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圆舞曲》糖果小屋

7、未命名圆舞曲

　　“很老掉牙吧，小沫？”王瑾萱蜷缩在张未的床头啜泣着，张未双手环抱着她。王瑾萱双眼红肿，脸上的泪痕交错纵横。
　　“我给你放段音乐吧。”张未打开床头柜上的CD机。小提琴调皮的音符欢快地跳了出来。
　　王瑾萱却站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花说：“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张未说，关掉了CD机。
　　“不用了，我想自己出去走走。”王瑾萱走到水池边，洗了洗脸。
　　“那好吧，我送你下去，我正好想去画室。”
　　张未跟王瑾萱在寝室楼下分手，王瑾萱随即戴上了耳机，听着音乐漫步走开。张未看着她感伤的背影，很纤细的感觉。
　　昨天夜里，这里刚刚下了一场秋雨，这夜雨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消散。张未穿着一件白色卫衣，插着上衣的口袋，向画室走去。
　　“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张未一直在想却想不出来，脑袋里却突然出现了叶子淇的样子。
　　“叶子淇？”张未掏出手机看了看叶子淇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拨通。
　　张未最后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含春的俏脸蒙上了一层烟雾。
　　叶子淇此时正跟宣传部部长在做展板，办公室就在张未画室的隔壁，展板就是一块长一米宽半米的大木板，此时正被摆在一张一样大的桌子上。办公室里只有叶子淇跟宣传部部长两人围着展板站着。部长是个打扮很入时的女孩，她化了很厚的妆，在白色的灯光下脸色看起来有点惨白，她叫张小夏。
　　“真是对不起啊，打扰你的假期了。”张小夏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很妖艳。
　　“反正明天也就开学了，不差这一天。”叶子淇说着，手里还拿着直尺和铅笔不停在忙乎。叶子淇吸了吸鼻子，感觉颜料的味道都被张小夏的香水味盖住了。
　　“那就好，还怕你会生人家气呢。”张小夏嗲声嗲气地説。
　　“怎么会呢。”叶子淇回答，瞅了瞅手上画上的颜色。
　　张小夏坐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椅子右边有个办公桌，桌在上全是颜料还有几个调色盘，“人家好累，子淇帮人家捏捏好不好啊？”
　　“我去隔壁拿支画笔，一会回来。”叶子淇敲了一下张小夏的额头，他走出办公室的门口松了口气。
　　叶子淇来到隔壁的画室，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拿起上面的画看了起来。第一幅画是叶子淇看过的，爱尔兰的青草，边上的小茅屋是一个伤心女孩盖的，为的是守着自己最爱的母亲。他来这就是为了守株待兔。叶子淇深深叹了口气，张未竟然没有了母亲，叶子淇自嘲地笑了笑，两个人其实也才见过没有几次。
　　不过，叶子淇能感觉到张未对自己有特别的感觉。他把第一张画放在下面，第二张画是整个山坡的薰衣草，漫山遍野的紫色。薰衣草看着感觉很有质感很真实，甚至能闻到一股香气飘来，那很像张未身上的味道。
　　“叶子淇？”
　　叶子淇看着正入迷，门口传来了一个动他心弦声音。
　　“你怎么在这啊？”
　　张未从门口走进来，来到叶子淇身边。张未看到叶子淇先是一惊，然后心里无比欣喜。
　　张未见叶子淇一直不说话，便打趣道：“来偷看我的画啊？”
　　叶子淇看到张未突然感觉到缘分是多么的神奇和伟大。
　　“子淇，我给你变个魔术吧！”张未笑着说。
　　“好！”叶子淇傻乎乎地回答，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未。
　　张未先是伸出两只手亮了亮正面和反面，郑重其事地说：“什么都没有！”
　　然后张未把头扭到一侧，两只手手指弯曲放在下巴，托起脑袋一样。她咧着嘴转过头来说：“看，变出来了一朵花。”
　　“啊？”叶子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后大笑，“噗~哈哈~”
　　“嘿嘿嘿~”张未大笑着说，“你怎么那么傻啊？”
　　“你来画画啊？”叶子淇问。
　　“是啊。”
　　“我先回去，把我的展板画完然后过来找你好不好？”叶子淇把张未的画放在画架上。
　　张未认真地点了点头。
　　叶子淇回到办公室，看到张小夏趴在桌子上都快睡着了。
　　“怎么去那么久啊，人家急死了。”张小夏抱怨道。
　　“对不起啊，碰到一个朋友。”叶子淇走到展板边上，突然大惊道，“你画完了？”
　　“是啊，嘿嘿~”张小夏满足地笑着。
　　“厉害啊，太厉害了！”叶子淇由衷地佩服，他才离开没有十分钟，张小夏已经把展板的线条搞定了。
　　“给你个机会，送你的美女部长回寝室吧。”张小夏挎着叶子淇的胳膊把他拉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子淇抽出胳膊，关掉了灯，出来关上了门。当他经过隔壁的时候，看到张未正在调颜料。
