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等天体》kikyo

4、犯病

　　昏暗的空间里，透不进半分光。
　　“信仰神主，得到永生。”
　　一个身黑袍遮住全身的人正拿着奇怪的匕首，用力的划破自己的手掌。
　　他高举着手掌，掌心向上，虔诚的跪拜着面前正高坐于大堂上戴着青铜面具的人。
　　底下同样衣着的人也随着他的跪拜而把头紧贴地面。
　　“最近你们让你们办的事办得怎么样？”嘶哑难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堂上。
　　“使者，最近外面正在针对我们，许多教徒都被他们抓获，风声太紧....”
　　回答的人身体微微颤抖，头狠狠的嗑了几个响头，不敢抬起来半分。
　　“废物！”
　　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站起身来，用脚踩住跪拜在他面前的人的肩膀。
　　“感谢使者的恩赐。”跪拜的人不敢反抗半分。
　　“呵..接下来我的计划不可有半分失误，你们...”他扫过底下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份凶狠，“懂的吧..”
　　“是！”
　　＊
　　首都大学早上六点半，天灰蒙蒙的亮，偶尔几名学生在操场上跑步。
　　云岫正坐在咖啡屋前的桌子上，看着操场上青春洋溢的学生。
　　他摆弄着手里的咖啡，不时端起来喝两口。
　　今天早上没有他的课，本来是不用早早来学校的，但他醒来后就没有半分睡意，想出去走走，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每天就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去学校，云岫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教授，早上好！”
　　一名女同学左手拿着油条，右手拿着豆浆，脸红红的，站在隔着一桌的距离与云岫打招呼。
　　“嗯，你好。”云岫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课上的圆梦女孩，梁洁同学。”
　　“啊！教授你还记得我！”梁洁一副被偶像记住要晕过去的样子。
　　云岫微微勾起嘴角，“我的记性很好，何况这也才过了一天。”
　　“......”梁洁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就被打断了。
　　“梁洁，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跑步的吗？”
　　一个高高瘦瘦短头发的女生抓着梁洁的手臂就往外扯。
　　“笨蛋，说好的不许反悔。”
　　“哎呀..没想反悔..等.”梁洁被抓住手臂，努力的挣扎着，“等会嘛..”
　　“哎哎哎..教授，再见哦！”
　　她像被捏住脖子的小鸡仔一样，轻而易举的被拖走了，走时还不忘和云岫再见，差点把手上的豆浆都撒出来了。
　　云岫笑着看她们的互动，眼底里闪过一丝温柔。
　　这些学生，真是活力四射。
　　他已经记不清学生时代的自己了，大概是当时只会埋头苦读，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的脑子就下意识帮他处理了那些记忆，毕竟记忆力太好也是一件十分苦恼的事。
　　云岫对自己失去记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执念，在他的观念里，能被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
　　他垂眸看着咖啡杯，一缕发丝划过脸庞，修长的手指紧握住杯子，关节处正发白......
　　＊
　　“不是，老大，学生都还没上课呢？，我们这么早就来蹲点吗？”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昨晚又熬夜加班的张靖文哀怨的看着他面前的老大。
　　早上五点半就被老大从温暖的被窝薅起，头都没梳，人就开始上班了。
　　不是，他老大精力这么好的吗，昨晚熬夜今天早起，不仅看不出半分疲惫，还活力满满跟个男大似的。
　　同是社畜，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啊！
　　感受到张靖文凝结的怨气，陆非鹤拍了拍他的肩膀，“晚睡早起，生活顺心。”
　　“呵呵..”
　　张靖文回了个假笑。
　　“我去买个早餐，你在这里盯着。”
　　“..明白了。”
　　陆非鹤下车，走到学校门口的一家早餐店。
　　“老板，两份豆浆油条。”
　　“好嘞！小伙子！”
　　早餐店的老板是一位中年女性，十分的热情。
　　“我们这的油条都是现炸的，所以可能得等一会。”
　　“没事。”陆非鹤摇摇头。
　　“小伙子看起来真帅，刚才往那一站，我还以为哪个大明星来了呢！”
　　“谢谢..”
　　陆非鹤看了一眼旁边有些破旧的牌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闲聊，“姐，你在这边开店很久了吧？”
　　被帅哥叫姐的中年女性一下子笑出来声，“嘴真甜。”
　　她摸了摸脸上的皱纹，“我在这开店少说也有十几年咯，看这栋楼。”指了指早餐店的楼，她继续说道，“以前，我就是推一小车，现在这栋楼都被我包下来了。”
　　“姐还真是厉害。”陆非鹤夸奖了一句。
　　“比不过你们这代年轻人喽！”她摇了摇头。
　　“哪有...”陆非鹤挠了挠头，顺势话题一转。
　　“对了，这最近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我老听我们舍友讲故事，说这片发生什么....”
