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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篇 ...

  •   一
      晋城,玉府内,白帷飞舞,一片死寂,灵堂内,一年轻男子着素色孝服跪于棺木前。突见一个奴仆跑了进来,慌张的说道“少爷,外面来了一批官兵,好像,好像,还有当今圣上,少爷,这可怎么办?”
      只见男子低垂着的头抬起,嘴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双瞳如星,乌黑的头发散落,俊美之极让人惊叹,只是周身却散发着凛冽的英气和冰凉的寒气,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奴仆索阳便又垂下头去。索阳顿时感觉安稳,有少爷在,能出什么事呢?只是还没想完,就见一个王气十足着华服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那人正是当今的皇帝,容成倾,后面跟着一个着官服的男子和十几个官兵,瞬间灵堂内便显得拥挤起来。
      “玉爱卿突然离世,朕深感难过!”容成倾走到棺木前上了一炷香,然后语气略带惋惜的说道。
      “笙潇谢过皇上,请恕笙寒正在守灵无法起身行礼。”玉笙寒的声音在灵堂内响起,低沉淡然,只是此时的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傲慢之气让容成倾身后的舜天阁大臣欧阳宇涵深感不悦。容成倾也并没在意,静静的打量着灵堂,片刻后只听他缓缓的开口“玉爱卿果真是清贫一生啊,这灵堂布置的甚是朴素简单啊,只是朕怎么听说他生前曾通敌叛国呢,难道收到的好处还不足以他办一场风光的后事?”
      听到这满带讽刺的话,玉笙寒并未做声,只是嘴角扬起,看来终于要来了。
      “这是你爹玉锦宏与镇守在边关的他的亲信爱将青冥的通信,明明白白说好,若暨桑国的人来犯便不予抵抗立刻放行,这是铁证,你还有什么话说?”欧阳宇涵走上前,将一封书信狠狠的甩在玉笙寒的面前。玉笙寒依旧没有任何举动,垂着头,让人完全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欧阳宇涵见状,得意的说道“皇上,既然他没有异议,依臣之见可以定罪了!”说罢,对身后的官兵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官兵朝前走准备挟住玉笙寒。却在此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大捷啊,恭喜皇上啊,边关大捷!”来人正是容成倾的内务总管,何梦良。
      “梦良,慢慢说,什么大捷?”容成倾威严的声音问。
      “刚到的消息,说暨桑国举兵侵犯我国边关,青冥将军奋起抗击,大获全胜,暨桑兵全部被俘,发来奏章问皇上此事怎么解决。老奴听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玉家许是冤枉的!”何梦良一口气说完,将奏章呈给容成倾,眼神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玉笙寒。
      “好,好,青冥果然不愧为我翎渊国的一等猛将。”容成倾龙颜大悦,迅速打开奏章浏览起来。随即,他重重的合上奏章,脸上的怒气升起,他看向欧阳宇涵,冷冷的开口“欧阳爱卿,你这书信从何而来,玉锦宏明明是我翎渊国的忠臣,那青冥将军还在奏章中感谢他的恩师教他如何对抗暨桑兵的来袭,如此看来,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臣?”
      欧阳宇涵一听,唰的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啊,臣的忠心可昭日月啊!”
      “哼!你的忠心朕是无福消受,你去与日月忠心吧!”说完,立刻有两名官兵上前将他挟住拖出灵堂外。“皇上,臣冤枉啊,冤枉啊!”欧阳宇涵的声音传来,愈行愈远,最后灵堂周边又归于一片安静。
      “朕是误会玉爱卿了,如此,玉笙寒袭其父之位,官居宰相,玉锦宏追为一等护国公,厚葬之。朕念你一片孝心,准你为父再守孝一月再上朝!梦良,摆驾回宫!”
