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圆舞曲》糖果小屋

5、精灵间的奏曲

　　张未跟叶子淇走在校园的道路上。张未走在前面，叶子淇紧紧跟在她身后。
　　“那天以后你还去过那里吗？”张未突然回头，背着手一边退一边认真地问叶子淇。
　　“每天都去，只是我去的时候那里都锁住了门。”叶子淇很认真地回答，好像上课回答老师提问一样。
　　“你都是每天军训结束才去吧？”张未转过去继续走。
　　“恩~”叶子淇回答，仔细看着张未的背影，猜测她是不是生气。
　　“对不起。”张未撇着嘴说，“是我太笨了。”
　　周围一对对的情侣走过，从一些教学楼路过的时候，隐约还能听见里面面试的人群嘈杂的声音。一阵风吹过，还有阳光的味道，天还未冷。
　　叶子淇愣在那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张未的脚步在移动。张未以为自己没听见叶子淇说话，转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叶子淇。
　　“怎么了？”叶子淇问。
　　“咱们去哪？”张未回答。
　　“我不知道。”叶子淇回答。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张未突然灵机一动。
　　他们穿过喷泉广场，来到一栋教学楼的地下室。这栋楼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只能感觉到管理员办公室还有一丝人气。张未到管理员那取了钥匙，便打开门进去，摸黑打开了灯。
　　这是一个画室，里面有摆着十来个画架围着一个台子呈半圆形摆开。叶子淇一进去扑鼻而来的便是颜料的味道，有点像臭鸡蛋一样。
　　张未来到一个画架，从上面取下来一沓画。交给站在边上的叶子淇，第一张是一副风景油画。那是一片草地，好像是一片广袤的草原，在草原边上有一所茅屋。那是一所简朴的小茅屋。颜料还未干透，上面的味道竟真的像青草一样芳香。
　　“这是你画的？”叶子淇问，他觉得这画很有专业的水准。
　　“是啊。”张未抿着嘴笑着问他，她很开心，好像第一次被叫小沫一样开心。
　　叶子淇问：“这是哪啊？”；张未说：“这是爱尔兰。”
　　“爱尔兰？你很喜欢爱尔兰吗？”叶子淇问，他对爱尔兰没有一点概念。
　　“恩，应该说怀念爱尔兰。因为很小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那怀念那里的草地。”张未回忆道，“我那时候才4岁，父母带着我去爱尔兰度假，那里的草地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张未的眼睛迷离了，好像被蒙上一层白色的纱，又像一汪墨绿的池水腾起了雾气，很迷人。叶子淇着迷似地望着她的眼睛，他读出到了一种悲伤，那是对美丽事物的追思，对美好的过去的怀念，以及对现实的无可奈何的交杂。
　　“爱尔兰的草地？”叶子淇问，有一些好奇和一丝关心。
　　“是，草地！”张未坚定地回答，心里却有一丝摇摆。她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对叶子淇不过敏的原因，所以会对叶子淇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叶子淇对自己的感觉也很特别。但是这些足不足够能改变她的世界，她非常忧虑，无比迟疑，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承受的过往，好想找个人分担。好想找个肩膀可以依靠，好想找个温暖的怀抱。
　　“爱尔兰因全国草地遍布，所以又有‘绿岛’和‘绿宝石’之称。爱尔兰共和国于１９２２年从英国殖民统治下独立，首都都柏林。”叶子淇说道，“这是我对爱尔兰的唯一印象，如果我记得不错萧伯纳和贝克特也是爱尔兰人。”
　　“1921年12月6日爱尔兰南部26郡成立爱尔兰自由邦后，北部6郡仍归英国；1937年爱尔兰自由邦改为共和国，1948年12月21日脱离英联邦成为现在的爱尔兰共和国。”张未补充道，“独立日：1921年12月6日。”
　　“然后呢？”叶子淇的左手拉住张未的右手，“你四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张未被叶子淇拉住的手好像触电一样，一股电流直接传输到脑际，让她脑袋一阵酥麻。叶子淇问她的时候眼神很坚定，眼睛里的光笔直地射入张未的瞳孔。张未眨了眨眼睛，她投降了。
　　“那是1994年，我一家到爱尔兰度假。”张未坐在画架前的椅子上，双眼空洞死了一般，“我跟我妈妈，我爸爸，还有一个叔叔，五个人。”
　　叶子淇聚精会神聆听着，生怕遗漏掉任何细节。这时候，张未的呼吸声都大得出奇。
　　“那天，我们一家刚看完踢踏舞表演，从剧院出来。没想到母亲就被一辆汽车迎面撞飞了。”张未闭上了眼睛，斜着靠在叶子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