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乔清晨

82、父为子纲

　　怀敏跟在李济的后面，疑惑地问道，“爹，这么一大早的，我们为什么来找赵公子啊？”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李济皱着眉头，看到赵斌居然衣衫齐整地站在房门口，意识道可能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

　　“这么早，李拳师。”赵斌用戏谑地眼神看着走过来的父子俩，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济看着赵斌背后紧闭的房门一眼，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不知道赵公子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哎呀，某人家教不好，让自家女儿来扰人清梦，占人房间，我只能在椅子上坐了一个晚上，现在骨头都是硬的。”

　　听到这话，怀敏变了脸色，直直地看向李济，说不出话来。
　　李济笑容一僵，“那是我家教不严，还是让我儿媳去把她叫醒吧，回头我一定好好训斥她。”他转头看向怀敏。
　　怀敏没有行动，李济吼了一声，“去啊！”他下意识服从了命令。他脑子里一直想着刚刚两人的对话，再联想父亲的行动，他对自己的猜测不寒而栗，父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他恍恍惚惚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在何昭昭的追问下，才说李济找她。他们一起回到客房。对于何昭昭的疑惑，怀敏脸色难看，闭嘴不谈。
　　李济看到他们回来，直接对何昭昭说，“昨天晚上，怀星走错了房间，你去叫醒她。”
　　何昭昭也定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怀星为什么会出现在男客的房里，为什么公公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快去！”
　　“哦”何昭昭机械地走到房门前。赵斌笑着提醒，“房门没有锁，你可以直接进去。”
　　何昭昭看到他的微笑，脑子里更加糊涂了，她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门，想着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她穿过屏风，一眼看到了怀星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看不清楚情况。她脑子发热，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可最后还是下定决定走了过去。

　　待她走近了，颤抖着轻轻掀起被子一角，往里窥探。呼，她长出一口气，衣衫齐整，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星儿，你醒醒，快醒醒！”
　　怀星听到有人喊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她沙哑着嗓音问到，“嫂子，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啊？”
　　“这里不是你的房间。”
　　“这里怎么会不是我的房间呢？”她环顾四周，居然真的不是她的房间。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地看向何昭昭。

　　何昭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猛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怀星，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特别是......，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可是事关重大，她犹豫再三，还是移开视线，指了指下面问道，“就是那里，有没有任何不适？”
　　“哈？”怀星一下子惊醒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再仔细看房间，这里好像是安排给赵斌的客房啊！
　　“你为什么这样问？”她不敢相信事实。
　　“你先回答有没有！”
　　怀星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觉了自己的身体，再三确认，最后回答道，“没有任何的不舒服，除了脑袋有点晕。”

　　何昭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怀星着急地问道，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你去问......，欸！你等等！”何昭昭话都没有说完，怀星突然怒不可遏地冲了出去，要去找那个好色之徒算账。
　　怀星一把推开房门，居然看到了父亲和哥哥站在门口。她没有来得及多想，先是一把揪住了站在房门前的赵斌的衣领，怒视他，恶狠狠地问道，“说，你都对我干了些什么！”

　　赵斌脸上笑意不改，举起双手，“欸，我可没有想对你做什么，你如不问问你爹想干什么。”他朝李济和怀敏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少来这一套，如果不是你，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里。”何昭昭在后面追了出来，朝李济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我看不上你这种身材瘦小的小丫头，只有淮州那小子才喜欢。”
　　“你！”怀星被惹怒了，挥起拳头，眼看着就要打到赵斌脸上。
　　“怀星，住手。”李济出声了。

　　怀星停下了拳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爹，为什么。”她又看向哥哥，怀敏转过头不敢看她。她看向嫂子，嫂子神色复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跟爹爹回去吧。”
　　怀星一腔怒火不知道往哪里撒，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在场的人都不说话，只有赵斌看热闹不嫌事大，“瞧你那蠢样，不知道吧，”赵斌笑了，满含恶意地嘲讽，“你的父亲望女成凤，自己把你送到我房间里来的~”

　　怀星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失去了部分记忆。怎么能呢？
　　她茫然四顾，看向李济，看向怀敏，又绝望地看向嫂子。她怀着希望看向他们，希望他们谁否认都好。没有，什么都没有。良久她声泪俱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否认？”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混身发抖。
　　何昭昭看到怀星崩溃的模样，看向面无表情的公公，充满同情地走过去抱住了怀星。

　　李济眼看着场面难看，就对怀星说道，“够了，回去再说。”
　　怀星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逐渐相信了那可怕的事实，心里的不可置信，惊恐和悲伤全部转化为了怒火，“爹，你是不是还忘了对我说一句话？”
　　“你在胡说什么呢？赶紧跟我回去。”
　　怀星的脑子就像烧开的水壶，在尖锐地鸣叫，愤怒给了她勇气。她第一次质问李济，“你在没有我的同意下，就对我做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对我道歉吗？”

　　李济看到怀星嗜人的眼神，放软了态度，“怀星，乖，你先跟爹爹回去。爹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再说哪有做父亲的对儿女道歉的道理啊。”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什么是为我好！”怀星挣脱了何昭昭的怀抱，双手握紧拳头，直面李济，眼含热泪。
　　李济看了眼旁边的赵斌说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自古，没有什么能比权势更好。你如果能嫁给他，你一辈子穿金带银，呼风唤雨，有什么不好！我这是为你考虑。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哪里会去干这种下作的事情。你不但不感恩，还要反过来责怪我？”

　　怀星一下子噎住了，有种悲戚之感，忍不住哈哈大笑，那笑声有点瘆人。
　　“为了我，为了我？天下哪有这样的爹啊，我没有你这样的爹！”怀星双眼通红。
　　听到这话，李济也气上心头，快步走了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去之前一巴掌打在怀星的脸上，“反了你了！上次你逃婚我就应该给你这巴掌了。我是你老子！”他指着怀星骂道，“父为子纲，你三番五次忤逆生父，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枉我生养你那么大。”

　　怀星挨了一巴掌，打散了她对李济最后的希冀。
　　赵斌收起了戏谑的表情，站直了身体。
　　怀敏赶紧跑了过来，挡在了怀星面前，“爹，有话好好说 。”
　　怀星愤怒的心逐渐变得冰冷，她终于对李济彻底绝望了。她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改变的。完全听他的话，成为牵线木偶才是他眼中的好孩子，就像怀星从小到大一直做的那样。

　　她真是做够了好孩子。
　　她也做够了李济的女儿。她用手捂着发热的脸颊，直直地看向李济，眼神里的愤怒逐渐消退，变得冷漠疏离，不近人情。
　　李济也被这样的眼神怔住了，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说些软话的时候，怀星看了父亲一眼，随后平静地转头对赵斌说道，“走吧。”
　　“哈，这场父女之间的好戏就这样结束了？”他嘴上不饶人，身体却是诚实地跟着怀星走了出去。
　　“怀星！”怀敏担忧地在后面呼唤她。
　　怀星回头看了哥哥一眼，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