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条》甘术

2、班主任

　　教室在五楼的左边第二间。
　　“程栖，你是从哪转来的啊？”
　　程栖面对司文杨好奇的目光，微笑答道：“H市。”
　　“噢。是个美丽的城市。”
　　程栖点点头，对她说的话应了一声“是的。”
　　“那你……”司文杨犹豫，“那你中午有空吗？一起去吃饭吧。”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好啊！”程栖笑着回答。
　　司文杨寻找话题：“昨晚赶去吃夜宵。所以没去找你聊天。”
　　“我也是一放学就走了。”
　　“你在哪个宿舍啊？”
　　程栖想想，“602吧，和温珉是同一个宿舍。”
　　司文杨一喜：“那太好了，我也算是半个602的人，她们都挺好相处的。不过那算是3班的宿舍。”
　　怕她不懂，又补充：“学校一般是以班为单位分宿舍，我们班的宿舍还有空位，到时候你应该会搬到我们班的宿舍。”
　　程栖点头。
　　正好走到教室门口，两人不再说话，教室空空的，只有五六个同学。
　　早读是语文，程栖和司文杨一进门就看到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
　　何致身着一件淡蓝色短袖衬衫，不贴身有些宽松，显得体型较瘦，他戴着一副黑框长方形眼睛，认真阅读语文报，一手按着报子，一声拿着笔批注，报纸上的字小小的，他时常微微眯着眼睛。
　　司文杨没再和程栖说些什么。
　　……
　　“你就是新来的。”何致抬起头，他的眼镜顺着滑下，一双眼锐利打量她。
　　“对，老师。”程栖道。
　　何致从满满的桌上拿出她的转学资料，半眯着眼：“你住宿？”
　　“对。”
　　“你住在602。……初三了下学期了，你这个时候转学……你课后要补一下课，好好跟上我们班的复习进度。”
　　……
　　一想到昨天那对话，程栖下意识站得更直了。
　　“老师好。”两人异口同声。
　　何致头也不抬，仍在看桌子上的资料，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程栖松了一口气，从没这么怕老师。和司文杨一起越过讲台时，何致突然说，“司文杨，你给她找一份复习资料。”
　　“好。”司文杨转过头答应。
　　于是两人蹲在离讲台不远处的箱子中翻找
　　“这些都是致哥辛辛苦苦整理好的，2班的内部资料，不可外传，只供内部使用。”司文杨小声说
　　程栖打出oK的手势。
　　等她们找好后，正好铃声响起。
　　“谢谢！”回到座位前程栖感谢道。
　　“不用谢，不用谢啦！”她俏皮的眨了一下右眼。
　　程栖轻笑，真是个可爱女孩子。
　　程栖回到座位时，同学们的读书声已经开始了。程栖听到，不禁感慨，震耳欲聋啊！怎么还有人拿着一个本子走？
　　她的同桌郑一玬好心向她解释:“这是致哥的独特方法，谁的读书声小，下次就谁抓了。”
　　程栖点头，发现郑一玬在盯着2班独家资料没看着她的动作，赶紧应了一声“谢谢。”
　　看着“抓人”的那位同学走来，两个人立马大声读书。
　　一个早读下来，程栖的嗓子微疼，“真折磨人啊。”
　　郑一玬听到她的嗓子沙哑，“你多喝热水吧，嗓子都哑了。这习惯就好了。我刚开始也这样。”
　　“好的。”
　　郑一玬想了一下，说:“你是新来的，偷偷告诉你，我们班主任定了很多规矩，到时候你就能体会到了，就最重要的是不能给致哥惹麻烦。”