      “皇上,那青冥将军那里……”何梦良一边上前扶住容成倾,一边试探的问。
      “这……容朕回去考虑!”容成倾不耐烦的说道,这何梦良怎么在此处问起此事来了,他不知道这些事一般都由舜天阁解决么,他本就对这些不甚擅长。
      “不如听听新任宰相的意见,也让皇上看看他是否有能力居于宰相的位置,这样也能堵住朝廷的悠悠之口。”和梦良趁机继续说道。
      容成倾听和梦良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随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此时,才见玉笙寒的头抬起,容成倾见到玉笙寒的容貌时,也被惊住,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放其回国,显我天朝仁爱,进界一丈,显我天朝神武,犒赏三军,显我天朝国威!”玉笙寒淡淡的开口,声音却掷地有声,在容成倾听来字字珠玑。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朕这诏书就按玉爱卿所说拟之!,梦良,回宫,哈哈……”在一行人的拥护下,容成倾离开,临行前,和梦良朝玉笙寒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玉笙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索阳在旁边看着有些迷离,果然,从小到大没什么事能难住少爷。即使老爷生前已经是当朝宰相,但少爷从来都不是仗着老爷的光环成长,少爷十五称公子,琴棋书画,骑射礼数,样样都堪称晋城一绝,少爷的盛名甚至是在老爷之上的,现在少爷也做了宰相,定是会有一番作为,他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索阳想着,又对玉笙寒投以一记尊崇的眼光。
      二
      第二日,本是人走茶凉,但朝内听说了玉笙寒封为宰相的消息,大小官员都来到玉府,一边是吊唁,一边对玉笙寒表示祝贺,玉笙寒向来对此种行为表示嗤之以鼻,但既已为官,官场上的一些礼仪玉笙寒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头七已过,玉笙寒换上了平时的衣服,不过颜色较之前淡雅些,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据闻玉宰相十五称公子,是这晋城出了名的才子,不知今晚有没有荣幸欣赏到玉宰相的才华呢!”只见一个着锦红色官府的中年男子走上前说道,口气略带戏谑。此人便是舜天阁掌首公上岩,旁边站着欧阳宇涵,果然,皇上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皇上是断不会去也无能去得罪舜天阁的,尤其是公上岩身边的人。
      “笙寒小小喜好难以等大雅之堂,只是听闻公上大人当年也是以科举榜首入仕,如此笙潇怎敢在大人面前献丑!”玉笙潇语气谦卑,滴水不漏的将话题转到了公上岩身上。
      “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么能和公上大人比呢,大人,我看玉宰相的盛名只是大家过于夸大,以讹传讹罢了。”一边欧阳宇涵满是不屑的走上前说道。
      “既然玉宰相不肯赏脸,那老夫就作罢,只是,今日为了恭贺你,老夫特地将这晋城歌舞一绝的栖霞阁的头牌姑娘紫蝉姑娘请来为你舞一曲。”说罢,也不等玉笙寒回答,就示意下人去请紫蝉。站于一旁的索阳早已握紧了拳头,老爷刚过头七,尸骨未寒,他们就带烟花女子过来,实在是过分之极。他看了一眼玉笙寒,只见玉笙寒星目如炬,表情如雪霜,下巴微微抬起,似是在看着众人,又似完全漠视,看到玉笙寒如此处之泰然的表情,索阳便渐渐松了拳头,这些人,少爷肯定会一个个收拾的。
      此时,见一女子着一件粉色薄罗衫裙,裙下端有晕染的粉色芙蓉图案,锁骨下浅露出一块里面着的白色素绢抹胸,边缘绣着淡粉色的锦纹,她低眉含笑,双睫轻垂,皓腕如玉,只见她姗姗而行,长裙曳地,步履盈盈,随着她的一步一行,裙褶飘动,一阵淡香袭来,令人神情飘荡。她上前向各位大人微微欠身,然后看向玉笙寒,浅浅一笑,“素闻玉公子琴瑟在晋城是一绝,不知小女子可有荣幸请玉公子为我伴奏。”声音如莺燕轻鸣,含娇耳语,令在场人又是一阵销魂。
      玉笙寒微微颔首,立刻有人抬上一把古琴,玉笙寒见状坐于前,拨动了一根弦,紫蝉听到琴声后行至空地,挥动衣袖,时而轻快旋转,如行云流水,又显潇洒豪放,时而缓慢舒展,美眸轻瞥,显温柔缠绵,舞姿百变,身轻如燕,柔媚抒情,尽显风情万种,看的满屋中的人都屏息,似飘荡在另一个旖旎的世界。再望玉笙寒,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形成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不禁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与紫蝉比起来,竟又是另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所有的人都被这琴声,被这舞姿深深吸引,与音与舞与人,一同沉醉。
      一曲罢了,一阵掌声响起,只听玉笙寒淡淡吟道“玉烟生窗午轻凝,晨华左耀鲜相凌。人言天孙机上亲手迹,有时怨别无所惜。遂令武帝厌云韶,金针天丝缀飘飘。五声写出心中见,拊石喧金柏梁殿。此衣春日赐何人,秦女腰肢轻若燕。香风间旋众彩随,联联珍珠贯长丝。眼前意是三清客,星宿离离绕身白。鸾凤有声不见身,出宫入徵随伶人。神仙如月只可望,瑶华池头几惆怅。乔山一闭曲未终,鼎湖秋惊白头浪。一首‘霓裳羽衣歌’,正适紫蝉姑娘!”
