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协议上恋综，但入戏后》星流过旷

3、第三章

　　乔禧收到霍千辰经纪人发过来的地址，第一反应就是不靠谱，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私人住宅的地址。

　　可转瞬他又想到，微信是小丁推给他的，应该没有作假的可能。最主要的是，他身无长物，除了一张脸，实在没有能让别人精心筹谋的地方。

　　想到这儿，乔禧没怎么犹豫就收拾好自己打车去往约定的地点。

　　坐地铁过去的路上乔禧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他挤在角落边缘，看着地铁玻璃倒映出漆黑的隧道，傍晚的地铁依旧人满为患，载着刚下班的打工族。

　　他妈热情洋溢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乔乔，钱够用吗？”

　　电话似乎被人拿了过去，紧接着是他爸浑厚的声音 ：“这还用问吗？大城市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妈又给你转了点钱过去，记得收，多买点好吃的。”

　　乔禧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钱够用。爸妈，你们自己留着吧，我这边都挺好的。”

　　他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心疼的不行 ：“上次打视频看你都瘦了，少吃点外卖，外面的饭没营养、不健康。”

　　乔禧乖乖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声，地铁傍晚依旧人满为患，空气不流通，他嫌戴着口罩说话太闷，悄悄把口罩取了下来。

　　他爸妈絮叨了好久才挂了电话，乔禧站在角落呼出口气，望着玻璃倒映出的漆黑隧道出神。

　　乔禧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职工家庭，家庭氛围不说有多幸福，起码也是融洽的。

　　他当初大学毕业选择了和专业完全不同的明星梦，家里虽然不支持，但也没有强烈反对，随着时间越长，反而经常关心他在这边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

　　家人越是这样包容理解，乔禧越愧疚在外面混了这么久也没混出点名堂，连一部戏份多点能给他爸妈长脸的剧都没有。

　　还演员梦呢。

　　乔禧望着玻璃上隐约倒映出的脸，他爸妈现在年纪也大了，周围的同龄人都在平稳的轨道里，要是这次还不行，等半年合约到期，他就老老实实回去找个班上。

　　就让他再努力一次吧。

　　地铁到他要下去的站，乔禧戴上口罩随着人流走出去。

　　.

　　“没有下次。”

　　霍千辰泛着冷气的声音在车厢响起，他是个很有领地意识的人，让一个根本不认识，一面都没见过的家伙出现在他家，显然超出了他能容忍的范畴内。

　　关紫苏不得不跟他讲道理 ：“你赶完通告这么晚了，一般的店不一定还开着门。再说你迟早要跟人家上恋综，后续可能还得同居，让人家先过来熟悉一下有什么问题？”

　　霍千辰眉梢微挑，嗓音淡淡 ：“你就确定最后跟我搭档的人一定是他？我是答应了没错，但我也说了，人必须由我来选。”

　　霍千辰进这个圈子就是奔着演戏来的，可事实证明，这年头想要演戏不光得有演技，还必须有其他的东西。

　　答应跟人上恋综是妥协。

　　可不至于连搭档的人选都不能自己做主，那跟傀儡有什么区别。霍千辰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摆布。

　　关紫苏一点都不生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等你见到人就知道了，他视频比照片还好看，特别纯，像个大学生，干干净净的一小孩儿。”

　　霍千辰对经纪人的话不置可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混娱乐圈的大多说话都很夸张，随便见到一个明星就是惊世容颜，商业互吹罢了。

　　再说他已经看过对方的照片了，长得是很好看没错。

　　但娱乐圈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在霍千辰这里人品性格比好看更重要。

　　.

