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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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明明是最喜欢的女神学姐的请求？”
“我觉得‘最喜欢’的定冠词用在这里有点、不，也没有错……在那种氛围下没人能拒绝学姐，但凡换一个请求我都会肝脑涂地地同意。”
“即便知道事后会愧疚得寝食难安，你还是拒绝了。”
“……对不起。”
“那么，你想说说理由吗？”
“……”
“……”
“……”
“记住，我的孩子，你在天主面前无须隐瞒任何事情。”
“……神父先生，”浅野实恳切道，“你刚刚忘词了吧。”
深色窗帘布围出来的小隔间中，头顶仅存的光源打下温暖的黄晕。
隔着用作阻挡的木质材料，坐在桌子对面的神父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天主会宽恕你的一切罪过，只要你真心悔改。”
浅野实：“我听到翻书的声音了，菅原学长，这样生硬地转折没问题吗？”
“我不是菅原学长，”神父平静地说，“我是神父夏夫斯。”
“菅原学长、”
“我是夏夫斯。”
“忏悔室的规则——”
“我是夏夫斯。”
“可是……”
“我是夏夫斯。”
“好吧夏夫斯神父。”浅野实妥协了，“虽然我很想对天主坦白我的罪行，但想到菅原学长的人格可能在神父大脑中的某处沉睡，我觉得我没法诚实地陈述内心想法。”
窸窸窣窣的翻书声，神父找到需要的台词，以一种毫不掩饰惋惜的音调说道：“你愿意来这里，已经是走向治愈的一步……圣事的恩宠永远为你敞开。”
在浅野实站起身离开忏悔室之前，隔板背后的人切回熟悉的清朗声线：“浅野，虽然清水希望你答应，但是被拒绝她也不会生气和伤心的，有什么烦恼不管是菅原学长还是清水学姐随时都愿意听哦！”
“还有，我的伪装有什么问题吗？”
尽管全程不会露出身形，菅原为了进入角色，仍然好好地戴上假发，更换配套服饰，就连声音也精心研究后做出了伪装。
但浅野实一照面就发现真相，他有些沮丧：“你怎么一来就发现了？”
浅野实欲言又止，委婉道：“菅原学长用的是东峰学长的腔调吗？”
菅原惊喜：“没错，你听出来了？”
浅野实：“很像，乍一听根本就是东峰学长坐在后面。”
菅原满意：“大地也说简直一模一样。”
“可是，”浅野实发出灵魂质问，“这里是4班啊。”
学园祭主题是忏悔室的三年4班，怎么可能会出现三年3班的东峰的身影！
再联想到所知的4班学长中谁会刻意模仿东峰，答案不言而喻。
隔板后的人没有回复，不知是否在思考改进措施，浅野实掀开门帘走到明亮的室外走廊，等在门口的谷地期待地靠近过来：“怎么样阿实，有没有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净化？”
完全没发现神父真身是谁，并且体验良好获得极大慰藉，于是推荐好友也来尝试。
面对这样为自己着想的谷地，浅野实无法说出真相：“嗯，超轻松的。”
“阿实开心就最好啦，”谷地高兴地拍手，“没想到把烦恼说出来后心情会这么舒畅，要是之后还能来就好了。”
仔细想想，虽然和陌生人倾吐心事很奇怪，但真正关系重大的事不会在学园祭这种场合说，用零碎琐事向亲朋好友抱怨又会担心添麻烦。
模拟忏悔室对仁花这类心思敏感的人确实很有帮助。浅野实想。
而且，菅原学长平日喜欢开小玩笑，逗趣的边界感却掌握得很好，平易近人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可靠，大概是作为需要保守秘密的神父最合适的人选。
就是不知道东峰学长坐到忏悔室里，发现神父的声音和自己完全相同，会做什么想法。
浅野实小小地同情了一下还不知情的王牌，谷地看了看时间：“日向应该可以换班了。”
学园祭如火如荼地进行，教学楼走廊里人来人往，操场上更是人头攒动。
浅野实和谷地在鬼屋当引导员的排班上午便结束，按照约定去1班的摊位光顾生意，穿着短褂挥舞着毛巾的日向十分进入角色，店小二除了热情还是热情。
“浅野同学，谷地同学！”换回校服，吆喝了一整天的日向仍然精力充沛，“我们现在去看影山吗？”
二传手究竟是怎么扮演NPC的，日向脸上满是对搭档的揶揄之色。
“其实，”浅野实严肃道，“我和仁花已经去过了。”
日向哀号：“为什么？”居然不等我！
“翔阳同学，一个有奖励的寻宝谜题摆在你面前，怎么可能忍住不立刻去探索？”浅野实开始睁眼说瞎话，“谜题很简单的，你一个人也能解开，加油！”
一旁谷地良心不安地移开目光：其实是上午在鬼屋的时候，从一年3班出来的吉野大呼“不得了睁眼睡觉哥太牛了”，紧随其后按顺序游玩过来的缘下和成田，对浅野实好奇的询问，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缘下：“影山吧、嗯，真的很努力啊。”
成田：“简直努力过头了……”
浅野实：？
见识过的人都给出“亲眼看看更好”的暧昧反馈，这谁还忍得住不一下班就奔过去瞧！
日向被吊起了胃口，日向激发了斗志，日向嚷嚷着“好看我一命通关”进入了3班教室。
然后因为笑得太大声使得NPC恼羞成怒，引发游客和员工在工作场地大打出手的丑闻，被3班班长愤怒地赶了出来。
同样被赶出来的还有惨遭辞退的影山。
粉底液将整张脸涂得惨白，眼眶周围却是炫彩的亮黄色，闪粉在眼皮睫毛眉毛上闪闪发光，配合猩红的嘴唇还有尖刺爆炸假发。
