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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跟我走 ...

  •   车轮压在青石板上,声音落寞而单调。

      车厢内,许清掀开车窗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外边粉墙黛瓦,小桥流水。

      走到一处气势雄伟的大宅外,许清呼唤坐在前头驾马的阿难:“阿难,前面停一下。”

      马车缓缓停在宅子大门口。

      许清看着檐下挂着青天书社的牌匾走了神。

      青天书社是城里最大的书社,老板是江易狐朋之一,亦是将他们的事情改编成小说的主笔,更是黑他黑得不遗余力的主谋之一。

      门口小厮看到有马车停在自家门口,上前过来询问,看到许清,楞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许公子,今日怎么有空光临书社?您看您也不提前派人来打声招呼,也好让我们有些准备。”

      许清不愿过多寒暄,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小厮。

      “麻烦将这封信交给你家包老板。”

      小厮接过书信,点头哈腰的应下。

      信中写的是他替书中反派许清写的结局和遗言,书信交了出去,他在这个城中最后一件事情也已经完成。

      那本虐恋情深的小说,可以让反派去死了,公子们苦了这么久,该让他们圆满了。

      似是卸去千金担,直觉里该有的难过倒不是那么深,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由。

      “阿难,走吧。”

      正准备放下帘子,忽闻郎朗书声,让许清的动作停了下来。

      青天书社不远处就是岳麓书院,广陵城最好的书院,学生皆为官商富贾大户之子,当年留在江府后他当了江易的陪读,跟着江易在这里读过几年书,了解了关于江易的一切,还有商陆与苏云悠。

      苏云悠的父亲是个进士,辞官后来书院当了个教书先生,苏云悠与江易、商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苏云悠模样生得好,三岁能文,五岁能诗,十岁能赋,十一岁就能写出“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这样的句子,有个“神童”的名号,才名远扬,倾慕者众多,可谓是团宠,只不过有商陆和江易护着,倒也没人能接近,后来不知怎么就与江易走得更近了。

      当年实际上苏云悠是与商陆一个班的,江易和他在隔壁班,至于商陆为什么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让江易占了先机,许是距离产生美吧,也有传闻说是商陆为了兄弟主动退出,不过许清才不相信商陆是这种大好人。

      许清跟着江易,尽心尽力当好陪读这个角色,江易对他一直很好,好到似乎没有把他当仆人,好的……有点过。

      他曾误以为那是真情实意。

      若不是商陆看不过他得意走漏了风声,他还真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江易和商陆打赌,拿他当了个乐子。

      呵~早八百年的骨灰级狗血言情文情节竟也会让他撞见,恶心的够呛。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感谢那段时间江易对他的照顾,毕竟他让一颗来自异世飘零的心有了短暂安定的时刻。

      再到后来江易断袖的消息意外暴露,风言风语传到了江家。

      江易不得不与家里人坦白,但是为了保护苏云悠不受伤害,他选择忽悠他当替罪羊,代替苏云悠跟他回家挡箭。

      他的性格外柔内刚,江易却真的以为他好拿捏。

      实际上,穿越来的第一天许清便在为了未来做打算,他知靠别人的施恩不得长久,独在异乡为异客,自保手段还是要有的。

      他是身穿,年纪大了,练武肯定来不及,不如从医药方面下手,脑中自然而然浮现了除了武以外,这江湖上第二等的本事——毒。

      医可救人,毒可自救,医可谋生,毒可谋命。

      一语成谶,他原本学习用毒只是为了自保,只是没想到保命的东西会用在了这里。

      他对苏云悠下毒,用苏云悠的命威胁江易,最终求得那一处本不属于他也永不会属于他的一席之地。

      耍蛇的给蛇反咬一口,两个人撕破脸之前江易都不知道他是用毒高手。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自此之后生命里满目疮痍。

      挤走了苏云悠,他成功嫁入江家。

      新婚之夜他满心复杂,不知怎么面对江易,也怕他醉酒闹事,便在身上熏了安魂香。

      果不其然,江易喝醉了酒,气势汹汹踹开了门,冲进房里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床上,眼中凶狠得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不等许清做出反应,江易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倒在了他身上。

      许清一眼便知是中了毒,安魂香是常见的熏香本身不可能会有毒,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安魂香加上内服大量新鲜木樨花粉就会产生毒性,只是这隆冬大雪何来木樨花,又怎会有大量新鲜的木樨花粉并且让江易毫无芥蒂的吃下去?

