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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寻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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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潇先看了睡着前正在聊天的林拂的消息，他介绍的工作是一个高二学生的家教，由于特殊原因，这份工作对教师水平要求不高，只有一个要求——能管住学生。能这么要求，恐怕这学生十分让人头疼，薪酬也非常高。不得不说，文潇确实十分意动。
因为消息发出去没有收到回复，林拂又发了好几条过来问她怎么了，求她理理他。
文潇有点不好意思，回复他因为太累不小心睡着了十分抱歉。对面第一次没有秒回。
然后文潇点开昨天她主动要联系方式的那个怪人的聊天。他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越寻春，有种仙侠味。
越寻春说，他在找家里离家出走的叔叔。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他最终找到的就是两人见面的那里。
听起来像普通的家庭纠纷。文潇问他叔叔长什么样，他说他叔叔喜欢变脸，脸一天变一个样，他也说不出来具体的长相，但是他的脾气非常不好，最出名的事件是曾经当众暴打亲母。
文潇看到这里愣了好几秒，这种狗血的家庭纠纷和越寻春整个人搭配起来实在太怪了，有种荒谬的错位感。
不过，对方打字很快，我有特别的办法能找到他，而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
什么气息？越寻春输入了半天，最终憋出来四个字：家族机密。
看来就是无可奉告的意思。接下来，越寻春约她出去见面，说有些事情当面说比较方便。文潇同意了，但地点她来选，最后两人约在了中午十二点半，学校里面的运动场见。
十二点二十，文潇成功在看台角落找到越寻春。他仍然背着那奇怪的东西，安静地看着场中形形色色的人群，漂亮的侧颜有种玉的质感。
“让你久等了。”
越寻春转头看着她：“没，我并没来多久，而且还没到时间。”
文潇笑了笑，在距他一米左右的位置坐下：“所以，必须要当年说的事情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把你这几天遇到的奇怪的人告诉我。包括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文潇点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里，知道前天晚上的事情的？”
越寻春沉默了，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家族机密？”
他点头。
“好吧，”文潇换了问题，“那至少告诉我，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越寻春斟酌着字句，尽量使用能够告诉她的词语：“他发病了，然后伤害了你。不过……”说到这里，他有点吞吐，“你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他发病一向会伤人吗？”
“他……力气很大，每次都会。”
文潇点点头，这一点颇符合那天晚上的情景，第一个人确实打算伤害她，不如说已经伤害了，只是突然发疯，她才逃过一劫。
“所以你来这里，是要把他带回去吗？”
“对，我必须把他带走。”
“嗯嗯，那挺好。我非常支持！”如果他要找的那个人，确实是她认为的那个人的话。
想到这里，文潇脸上的笑真切了一些：“你需要我的帮助，对不对？”
越寻春肯定：“方便的话，希望你能把所有线索告诉我。”
“你之前问我，这几天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要说这几天的话，我确实遇见了好几个给我这种感觉的人。”
“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啊？”
这句话让越寻春呆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文潇抬手：“确实如此不是吗，我也没有照片。要说我觉得可能的，倒是一个也不像——你不是说你叔叔性格非常暴躁吗？”
越寻春无言。
“对了，”文潇忽然想到什么，“三天前的气息你都能察觉到，那这三天内的呢？如果他再次接触过我，你能察觉到吗？”
越寻春说出了一句堪称恐怖的话：“你身上充满了他的气息。”
这让文潇感到恶心。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干呕了一下，然后转回来：“不好意思，你这句话实在让人难受。”
初见到现在，越寻春平静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其它表情，他有些无措似的：“抱歉……？是我说得太直接了吗？”
“不提这个，”文潇摇头，“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这几天，我一直在接触他？”
越寻春迟疑点头，寻找着不会让她不舒服的措辞：“我想是的。他的气息在三天前的晚上突然出现，我因此找到了他。而后，我见到了你。他以前……从来不会留下这么强烈的气息，但若是我没有见到你，恐怕也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他盯上我了？”
诡异的手段，无处不在的接触，和作为猎物的她。有一个人……非常符合这个条件。
文潇闭了闭眼：“冒昧问一句，你们家族机密里，有关于入睡和梦的吗？”
“什么！？”
这个问题引起了越寻春的剧烈反应，他激动到几乎要坐起来，把文潇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似乎在找寻她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最后只是说：
