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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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八点，笛开贤来到活动现场，这里已经挤满来体验的游戏玩家，活动引导员身边人多到分不清男女老少。
笛开贤略过引导员，进入活动会场，里面摆了八个高科技按摩椅似的座位，还有两个站立式的vr设备，都有正在体验的玩家。
只能等着了。笛开贤从腰包里拿出手机，查看官网的活动引导。展会厅墙上介绍了本次可以体验的vr项目，果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轻功体验，技能体验，跑图体验，互动体验和NPC生活体验。
展厅的布景参考游戏，有种架空世界的古韵，背景bgm也是游戏里的，笛开贤坐在等候区神游，看着展厅顶上的装饰吊灯，又想起大雄宝殿的晚霞。
“您好，请问是来体验vr的玩家吗？”
清朗干净的声音把笛开贤拉回现实，他抬眼一看，面前站了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生，双眼皮，带着黑色细边眼镜，白净秀气，头发浓密，右边嘴角下有颗痣。
“您好，我是vr体验操作员，您想体验哪一项vr内容？我先帮您记录。”
“我……”笛开贤低头，看着自己裤子上的破洞，仿佛那里有个银河系。
“不好意思，请大声一点。”
“我想体验NPC的vr。”笛开贤用手挡住破洞裤的破洞，抬头笑笑，“有没有少林门派的NPC，我喜欢当和尚。”
“嗯……”引导员翻了翻手上的册子，回他微笑，“有的，我这边帮您做好记录了。”
“是什么NPC？可以当掌门吗？”
“抱歉，目前还没有开发到掌门级别。”
“哦，你就是研发部门的吗？”笛开贤惊奇地睁大眼睛，“其实我也是做研发的，我们算是同行吧？”
操作员也有些惊喜，接着他的话询问：“是吗？您是做哪方面的？”
“我研发扫地机器人。”
操作员肉眼可见的呆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笑笑：“抱歉，我还以为您也是做游戏工作的。”
“扫地机器人和游戏一样难研发啊，要控制他扫地的方向，启动的时间，还不能把灰尘扫到人的身上……”
操作员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别扭：“不好意思，先生。我这边还要帮别的玩家做记录，抽空再聊。”
“理解理解，你先去忙吧。”
笛开贤客客气气送走操作员，憋不住笑了，怪不得整天就知道喝酒吃肉呢，嘴角长了颗贪吃痣。
这一趟没白来，还没开始体验，他就找到他的小和尚了。
等到首轮玩家体验结束，戴眼镜的操作员过来帮笛开贤上NPC的vr体验设备。笛开贤发现小甲比他矮了半个头，弯腰帮他穿设备时，还能看到圆圆的发旋。
NPC的vr设备是站立式的，还加了体感装置，笛开贤睁开眼就和方丈开了个深情对望，吓得他一激灵。
后续内容就是方丈安排他去大雄宝殿前面扫地，去文殊殿搬领书，去法堂擦佛像，去客堂接待香客，去钟楼敲钟……不到半小时的体验，秃驴都快累成狗了。
怪不得小甲喜欢偷懒呢，当和尚是真累啊。
体验结束，操作员又过来帮他解开设备，他没忍住捏了下对方的肩膀，肉软软的，骨头硬硬的。
操作员动作一顿，飞快地抬头瞪了他一眼，继续解设备。
笛开贤轻笑，肯定又给我降好感度了。
活动结束后，笛开贤在商场楼上的餐厅定了一个小包厢。茶水刚上来，客人就到场了。
戴眼镜，嘴角有颗痣的操作员坐在笛开贤对面，扯了扯搭在腿上的桌布：“为什么订包厢啊，两个男的坐这里面，尴尬死了。”
“小甲，我是为你公司的机密着想。”
“别那么叫，我有自己的名字。”操作员挠了挠脖子，眼睛飘来飘去的，“谭赫。”
“哪个谭？”
“还能有哪个谭？”
“谭家酿的谭？”
“你——”
“哈哈哈哈哈！”