      江易的症状中毒不轻,量再多些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何人与他有仇到要害他,凶手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安魂香?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许清苦心谋划嫁入江家,迫不及待谋杀亲夫,然后以江家儿媳的身份图谋家产,谋财害命。

      没有证据,但在众人心中他罪名已定,百口莫辩。

      如此嫁祸,解释都是多余的。

      本来他来历不明,江易与他便心有芥蒂,此事之后,江易更是认定了是他下毒想要毒死他,他的乖巧温和都是装的,为了骗取他的信任,谋取他的家产,江易从加害人一下子转变为受害人,他却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醒了,有些事强求不得,恶毒炮灰滚蛋了,完美结局。

      午时的阳光强烈,刺得眼睛有些酸涩,许清收回了探向窗外的目光,放下车帘,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朗月山上,一小队劫匪打扮的人马埋伏山石之后,气压极低,静静等待着什么。

      一个身形瘦小的劫匪拍死了脸上的蚊子,对着身边人埋怨到:“二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主子天天带着我们在这里等,又等不到。九哥不是在那个人身边安插着吗?如果到了会传信的啊。”

      小劫匪声音稚嫩,听起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提到老九,被称作二哥的劫匪身形一僵,然后抬手就在小劫匪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十三闭嘴!主子的决定也是你可以质疑的吗?”

      十三年纪小,很多事看不明白,但是他却知道,此次行动并未按照传信上的消息安排,表明主子已经不信任老九了。

      他们作为主子的死士,与主子一起长大,生死与共,视彼此为手足,若非犯下过错,不会轻易被怀疑,问题就出在这次任务。

      此次那人离开广陵,老九确实传了消息,但是时间还有离开的路线都有问题,虽然手脚做得很隐蔽,但是想瞒过主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失去了主人信任的死士会面临什么,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和老九一起长大,感情自是会深一些,这回,希望老九别再犯傻。

      可能还能将功补过,给他们一个为他求情保命的机会。

      小十三挠挠头,咧开嘴傻笑,却因为底气不足,嗫嚅着声音越来越小:“唉,这不是咱已经离了京,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用像以前那样天天绷着吧?”

      换来的又是一顿呵斥:“哪来那么多废话,梁叔平时怎么教你的?主子的命令遵从就好,不该问的不要问!”

      他们身后马鸣声响起,几人驾马而来。

      为首之人跨坐马上,身着赭红色绣金长袍,身形挺拔,脸上带着一个金色面具,斜盖住上班张脸,仅露出薄唇以及形态优美的下巴,面具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道道金属光泽,持缰勒马,动作间几分运筹帷幄,几分漫不经心。

      听到了下属闲言碎语,男人闭着的眼睛微开斜睨,狭长的眼光似刀锋一般锐利,被划过的人皆是一凛,乖乖闭了嘴。

      男人阖眼揉了揉紧绷的眉间,忽然一股不正常的气息掠过,面具下狭长凤眼赫然睁开。

      风动,草动,叶动,黑影从林叶间如鬼魅般穿梭而来。

      对戴着金面具之人单膝下跪,禀报道:“一里外。”

      “很好。”男人凤眼里笑意浮现,露出志在必得的神采,“都给我看紧了,若有疏漏,唯你们是问。”

      众人:“遵命!”

      十三歪了歪头看向来人:“五哥!你怎么也来了?”

