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尘封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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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您曾经跟威震天......是好朋友？”
逐飞忍了又忍才没将“威震天”后面紧跟着的“大人”两字掺在惊讶里一并问出口。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了，对于这位凶名显赫的霸天虎首领，他竟会对他有莫名的敬畏。逐飞想过这背后的原因，为什么总有一种类似于“暗示”的东西时不时的出来干扰着他，还与他所经历的接触的背道而驰，结合最初的失忆和之前经历的种种，他意识到了什么，可他又选择不去相信。
亦或是不敢——自我欺骗是延续一段不可能的温存最好的方式。
“只是曾经”，擎天柱很认真的说道，却难免有朝花夕拾的感叹之意：“在他还是震天尊的时候，我们有一样的抱负和目标，渴望改变赛博坦的命运……”
他的目光落在身前一处空旷的区域，仿佛穿过了百万年的光阴，看到了卡隆地下角斗场里震天尊踩在被他打趴下的对手身上，在振臂高呼，在慷慨激昂的呼吁他们反抗，不再受那些上位者的剥削。
“可是后来”，幻景散去，现实的分歧已然无法改变，擎天柱叹了一声，“他选择了暴力。他想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去建立一个新的秩序，为此，他甚至还滥杀无辜……”
逐飞注意到领袖蔚蓝色的镜光比平时黯淡些许，想必，与曾经的好友反目成仇，他也是十分痛苦的。
这么好的领袖，才不会是什么背信弃义的叛徒——逐飞对自己内芯深处那模糊的刻板印象不以为然。
这段时日里，擎天柱经常会来医疗站探望，询问伤员的近况，这其中也包括逐飞。得知他依旧没能找回丢失的记忆后，为了使过往对他而讲不再是那么一片空白，擎天柱主动问他，你想不想听有关于赛博坦的故事？
逐飞当时先愣了一下，在确认领袖这话就是在问他的时候他赶忙点头说了句“想”。
然后，于他的眼前，塞星在那混沌宇宙中破茧而出，承载了无数生命的火种源井绚丽神秘又令人生畏，元始天尊和宇宙大帝打的难舍难分，这两位古老的神明每一次的兵器交接都能使无数繁星为之动荡，十三天元带来了辉煌盛世，却在后来者元老院的不作为下又渐渐没落下去……他还看见了那道熟悉的银白色身影——这在今天的影像磁盘里。他身边还有一位红蓝色的机子与领袖有七八分相似，正在逐飞疑惑的时候，擎天柱告诉了他——一段逐飞认为完全不可能的友谊，就这么真挚的发生过，在这对势不两立的宿敌之间。
“…….您真的很厉害。”
逐飞在短暂的沉默后这样说。
无论是与故友断交的决心，还是以少敌多毫无惧意的勇气，都好厉害。
“当你也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和需要担负起的责任，你也会变得很厉害”。
擎天柱拍了拍他的肩，似乎是将一颗名为“勇敢”的种子也拍进了他的火种里，只等着在炙热的温舱茁壮成长，有朝一日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逐飞神思恍惚，但他确实是将这话听进去了，尽管此时的他是略感迷茫和自我怀疑的，但谁都没想到，在将来至关重要的某一天，这句话会让一向拘拘儒儒的逐飞做出相当大胆疯狂的举动。
……
报应号里，红蜘蛛笑得一脸谄媚，而能让他露出这样副样子的，放眼整个赛博坦也就只有威震天了。此刻他恭笑着跟在暴君的身后，来到了飞船的核心机控室，在大门打开的瞬间，红蜘蛛还颠儿颠儿的小跑了两步到前面弯腰做出请路的姿势，声音尽显殷勤：“威震天大人，您请。”
不过，对于他这刻意的讨好，早就看透了自家副官什么德行的威震天此时连个正眼都懒得给，直接冲着眼前背对着自己在操纵台前忙碌的高挑身影喊道：“声波！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对方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向后让了两步，在确保自己待会儿不会挡到大人的视线后，声波利索地叩下指下按键。下一秒，中央光屏上那些繁琐的数据密文四散而去，几经变换后披上了蔚蓝群青便组成了一个星球的模样，四周还弹出几条负责讲解的图文框和实时画面传输——显而易见的，这是个生机盎然且资源丰富的蓝星。
也是个很适合霸天虎的新血包。