      “多谢公子赐歌!只是紫蝉这里有一上阕,却迟迟没有想出下阕,还望公子不吝赐教。”紫蝉微喘着气,用丝帕轻拭额头,深深的望了一眼玉笙寒,不等玉笙寒作答,便径自吟了起来“春欲近,日迟迟,牡丹时,罗幌卷,翠珠帘,采笺书,红粉泪,两心知。”
      只见玉笙寒起身,嘴角微扬,未见思忖,便慢慢的吟道“人不在,燕空归,负佳期,香烬落,枕函歌,月分明,花淡薄,惹相思。只不过,这诗太过伤感,绝不适于如此佳人。”
      “紫蝉多谢公子赐教,紫蝉告辞!”紫蝉向诸位大人再次微微行礼,便举步款款离开。
      “玉宰相果然名不虚传!”公上岩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明显已没有刚来时的盛气凌人,见没有为难到玉笙寒,他不悦的挥了挥袖,便举步离开,大家见公上岩离开,也都任意作托词离开。
      “少爷,好厉害,看那狗官还来不来?”索阳见他们都离开,连忙一脸喜悦的说道。
      玉笙寒但笑不语,略有深意的看着门外,一切又怎么会如此轻易?
      三
      “索阳,换身衣裳,我们去栖霞阁!”玉笙寒在看着门外片刻后,突然转身对身边的索阳说道。
      “少爷,老爷刚去世,这样恐怕不合适吧!”少爷这是怎么了,索阳满是诧异,少爷对老爷可是很孝顺的呀,今天怎么会一反常态?
      “多嘴!”玉笙寒故作怒状,已经径自走进屋中,片刻后,只见玉笙寒着一件紫色锦袍,袍内露出镂空银色竹叶的镶边,白玉带束腰,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一派风流韵致。索阳惊叹的看着玉笙寒,虽然知道少爷的仙姿佚貌,但每次还是惊叹不已。定下神,发现玉笙寒已经走远,索阳赶紧跑上前跟在玉笙寒后面。
      一段时间后,两人站在栖霞阁的正门口,立刻有一个中年女子身姿摇曳的走了过来,只见她手执五彩羽扇,身着深红色罗裙,一对珍珠耳坠闪烁着光泽,她边看步走着,边眼波上下打量着玉笙寒。一看玉笙寒的穿着打扮,脸上早已堆满笑意。“这位公子是初次来吧!”那女子说着,羽扇就要轻拍玉笙寒的肩膀,却被索阳拦住。
      “我家少爷不喜欢被人碰!”