      老五沉默寡言,对兄弟们一点头,以示问候。

      “不会吧,你也被派去监视他了?”

      小十三咂舌:姓许的又不会武功,暗卫里第一第二的两大高手都被派去监视他,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被主子看上真不知是福是祸。

      十三的暗自腹诽引来男人注意,被利刃般的眼神刮了一眼,瞬间老实本分起来不敢再瞎想。

      男人收回目光,弹了弹袖口不经意沾染上的灰,对前来禀告消息的老五命令道:“去,暗中辖制凤九。”

      “是。”老五领命复又消失于林间。

      微风拂过山岗,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泥土中掺杂着野花野草的清香,车轮有节奏的滚动声催得人昏昏欲睡。

      马车忽然一顿,车厢内的许清醒了,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不安分的因子,对外边的阿难询问道:“阿难,怎么了?”

      没有任何回应。

      不对劲,阿难即使不会说话,也绝对不会不理他。

      许清长眉轻挑,察觉事情并不简单,阿难肯定出事了,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他躲在车内不敢轻举妄动。

      车外,阿难与自家主子兄弟们对峙,眉头紧锁,神态复杂。

      他也知道自己那些小把戏瞒不过主子,只是想着放手一搏试试运气,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追上来了。

      戴面具之人催马上前,来到车边,姿态傲慢地伸出手中长剑,紧接着车帘一角被缓缓挑起。

      初入眼帘的是缥缈出尘的轻纱衣摆,往上是腰间纯白衣衫映衬下格外典雅的朱红丝绦,再往上是自肩头倾泻垂落及腰的泼墨长发,待看到脸众人便屏住了呼吸。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秋水为神玉为骨,虽不是苏云悠那般美得雌雄莫辨楚楚动人,别有一番少年清俊仙风道骨。

      老十三不禁又开始咂舌,这年头的男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本来自家主子已经够妖孽了,后来见了艳压群芳的苏公子,这会儿又冒出来个谪仙似的许公子。

       未料有人会掀帘,许清愣在了原地。

      一帘之隔,一个坐在车里,一个骑在马上,一个人自上而下盛气凌人,一个人自下而上面带惊愕,这一对视,空气里炸开了花火。

      许清强自镇定下来,打量着眼前的人。

      一身赭红绣金长袍,张扬而不轻浮,身形修长挺拔,玉树临风,器宇不凡。

      脸上带着极为精致的金色面具,露出薄唇红润,嘴角微扬,月亮的光辉描摹着男人面具上妖娆的木芙蓉花纹,木芙蓉的枝叶舒展,婀娜妖娆。

      一个男人的面具上雕刻着木芙蓉原本是个极其不协调的事情,但在面前这个人的脸上却展现出极其合适独特的魅力。

      这人气质高贵,不怒自威,并不像山间野匪啊。

      僵局没有持续多久。

      许清反应过来想看阿难情况如何,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向外探去,谁料目光稍稍转移便被剑梢抵着下巴抬了回来,连剑梢上耀眼的金属光泽都在表达对他转移注意力很不满。

      紧贴肌肤的锋利金属寒凉刺骨,许清不敢轻举妄动,依靠刹那眼角余光看见阿难被一前一后,两人用刀剑架住了脖子。

      顿时紧张起来,壮起胆子质问眼前这伙人:“在下只是路过此地,不曾冒犯各位,各位这是何意?”

      为首的面具人压沉声音,语调悠扬甚至有些引以为傲道了声:“看不出来吗?打劫。”

      不能让对方以为自己怕了他们,否则后边便没了退路,许清面不改色针锋相对:“这里可是官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劫过路之人,你们将王法置于何地?”

      男人听了不怕,反到嗤笑出声:“王法?我就是王法。”

      许清顿时心一沉:如此狂妄,难道这些人来历不凡,背后有靠山不成?

