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巳时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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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外边的药加点火候，用扇子多扇两下。”
晏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茅草做的屋顶。
周围一股药味，不算难闻，但这味道反而让他的头疼症状更加严重。
顾依然站在一边叮嘱樊列又回过头拧帕子，看见他已经睁开眼后身子一顿。
晏珹自觉抬手接过帕子擦自己的脸，清醒不少。
“我昏了多久?”
声音有些哑，他知道这表示翠鸢扎的针效果马上就要消失。
顾依然道:“没多久，也就一刻，胭脂虫的毒性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你好像被成虫咬了，不过……”
她顿了顿，向外看樊列还在煮药，便身子前倾小声对晏珹道:“多亏你内息特殊，争取了些时间让我配药，不然你今天不交代在这也得昏迷一段时间。”
“哎，我听说陈家出事了，什么情况?”顾依然又问，还时不时瞥一眼樊列。
晏珹没多说，擦完脸后摇头，递出那帕子。
顾依然轻轻“哼”了一声表达不满，“一个个的都瞒着我，你们俩活该遇虫。”
说到这里，晏珹想到村民，于是问顾依然:“村子里的虫，还有村民……”
“村民还没回来。”顾依然收拾着旁边的东西，晏珹隐约看见属于他的软布放在桌角。
“村子里的虫子我都撒了草药，你带回来的虫子我也看了，村子里那些白白胖胖的虫是胭脂虫幼虫，也是那些送出去的虫子，毒性不大，咬了你的是会飞的成虫，毒性强。”
顾依然说完，樊列正好将药罐子抬进来，还冒着热气。
樊列开始倒药水，顾依然继续道:“成虫应该需要尸体喂养，至于村民，樊列抽空去看了一眼，那个小王爷还在汾河长篇大论呢，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村民还在那边没敢动，估计一时半刻还回不来。”
说完还不忘调侃句：“这小王爷有意思，要是生在山里，我寻思还真能当个一方霸主也说不定。”
晏珹：“........”
樊列那边听到话，咳嗽一声道：“别在外边多讲这些，小心被人听到。”
药水一倒出，屋子里顷刻充斥浓厚的草药苦味，晏珹突然被熏得发晕。
“知道知道。”顾依然接过那一碗草药汤，递给晏珹，“这个喝了。”
晏珹有些犹豫，顾依然却以为是晏珹怕苦，笑道：“眼睛一闭吞下去就是，家里还有些蜜饯过半刻给你来两颗压压苦味，暗卫大人应该不至于还怕苦吧？”
晏珹哪里怕苦？只怕顾依然暗中使诈给他灌毒。
但目前这状况身上的毒迟迟解不开，也只能寄希望于顾依然的草药。
他暗自叹气，还是一口气尽数喝下，暖汤从喉间直达胃里，而且并非一直是苦，回味甚至带了些甘甜。
像是某种他曾经吃过的草药，据说是解毒用的，可以和很多类型的草药搭配。
因为有这熟悉的味道，晏珹稍微放心了些，至少顾依然应该不至于想要毒死他。
“依然，你先出去一下。”樊列走近，顾依然看了看他，面露不悦但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出了门。
晏珹看樊列递过来那张信纸。
“这个是给你的？哪里的门道？”樊列问，语气平淡温和，质询都算不上。
晏珹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无妨，于是道：“大理寺的信，不是给我的，是给在殷桃坳的所有当事人。”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说话时必须用力才能发声。
“是给我们的？”
樊列皱眉，又看了看那张纸，“不知道少夫人现在怎么样，但是这也太巧了，晏.....那个小王爷刚好前两天才来殷桃坳，算算信件来回时间，如果前两天有信送出去今天正好能收到回信。”
“你还查吗？”晏珹问。
樊列没听懂，愣着点头，“不该查吗？你是说大理寺会接手，我们不必查？”
晏珹点头。
樊列眉头更深，“这应该算好事吧？”
“是。”
“可你看起来有点悲伤，为什么？”樊列问。
晏珹欲言又止，低头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这些话，你自己听着不要讲出去。”
樊列凑近些，“你说。”
“我觉得，那个小王爷的到来不是完全凑巧。”晏珹道：“皇帝下令查案只是为了给小王爷加功勋，因为他马上要和七皇子成婚了。”
醒来这么久，晏珹已经想明白。
真相并不重要，两日的期限或者一日的期限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功劳要在他晏珹头上，所以大理寺必须接案。
但于他而言，真相重要，因为那关乎人命。
“我想查。”晏珹说，“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
他想查清楚这个毒虫的来源。
“那就查。”樊列毫不犹豫。
甚至晏珹都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听他问道：“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无碍。”晏珹答。
樊列点头，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就走，去村里面看看，依然刚刚跟我说不是所有村民家里都有毒虫，说不定有什么规律，我们再去查一次。”
晏珹点头下地，没觉得有不适，就连刚才的头痛症状也减轻不少。
樊列一开门，顾依然站在门外踉跄着跌入房间，一副刚刚在外偷听的模样，窘迫的看着两人笑了笑，“哎嘿，你们去，我再调配一副新的药。”
樊列叹口气，带着些无可奈何，晏珹旁观强压笑意，只点头，和樊列出了门。
“我记得以前村民祭祀完成后会先回到祠堂，看时候，应该快回来了。”樊列道。
晏珹应了一声，“先去看看村民的房子。”
樊列的屋子在半山腰，距离整个村子的房屋聚集处并不远，以两人的脚力，不过片刻就到。
从半山腰下来会略过村口，直接到达整个村子的中间部分。
二人兵分两路，樊列往村子口去，晏珹则向着殷桃坳的深处移动。
村民的屋子都大门紧闭，晏珹没找到顾依然所说，养着虫的房子。
不多久，站在路边可以听到代表迎神回归的悠扬唢呐声，由远及近。
村民回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