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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飨宴倒计时6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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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口,电脑的零件散落一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贯穿屏幕,张若京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所有人。
“小怡,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回你消息,是电脑坏了,手机刚充上电,小怡!”嘟嘟嘟挂断电话的噪音响起,张若京用力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妈的,说什么我在外面乱玩,不就是看我没钱……”
“张若京,齐知远呢?”宋繁问出声,本来他没吃到晚饭饿肚子心中就有气,再看现在,张若京也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张若京,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张若京缓缓张开嘴,冲他们笑着,两排牙齿暴露在空气中:“你们回来了啊,齐知远?在楼上呢。”
宋繁白了他一眼,什么玩意,笑的跟鬼一样,难看死了。他挑着干净的地方下脚,分手了就摔东西,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男人可不能找。
“齐知远?”宋繁边上楼梯边大喊:“齐知远,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和盛年哥哥一声。”他一直喊到房门,也没有回应,宋繁打开房门。
这房间……什么鬼?
真是没眼看,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衣柜和墙壁上全是划痕,很深,像是有人发疯在上面乱砍,床垫被剖开,内脏一样的棉絮摊了一地,宋繁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碎床单和玻璃,这人剪的还是齐知远的床单。
“知远不在吗?”白盛年在背后出声。
“你和她吵架了吗。”
一楼的客厅里,只剩下温宴和张若京,后者又恢复刚进门的状态,呆坐在沙发上,他知道温宴在和自己说话,也知道“她”指的是谁,张若京不愤地龇了龇牙。
“别难过,我在大学期间也有过一个女朋友,我很喜欢她,可惜好景不长,我在宿舍楼下亲眼看到她上了一辆保时捷,我以为我会等到她的解释,那只是一位好心的学长,但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小三。”温宴故意停顿,叹了口气:“其实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没能给到她想要的。”
他的声音像是电视里读故事的主持人,很轻,轻到笼罩在张若京耳边,阴魂不散。
怪?呵呵,真有意思。
张若京的瞳孔上下转动,他做的还不够多吗?冬天早上六点去食堂排队买饭,晚上十点还要去接她下课……凭什么要怪他?不过都是嫌他穷,他农村出身,他亲手制作的生日礼物不上台面,说他在外面有人,没准就趁自己外出考察不在学校,和哪个大公子好上了。
如果自己要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张若京,齐知远呢?还有你分手就分手,发什么疯啊?齐知远惹到你了吗?就你这样的,能找到女朋友就怪了。”
趾高气昂的质问从二楼栏杆处响起,张若京艰难地扭动脖子,抬头仰视着沐浴在金黄的灯光下的宋繁。
有钱人家的孩子。
……
“咩咩。”赵村长站在羊圈里,撅起嘴逗弄着羊:“嘿嘿,真乖。”
那些奇怪的生物依旧瘫在地上,就是比前些日子要肥了些,它们张着没有牙的嘴对着羊圈里的食物,也就是赵村长,不停地啃咬。赵村长却开心的不行,还以为是小羊们认识他这个主人,他逆着羊毛捋:“还是你们的日子好,一天除了吃,就是睡。”
羊圈很小,几头庞然大物挤在一起,赵村长从来没清理过,也不想清理,捋毛的手上沾了点埋汰东西,赵村长怼到旁边的羊嘴里,小羊卖力气的舔着。
他把手伸到嗓子眼,摸来摸去,从破锣嗓子里发出满意地咯咯笑声:“这个大小正好。”
他掰开羊嘴,整个人爬了进去。
柔软的、湿漉漉的,带着褶皱的管壁,是最好的滋养场所,赵村长婴儿般缩成一团,这种美妙的窒息感,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在这里养几天就好了,他的胳膊腿就能长出来了。
刚开始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赵村长没有在意,他安详地闭上眼睛,但不久后,演变成剧烈的灼烧感,难以忍受,皮肉与骨头被侵蚀,随后扭曲、断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赵村长惊恐地睁开眼睛,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爬错了方向,这里是胃。
……
“所以齐知远一整夜都没回来?他真的回红木村了?我怎么不信他回来都和我们不说一声。”宋繁路过齐知远的房间,发出大大的疑问,本来他以为是张若京和祁醉玉合起伙来骗他,但他们俩骗什么,一顿晚饭?
他转身,恰好遇见狗皮膏药般黏在雾南虞身上的祁醉玉,额……不能真是因为晚饭吧。
雾南虞的眉角轻轻蹙着,他总觉得这两天睡的不踏实,身上也难受的很,但明明他都睡很早了,吃的也饱饱的。
“小虞的项链在哪买的,戴在脖子上真好看。”
“这个吗?”雾南虞闻到祁醉玉今天新换的香水,没有之前的好闻,他摸向颈间的项链:“家里留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的家人对你好吗?”
“好?”剩余的话憋在嗓子里,雾南虞想起那段不属于自己的回忆,很痛苦的回忆,他垂下头:“不知道。”
祁醉玉有意无意地问道:“嗯?这是什么回答,你有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雾南虞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他不想想太多,随便回答:“没有。”
……
祁醉玉的眸色暗下来,暗到如化不开的墨,而漆黑的墨汁中只倒映着一人的身影:“小虞,你嘴唇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不会是早饭吃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后背猝不及防撞上冰凉的墙面,雾南虞想要后退,可后脑已经抵墙,他慌乱地用衣袖抹着:“不用了,我……我自己来。”
“怎么吃的,面包渣都蹭嘴上了。”祁醉玉的膝盖用力顶开他的腿弯,一只手强迫他微微仰头:“乖一点,我帮你擦干净,要不然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我说不用……”指腹擦过唇角,一阵酥麻的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雾南虞下意识抿唇,却不小心把祁醉玉的指尖含在唇间,温热的舌尖扫过。
祁醉玉瞳孔骤然收缩,他盯着指节处的湿润的水痕,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雾南虞脸红的跟只熟透的虾,他扭头,又小声添上一句:“真的不是。”
宋繁躲在拐角,一直看着他们,从头到尾,心里不禁感叹还是他们会玩,恰好楼下有人靠近,他笑嘻嘻地上前,把人从禁锢中解放出来,他贴着雾南虞的胳膊:“赵村长来了,说是今天领我们去滴血签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