      “大胆,我江家是圣上钦点的皇商,受官家庇护,你等打劫皇商还口出狂言,不怕掉脑袋吗?”

      听到许清提起江家,眼前的男人浑身气势一变,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能感受到蚀骨的寒意。

      男人声音森冷:“既然你那么舍不得你那宝贝江府,又何必离开,不如,我现在就将你送回去?”

      许清眼神一变,此人认识他?似乎连他与江家的纠葛都知道,他虽然已经决心离开江家,并且也不愿意再提那伤心之地,但是此时情况紧急,他不得不祭出江家来当做靠山,好威慑这群不速之客。

      再回江家是绝不可能。

      许清只能岔开话题:“诸位到底为何而来?若是谋财,好说,诸位要多少银两才可放行?”

      男人唇角勾起,颇有兴味道:“你的银子爷不要,爷不缺钱,爷劫的不是财,是色。”

      “你!”如同当头一棒,许清懵了一瞬,然后立马用威慑的眼神扫过眼前众人:“诸位,我与家仆二人上路,身边既无丫鬟又无侍妾,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色可劫?”

      “哈哈哈,”男人放声大笑: “有你这等大美人在此,劫的自然是你的色。”

      “放肆!”话里话外的亵玩之意,将许清气得不轻,“在下既非女子也非娈童小倌之流,恐怕不能如你意,今日既有缘与诸位相遇,必以礼相待,你们要银子,一切好说,若是我身上带的不够,我还可以派人回去拿,却偏偏尔等不说人话,戏耍于我。”

      男人上前逼近一步:“在下真心实意,怎么能说戏耍呢?”

      几番无的放矢的拉扯,许清终于开始失去耐心:“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清皱起了眉,觉得为首面具人有种诡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以木芙蓉做纹饰是极其罕见的,木芙蓉并非常见传统纹饰,除非特殊的偏爱,很少有人会特意去雕刻它。

      他之所以能认出来,还是因为他就是那少许喜欢木芙蓉人中之一。

      木芙蓉品种很多,样貌千差万别,即使雕刻也都大相径庭,相似已是难得,绝无一模一样,而许清很肯定,自己见过与这面具上一模一样的花纹。

      面面相觑,许清盯着面具上眼熟的花纹仔细回忆。

      男人看到许清毫不掩饰盯着自己打量,好似极为得意,“我要你跟我走!”

      许清:“去哪里?”

      男人:“回家。”

      许清:“不行。”

      男人极具侵略性地打量着他,忽而自得一笑:“由不得你。”

      林中飞鸟惊起,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许清袭去。

      许清立即向他扬起一把毒粉。

      却见那人竟然避都不避,直接用内力将毒粉驱散开。

      许清心中暗道不好,这回遇上高手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地痞流氓下三滥都可以,但是对上高手毫无胜算。

      下一秒,许清整个人都落入敌手。

      男人一手揽着许清的腰将他禁锢在怀中,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如同林中之王扼住猎物的咽喉,居高临下仔细端详着许清这张脸。

      被人像打量战利品一样打量,极为难堪。

      许清内心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冷了下来:“我与诸位无仇无怨,诸位何苦为难于我?我虽动不了你们,你们也妄想动我,不信大可一试。
      江湖一会,各取所需,攻守有度,盗亦有道,落得同归于尽谁也讨不到好处。”

      男人抬起食指于许清下巴处轻轻蹭了蹭,逗弄猫儿似的,如此呷昵的举动,恨得许清咬牙切齿。

      男人却仿佛被取悦了,心情大好:“公子言重了,我们这些人虽然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但是从不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只是见之公子觉得一见如故,想请公子到寨中小住数日,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许清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是挖了哪家神仙的祖坟,跟打劫的一见如故!

