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太遥远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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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另一面是阳关灿烂的好天气。
便是凌枢失眠的时候，夏凉睡得正酣，柯祈昀的宝马在公路上颠簸就好像是晃动的摇篮，轻易的就把夏凉晃去找周公聊天了。
待到夏凉清醒的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削好的苹果，唇边尴尬的挂着笑，听着柯妈妈客气的唠叨，那苹果拿在手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眼角瞥到的尽是柯祈昀不加掩饰的坏笑。
她一直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就已经坐在了柯祈昀家里，是的，他家里，他与他母亲生活的地方！
柯祈昀居然把她带回了老家，在这大年三十合家团圆吃年夜饭发压岁钱的时候！
而柯母显然是知道自己儿子要回来的，以她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晚餐为证据，更何况餐桌上尽是柯祈昀爱吃的菜，甚至还夹杂着几道夏凉喜欢的食物。
不知道柯祈昀是不是第一次带女人回家，柯母见到夏凉时那种高兴夹杂着欣慰却又暗含了几分不快的眼神激得夏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害怕，只是单纯的不舒服。她一面念叨着恐怖婆婆都是纸老虎一面低头扒饭。
一顿饭虽然只有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倒也吃得其乐融融，饭毕，夏凉帮着柯母收拾碗筷，柯祈昀在书房里搭床，收拾完后，柯母象征性的给了夏凉一个红包。
夏凉瞪着那鲜艳的红色，有些无措的看向柯祈昀，柯祈昀却含笑看着她，眸中尽是鼓励的神色，夏凉一犹豫，柯母已经把红包塞到了她的手中。
南方似有给见面礼的风俗，当女方第一次见南方家长的时候，男方父母通常会给女方见面礼。
夏凉并不知道这个习俗，又正赶上大年三十，她只把这红包当做普通的压岁钱收了起来，准备过天就还给柯祈昀。
柯祈昀见她收下了红包，心底一松，诡计得逞的兴奋让他忘了夏凉是最讨厌欺骗的，在他看来，收了见面礼，夏凉也就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可他忘了，C市还有个亓薇在等着他的解释，而C市也有着夏凉的恩人。
夜深了，本来是应该守岁的日子，但是因着两人长途跋涉，所以大家都早早的就去休息了。
可夏凉却始终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换了床不习惯，还是因为这房间里无处不在的属于柯祈昀的气息扰得她无法平静。
手机安静的躺在床头，夏凉打开手机，盯着那满格的信号看了半响，直到再一次确定那满格的信号不是幻觉后方颓然丢开手机。
在她看来手机太过安静了些，凌枢走得太过干脆了些，直到现在，她的手机里没有任何一条与凌枢有关的讯息，他甚至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夏凉是个被动的孩子，她总是习惯于接受。
手机突然亮起，是短信。夏凉猛地一喜，待看清内容后，那喜悦就好像被太阳晒干了的雾，杳无踪迹。
青雅的祝福短信，夏凉随意的回了一条过去，没想到那边青雅很快的又回了过来。
“你还没睡？”
夏凉想了想，反正夜色漫漫，有个同样睡不着的陪着聊天也不失为坏事，一来二往，两人竟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聊天内容涉及天文地理，古今千年，甚至包括帅男美女，化妆购物。
这么一聊，两人发现对方其实与自己脾味相投，甚合己心，不由得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直聊到手机没电报警，夏凉方与青雅道了晚安。
放下手机，心底莫名的涌起一阵失落，夏凉到客厅接了水，顺势穿到阳台上。
冷风毫不客气的自缝隙里蹿进夏凉衣服中，猛地一冻，不由得清醒了几分，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既然人家不理会自己，自己又何必巴巴的挂念着？
夏凉突然便想清楚了失落的原因，这大过年的青雅尚且记得发来祝福的短信，那个救了她宠着她让她依赖的男子却不理不睬，大有将她抛之脑后的感觉。
她却不知，若是对那人没有依恋，也就不会去苛求那人了。若是夏凉只把凌枢当做普通朋友，那十天半月的不联系又有什么关系？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都很忙，她尚且不想去理会人家，又怎能怨人家不理会她？
忘了便忘了吧，反正……
夏凉迟疑着咬了咬唇，那个本已明了的词却始终不愿浮出心底，她抬眸看着夜幕里亮闪闪的星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逃避着那让她害怕的东西，冷空气灌入肺中，她的心终于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
或许他真的在忙吧，青雅刚才不还在抱怨大过年的还要加班么？
再次为他找了一个借口开脱，夏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回身一看见是柯母。夏凉以为自己吵醒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我吵到你了。”