“……有。”
……
“喝奶茶吗？”
“……喝？”
文潇在校内咖啡店点了两杯最便宜的奶茶，在等待的时间里和越寻春闲聊。
“冷静下来了？”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你那何止是激动。文潇想起刚才越寻春反复在自己身上扒拉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检查一遍的样子，有点无语。
“你这么……”激动，是不是说明这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会负责的！”
文潇的问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她愣了下：“什么？”
越寻春一张白脸通红：“我是说，我会负责的。”
还好他还有点理智，知道压低声音。但文潇并不觉得他需要负责。她能理解他的行为，何况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太激动了导致被她推开后一直愣到刚才。
“没必要。”
刚好奶茶好了，文潇接过来，递给他一杯，赶紧离开这个人多的地方。
说来奇怪，越寻春的容貌明明十分出色，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一个人注意过他。这几天和时桃她们一起行动，文潇知道如果路上出现一个越寻春这样的人，怎么也会引起一阵短暂的讨论的。
不过如果问的话，多半会被回答“家族机密”吧。
“谢谢。”
越寻春后知后觉地道谢。
“不用谢。”文潇把刚才被打断的问题说出来。
“这……”越寻春陷入为难，“确实有特别的含义，不过……我不能肯定你说的那些与我们的一定相关。”
“但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我会申请把一些事情告诉你。”
文潇挑了挑眉，挺好：“那就麻烦你了。”
越寻春露出一个浅笑：“如果一切顺利，这几天应该就能抓到他，你也能免受骚扰了。”
“那我拭目以待。”
“你接下来有事吗？”
“怎么了？”
“我想，他应当就在你的附近，才能一直接触你。我对这里不太熟悉……如果你有空闲，能否陪我在附近走走，或许能找到线索。”
他说得很有道理，文潇很认可。但问题是……她也对学校不熟悉啊！她醒来满打满算两天多一点，又要上课又要找记忆，学校附近的路只能说熟悉了几条必经路线，更多的她还没来得及接触。
只能模糊地说：“我很乐意，但我对附近也很不熟悉。我打工比较多，没怎么逛过。”
不知道越寻春听完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只要比我熟悉便可，况且你接触过他，说不定能认出来。”
文潇比了个“ok”的手势：“走吧。”
两人悠闲地走在路上，热闹的各色各样的人群声音嘈杂，越寻春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有意往安静一点的地方走。
“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闲着也是闲着，文潇和他聊起来。
“散云山。z城的。”
“住山上？”
“差不多。你呢？”
“我？我老家离这里很远，中部地区的一个小地方而已。”
文潇看着他年轻的脸，忽然好奇：“你多大了啊？是在z城上大学吗？”
“23。已经毕业了。”
“比我大两岁。”文潇笑了一下，“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家里这么大的事，没有人和你一起？”
他回答：“我一个人足矣。”
“哇——”文潇鼓掌，“很有自信！非常好！”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有些红。
又随便聊了几句，文潇觉得有些无趣，不再挑起话题。她一沉默，越寻春也安静，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僵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越寻春停下脚步。
文潇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把四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拧眉：“方才一瞬间有些异样。”
文潇张望了一圈，没看见什么让人在意的东西。这应该也是他的家族机密吧。她索性直接问：“有哪里奇怪吗？”
“不……”
越寻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有一瞬间，他好像被什么盯上了般，背后寒毛直立。莫非是……他就要找的那人？若如此，这就说明他可能就在这附近。
只是无论他怎么感受，那一瞬间的感觉还是彻底消失，像是他的妄想。他想了想，对文潇说：“这附近可能有些古怪。”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就在附近？”
“我不能肯定，这需要进一步探查。”越寻春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这个你拿着，如果他接触你会有我会收到提示。我现在需要和家里人联系。”
文潇接过玉佩。这是一块翠色的玉，颜色清透，颇为好看，上面雕着一朵半开的花，“谢谢，我会小心收好的。”
他点头：“我先离开了，如果你遇到任何事，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
越寻春撂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拿出手机似乎是要和家里人联系。文潇见他几步便走远了，低头摩挲了一下这块玉佩，把它装进兜里。
“学姐？”
她回头，林拂站在不远处，惊喜地看着她，他仍然戴着口罩，眼眸笑得弯起，阳光落在他的眼中，他的虹膜呈现出一种薄艳的蓝。
“你刚才和谁在一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