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天》不揉春光

1、引子

　　那是似曾相识的惊鸿一瞥，亦是初见时的一眼万年。——题记

　　这是晚上热闹非凡的街市。
　　街上张灯结彩，叫卖声此起彼伏。
　　“卖元宵咯！”
　　“客官，您看这簪子多好看，带在您身旁的这位头上一定是锦上添花……”
　　“今天有新曲儿可以听！”

　　而这些叫卖的声音都尽数被茶馆内说书人的讲解所盖过。

　　“话说这千百年前，咱们这可是有个仙界入口的……”

　　某人姿态放松，手握茶杯，悠悠抿了一口。

　　“据说这仙界，是由一位上仙的分魂化成。不过那上仙没有什么魂魄离分的异象，是因为那上仙乃天造地设，自天地孕化成泥人身后又碎成两半，这仙界之半化为后来的仙界，将躯壳又给了上仙之半。上仙之半后成为仙界中的第一位仙。”
　　“但那位上仙行事低调，在初期时他自己变了许多仙出来，导致后来飞升的仙不知道是哪一位是第一位上仙。”

　　听到这里，他不禁嘴角勾起。
　　说得不太准，明明一来就知道哪个是真仙，哪些是假仙。
　　不过这么聪明的，也就只他一个而已。
　　算了，大差不离。

　　“这之后又飞升了许多上仙，那第一位上仙认为是时候将那些假仙撤掉，于是后来的仙，每飞升一个，上仙就撤掉一个假仙。”
　　“所幸那些假仙的职位都不太高不太重要，撤了也没人发现，用真仙替上就是。”

　　又不对了。明明撤第一个的时候他就来问。

　　“这后面仙界相安无事过了几千年，但发生了一件事，成为了仙界消亡的开端。”
　　“之前有说过，仙界本身与那位上仙原是一体，只是在孕育初期共用了一具身体。后仙界之半化为仙界，这期间它还是老实安分的。”
　　“不知道是因为仙界当腻了还是另有缘由，总之仙界开始不安分了，想要成为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它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即夺舍。”

　　“要知道，夺舍这个法子极其凶险，如不成则被夺舍之人魂魄灰飞烟灭。那个仙界之魄仙为太高，灵气充沛，想找到一具适合的身体极为困难。因为修为太低的身体容纳不下这种极其充沛的仙力，只能在修为高的人里筛选。上仙的身体，对它而言最为合适。”
　　“于是它去夺舍了上仙，但因为这具身体与上仙的魂魄磨合甚久，完美符合，还被上仙发现了，所以失败。”
　　“上仙察觉到了它的意图，用自己的仙力加固了各个小仙在住处的护罩，提醒修为高的仙当心仙界的偷袭。”
　　“但仍有些仙不注意，导致后面有仙因仙界夺舍时仙力太多，爆体而亡。”
　　“上仙一直在找机会，等仙界之魂最虚弱的时候，杀了它。”
　　“终于他等到了，就在两位诞生于世之时。”

　　“相传上仙有一柄剑，与上仙一同出现在人世间。这柄剑，专来碎魂。”
　　“被这碎魂剑刺中身体的任何部位，轻则灵碎，永生不能重聚。灵是于仙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它碎了，也就没了成仙的机会，以后都为凡人。重则魂碎，当场消亡。可以说，世上再无此人。要达到“魂碎”，就是用碎魂剑一剑穿心。”

　　“上仙就用这柄剑，追杀了仙界之魂一个时辰。”
　　“那仙界之魂又夺舍了一位仙，恰好是第一位上仙界的仙。”
　　“上仙用一剑穿了它的心，那位被夺舍的仙的魂也不知去向。”
　　“只是仙界因为魂没了，在那之后就从天上坠落，入了人世间。”
　　“至此，世间再无仙界一说。”

　　周围的人都开始鼓掌。某人又悠悠抿了一口茶，在茶桌上留了几两碎银便转身离开。
　　“说的还行吧，挺接近真实的。”
　　他边走边咕哝了几句。

　　旁边的景物慢慢移动，倒退。
　　本是热闹的街市，他却格格不入，周身有着一种清冷的气质。

　　也许是衣服穿的太清冷了，别人穿的都非常鲜艳，只一眼就能在人群里分辨出来。
　　感受到了那种若有似无的目光，他不由得转了个头。
　　隔着重重人群，那里有一张很熟悉的、又一闪而过的脸。

　　他愣了几秒，然后回神。他急切地穿过这重重人群，想看清那张他想了很久、很久的脸。
　　那是一抹灵识，化形成他的模样，只为看他一眼就走。
　　哪知道，就这一眼，让他念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