柯母摇了摇头，笑道：“我去完卫生间见这边有人，还以为是小偷呢，快进来，夜里凉，冻病了可就不好了。”
夏凉依言进了屋，柯母伸手覆上她冰冷的手，皱眉道：“肯定是冷着了，我去给你冲个热水袋，你先回去躺着啊。”
“哎……”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柯母已转身进了厨房，夏凉站了片刻，乖乖的回到自己屋里，哧溜一下钻进被窝，被暖气一熏，方才觉得冷。
这边柯母已抱着热水袋敲门进来了，她将热水袋递给夏凉，又摸了摸被子的厚度，方放下心来：“应该不会冷了，要是冷的话柜子里面有绒毯，你自己拿就是了，别着凉了。”
夏凉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柯母笑道：“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太见外了反而不好。”
一家人？
夏凉脸一红，张了张口刚欲辩解，却见柯母已在床边坐下，摆出了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她只得识趣的闭了嘴，乖乖的做温顺状。
果然，柯母看着夏凉，叹了一口气，开始了对往事的追忆：“祈昀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他小时候我跟他爸爸都很忙，他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其实我一直都是反对他在C市的，我们这个地方虽说没有C市繁华，却也差不到哪儿去，可他执意要留在C市，我们也只好同意了，本想着等他立住了脚就去C市看他，却没想到……”
柯母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夏凉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静静的听她叙述着过往。
柯祈昀的家本算富足，他有着让人羡慕的家庭，父亲在政府机关工作，而母亲是这个城市小有名气的会计，他自幼品学兼优文武双全亦是邻里间夸赞羡慕的对象，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幸福且快乐。
这快乐持续了二十四年之后，突然被一道晴天霹雳打中，像所有偶像剧肥皂剧里面一样，幸福的大树瞬间倒塌了，然后就是树倒猢狲散。
就在柯祈昀毕业后的第二年，柯父突然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这消息传来，柯母只是不信，直到后面公安局的来了，检察院的来了，甚至政府的领导也来了，事实摆在面前，柯母不得不信了，可这个打击刚刚开始，另一个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
柯父在外包养的情人在这个混乱的时候，趁机将柯父的所有钱财卷走然后消失在人海，而在监狱中的柯父始终不愿说出那情人的身份，所有的追踪工作都面临着困境。
几十年的恩爱夫妻原来只是幻影，幸福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快得好像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照旧，她还有恩爱的丈夫，还有优秀的儿子……
柯祈昀变卖了所有的房产，又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凑齐了钱款，却不想柯父此时竟在狱中自杀，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柯母经此打击一病不起，一个本来幸福的家庭终于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好像抱在怀中的热水袋也没有了那烫人的温度，夏凉静静坐着，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慰眼前这个陷在回忆中的悲伤女人。
原来当年柯母生病背后竟是这样的原因，原来当年柯祈昀不愿告诉她只是因为说不出口，夏凉一面同情着柯母，一面又有些懊恼当年不分青红皂白的与柯祈昀吵闹。
可是，柯母如今告诉她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夏凉还未想明白，柯母已轻轻笑道：“看我，大晚上的唠叨些什么呢，晚了，你快睡吧，祈昀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他了啊。”
“呃……”
夏凉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将自己并非柯祈昀女友的事实说出来，柯母却误以为她是嫌弃柯祈昀有这样的家庭，忙道：“祈昀这孩子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他肯定没有告诉你吧，那孩子爱面子，你别怪他，祈昀有这样的家庭不是他的错，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妈，您怎么在这儿？”柯祈昀突然伸了个头进来，奇怪的看看柯母，又看看夏凉，两人凝重的神色愈发的让他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太遥远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