      “这样啊!”那女子尴尬的笑了一下,虽然内心已经有些鄙夷,来这种地方还说什么不喜欢被人碰,但许是个有钱的主,所以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仍是堆着笑。
      “我要见紫蝉姑娘!”玉笙寒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在那女子听来似是带着不可违背的气势。
      “紫蝉姑娘?那可是我们这的头牌,她见不见自有她的规定,我可是插不了手!”那女子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然后眼神上下流转着。
      “给你!”索阳很不情愿的将几张银票塞到那女子手中。
      “虽然这样,我也只能给你引见,见不见还得紫蝉姑娘自己决定!”那女子打开银票数了数,随即塞进自己的袖中。
      “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可知我家少爷是谁,他可是……”
      “多话!”索阳的话未说完便被玉笙寒打断,随即见玉笙寒对那女子语气礼貌却又冷漠的说道“麻烦你告知紫蝉姑娘,说是笙寒约见!”
      “恩,知道了!”说罢,那女子对索阳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随即扭动身姿往楼上走去。
      二人站着随意的瞥了瞥周边,竟是些莺莺燕燕,娇声软语,这时却见一个着锦服的男子被一个龟公推了出来,“没钱还敢来这里!”那龟公很是不屑的甩下一句话就进了栖霞阁。那男子不服还口道“谁说我没钱,我只是忘了带而已!”说罢,甩了甩袖子,转过身来,竟是个少年,脸蛋长的极其清秀。玉笙寒看了一眼索阳,索阳很自觉的上前给了那男子一叠银票。那少年见状,竟不肯收,走至玉笙寒面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施舍吗?我只是忘带钱!”
      “笙寒知道,这钱只当是借给小弟的,来此肯定是找乐子的,这样回去岂不是扫兴!”玉笙寒温文尔雅的说着,此时却见一个丫鬟跑下楼来,见到玉笙寒便是拉着就走,玉笙寒轻轻拂开丫鬟的手,径自上楼,索阳见状与跟上,却被那丫鬟拦住“我们家小姐之间你家公子一人,小姐的房间又岂是你随便进的!”那丫鬟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也肯定了紫蝉在栖霞阁中的位置。
      “不让我进,还不是有很多男人进出,他们还不如我呢,那地方简直污辱了我家少爷的身份!”索阳被那丫鬟说的很是生气,也顾不得其他,略带怒意的说道。
      “你……”那丫鬟被索阳鄙夷自己的职业,一时有些羞愧,但随即又冷哼一声满是骄傲的说道“再不济,你家少爷还不是来见我家小姐,有谁能不垂涎我家小姐的美色和才情!”
      “你在下面等着!”索阳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玉笙寒一句话堵了回去,既然少爷发了话,那他只能听命了。此时却听那少年喊道“这钱,我该怎么还你啊!”玉笙寒朝那少年淡淡笑了笑,“有缘自可再有机会相见,到时再还不迟!”随即那丫鬟带着玉笙寒上楼,走几步后,那丫鬟还不忘回头朝索阳吐了吐舌头,作了个鬼脸,气的索阳只能干跺脚。一旁的玉笙寒见此,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索阳现在也有吃闷亏的时候呀!
      进入房间,那丫鬟退了下去,只见房内珠帘垂立,墙上挂有几幅水墨图,红杉木桌椅,上刻有点点兰花,檀香袅袅,装饰甚是淡雅,玉笙寒撩开珠帘走了进去,只见紫蝉已换了一件鹅黄抹胸罗裙,较之前多了几分清丽,她含笑着看向玉笙寒,也并不起身相迎。
      “紫蝉姑娘喜欢兰花?”玉笙寒径自坐下,倒了一杯桌上的茶,小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表情。
      “我是极爱兰花之淡雅的,只是已经在这风尘,又哪来的淡雅,只是徒增惆怅而已!”紫蝉叹息道,眼神却却故意不看向玉笙寒。
      “淡雅与否,只是与心性而已,紫蝉姑娘若有此心,自可成淡雅之人,此次,笙寒冒昧拜访,是想邀紫蝉姑娘明日黄昏后游紫烟湖,不知紫蝉姑娘可由此雅兴?”玉笙寒也并不去看紫蝉,只是注视着杯中飘浮的一片茶叶。
      “紫蝉明日才可给公子答复,毕竟这栖霞阁还是由妈妈做主的!”紫蝉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眼波也终于若有似无的飘向玉笙寒。
      “如此,笙寒便等候佳人!”玉笙寒也并不多留,起身将一个玉珏放于桌上,便起身离开。紫蝉起身将那玉珏拿起,上面竟刻着一朵兰花,珠帘后的佳人表情似乎变的有些恍惚!