　　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乘坐电梯上楼，霍千辰戴着口罩帽子站在最后面，电梯到达楼层。

　　前面站着经纪人和助理，仗着傲人的身高霍千辰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青年。

　　对方靠在门边，在低头看手机，听见电梯停留的声音，从屏幕上抬起头。

　　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动作，就好像之前已经做过几次这个动作，直到发现来人是他等的人后，立马站直身体，收起手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走过来，自然又不过分热络 ：“经纪人姐姐好。”

　　霍千辰眸子淡淡地从面前青年脸上的笑容扫过。他有个在圈子里可能算奇葩的怪癖，他不喜欢谄媚。无论是别人对他谄媚，还是要他对别人谄媚都不喜欢。

　　无论多好看的人，脸上一旦带上了别有所图的谄媚，面容都会变得虚伪起来。

　　但青年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是干净礼貌的微笑，似乎这只是一种礼节，不卑不亢，就如同他身上的穿着一样。

　　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干净的T恤，略微凌乱一看就没有经过打理，却透露出一股勃勃生机的碎发，简单又干净。

　　青年的目光转而落到站在最后的霍千辰身上，隔着其他人，四目相对，霍千辰对上了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友好礼貌的微笑 ：“霍老师好。”

　　霍千辰不易察觉的停顿一秒，微微颔首。

　　率先移开视线的是乔禧，关紫苏在他打招呼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问他 ：“是不是等很久了？不好意思，收工晚了，路上又堵车。”

　　乔禧便将注意力转移到经纪人身上，轻轻摇头 ：“还好，不是特别久。”

　　关紫苏笑了笑 ：“别站着了，进去吧。”

　　她和助理都要经常出入霍千辰家，自然知道密码，打开门，示意乔禧先进去。

　　乔禧却没立即走进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一次性鞋套，套在鞋子上才对关紫苏笑容腼腆地解释 ：“来的路上在小区的花坛处站了一会儿，沾到泥了。”

　　关紫苏微不可察地扬了下眉，觉得这位小朋友挺有意思，她可不信什么小区花坛，能提前准备好鞋套，说明对方就是这么打算的。

　　她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说多聪明算不上，圈子里普遍都是人精，但就是有种笨拙的可爱。

　　“小区的花是挺漂亮的，进来吧。”关紫苏等人进去，转头朝身后的霍千辰挑了一下眉，那意思很明显“怎么样，我没看走眼”吧。

　　霍千辰没搭理她，径直走了进去，关紫苏让乔禧坐，又让助理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开门见山地问 ：“对和霍千辰搭档上节目，你有什么想法？”

　　乔禧看看经纪人，再看看在对面沙发落座，一言不发的霍千辰，他进门就摘掉了口罩和帽子，明亮灯光下，那张俊美锋利的脸庞暴露在灯光下。

　　即便在手机里已经看过这张帅得天怒人怨的脸了，近距离看到乔禧还是被惊艳了一下。对方远比镜头里还要好看。

　　他仅仅只是姿态随意的坐在乔禧对面，身上那股不同于圈内其他人的气质就显露了出来，肆意、张扬、冷淡、桀骜。像是人群中最闪亮的那颗星，让人无法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长成这样竟然没有大爆，简直不科学，乔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霍千辰也看着乔禧，没了口罩和帽子的遮挡，两人的目光有短暂的交汇。

　　乔禧定了定神，移开视线，认真地望向霍千辰的经纪人 ：“是指在节目里的表现吗？”

　　关紫苏摇头 ：“节目的事不着急，我指的是……”

　　她话还没说完，霍千辰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吸引了屋子内所有人的注意，霍千辰的嗓音一如他这个人一样散漫，又不容忽视 ：“我只有一个要求。”

　　乔禧看过去，霍千辰直直地望着乔禧的眼睛，言简意赅 ：“节目里怎么营业都行。但下了节目，互不纠缠。”

　　乔禧闻言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了，他以为霍千辰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毕竟无论是看他这个人，还是小丁向他透露的内容来看，这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而他本人只要求了这一点，已经大大出乎乔禧的预料了，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 ：“好。”

　　霍千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异议了。关紫苏看看他，再看看乔禧，明白霍千辰这是同意跟乔禧一起上恋综了。

　　既然这样问题就好办了。关紫苏立马拿出专业经纪人的能力，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合同 ：“这是我们想跟你签订的合同，你看看吧。”

　　关紫苏说到这儿才注意到不对 ：“你的经纪人呢？怎么不陪你过来？”

