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明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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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野实想去看国中生比赛并不是突发奇想。
东京远征时和枭谷的人一起看了国中杯的比赛后，她就时常用平板搜索仙台县内的国中生队伍表现。
乌养教练看过一回她的筛选，眉角抽搐：“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主教练再次产生一种学生走在自己前面的失落感。
中学生全国级别的赛事没有高中生多，夏季国中杯打完后，优秀的苗子早就被各路强豪招揽。
乌野是公立学校，没有所谓的特招名额，排球部在全国名不见经传，不可能像井闼山选中猿代凪斗那样吸引好球员。
“东峰学长毕业，最好能再找一个有体格优势的边攻。”浅野实说。
“能突破三人拦网的强攻型选手。”影山概括。
“像东峰学长一样的王牌！”日向期待道，又觉得不太对，“下一届王牌不是田中学长吗？”
田中虽然没有东峰的体格，但扣球的力道毫不逊色，还有一手漂亮的决直线技术。
更重要的是，田中热血的性格和强韧的心态在球场上能带动全队，他总喜欢叫嚣的“精神MVP”从来不是夸大其词。
“当然是田中学长啦，但是……”浅野实面色有些飘忽。
她环顾四周，确认这条放学回家的路上不会有田中出没，一边心中道歉，一边小声说：“田中学长应该不会再长高了吧。”
“……”日向沉默。
身高，这个部分对他来说太现实了。
但是他能跳！用164的身高和其他人同台竞争的自己，最能证明排球不是只依靠身高的运动！
“田中学长不够高所以不够强，”他投向浅野实的目光带着不解，“不像浅野同学会说的话。”
浅野实莫名狼狈。
“所以我说的是‘最好找一个’，一年级进来锻炼一年等田中学长毕业……”
越解释越词穷，日向执拗的视线落在脸上，温度犹如实质，仿佛能灼烧出一个洞。
浅野实垮下肩膀，妥协了：“田中学长又不是翔阳同学。”
月岛和山口隔着半步跟在后面，影山疑惑的眼神瞥过来，余光里谷地歪着头等待之后的话。
怎么突然就陷入这种必须在所有人面前倾吐真心话的状况，浅野实对自己毫无意义的羞恼感到绝望。
“翔阳同学拥有才能，我之前这样说过。”她将目光聚焦到前方的路灯上。
“体力、弹跳力、瞬时反应速度、球感，还有最独一无二的财富，动态视力。”
“这些才能可以弥补身高上的劣势，让翔阳同学在最高水平的竞争中也有一战之力。”当然如果能长得更高就更完美了。
上帝关上一道门，却打开一扇窗。
谷地联想到这个俗语，颇有道理地点头，却突然注意到浅野实通红的耳尖。
“……”等一下。
此刻心思最细腻的女生，兼女主角最要好的友人A，大脑飞速运转，从浅野实理性分析的表面下，抽丝剥茧出另一层含义。
——阿实，在对日向直白地大夸特夸！！！
拥有才能、独一无二……这样褒奖的台词要是落到自己身上，她一定会又感动又惊喜恨不得以身相许！
心中一半部分无可避免地对男主角生出些许嫉妒，另一半部分则是对好友A上去了的敬佩，谷地脸颊红扑扑的，小幅度地探头去看日向的反应。
“听到没有影山，我可是有不输给你的才能的人。”日向得意地朝二传手扬起下巴。
影山：“少蹬鼻子上脸白痴。”
谷地：……
——日向是大白痴！！！
友人A内心的小人咬着手帕瀑布泪。
浅野实不知道谷地的痛心疾首，那点微不足道的害羞在她接着往下的分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田中学长很优秀，不管是技术还是球商，都比现在的翔阳同学成熟。”
大菜鸟日向发出被扎心的语气词。
“目标是全国冠军的话，高中三年能训练提升的水平有限度，更高更强……某一方面的天赋是必须的。”
队伍名单拿到手中，浅野实绝不会抱着“天赋不够”的不满，放弃对顶点的挑战。
现在的乌野拥有登顶的机会，而教练的目标只有一个，竭尽全力放大胜利的可能性。
但这不代表要忽视增添手牌的途径。
“县外的不用考虑，县内强豪果然还是白鸟泽和北川第一。”浅野实回到挑选国中生的原话题。
“牛若的学校。”日向立刻对白鸟泽升起战意，摩拳擦掌气势汹汹，“浅野同学，我们要和白鸟泽抢他们国中的部员吗？”
牛岛看中的后辈选择乌野、尊敬地对他喊“日向学长”……一想到这种代表着牛若在魅力上输给他的画面，日向就嘿嘿狂喜。
月岛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白鸟泽初等部的人用脑子想都会直升高等部。”
白鸟泽初等部毕业生浅野实：……中了一箭。