      玉笙寒下楼见索阳正和那丫鬟聊的起劲,与其说是聊,倒更像是在吵,索阳见玉笙寒下来,立刻朝那丫鬟昂起头说道“懒得理你,我下次再和你说我家的才华,我还有一堆没说呢,肯定能把你家小姐不下去!”说着,见玉笙寒已经出了栖霞阁立刻跑着跟了上去,那丫鬟也不示弱,还在后面狠狠的补了一句“谁怕你呀,你家少爷肯定比不过我家小姐的!”
      索阳还想回一句,见玉笙寒突然回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若是舍不得,我倒是可以和那老鸨说一下让你留下,你以后就在栖霞阁谋生好了!”
      “不要啊,少爷,我知错了,我这不是在维护少爷你的尊严和名声吗?那珊儿太不知好歹了,老是说她家小姐有多厉害,完全不把少爷你放在眼里……”索阳还想唠叨下去,被玉笙寒带着寒意的眼神给逼了回去,那倒是,自己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少爷的尊严和名声何时要用他们来维护呀!
      “对了,少爷,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这里可是烟花之地啊,传出去对少爷多不好啊!”索阳立刻转换话题,或许少爷会忘记先前自己的表现。
      “你真没看出来什么!”一听这个问题,玉笙寒突然一脸的严肃,表情极其认真,这个人,什么时候可以独当一面啊!
      “看出什么?”索阳一脸的茫然。
      “哎”玉笙寒轻叹一声“你回去再把《奇珍录》看一遍!”玉笙寒说完也不理索阳,继续往前走。
      《奇珍录》?索阳努力搜索着脑中残留的对那本书的印象,突然间想到而来什么,立刻跑上前兴高采烈的说道“少爷,我知道了,那老鸨耳坠上的珠子是南海琉璃珠,对吧,少爷,我没说错吧!”
      玉笙寒见他说出些东西,表情温和些,边走边问道“还有呢,关于那珠子,还知道些什么?”
      “还有?”索阳手指挠着头,又陷入茫然,“南海琉璃珠,光润泽,夜间如萤,如豆大,蚌千年而结,不易求……”
      玉笙寒看索阳背着书上有关的描述,觉得好气又好笑,都背到这里了,还不知道么?
      “少爷,到底是什么啊,快告诉我吧,我知道我笨啦,我要是有少爷一半的聪明,我这辈子就什么都不用愁了!”索阳已经把自己能记得的都背了一遍,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终于选择放弃,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在少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啊!
      “你既知它的特性,又知它难求,所以能戴上的就少之又少了,历来朝廷每年都有专员去南海寻珠,所得皆为皇宫御用之品,非皇亲国戚不予!那你说,那一个栖霞阁的老板,为何会有?还有,如果有,这东西也只能从哪里的来?”玉笙寒一脸期待的看向索阳,都说到这里了,该知道了吧!
      只见索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舜天阁,除了皇家,那只有舜天阁的人有这个本事了,那老鸨是舜天阁的人,那少爷,你今天还去那里,不能怕她和舜天阁的人说,然后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吗?”