威震天看着那光屏上的行星，猩红色的光学镜底不禁浮出了贪念和野心，声波办事向来认真，还细心地将存在超能量体的地方都特别标红，打眼看上去，那红点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
“很好”，威震天满意的点头，嘴角一咧露出一整排尖锐的鲨鱼齿，“声波，锁定这个星球的坐标，下一步进行转移。”
“什、什么？”这话倒是听傻了后面的红蜘蛛，他上前两步，一脸惊疑的问道：“威震天大人……您这是打算放弃赛博坦了吗？万一便宜了那帮该死的汽车人……”
话未说完，却听见一声冷哼，“一个快死了的星球，不值得我在这里继续耗着浪费时间”！威震天因为这个蠢问题狠狠瞪他一眼，“至于擎天柱他们……也不会傻到守着个死星等着我们打回来。”
他尖长的手甲一下一下的划动着光屏里的蓝星，像对待囊中之物那般，已经开始规划起了要如何利用它丰厚的能源，为霸天虎发挥最大的价值。至于这上面的本土生物？呵。威震天随意在某个大洲上一敲，看着弹出来的图框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又人来人往，他目光不屑——不过是一群低等的肉虫，勉强够资格当他的奴隶。
但，在离开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办。
想到自己的计划，他神色一凛，头也没回地喊道：“红蜘蛛！”
被喊中的副官惊得一个激灵，随即谄笑着应着：“威震天大人，您，有何吩咐？”
“你留下。”
三个字，言简意赅，红蜘蛛听后面甲上的铁元件却像在一瞬间僵化了，他愣了愣，声线隐隐颤抖，“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谁都能看出来塞星的能源耗尽要撑不了多久了，为什么这老铁桶自己带着兵跑了非要留我在这？红蜘蛛内芯疯狂尖叫。难不成他知道我背着他想夺权了？要把我困在这和那帮轮子们自生自灭？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威震天再度发话：“我要你，带领着一个师的军队，和震荡波一起，负责在赛博坦把太空桥给我造出来！”
“太、太空桥？”
“没错！”
暴君蓦地攥拳，猩红色的镜光好似是野心燃烧的烈火，似要将所见一切都吞噬殆尽。他低低的笑了两声，“有了它，我就可以奇袭星系中的任何一个角落，到时候，我的霸天虎大军，将势不可挡！”
“可是……威震天大人，太空桥，在神魔大战之后，它的技术就一直是个迷啊…….”
红蜘蛛讪讪的说道，芯中暗骂老铁桶头你布置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我是什么意思！
但同时，他也忍不住动容，如果太空桥真的能归自己所用的话，那么……
想象着擎天柱和威震天一起跪在他的脚边恭恭敬敬地喊红蜘蛛大人的场面，他嘴角压都压不住。但下一秒——“红蜘蛛”！一声厉喝便将他从幻想里拽了出来。威震天不悦的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再敢走神那就提着自己的头雕回火种源吧！红蜘蛛立马摆正了态度。
“关于技术问题，震荡波前几天已经跟我报告过这件事了，他有把握根据残缺的古卷将完整数据构建出来，你就跟着他，暂且听他的指挥办事。”
“什么？！”
红蜘蛛一时失了礼，大叫出声，不过在对上威震天狠厉的目光后还是将语气软了下来，甚至有点委屈，“大人……您的意思是，让那个独眼的家伙，压我一头……是吗？”
“怎么，不行”？威震天倒竖着铁眉凝了他几赛秒，血红的镜光几乎将“犀利”二字实体化，直扎得奸诈的指挥官后退半步。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红蜘蛛”。
此话一出，红蜘蛛险些一个趔趄，感觉火种都快从胸甲里蹦出来了。正当他在为自己的造反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而默哀之际，那老铁桶竟又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看他。
“我只是让你暂时听从震荡波的指挥而已，等你制造出太空桥来地球后，总指挥官的位置，还是你的。”
听言，红蜘蛛愣了一下，紧接着兴奋的连连应是，光学镜弯成了狡黠的红月牙。“放心吧大人，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呵呵……”
再说汽车人医疗站。
救护车虽然不知道霸天虎那边又有了什么新的阴谋诡计，但根据近期相对的平静，也隐隐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我总感觉威震天在暗中筹划些什么”，他说，手上的抛光器“嗡嗡嗡”的转，将领袖肩甲上被蹭花的涂漆修的锃亮。医官的声音在嘈乱里也清晰，“他最近一直没什么大动作，这可不像是他。”