　　叶子淇把张小夏送回寝室，便匆匆跑回画室。
　　当叶子淇来到画室门口看到张未认真作画的身影，才感觉自己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衬衫，自己红色的毛线外套的缝隙中还游荡着冰凉的气息。
　　天真的变冷了，叶子淇调整了呼吸，轻轻来到张未身边。
　　张未的画板上，淡淡地落上了一副素描，那是叶子淇帅气的脸庞。
　　“是我吗？”叶子淇竟然开口问，脸上还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啊！”张未吓得惊叫，当她看到画板上的猪头时神情浮现了一丝羞赧。
　　“这是我吧。”叶子淇伸出右手食指抚摸着纸上的线条。
　　“刚刚，胡思乱想，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张未平生第一次结结巴巴地说话。
　　“我有这么帅啊？”叶子淇打趣道，不过确实比现实中感觉要好看。
　　画是带有主观色彩的，画的你不是真正的你，而是作画的人眼中的你，心中的你。
　　“你就是蛮帅的啊！”张未看着画楞了，“子淇，你以前恋爱过吗？”
　　“一次。”叶子淇被这问题袭击，心里一阵慌忙。
　　“那是什么感觉?”张未盯着叶子淇认真地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感觉。那时候懵懂，就是每天都会想着对方，想有时间就见见她。没事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出去。晚上的时候一起在操场上散散步。”叶子淇仓促回答。
　　“生活里有了另一个人呢？”张未忽然变得很严肃。
　　“算是吧。”叶子淇点头。
　　“你们分手的时候，你难受吗？”张未问，然后又小心翼翼纠正，“你们分手了吗？”
　　“恩，分手了。”叶子淇说，“不过，没我想象中那么难受，因为我们之间只是懵懂还没有真爱。”
　　“我寝室的女孩，在假期的时候跟她的男朋友分手了。她被他抛弃了。你们男的就是没良心。”张未最后一句是指着叶子淇说的。
　　“又不是抛弃她的，为什么指着我说啊？”叶子淇为自己抱不平。
　　“你都说了，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你都没有多难过，可见你们都是一样，不把感情当回事。”张未推理道。
　　“你没有恋爱过吧。”叶子淇说，“很多东西不经历是不会了解的。”
　　“这倒是对的。”张未又认真了起来，好像在思考一道难题。
　　“我也不懂什么是恋爱，只是有时候会对一个异性产生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叶子淇盯着张未的眼睛动情地说。
　　“什么样的特别的感觉啊？”张未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好像担心等下会出现什么事情。
　　“就是看到她就会很开心，不见她就会思念她。”叶子淇突然有种很想抱张未的冲动，有种想说我喜欢你的冲动。
　　“该走了。”张未突然站起来，“给你讲个笑话吧。”
　　“啊？”叶子淇大吃一惊，然后很落魄，“哦。”
　　“那天，我在床上坐着，一个医生突然冲进来然后大惊失色地对我说，”张未皱着眉毛撇着嘴，表演一个老医生的形象，“你可以走了！”
　　“咯咯，哈哈~”张未说完大声笑了起来，拉起叶子淇的手就离开了画室。
　　“好笑吗？”叶子淇很抑郁，却很享受被被拉住手的感觉。
　　在张未的心里叶子淇其实就是那个会让自己思念，会让自己有特别感觉的人。
　　“我们好像恋人。”张未拉着叶子淇的手，走在路上，“我感觉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都在幸福地笑着。”
　　叶子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好像找到了自己一生归宿的感觉，“做我女朋友吧。”
　　叶子淇望着前面的路，两个人的步调没有休止。他们身边经过了一对对的情侣。
　　风真的变凉了，张未向叶子淇靠了靠，身体贴着叶子淇的胳膊，轻轻地说：“只有这一夜。”
　　叶子淇猛然停下脚步，紧紧抓住张未的手。
　　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叶子淇脚下，“什么意思？”
　　“带我出去，今天晚上我属于你。”张未紧紧攥住叶子淇的手，低着头说，声音冷静异常。
　　此时迎面走过来一对情侣，女孩紧紧贴着男孩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种笑容好像夏日里的向日葵，温暖的感觉不停地宣泄。
　　叶子淇呆呆望着他们，直到他们从身边经过。
　　“什么意思？”
　　“别问我，带我走，好吗？”张未低声啜泣着，低着的头没有抬起。
　　“张未？对不起，我~”叶子淇慌慌张张地想安慰她，脑袋里却全是问号。
　　“明天，我找你。”张未撒开叶子淇的手转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