谭赫恼了，端起旁边的凉茶库库灌下去。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我也自我介绍，我是「天低鸟不飞」，笛开贤。”
谭赫哼了一声，撇嘴：“起的挺好，都叫你鸟哥，我还以为你应该叫笛开鸟呢。”
“你这舌头，就是太利索了才会那么馋。”笛开贤故作费解，“现在的体感装置还能尝到味道吗？不然你怎么净找我要吃的呢？”
“谁说我馋了？我只是对游戏里的菜品比较有兴趣！”
“你知道这里的痣叫什么吗？”笛开贤伸手在谭赫嘴角点了一下，“贪吃痣。”
“那怎么了？”谭赫眯起眼睛，拍开他的手，“我这是天生的。”
“挺好啊。”笛开贤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看，一本正经地说，“长贪吃痣的人，旺夫。”
“噗……”谭赫差点呛死，这人长得和游戏里一样端正，性格比游戏里恶劣多了。
笛开贤问谭赫有没有什么忌口，然后干脆利落地点好菜，还开了一瓶洋酒。
菜品上桌，重逢的疏离逐渐消散，谭赫吃到好吃的菜，心情愉悦起来，也给了笛开贤更多好脸色。
看他高兴了，笛开贤直白地问：“谭赫，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又突然消失？”
“我没有消失。”谭赫叉了块牛肉，避开前一个问题，“只是因为死亡地点比较特殊，后台出bug。那时候实验数据基本都拿到了，所以我也懒得再去修复。”
笛开贤无语叹息，折磨自己半个月，搞得他半死不活的和尚甲人间蒸发，谭赫一句懒得修复就打发了。
“怎么？和尚甲没了，你很难过？”谭赫坏心眼地刺激他，“你不会还天天去找我吧？”
“是啊。”笛开贤拿过汤勺帮谭赫盛汤，坦率地说，“我不仅天天去找你，我还蹲点等刷新，从白天等到晚上，等急了我就去拔大雄宝殿的瓦，和监院打架，然后再回去关机睡觉。”
“……”谭赫嘴里的牛肉有点咽不下去了。
“我还想过去找管理员，又怕他们把你当小白鼠抓起来，来个克隆试用摧毁一条龙。”笛开贤把汤碗递过去，靠在椅背上看着谭赫，“没想到你本来就是小白鼠，还自愿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那是我的研究方向……”谭赫心虚地抿了口汤，嘟囔道，“我是在做实验，但我又没骗你。”
“哪里没骗我？”
“哪里都没骗你。”
“喜欢我也是真的？”
谭赫又被他噎住，想了想，终于放弃抵抗：“真的啊，NPC的语言行为都有限制，我能蹦出来四个字的话已经是极限了，都是肺腑之言好不好！”
笛开贤看着他，沉默半晌，释怀的笑了。
“是真的就行，证明我确实不是神经病。”
“谁说你是神经病？风七七？”
“没有。你怎么这么讨厌他，他已经被他cp甩了。”
“活该，就他嘴欠。”
“行行行，你的嘴不欠，好好吃饭。”笛开贤又给谭赫倒酒，“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会用和尚甲的身份去实验吗？”
“那个号已经没有实验意义了，会重做一个普通的NPC，我们准备使用新的玩家账号进行实验。”谭赫挑眼看他，“我要去杀一次风七七，不准拦我。”
“你随意。”
谭赫端起酒杯，看着酒水的倒影，低声叹道：“没想到你还能追到线下，真缠人。”
“谭赫。”笛开贤严肃地喊了他一声。
“又干嘛？”
“所谓兄弟，便是像我们这样啊！”
“……滚蛋吧你！”
临近过年，餐厅的客人越来越多，那边的包厢散场，这边的包厢又打开了门，高大帅气的男人扶着另一个年轻帅气的出来，跟经理道歉：“我朋友喝的有点多，把酒杯摔了，麻烦你们收拾，需要赔钱我连着餐费一起付。”
“没关系，没事就好！碎碎平安。”
“谢谢，也祝你们生意兴隆。”
男人抱着朋友去结账，几个年轻服务员在后面叽叽喳喳地八卦起来，经理摇了摇头，进去安排后勤收拾残局。
冬夜寒凉，情人相聚更显得火热。
这一夜，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再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