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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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炳何站在陈晚侬家门前，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穿堂的风抚过她的发梢。她盯着那扇装着密码锁的深色防盗门，抬手敲门。
指节叩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声控灯倏地熄灭，黑暗将她完全吞没。她屏住呼吸，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门内始终没有回应。
这扇门的密码她是记得的。上次生理期痛得厉害，从医院回来时，她在这里过了夜。
黑暗中，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下那串熟悉的数字。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司炳何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客厅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线微光。
她眯着眼，看见沙发上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陈晚侬？”她开口唤道，
人影微微动了动，传来来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哼，司炳何摸到墙上的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陈晚侬陷在靠垫里，身上胡乱裹着一条薄毯。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还有一个喝剩的半碗粥，已经凝出一层薄薄的脂膜。
灯光亮起的刹那，沙发上的人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指尖轻微发抖，腕骨凸出的弧度格外明显
陈晚侬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勉强睁开眼。暖黄的灯光对她而言太过刺目，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视线在司炳何身上停留了好几秒，混沌的眼神才逐渐凝聚起来。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如同晚霞烧灼着雪地。几缕乌黑的长发被冷汗浸湿，黏在她光洁的额角和纤细的脖颈上。
面颊透出不正常的红，多半是发烧了。
司炳何见陈晚侬这副鬼样子，莫名其妙有些生气，对上陈晚侬恍惚的眼睛，又觉得这气是半点也撒不出来。
两个人这么干巴望着，足足七秒钟，司炳何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旁边，伸手触上额头。
滚烫。
烧的不轻。
知道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陈晚侬这才反应过来，别过脸去，声音沙哑：“我没事，你回去吧。”
回去？叫自己回去？
陈晚侬好像丝毫没有为自己这几天莫名其妙失联而解释一两句的打算，司炳何觉得自己的火气好像又旺了三分。
“那好吧，既然这样，你一个人安静发烧吧。”司炳何一面咬着后槽牙，一面挽起袖子，开始利落地收拾茶几上的狼藉。空酒瓶被她轻轻收拢，剩粥端进厨房倒掉，碗筷放进水槽。
司炳何憋着一股子火，不再多言，行动却干脆利落。她将干净的薄毯轻轻盖在陈晚侬身上，换掉了那条被冷汗濡湿的。接着，她走向厨房，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烧水壶发出沉稳的嗡鸣，柜门开合，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
这些细碎的声音，让空旷的房子里有了人气儿。
听得出来司炳何故意把厨房里的碗筷弄得叮当作响，陈晚侬反而觉得呼吸有些畅快，这种噼里啪啦地人气儿叫她莫名放松了下来，非但没有觉得吵，反而昏昏欲睡。
等司炳何刚在美团上买了退烧的布洛芬，出来一看，陈晚侬已经沉沉睡着了。
司炳何：……
司炳何蹑手蹑脚的靠近，盯着沙发上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对方是睡着了而不是晕过去了。
嗯，的确是睡着了。
啧，不合理啊。自己叮叮当当地收拾东西，怎么有人在这么吵的环境睡得着的。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夸一句陈晚侬的睡眠质量相当不错。
司炳何不打算叫醒陈晚侬吃药——睡眠有助于退烧。
司炳何也没有离开，就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静静地望着她。
陈晚侬的睡姿，司炳何竟然觉得莫名其妙可以用“乖巧”来形容。面上显露出一种全然的、毫无防备的宁静。长长的睫毛像两弯墨色羽扇，在眼下投出柔和的阴影。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干燥的嘴唇在喝过水后恢复了些许润泽，无意识地微微张着，几缕乌发仍贴在颊边。
一同噼里啪啦下来，司炳何还有点气，但看着陈晚侬的睡颜 司炳何看着，心中那根包着火气的弦稍稍松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在胸腔里静静弥漫开来。
司炳何开始思考之后要怎么办——要是陈晚侬一觉睡到天亮，那自己要怎么过夜？
溜到她的床上去睡？
司炳何回头看了一眼卧室，脸上俶尔一红——床这种私密的地方，哪里可以说爬就爬……不对，怎么爬不爬的，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算了，还是打个地铺睡算了。
垫吧了一层衣服，司炳何选了一处有地毯的地方，打算在陈晚侬所睡的沙发边上将就一会，刚躬下身体，在沙发底下瞅见了一个黑色疙瘩——陈晚侬的手机。
意料之中的没电了。
司炳何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轻手轻脚的连接上客厅的充电器。
“叮咚。”
是手机开机的声音。
她没有窥探隐私的习惯，本意只是想确保手机畅通，方便联系。但就在她准备将手机放回茶几时，屏幕因充电开机而自动亮起，屏保依旧是司炳何——那张高中的生活照。
不过一条来自“妈妈”的、直接显示在锁屏预览界面的信息，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眼帘。
“恒创集团李总的公子刚从国外回来，家世背景没得挑！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侬侬，算妈求你，叫妈少操点心好吗。”
“恒创集团”……司炳何的心微微一沉。那是本地声名显赫的地产巨头。她下意识地往下看，另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印证了这个猜测，语气礼貌中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优越感：
“陈小姐，我是李云。上次匆匆一面，没来得及好好了解你，家父希望我们能再见一面。周六晚七点，我来接你。”
……
司炳何盯着屏幕看了良久，最后摁了熄屏键，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刚回了茶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