　　早读还想着班主任生气会怎么样，结果在第四节课语文课，上课铃都还没响，何致怒气冲冲穿过吵闹的走廊。
　　在走廊的2班同学一见何致向教室走来，马上回到位置上。
　　当何致迈进教室时，除了上洗手间的，大部分人都在教室。
　　看到这情景，何致的气消了一点。扫视教室一圈，发现那个位置是空的，怒火又烧起，就站在门口不说话。
　　郑一玬趁何致不注意，赶紧悄悄地对程栖说:“致哥生气了。”
　　程栖抬头看了何致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程栖马上低头。立起的课本能挡住程栖的动作，她偷偷拿出一张白纸，涂涂画画。
　　教室的寂静与走廊上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2班的同学个个低头生怕被何致注意到。
　　几分钟后预备铃响起，没回来的同学跑得飞快，见到致哥站在门口，战战兢兢:“报到。”
　　何致敝了他们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一会儿铃声又响起，这次是正式上课的铃声，何致抬起手，交叉抱胸。
　　2班教室还是寂静，隔壁的读书声传到2班教室里。程栖甚至能听清读的内容。已经上课好几分钟了，但何致还是没有开始讲课。
　　“报告！”一位男同学匆匆来迟。
　　何致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他进去，盯着他说:“你最近干了什么事？”
　　肖泽文沉默。
　　下一秒，何致声音拔高，愤怒地点出几个同学名字。
　　程粹赶紧收回白纸，抽出语文书。因为其中一位同学就坐在她前面。
　　“你们是不是说要去惹四班的同学。怎么都不说话了，向四班放狠话的劲去哪了！四班的李书伦都告到年级主任那去了。”何致停了几秒又说，“非得在学校里给我惹事。肖泽文，你说你来到2班给我惹出多少麻烦！考试作弊，又是打架，要不你回你的9班去。”
　　“我没有想打他。”肖泽文反驳。
　　听到这句，程粹想起昨天晚上放学路过四班门口他们的对话。

　　“就是他。”肖泽文指着四班教室里的一个同学。
　　李宏伟不怀好意笑：“好，文哥明天下午叫上他们一起去教训他一顿。”

　　程粹没有说些什么，右手灵活转笔，置身之外。默记语文，她还是很爱学习的。
　　“叫你家长来！”何致听了更怒了。
　　肖泽文接过电话。
　　郑一玬小声说：“又来了，他就只会请家长。肖泽文真惨。”
　　程粹不置可否，没搭郑一玬的话。
　　她抬头想看看黑板上，各科课代表写上的作业。
　　没想到何致已经走上讲台，结果又对上何致的眼睛，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何致的声音响起：“像你们这些后面才来2班的，尽会给我惹事。”
　　“下个月还要搞什么大合唱，都快百日誓师了，3班班主任都说不参加了。你们又给我惹事，人家3班那么聪明都不参加，干脆我们也不参加了。像我们得靠勤奋才能挣过那些聪明的人……”
　　讲台上还在孜孜讲。
　　程栖听到郑一玬报怨：“人家不参加关我们什么事，班服都快订好了。歌都练了这么久了……你说是吧，太过分了。”
　　程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不用参加大合唱她还挺乐意的，她一向不喜欢这类活动，但不应郑一玬好像不太好。
　　“下个月还有大合唱？”
　　“对呀，我们班天天午读都要练。但这几天再挑班服。特难，有些女生要裙子，有些又不要……
　　程栖适当打断她：“没有校服吗？”
　　台上何致的声音停止，郑一玬没敢说话。
　　程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肖泽文的妈妈好好看。”郑一玬看到门口红裙女人，忘记了讲台上何致的死亡凝视。
　　程栖不感兴趣，她坐在第一组，最靠窗，门口较远看得不太清。
　　“何老师，你好。”曾雯雯礼貌向何致打招呼。
　　何致看向她，然后微微点头。将讲台上的试卷给司文杨：“等下发下去。叫他们做第一篇和第二篇，晚上再讲。”
　　司文杨接过来：“好的。”
　　何致交待好后，才离开教室。他们在门口说了几句，就下楼了。
　　他们一走，教室里就传出说话声，每个人的声音都很小，但加在一起就很吵。
　　“安静点，发个试卷都要吵。”女孩拖着长长的调子，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
　　程栖好奇地望向她。
　　女孩感受到程栖的目光，收回不耐烦的神情，向程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