影山·朋克僵尸·飞雄窝火地站在走廊里，凶恶的气息让路人侧目，身前的队友们全是憋笑憋到抽搐的狰狞表情。
“影山！”3班的同学叫住他们，“服装你要是喜欢可以穿走，但把吉他留下！”
踩着不舒适的马丁靴，想要快速离开现场的影山动作一僵，艰难地转回身去，交还彩虹色的道具吉他。
“我不喜欢这身服装。”低声的反驳听起来非常委屈。
等影山消失在换衣间，头顶三个大包的日向彻底大笑出声：“影山、影山那家伙……”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说只有他能做的工作吗？为什么裤子看起来码数都不对？”
“影山同学太高了……”谷地试图为二传手留有颜面。
浅野实早就冲击过一次，此时表情管理最出色，一本正经道：“是化妆师的问题。”
“原计划应该是制造恐怖效果，但闪粉用得太大胆，从僵尸变成喜剧演员了。”
为了挽救这股喜剧效果，影山在阴暗的隔间里紧闭嘴巴一动不动，不管游客说什么都目视前方，着实尽职尽责，难怪缘下和成田都心生佩服。
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影山看上去瞪着眼睛仿佛在琢磨怎么杀人，实际上心里想的多半是等下吃什么，于是再怎么看这身滑稽的着装……
“噗。”谷地终于没能忍住。
“我们有人拍照了吗？”浅野实突然想起，“这简直是可以变成校园怪谈的程度。”
三人一起摇头，浅野实万分惋惜：“早知道解谜的时候就该趁影山不注意拍一张。”
暴力卸完妆的影山恢复正常校服着装，谷地悄声凑到浅野实耳边：“心海肯定有偷拍。”还可能放到校报上！
两位经理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日向勇敢地在影山雷点上蹦跶：“影山，你真的没有被你们班同学讨厌吗？化妆的人和准备服装的人是在报复你吧？”
“闭嘴白痴！”
日向头上的包变成了四个。
“往好处想影山，”浅野实安慰因羞恼而脸色微红的影山，“至少月岛同学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有去你们班参加寻宝。”
“月岛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日向捂嘴笑，又因影山的怒瞪警觉地拉开距离，转移话题，“对了，我们去看月岛吧！他不是要当服务生吗？”
一年4班的主题是盲盒咖啡厅，按理来说，月岛的个性绝不可能接受当服务生这种麻烦的工作。
据知情人爆料，4班班长不知抓住了月岛的什么把柄，让他同意了当服务生的工作。
爆料人情绪激动：“可恶，居然有班长知道但是我不知道的阿月的秘密！”
“山口。”月岛出现在爆料人身后。
“抱歉阿月。”山口挠头。
道歉并没有什么用，最喜欢凑热闹的同级生们显然已经不怀好意地做出计划，谷地观察月岛的低气压，再看退到幼驯染身后吐舌的山口。
山口同学，偶尔也有腹黑的时候呢。她肃然起敬。
服务生月岛凉凉道：“你们要是敢来，我就在你们点的餐里挤满芥末。”
“想喝芥末味的咖啡就来啊。”他用嘲讽又阴险的微笑结束了威胁。
不过，威胁对日向影山这种人怎么可能有用？
日向捏着下巴：“芥末味的咖啡是什么味道？”
影山邪恶狞笑：“怎么能因为月岛的挑衅退缩。”
谷地干笑：“月岛同学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呀……”
如果没有那段对话，日向不好说，影山是绝对不会对咖啡厅感兴趣的。
但“战书”下达后，就连浅野实都摩拳擦掌：“月岛同学要是给我上芥末蛋糕，我就找4班班长投诉服务生工作态度不良。”最好能知道班长捏住的是什么把柄！
唯一害怕芥末甜点的谷地心如死灰地跟在三人身后，拯救她的声音响起：“谷地同学，你们来了。”
白衬衫配黑马甲，山口身姿挺拔，开心地将几人领到到座位。
“山口同学，”往常不是学生制服就是运动服，第一次见山口穿上西服，谷地小声惊叹，“好高。”
“诶？”本来因为谷地的吸气而害羞的山口一愣：这是什么形容词？我原来很矮吗？
他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谷地手忙脚乱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山口同学换了风格后比原来更显眼了！”
山口：“就是说我原来一点也不显眼……”
“不不不，”谷地膝盖一弯就要土下座，被浅野实拦住，哭丧着脸，“对不起我这样不会说话的人居然随意对山口同学的着装做出评判！因为山口同学今天比以前更帅气了，我一不小心就把感慨说了出来！”
浅野实出声相助：“修身西装很能改变气质，仁花的意思是山口同学很适合这身装扮。”
谷地疯狂点头：“没错没错！”
“……”听到帅气评价的山口宕机了。
日向正高声喊着月岛的名字，影山提醒他安静一点，小型矛盾再次爆发，浅野实认真地看起菜单。
山口往谷地的座位移动些许，微微俯身，对担忧的谷地说道：“谷地同学，等下我给你上餐。”
阿月肯定会给日向和影山上地狱料理，兴致勃勃的浅野同学说不定更期待新鲜东西，只有谷地同学会对未知不安。
谷地接收到暗示，望过来的双眸瞬间泛起感动的水光，山口克制着笑意：“会是最受欢迎的选项，绝对不会有芥末的，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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