擎天柱沉思了一会儿。显然他也认可救护车的判断，毕竟他和威震天之前......也算是并肩而战的故友，震天尊有多么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非常清楚。
而这点放在威震天身上，只会不减反增。
于是他想到了今日在图书馆里的事。
曾经琳琅满目承载着赛博坦古往今来所有文化历史的巍峨不知怎么就变了模样，放眼过去，满目荒凉。擎天柱前些时日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时直接怔住了，怎么也没法将记忆里那静谧神圣的建筑与眼前这个废墟联系到一起，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奥利安已经死了几百万年，图书管理员不复存在，而战争会将一切美好的东西消磨殆尽。
他惋惜的将一架还算完好的图书柜扶起来，好在数据书板只是乱糟糟的洒落一地，真正受到炮火毁坏的还是少数，他当时没费什么力便找了一本赛博坦简史回去。
讲故事，没有书怎么能行？
但今日不一样。
按理说荒废的图书馆，没谁会把火拼的地点选在这——障碍物多不说，空间也很封闭，极易造成同队误伤。可他今天却在这里遇到了威震天手下的一位猛将，震荡波。
擎天柱肩甲上的刮伤也是在与他争斗过程中来的。
震荡波手上拿着几本书板，在发现擎天柱的一瞬间就与声波取得联系，随后冲他发射了两发聚能炮，丝毫不恋战的进了陆地桥跑了。
这也导致擎天柱并没看清他到底要了哪些方面的数据。
“你的顾虑是正确的”，擎天柱将他今天在图书馆里的所见所遭说了一遍，推测道：“我认为，他们可能是在物色一个新的战场。”
“什么？”
“赛博坦的能源如今几近干涸，我想威震天，并不会就此停歇，他会筹划另外一个能够让他利用的地方。”
领袖说到这，面甲上的神情更为凝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要将战地转移，不能让他伤害到其他无辜的星体——特别是那上面还承载着本土生命。”
救护车握着抛光器的手紧了又松，轻轻呢喃了声“赛博坦”，青蓝色的镜光几分怅然。
他们的家……就要变成茫茫宇宙中的一颗亡星了吗？
“要不是他，塞星哪里会衰败”？医官冷哼一声，表情忿忿，不过芯底的怒火并没有殃及他名为“理智”的中枢，几赛秒后，他还是冷静下来。
如果战争只是单纯比谁气性大的话，他可以让全宇宙的生命都见识一下什么叫“末日郎中”。但在更多情况下，情绪只会将处境越来越恶化。
他相信擎天柱，因而相信他的决策相信他的判断——好吧，尽管有些时候他确实优柔寡断那么一点……很多时候，也不明白他怎么到现在还对威震天抱有一丝改邪归正的幻想！但不得不说，汽车人和霸天虎在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能打的你来我往僵持不下，这可不是仅靠着正义和良善就能做到的。
除却团结一心外，更重要的，是知己知彼。
而在同样的革命旧交情下，因为性格的差异，明显是芯细如铆钉的擎天柱要比对面的威震天更占优势。
以他对他宿敌的了解，足以让他根据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揣摩出对面的大体动向，几百万年的纷争，擎天柱失误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他推断威震天是在找新的能源星球，那有十之八九的可能，威震天就是在忙这件事。
甚至，已经有了准确的目标。
想到这，救护车眉甲深皱：
“我可以试着截获报应号的讯息，要是运气好或许还能顺势攻进他们的内网。若他们真的是有什么目标星体的话，那肯定会在星际导航上留有线索。
“我们不能让他抢占先机，擎天柱，这会让我们更加被动……能源危机同样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现在赛博坦上仅有的能源用来支持医疗站的正常运作都显得捉襟见肘。”
无论何时，储备都是战争根基。
因此，相较于异星生命的安危，救护车更多的将关注点放在了霸天虎是否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存在超能量体的地方上。
擎天柱点点头，“辛苦你了，救护车。不过万事小心，不要暴露我们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尘封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