      “不仅如此,那紫蝉屋内的茶竟是幽兰茶,那也是御用茶呀,整个栖霞阁许就是舜天阁的财产!”玉笙寒说着,嘴角抿起一个弧度。
      “什么,连紫蝉姑娘也是,那珊儿岂不是也是?少爷,那我们这次岂不是羊入虎口?少爷,明天皇上又要下旨把你的宰相之位撤掉了,这了怎么办呀?”索阳一脸焦急的看向玉笙寒,却见玉笙寒一脸平静的走着,索阳突然重拍自己的头,少爷肯定已经有了猜测,去那里只是去证实而已,看少爷的表情,十足是已经有了对策,自己还在这乱担心。
      “索阳,明日你为我在紫烟湖上准备一艘画舫!”玉笙寒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准备画舫做什么,啊,不会是和那个紫蝉吧,少爷,她可是匹狼啊,她会害我们的呀!不对,那紫蝉使用美人计引诱少爷,现在少爷再用美男计,虽然少爷肯定会成功,可是,这样少爷不是吃亏了,不行啊,少爷,你可得守身如玉啊……”索阳还在不停的唠叨,却见玉笙寒早已走远,索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明天还不是乖乖的把画舫准备好,少爷吩咐的哪敢不从啊!
      四
      次日,风和日丽,玉笙寒着一件白色锦衣,衣角墨竹点缀,头发用竹簪束起,斜靠在藤椅上,随意翻阅着书,日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竟似自身散发着光辉,索阳气呼呼的拿着一支笛子走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少爷,上面挂着的玉珏呢?那可是络浮生公子送给你的礼物啊!”
      “送人了!”玉笙寒淡淡的望了一眼索阳手上的笛子,淡淡的回答,随即眼睛又看向手中的书。
      “送人?送给谁了?我昨天还见它了呀,难道是,啊,少爷,你把它送给那个紫蝉了?”索阳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立刻得出了结论,但喊出的声音足以让玉笙寒耳背。玉笙寒见状把书合上,他知道不和他说清楚的话,自己肯定是没得消停了!
      “不送她的话,她今日又怎会来!”玉笙寒依旧语气淡漠,却又带着些许无奈,那无奈是对索阳。
      “为什么,那玉珏虽是络公子所赠,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紫蝉姑娘为什么偏偏因为她会来呢?”索阳被玉笙寒说的云里雾里,暂时忘了自己要兴师问罪的责任。
      “你可记得昨日她舞完之后,用一方丝帕试汗,那丝帕上所袖之物即为兰花,而浮生送我的玉珏之上正好刻有兰花,于是借花献佛,我在换衣时就顺便把它取下了!”玉笙寒似是轻描淡写的说完,而索阳则脸青一阵白一阵了,少爷观察竟如此仔细,可也不能随便拿别人所赠之物再赠他人呀,而且这全是少爷的猜测,若那紫蝉并不喜欢兰花,也不喜欢那玉珏呢,那玉珏会不会就会被她随意处置掉!不行,今天见到珊儿,一定要向她打探一下消息。索阳打定主意,狠狠的瞪了一眼玉笙寒,抓起笛子进了屋。
      玉笙寒有些啼笑皆非,这小子,似乎越来越没规矩了!此时见一个青衣少年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纸,索阳见他如此匆忙的跑来,立刻迎上去“这么着急干什么?不知道少爷不喜欢被打扰啊!”
      “索阳,外面有一个人非要我拿着这个给少爷看,说是不看的话,肯定会后悔的,这关乎玉家的存亡!”那奴仆也不敢怠慢,立刻将那张纸递给索阳!
      “哦,竟有此事,索阳,拿过来!”玉笙寒听到后,有了兴趣,嘴角勾起一抹笑,接过那张纸看了起来,越往下看似乎笑意越深,使得索阳越着急,但又不敢朝前去偷看。
      “憔敛,你将此人安排在观雨苑!好生招待着!”玉笙寒交待完憔敛,将那纸折好夹在书中,然后继续翻阅起手中的书。一旁的索阳见玉笙寒完全没有要说纸上内容的意思,越来越急,心里想着要去先见见那门外的人,却被玉笙寒的声音停住脚步。
      “你吩咐下去,只管侍候,任何人都不要与他有另外的接触!”玉笙寒眼睛只是对着书,头都没有抬,索阳听后只得作罢,不知少爷又在计划着什么,自己跟了少爷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啊!
