举妄动。方蓁蓁对方贵妃仇视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楚楚可怜的仰望着皇帝，虽不合规矩却着实美丽。
　　皇帝轻笑一声：“你和你姑母倒是‘姑侄情深’。”
　　还没等方蓁蓁琢磨出来这话是好是坏，皇帝又转向方贵妃，“你侄女虽是你送到朕身边的，但她第一次伴驾你不放心也在所难免，朕也不好过多苛责，都起来吧。”
　　“陛下，臣妾没有...”
　　“嗯？”皇帝眸色深沉的看着方贵妃，方贵妃不敢再辩解，她紧咬牙根，忍住愤恨，踉跄着站稳，“谢陛下恩典，没有陛下的恩德，就没有臣妾的今日，臣妾为陛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皇帝龙颜微缓，勉强满意，方贵妃御前闯殿实在太过放肆僭越，看在多年情分上皇帝不愿重罚但教训必不可少。
　　皇后姗姗来迟，看到殿内的方蓁蓁她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讶异，又很明显的刻意抹去这丝讶异。“刚刚和贵妃一起出来醒酒，贵妃突然神色匆忙的离开，臣妾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就一起跟着过来了。”这是向皇帝解释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皇帝无所谓，他随手指了下方蓁蓁，“皇后来得正好，贵妃有心，想举荐自家侄女进宫，皇后觉得给什么位分合适啊？”
　　皇后微一思索，笑着说：“既是贵妃的侄女，自然不必和普通选女一般从采女做起，方姑娘和贵妃妹妹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臣妾觉得美人的位分配初进宫的方姑娘刚好。”
　　皇帝点头认可：“那便按你的意思封她为美人，等教好规矩再让她来侍奉朕。”
　　“是，陛下。”
　　“宫宴还未结束，咱们离席太久不合适，皇后与朕一同回去吧。”
　　“是。”
　　皇帝主动牵起皇后的手，皇后脸上笑意加深，他们似乎都忘了方贵妃才是今日寿宴的主角。走到殿门口时，皇帝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小禄子如今当差是越发不上心了，自己下去领十板子长长记性。”
　　禄公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皇帝终归还是顾念旧情的，放进了擅闯的方贵妃，皇帝只罚了十板子也没把他调离御前，已经是天恩浩荡了，他真心实意地向皇帝跪谢圣恩。
　　帝后带着一大串人呼啦啦的走了，保和殿内只剩下方家俩姑侄。
　　方贵妃看着已经是皇帝美人的方蓁蓁，眼眶通红，几乎要恨出血来，“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敢背叛我？！”
　　方蓁蓁毫不示弱的敌视回去：“这都是姑母您的功劳啊，我只想和爹娘弟弟求一条活路，姑母却无论如何不肯放过我们一家，会有今日这个局面不都是拜您所赐吗？”
　　方贵妃嘲讽的看着方蓁蓁：“你以为皇后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进了后宫就万事大吉了？我看你这条贱命能保到什么时候？”
　　方蓁蓁针锋相对：“姑母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您要是真的失宠，表哥还回得来吗？”
　　方贵妃怒极，手刚抬起就被方蓁蓁挡了回去，“姑母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任您拿捏的无能小辈吗？陛下刚刚金口御言封我为美人，我受封的第一日您就对我动手，您确定不想想后果？”
　　方贵妃被气得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但是方蓁蓁又的确拿住了她的命脉，皇帝已经明显不悦，她的确承担不起火上浇油的后果。她只能指着方蓁蓁的鼻子威胁：“宫里的日子还长，且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方蓁蓁：“这是侄女自己的事，就不劳姑母操心了。”
　　方贵妃拂袖而去，方蓁蓁硬撑着等她走远才软着腿跌坐在地，手心里全是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