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青玉案》尘缘工作室

4、第 4 章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凌襄瑾在喝茶之时，望见杨君琰脸色铁青，目光中带着隐隐杀气。
　　“君琰，发生什么事情了？”
　　“瑾儿，我问你，假如有人昨夜偷偷潜入藏经楼，并且顺走《九阴真经》你说怎么办？”
　　彭的一声，凌襄瑾手中的青花瓷瞬间肢解。“什么，你再说一次？禁书被偷了？是谁这么大胆，况且藏经阁不是都有弟子把手，常人应该是难以进去，除非有逍遥派门人弟子，或是道行高深之人。”
　　杨君琰摇摇头，双指从袖中掏出半粒药丸大小之物，“你看看这个，我昨夜去藏经楼，发现看守的弟子都昏睡过去，并且发现这个带有些杏香味的物什，料想这必然是熏香，可中原又没有这类型的迷药...”
　　“君琰，这是西域特产的迷离香，当年欧阳锋在练□□功之时曾在即将练成之时被王重阳一指击溃。他便用□□功的毒素与蛇杖中的汁液进行配置，加以杉木中的某些成分，配制而成，西域广为流传，中土本无此阴毒物，你可曾知我逍遥门内有谁去过西域？”
　　“西域——西域——那应该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金国狗贼联手西域大举进攻大宋，而宋朝皇帝底下韩侂胄却整天鱼肉百姓、克扣军饷，丝毫不顾及国家实情，我逍遥门便与朝廷正义之士一起打压西域、剿灭叛党，而且，赫羽曾亲自带着逍遥门弟子攻打西域军……”
　　杨君琰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说什么。
　　“君琰，你说就是大弟子易赫羽昨晚用这迷离香熏昏侍从弟子？”
　　“我还不敢肯定，因为我昨夜在树林中听见藏经阁附近有飞升的声音，当我过去时，只看到了一袭白色，这必然是我逍遥门人！但这轻功的确高强，一般的弟子都是不可能逃离我的眼睛...即使是赫羽，那他去盗《九阴真经》是为什么呢？”
　　“《九阴真经》记载的乃是阴毒之功、常人若练习必将走火入魔，但内力上乘者却可用来运功疗伤，甚至亦有起死回生之效！我想，《九阴真经》在江湖上的传言，弟子们都应知道，大家的功力都在江湖上算行，练习白骨爪、摧心掌的概率不是很大。赫羽他内力可与我不分伯仲，若是运功疗伤，可他近来安然无恙，想必是另有隐情...”
　　“嗯，我这就去找他。”
　　“赫羽，你过来一下！”
　　一声毫无平仄起伏的声音打断了逍遥门弟子平日里的练剑。
　　每个弟子都瞪大眼睛望着易赫羽，“师傅这样说话都是弟子犯了大忌之后。难道大师兄他...”
　　“听说昨夜看守藏经楼的师弟、师妹们全都晕倒了，师傅上楼查看，丢失一部我派禁书。”
　　“是大师兄拿了禁书？不会吧，他平时从来都不去藏经楼，他去盗禁书？我不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易赫羽肯定是盗了师傅严明的禁书来练习绝技，好接管逍遥门掌门！”
　　……
　　众弟子议论纷纷，惹得易赫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两道剑眉微微皱起，有些寒气。
　　杨君琰大喝一声：“住口，尔等练剑便是了，我唤赫羽关尔等何事？！”
　　易赫羽走向他身旁，杨君琰拿出那半颗迷离香，易赫羽当即大惊，面色发青，心下细想：昨日我去藏经楼，未曾看见有师傅在那，而且迷离香的药效只有半个时辰，并且忘记自己昏迷，师傅又怎会知晓？
　　“赫羽，你可知偷盗《九阴真经》这部禁书是在我逍遥门里是要被逐出师门的么？”
　　“知道、可是师傅……”
　　“嗯，你说吧，为了救谁？”杨君琰直截了当的一问让易赫羽背脊上不断地出冷汗。
　　“我…我…我为了，为了救当朝公主——穆其萱！”
　　“呵呵，你倒也坦荡，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去救她，偏要自己去盗呢？”
　　“江湖上说只有《九阴真经》才可治愈落入锦湖之女子的病，我当时想《九阴真经》是禁书，自然是连师父也未曾看过，所以来寻师傅也无益！又怕师傅不肯出示，所以便去偷盗...”
　　“哈哈，那都是江湖上的传言，《九阴真经》能治此病不假，但是历代逍遥门掌门都练过《九阴真经》里的功夫，书我虽然未曾看过，但我的确会使用九阴神爪。”
　　“这...”易赫羽当即错愕的伫立在那里。
　　“武功自当是应运用于造福天下苍生，《九阴真经》虽记载竟是阴险毒辣之招式，却也可以亦正亦邪救人，疗伤。这样才算是我逍遥门的镇山之宝，倘若光是禁止，又有何意义呢？”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知错！”
　　“等等，至于你偷看禁书，还偷学武艺则是犯了大忌。虽是救人却也同样触犯本派门规，你把武功废了吧！”杨君琰冷冷的说道
　　易赫羽大惊，把武功废了？那就是自我了断，师傅竟是想让我自生自灭？易赫羽望着眼前这个他最敬爱的师尊，他不敢相信平日里和蔼善良的师傅竟是让自己自刎。可他哪里看到杨君琰眼中流露出几丝不舍和无奈。
　　易赫羽扑通跪下：“师傅，可否在宽限几日，等萱儿的病好了，我再了断？”
　　杨君琰不再说话别过脸去，左手一挥，翩长的衣袖拂过，离开。
　　这——是默许……
　　3日后，临安府传来消息，
　　失踪多日的郡主已经平安回宫，皇帝将漱妃打入冷宫。
　　易赫羽听了之后，说道：“师傅，感谢您的栽培，徒儿不孝，无法再孝敬您了！”
　　说罢，易赫羽双手挽了个平花，配剑从剑鞘中腾空而出，他左手夺过剑柄，在脖上一抹，殷红的血液从刀口流出，在易赫羽苍白的脸上，那笑容很安详……
　　杨君琰听闻易赫羽自刎时，头也不回的飞升至易赫羽房内。
　　他望着地上的那个徒弟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把他葬在逍遥山吧！”
　　杨君琰伫立在陵园中极久，他只是不愿在弟子面前抹泪罢了……
　　易赫羽死了，死的很安详，但是谁又可以他的死会给逍遥门带来多么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