      几个时辰后,太阳渐渐隐藏起它的身形,天上渐渐多了些红霞,整个玉府也笼罩在着红下,玉笙寒抬头看了看天空,合上书,起身,走进屋内。出来时,头上的竹簪已经换成了一支玉簪,他望了一眼索阳,便举步而行。索阳知道是出发的时间了,立刻跟了上去。
      风轻柔的吹着,伴着似血的红霞,紫烟湖湖面红波荡漾,杨柳成映,一艘画舫停住在湖边,玉笙寒立于船头,负手而吟“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却在此时,玉笙寒的视线追寻一个女子而去,她一袭白衣,绝世而独立,她剪水双眸,闲闲一转,似流光千缕探破云霭,她的清丽脸庞似那青山碧水间开放的樱花,更添夺人心魄的美,轻闲而行,衣袂轻扬,似是一只野鹤只在闲云中飞翔,再细看,眉宇间竟多了几分睿智与坚毅,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玉笙寒的满含深意的眼神追随她行走,有那么一刻的迷离,却被索阳的声音唤回。
      “少爷,快看啊,简直就是仙女啊,比那个紫蝉好看多了!”索阳在一旁手舞足蹈,他不知他自己又犯了一个错,此时却见玉笙寒回过神来,双眼已怒视着他。索阳准备接受挨训的时候,却见紫蝉和珊儿已上了画舫,索阳立刻松了一口气,幸好来得及时!
      “玉公子,紫蝉这厢有礼了!”紫蝉向玉笙寒微微行礼,只见一件粉色薄罗衫裙,笼罩着她轻盈的体态,更添几分轻柔。玉笙寒见状颔首回礼。
      “笙寒听闻紫蝉姑娘也是擅长弹奏古筝的,不如今日你我合奏一曲,不知笙寒是否有幸?”玉笙寒说着,却已撩开珠帘,紫蝉见状也不答,款步走了进去,一进里面便被怔住,里面任何摆设皆以兰花为底,连那古筝上也刻有朵朵幽兰。玉笙寒径自在一把琴前坐下,先拨动了几根弦,紫蝉听后有些震惊,随即也坐定,含笑抚挑筝弦,他会奏自己谱写的曲子。
      一曲结束,玉笙寒邀紫蝉出舱观湖景,玉笙寒负手而立,紫蝉站于一侧,两人竟一直无话,玉笙寒只是静静的看着湖面,紫蝉则是静静的看着他,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样的场景竟然一直持续到晚上,一轮新月已经悄悄爬上夜空,紫蝉见玉笙寒抬头看向明月,清辉洒在他脸上,洒在他身上,他全身散着清冷的光,显得那样清柔,温暖,让她有些迷离,让她有些分不清这男子到底是不是存在人间。此时却见玉笙寒回过头来,朝紫蝉一笑,那一个笑竟似融化了冰雪。
      “紫蝉姑娘,天时已晚,该回栖霞阁了!”玉笙寒说着,画舫已向岸边驶去。紫蝉竟像是丢了魂似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角瞥向那无边的湖面。
      到岸后,玉笙寒搀扶紫蝉下船,二人站定后,紫蝉开口“今日紫蝉又再次领略到公子的才情,不知以后可有机会再见识到!”美目流转,巧笑盼兮。
      “以后玉家的大门随时为紫蝉姑娘而开!”玉笙寒突然凑近紫蝉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立刻站直,含笑转身回到画舫,只留紫蝉脸上一片绯红。
      “少爷,你刚刚为什么和紫蝉姑娘靠那么近啊,我都没有过啊!”索阳见玉笙寒回到画舫立刻追问,通过刚才见到的情形,索阳越来越确定少爷是在用美男计了,不然凭少爷的个性怎么可能会主动和她靠那么近,而且那人还是个女子,迄今为止,与少爷要算亲近的应该只能算是络浮生公子了吧!
      “索阳,你知道女人是天底下最聪明却又是最愚蠢的人么?”玉笙寒含笑着说完后,便立于船头,继续看向夜空。身后的索阳听的一头雾水,满是迷惑的抓着自己的头,又是少爷出的一个题,自己已经有多少没解开了呀!
      月轮西挂,月光如水水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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