      横眉冷对,干脆利落道:“否。”

      男人恍若未闻,自顾自道谢:“多谢公子赏脸,只不过前往寒舍之前,还要劳烦公子将身上这些害人的东西都去掉。”

      说着他揽在许清腰间的手从腰带中抽出一根银针,银针针尖泛着青紫光芒,一看就是淬了剧毒。

      如果不是动不了,许清绝对一巴掌呼上去:你要的赏脸,赏!

      许清沉着脸纹丝不动,也不说话,气压愈发低了,直到在场所有人连马都开始感受到尴尬。

      男人的脸皮厚似城墙,感知不到任何不妥。

      见许清不配合,男人好似突然开了窍,轻叹一声:“啊,”然后扬了扬下巴示意注意一旁阿难,然后警告许清:“他的命掌握在你手里,想要他活命,就听话点。”

      为了呼应此话不假,几名劫匪架在阿淮脖子上的刀剑更进一步,阿淮轻微挣扎了几下又被摁住。

      许清认命道:“别伤他!我听你的。”

      阿难抬头看向许清,眼中充斥着愧疚。

      许清看到他无事,身形动了动,然后几个各有不同的小瓷瓶被丢到了地上,袖子里的药包也扔到了一处。

      男人满意地笑了,潇洒把玩着剑上的剑穗。

      许清注意到他剑穗上坠着雕刻成三醉芙蓉的紫翠玉,三醉芙蓉一日三变,紫翠玉因光线不同亦会变色,构思绝妙令人拍案叫绝。

      紫翠玉产于极北,成玉条件极其严苛,珍稀罕见价值连城,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

      他也只是在江家贡品里有幸见过一小块,还是用于镶嵌在皇上九龙紫金冠上的。

      那块不仅大小无法与眼前这块相比,品质恐都不及眼前这块。这种堪称传世孤品的宝物,竟然被人用来挂在剑上,这家伙也不怕有心人参上一本,就是逾制欺君的重罪,随便胡诌一个理由,扣上谋反的大帽子,轻轻松松满门抄斩。

      见许清动作停了,男人头也不抬:“继续。”

      许清气急却也无可奈何,明知这个混蛋就是来找茬的却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腰上的香囊落到了地上。

      男人指了指他的左手,“还有。”

      左手的指环紧跟着落到地上。

      “头上的。”

      许清后槽牙已经开始打磨了,皱着眉头取下头上的玉簪。

      “衣服。”

      外衫委地。

      许清见男人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忍无可忍:

      “行了,难不成要把我扒光吗?”

      此时一阵风拂过,许清眼神陡然一冷,右手化掌为爪向男人袭去。

      男人脸色一变,抬手格挡,这一挡震下无数毒粉,男人旋身后退,内力推开袭面而来的气流以及气流里夹带的异香。

      夏风飘忽不定,许清等这风向已经等了很久了,为了提防对方搜身,在车子被拦下时,他就事先将毒藏好在指甲中。

      然而很快变脸的人换成了许清,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男人毫发无伤。

      然而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护体,被震回的毒他被迫误吸了不少,他的毒有多厉害他自己知道,立竿见影,四肢开始无力。

      男人上前接住软下的许清,钳制住在他靠近一刻偷袭而来的手。

      弹掉指间泛着乌青寒光的针,就地取材解下许清腰间宫绦将双手反剪捆绑在后。

      顺手扯下发带,随着堆云砌墨般的长发自肩头倾泻而下,又掉出几根泛着青光的银针。

      一系列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迅速,不知道还以为排练过无数次。

      得逞的男人轻笑一声,“真不老实,回去就给你都清干净。”

      美人在怀,就算气氛再不和谐,也是春风得意,男人低头在怀中美人唇上轻啄一口。

      又在许清愤恨的目光中,点了他的睡穴。

      许清刚失去意识,阿难便跪倒在地,悲声喊道:

      “小王爷!”

      可他脖子上的刀剑并没有放下,反而将他摁得更低。

      被称作“小王爷”的男人眼神冷冽,看他如看死物。

      压着阿难的老二斥责道: “放肆,老九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主子也不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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