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燕》酸菜活鱼

3、 早熟苹果

　　翌日清晨，小燕儿在我的枕边放了个“早熟苹果”.睡梦中它飘散着大自然的清香,我醒来时发现枕巾上流了许多口水.

　　“哥哥,这是姑姑送来的,妈让我给你拿一个”她说话的样子像个小天使.

　　我在这小小的苹果上深深地咬下,两颗大门牙的印迹镶嵌在苹果里.或许是没有刷牙,果肉添了血丝.

　　“哥哥,你看这是爸的钥匙！” 我看她晃动着那陈旧的钥匙串,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她昨夜动听的笑声.

　　我的心不听使唤咚咚地猛烈的撞击着胸膛.我深吸口苹果余香,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子.

　　“小燕,跟哥哥出去耍,屋里不好耍” 她的笑终于是沉迷了我，在这样的笑里，我的脾气也酥软了.

　　她拉着我的手,冲出了屋.这个曾经冷落过小燕的小屋.

　　我感到我俩的笑声亲吻着童年的每个角落.

　　夏天来了,我和小燕儿去了姑姑家的果园拾苹果.现在想想,我若早些去苹果树下看书没准中国也会出现个牛顿咧.小燕就是机灵,没一会公夫就捡了一箩筐碰伤或虫蛀的青苹果.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拿到村上大道下的大槐树下卖掉.离开果园,外面的太阳热烈非常.我和小燕吃力地提着这些沉甸甸的“零花钱”.转两个弯,便来到大道旁,我望望小燕.她的额头冒挂着豆大的汗珠,脸蛋红彤彤的,汗都聚到她那可爱的小酒窝中,在斑驳的阳光下,熠熠闪光.

　　“哥哥,来坐这里 ！”

　　不知何时她找来俩块沙砖,平放在地上.

　　“好！”我用普通话应道.

　　她一怔,笑了.

　　我在家多半是说四川话的,可今天突然冒出普通话,她感到挺吃惊的.卖苹果是个辛苦活,加之又是落地果,价钱自然低不说,还得忍人抱怨.小燕的耐性比我好,嘴又甜,左一个阿姨,右一个叔叔,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对于一个傻小伙我只有收钱算帐的份儿.

　　“各位叔叔,阿姨看一下哦,五毛钱一公斤”她的吆喝声在树阴下慢慢散开,像动听的百灵歌唱.路人络绎不绝,都围观过来.

　　“哈哈,我还以为是哪个呀,原来是讨饭的丫头”

　　“说谁的?”我环视四周,没一个人作声.

　　“你个河南大□□,买菜不用筐.你在说那哪个,哎?”我捡起一个小石块,朝跑远的俩个河南小仔仔扔去.

　　“要饭的,要饭的...”

　　他们还在远方扰乱我心.可恶,真可恶！ 小燕哭了,又伤心地哭了.

　　“小燕,莫理那两个大□□....”我怎么劝她也无济于事.

　　“哎哟,狗娃子的媳妇哭了,呵呵.”哪位心好的大叔突然迸一句.

　　我不知所措,学着小燕的样子.“苹果,五毛前一公斤” 旁人笑了,小燕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