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死亡与死亡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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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与死亡的距离
暑假已经过去将近三天了，除了她刚回来的那次，菲蕾德就没能在看见过自己的奶奶。
她把自己关在那间装满了与自己儿子有关的东西的房间一呆就是两天，甚至连饭都没有吃（也许出来了但是她没有看见），没人知道她到底在里面做些什么或者想些什么。
而当菲蕾德焦急的询问艾丽卡的时候，她也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抱歉，亲爱的，那上面被施加了魔法，即使是我也不能随便的进去。”
终于在第七天，艾比盖带着满身的灰尘和满眼的血丝从房间里出来了，由于过度的疲惫和饥饿从她的脸上夺走了过多的脂肪，她现在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菲蕾德……”她哑声说道，那声音粗粝的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喉咙里塞了一大把沙子一样，“准备一下，我们要去给你的父母扫一下墓。”
在确定要为克里斯蒂安夫妇扫墓后，整个家里都陷入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当中。
艾比盖的脸色非常苍白，她总是忍不住在咳嗽，她额上的青筋也随之一跳一跳的，好像她身体里的血液都从那个地方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挥发出去了一样。而艾丽卡也很沉默，每天都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的某个角落发呆，当菲蕾德过去担心的询问时，她脸上又会挂上面具一样的温柔微笑示意菲蕾德其实她很好。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她们来到巫师与麻瓜混居的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才有所好转。
这一天真是个晴朗的日子。
克里斯蒂安夫妇的坟墓就葬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公墓，他们的墓碑就在波特夫妇的旁边。听守墓的人说，所有在对抗神秘人战争中逝去的英雄都沉睡在这里。
这是菲蕾德第一次看到她父母的坟墓。
以前她也曾经问过她的爸爸妈妈到哪里去了这样的问题，但是艾比盖悲戚的神色和绝望的眼神让她打消了再问第二次的欲望，所以她一直都没有看过她的父母。
但是她现在却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人们肃穆的站在墓碑前，大人们收起了客套的微笑，孩子们也不再嬉笑打闹，都这样隐含着无法诉说的悲伤注视着墓碑上亲人的照片——这简直像是她真的亲眼见过似的。
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将一切都照得透亮，菲蕾德想了想，将手中的白百合分成了两份，一份摆在了克里斯蒂安夫妇的墓前，另一束被她放在了波特夫妇的墓前。
“做得好，孩子，”艾比盖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怕惊扰到了谁一般，“是该有人来看看他们。”
她蹲下身，注视着照片上互相微笑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儿子儿媳：“瞧啊，艾丽卡，我做了多少傻事……”
“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傻乎乎的时候。”
“没错，轻狂，无知，傲慢，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检讨自己，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看，都是别人的错，我明明已经做到最好了，可是看看那些蠢货，他们毁了一切……”
艾比盖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的几个单词几乎就像耳语一般难以辨认。
菲蕾德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她觉得这样的奶奶很不对劲，但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打断她的喃喃自语。
“没关系的，蕾娜。”仿佛是看出来了小姑娘的担心，艾丽卡柔声安慰着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菲蕾德看着艾丽卡的火红的眼睛，觉得里面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种瞬间爆发的美感让她不由得看呆了。
她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整个脑海里都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她听见了艾丽卡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睡吧，亲爱的，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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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吗，蕾娜。”
“还没有，嗯……那个……”
“怎么了？蕾娜？”
“不，没什么。”
菲蕾德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藏进了枕头里，无声的哭泣着。
艾丽卡看着小姑娘一颤一颤的肩膀，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到底是想要瞒着谁呢？
这是暑假的第二个星期，也是她度过的最痛苦的十几天，因为她的奶奶艾比盖尔.沃尔特.克里斯蒂安夫人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无论怎样菲蕾德都不敢相信这一点，当她得知这一噩耗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哭瞎了自己的眼睛。
她穿着一身黑衣坐在教堂的长凳上，听着牧师在前面进行着祷告。
“按着定命，人人都有一死。世人的年日如草一样，发旺如野地的花，经风一吹，便归无有。但是，我们却依靠真神的恩惠，蒙主耶稣救赎，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圣经上记着说，血肉之体，不能承受神的国：必朽坏的，不能承受不朽坏的。血气的身体死了，将来必复活成为灵性的身体，被主迎接到天堂……”
“……愿主耶稣引导遗族，使他们能追随先人所行的正道，将来一同在主耶稣的面前相会，永远在天家团聚。哈利路亚，阿门!”