　　乔禧放在腿上的手摩挲了一下裤缝，看似镇定，声音却泄露了他的忐忑 ：“我经纪人知道我有可能要跟霍老师上恋综，没有意见。她没来，这份合约不能签吗？”

　　“能签。”关紫苏挑了一下眉，大概猜到了，小透明没人权，公司也不放在心上，声音柔和了一点 ：“这份合约只是我们私底下一对一签的，主要是为了保障恋综下来后各自的利益不受损，没有金钱交易，可以不走经纪公司，口头约定都行，只是签个合同更保险一点。和节目组的经济合同就另说了。”

　　乔禧不着痕迹地呼出口气，低头认真看合同，说是合同其实非常短，只有几行字，大意就是霍千辰说的那样，下了节目互不纠缠。

　　然后不准恶意向对方泼脏水、恶意提纯之类的，并且下了节目双方还要在公众面前维持朋友关系，最少一年后才能解绑（解绑也得是和平解绑），达成双方都受益的状态。

　　乔禧看完合同，瞬间就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跟他签这样一份合同，换成他是对方也会这样做，而且这份合约很公平，不只限制他，同样也限制霍千辰。

　　短短几行字，没什么文字游戏，这场会面远比乔禧想的简单很多，他没怎么犹豫就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合同一式两份，等霍千辰也签好名字，关紫苏把其中一份合同交给乔禧，笑容满面地跟他握手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乔禧一只手抱着合同，薄薄一页纸，他却觉得沉甸甸的，弯起唇角笑了笑 ：“合作愉快。”

　　关紫苏眨了眨眼 ：“有件事得跟你们说一下，既然大家都是要一起上恋爱节目的关系了，相处自然不能太生疏，我建议趁着节目还没开始，你最好先搬过来。”

　　乔禧愣了愣 ：“搬过来？”

　　霍千辰也皱着眉看了过来，关紫苏手里拿着合同，一点都不慌，好笑道 ：“不然呢？你们就准备维持这样的关系一直到上节目吗？那观众都不用猜了，第一天就可以出局了。”

　　关紫苏有恃无恐，她知道霍千辰虽然任性、脾气大，但答应的事是不会反悔的。至于乔禧，看到他的第一眼，关紫苏已经在扼腕，当初签的怎么不是他。

　　同样有潜力，脾气却比霍千辰好，要是签了他，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把人捧得大红大紫了。

　　果然，霍千辰听到关紫苏的话脸上闪过一抹烦躁，却也没反对。

　　乔禧就懂了，认真地跟经纪人说 ：“好，我随时都可以，您和霍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搬进来。”

　　该商量的商量得差不多了，合同也签了，乔禧很自觉地提出告辞，没让助理送。公寓不远处就有地铁。

　　他走出公寓楼，跟送他下来的助理告别，抱着怀里的文档，抬起头望着点缀着几颗繁星的夜空，缓缓呼出口气。

　　乔禧不知道他今晚的表现算好还是不好。但他拿到了一份不算严苛的合同，过了霍千辰这关。他很高兴。

　　他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这么大的机会了，去社团面试、当群演也好，似乎只是他还留在娱乐圈的一点固执的坚持。

　　但是现在他拿到了重新出现在镜头前的机会。

　　乔禧嘴角弯起，一点点露出笑容，像撕开一个珍藏许久的糖果一样，刚开始甚至不敢撕得太快，怕糖果顺着惯力掉到地上，小心翼翼撕开包装，才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纯粹的笑容。

　　他掩饰不住喜悦，走路的脚步轻快，连背影都是雀跃的。

　　“在看什么？”关紫苏问在落地窗边落坐的霍千辰。

　　霍千辰收回目光，看过来，嗓音不冷不热 ：“没什么。有事？”

　　关紫苏晃了晃手机 ：“上热搜了。”

　　霍千辰莫名其妙 ：“谁？”

　　关紫苏正色起来，神情也是意外的 ：“乔禧，他上热搜了。”

　　不是被经纪公司买上去的热搜，纯粹是被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顶上去的。俗称，自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