日向大怒：“又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没错，”浅野实起哄，指向一边的影山，“天才二传手的吸引力是无敌的，说不定会有人因为想扣影山传的球来乌野呢！”
影山没有接话，月岛倒是乐了：“那比起白鸟泽，北川第一更符合条件。”
副攻用他习以为常的挑衅语气冲二传手说道：“毕竟是国王大人毕业的学校，肯定有很多后辈会被天·才的传球吸引？国王大人只要发出指令：‘到乌野来’，轻轻松松就能一呼百应。”
“阿月。”山口扯了扯月岛的衣角。
影山国三时和队友发生过分歧，大家都知道。
月岛是嘴不饶人的性格，尤其对相性不合的影山，张口来句“国王大人”几乎是日课，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山口感觉有点过了。
——他担心影山怒火中烧把他们都干掉！
然而，面对月岛的嘲讽，影山神色半分变化都没有，只是很平淡地陈述道：“不会。”
不会有北川第一的后辈被那·时的他的传球吸引。
挑衅对象一点也不见受伤，自己却先隐约良心不安，月岛啧了一声，低声吐出一句：“抱歉。”
没带多少歉意，当事人更是困惑突然道歉的原因，山口急忙抬手：要是影山真问出来阿月就要恼羞成怒了！
好在日向解救了这股尴尬，小个子副攻像是完全没察觉方才的暗流涌动一般，开朗地向搭档提议道：“影山，你总有学弟的联系方式吧？问问他们要不要来乌野！”
影山的表情扭曲了。
他没有学弟的联系方式。
山口无声呐喊：阿月没做到的事被日向天然地做到了！
日向还沾沾自喜地继续道：“雪之丘明年毕业的人没有，但是再过一年铃木他们上高中，我一定要提醒他们考虑一下乌野。”
浅野实对日向的积极性十分满意：“不错翔阳同学，人数也很关键。”明年一定要招满14人！
“还有，如果我们能在春高提升名气——”她拖长了音调。
“夺冠！”日向迅速get到潜台词，鼓足干劲，“打败白鸟泽，把他们的部员都抢过来！”
轻松拿捏单细胞的脑回路，浅野实好笑地摇头。
口号可以往好听的说，事实则是乌野在招生上比不过白鸟泽、青叶城西等私立传统强豪。
最后对白鸟泽初等部和北川第一的好苗子淌下一丝羡慕的口水，浅野实可惜地将国中强豪学校从备选范围划去。
目标是有一定天赋、但因为偏科之类的原因技术不凸显、在中游水平的学校打首发的国中生……
还有住在乌野町附近，通勤距离近更有吸引力。
浅野实瞄准秋季大赛晋级表，国中生比赛比高中生迟一天，现在进行到第二轮。
主馆到副馆有几分钟的步程，本计划去看青城比赛的日向听到浅野实的打算，有些迟疑：“浅野同学一个人去？”
谷地起身：“我和阿实一起去吧。”
谁知浅野实摆手：“又不是跑很远，我一个人就行。”
“仁花上午很紧张吧？你好好睡个午觉。”
她不容反驳地拒绝了任何人的陪同，抱着秩序册和笔记本大步离去。
谷地坐回清水旁边的座位，目光跟随浅野实逐渐变小、最后消失的背影。
“盖这个吧。”清水将备用外套递过来，却发现学妹咬着下唇，“小仁花？”
“咦？好，谢谢清水学姐。”谷地急忙回神。
窸窸窣窣地将黑色外套裹在身上，显得愈发小小一团，清水柔和地问道：“在担心吗？”
谷地抬头看她。
清水毫无疑问是大美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不苟言笑的样子很有冰山气场。
但加入排球部之后，谷地明白过来，清水只是因为待在全是男生的地方（还有田中西谷这种极端笨蛋），才不得不习惯性维持高岭之花的模样。
清水学姐如果不凶一点、看起来难以接近一点，肯定会被搭讪到不厌其烦。
就像此时，清水眉目含笑，久久等不到她出声，还发出细微的“嗯？”的鼻音。
没有人能不对这样的清水打开心房。
“我感觉，”谷地将下半张脸藏到外套下面，声音闷闷的，“阿实最近有烦恼。”
日记的事情，虽然大大方方地在学校看，但询问的话，她会自然地转移话题。
幽灵的事情，像是玩笑一样故意吓人，仔细一想，完全没正面回答她最初的疑问。
还有剧本的事情，因为要给戏剧社帮忙，总是和朱尾还有本田凑在一起嘀咕……
朱尾同学和阿实是国中同学。
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完全出于微妙的不安感，谷地总觉得想要一个人的浅野实，散发出不妙的信号。
但这说不定只是她的过度解读，好像被抛下感到寂寞，所以嫉妒地庸人自扰。
再怎么亲密的朋友也要容许个人空间，更别说自己和阿实高中才认识。
谷地说服自己，对清水挤出笑容：“大概是我想多了。”
清水露出思考的神情。
“我觉得你可以更自信一点。”声音里带着一点鼓励，更多的是笑意。
“至少在我看来，”女神的笑容狡黠又笃定，朝谷地眨眨眼，“在阿实心里，小仁花远比你自己想得更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明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