“阿门。”菲蕾德机械的举起右手在身上划着十字，旁边的艾丽卡也跟着快速的比划了几下，然后继续用着担心的眼神注视着面色苍白憔悴的小姑娘。
她难得的将自己的一头乱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十四五岁的成熟少女，原本脸上带有的健康的红晕现在也完全不见了踪影；原本哭红的眼睛在魔药和魔法的作用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但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却让人不由得担心。
但是艾丽卡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她只能笨拙的轻拍着菲蕾德的瘦削的脊背，希望这个孩子能让自己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一些。
葬礼过后，菲蕾德消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迅速的消瘦，脸部的线条也开始变得尖锐起来。她经常对着某个角度发呆，然后在艾丽卡惊恐的目光下眼睛变成了瘆人的红色。
虽然她总尽量让自己不去往这方面想，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可爱的小教女真的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艾丽卡开始每天义无反顾的抱着被子对菲蕾德进行夜袭，生怕这孩子一个想不开做出点什么偏激的事情。
毕竟在巫师的基因里，疯狂总是少不了的存在。
尤其这孩子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当艾丽卡发现菲蕾德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的时候，这才让她在心疼之余长长出了一口气——还愿意把感情发泄出来就是好事。
但是她还是希望亚岱尔的孩子能够过的更好更快乐一点。
她把手放在了菲蕾德的胳膊上：“亲爱的，花园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嗯。”菲蕾德的回答声中带着重重的鼻音。
“我还记得很久以前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那里还很漂亮，蔷薇花总是开得那么好，还有蜀葵和紫罗兰……”她半眯着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小姑娘抽噎了一下，在枕头上蹭了蹭自己的脸：“妈妈和奶奶都很喜欢花，她们总会把花照顾得很好。”
“哦，娅斯翠……”艾丽卡微微哽了一下，她没想到菲蕾德居然还会记得她的妈妈：“是的，也许我们可以让它变得跟以前一样漂亮。”
说着她扳过菲蕾德，然后凑过去亲了亲她湿漉漉的脸颊，小姑娘的眼睛和脸颊都红红的，这让艾丽卡的心软的不能再软：“蕾娜，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公平，我们总会走入那道光，然后在梅林那里再次相遇。”
第二天艾丽卡难得起了个大早，她穿着艾比盖以前干活用的旧衣服，戴着遮阳帽和菲蕾德一起蹲在花池里给里面的郁金香松土，艾比盖在去世前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没有人照顾的郁金香眼看就要全部枯萎了。
其实这样的活计只要一个咒语就可以全部干好了，但是比起便捷轻松，艾丽卡更倾向于让这些活计把菲蕾德的精力占满，她现在实在是需要好好晒晒太阳。
菲蕾德拿着小花锄在地上刨着，每一下都那么认真，看着菲蕾德头上的汗珠，艾丽卡决定去拿一些冷饮犒劳一下她。
“亲爱的，我去厨房拿一些东西，”艾丽卡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菲蕾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拿着锄头跟已经结块了的土壤较劲。
虽然已经是七月中旬了，但是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热，天上有着不少云彩堪堪挡住了炙热的阳光，甚至还有微凉的风吹过。菲蕾德觉得一定是艾丽卡施了什么她还不知道的魔法，因为她发现别人家的房子上面可是一点云彩都没有。
这时候菲蕾德也觉得有些累了，她站起来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走到篱笆墙的旁边，这里是风最大的地方，刚刚忙出一身汗的她站在这里摘下了遮阳帽，舒服的让微风在吹动树叶发出好听的声响的同时也带走她身上的多余的热度。
不过有些不对，菲蕾德有些纳闷，她现在已经能非常确定自己家院子里令人舒服的天气是出自艾丽卡之手了，那为什么邻居家种的紧靠篱笆墙的灌木丛为什么会发出“哗哗”的声响呢？
她偏着头小心的靠近那里，虽然有不少的树叶遮挡，但是她还是能看得见那后面藏着的发亮的眼睛，她用手拨开树枝，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下子跳过了篱笆墙，菲蕾德被吓得尖叫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艾丽卡，艾丽卡！”她大声呼唤着自己的监护人，“有一只大狗闯到我们的院子里来了！”
是的，那真的是一只很大的狗，她相信如果它能够站起来的话一定比邻居家的弗莱德里克森先生还要高出不少，天知道弗莱德里克森先生是她认识的最高的人了。
她警惕的看着那只站在花丛里压倒一大片郁金香的黑狗，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衣兜里，她的魔杖就放在那——反正有艾丽卡在，就算使用了魔法也没关系。
不过大狗倒是一直都没有动，它安静的站在那里对着她摇尾巴，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这个时候，艾丽卡也闻声赶到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的容器已经全部都东倒西歪了，里面的饮料洒得到处都是：“蕾娜，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一只黑色的狗，它好像走失了。”
“汪，汪呜……”黑狗对着艾丽卡大声的吠着，那声音大几了，吓得菲蕾德又差一点坐在地上。
“黑色的狗？”艾丽卡手一抖，魔杖便从她的袖子里滑了出来，当她真的看到对她大声狂吠的黑狗时，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艾丽卡？”
“放心吧，这只狗交给我就行，蕾娜你先回屋里去，我给你准备了柠檬汁。”艾丽卡微笑着收起了魔杖然后举起了托盘甩了几下，好像是在试验一下手感。
大狗警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正当它想要夺路而逃的时候，艾丽卡已经对这它扔出了托盘。
“西里斯.布莱克！你这个混蛋想要往哪儿跑？！”
沉重的木制托盘带着呼啸的风声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黑狗的脑袋上，然后在菲蕾德惊恐的目光中碎成了两截。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死亡与死亡的距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