　　他没有说的很明白，但陆非鹤知道，人都是有凑热闹的属性，后面模糊的话语自会有人补充。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老板神秘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小了几个度。
　　“我和你说啊，你不要告诉别人。”
　　“这附近最近死过人！”她指了指对面那栋公寓，“看，就是那里，一男一女上吊可吓人了。”
　　陆非鹤像是来了兴趣一样，他表现出又怕又想听的样子，继续说，“死人？那挺可怕的...”
　　“可不嘛，我听附近的人说，晚上那里有怪声，而且....”她咽了咽口水，“警察来的时候，公寓里满屋子都是红色的鬼画符，听说是用血写的。”
　　“反正就挺玄乎的。”
　　“啊！好可怕啊！”陆非鹤拍了拍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哈哈，现在的小孩吃这么多，长这么高还害怕呢...”
　　陆非鹤像是为自己辩解道，“没办法，我胆小，光长个子了。”
　　一字一句中，陆非鹤就和老板打好了关系，甚至在早餐好了后，人家还不愿意收他钱，说着下次一定要再来。
　　陆非鹤告别了老板的热情，回到了车上，看见张靖文这小子双手撑住眼皮，要睡不睡的样子。
　　“吃早餐了。”
　　陆非鹤拍了一下靖文的头。
　　“嘶，老大你手劲贼大。”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怪不得钱多一边头大一边头小，原来是被您拍出来的。”
　　“呵呵，小心我给你也整一个。”陆非鹤半眯着眼睛看着刘靖文，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别别别，我错了！”张靖文立马滑跪认错。
　　“老大，早餐好香啊，我饿了，我们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张靖文笑着抢过陆非鹤手里的早餐，故意转移话题，“呜呜呜，真好吃，不愧是老大严选。”
　　陆非鹤看破不说破，他拿过豆浆，喝了一口。
　　他瞥了一眼，忽然就看见了半个熟人。
　　小教授来学校还挺早的，挺尽职的嘛。
　　他盯着云岫看了半天，直到人家走回学校才收回眼神。
　　一转头，就看见靖文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对劲，老大。”
　　“臭小子，乱说什么。”
　　张靖文满眼都是趣味，能让他老大盯半天的人，肯定不简单。
　　“老大，刚才我可看见了，你盯着个长发美女，眼睛都不舍得挪一下，怎么？看上人家了？”
　　“呵呵，那是个男的！”
　　“男的？也不是不行！”
　　“你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陆非鹤抬手就要给靖文一下，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和钱多待久了，越来越不着调了。
　　“不说这么多了，你吃完在这好好看着，我先去那个公寓一趟。”
　　“去那干嘛？不会是...”
　　“不是！”陆非鹤打断这小子的话，“那里有些东西得解决一下。”
　　“好！保证完成任务。”
　　*
　　陆非鹤走到公寓面前，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爬上楼梯。
　　因为公寓楼比较旧，也比较矮，大概六七层楼高的样子，没有电梯也没有安保，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这倒方便了陆非鹤，不然他又要绞尽脑汁说谎话找理由混过去了。
　　“四楼没错。”
　　陆非鹤站在四楼的楼梯口，他看了左侧的门，毫不犹豫地用脚踹开了门。
　　声音很大，但奇怪的是根本没有人出来查看，就像这座公寓里什么人都没有了。
　　“独立空间？有趣！”陆非鹤笑了一下。
　　门后的房间已经被简单的整理过了，但墙上红色的字符依然存在，似乎被空气氧化，红色不再鲜艳反而有些发暗，看起来非常诡异。
　　明明现在是大夏天，房间里的温度却很低，陆非鹤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蹲下来，用手描摹着地板上的纹路。
　　“......”
　　空气中有了些波动。
　　透明的不可名状的线顺着墙壁爬了上来，把这个房间都包裹住了。
　　细线慢慢爬到了陆非鹤的鞋边，正想继续时，却被他一脚踩住了。
　　“看来这里还漏了只小老鼠。”
　　陆非鹤挑眉看着不明物体。
　　“那么收尾工作就由我来解决吧。”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圆圆的球体，这是刚研究出的最新科技，通过同频波动来复刻磁场，正好可以用来锁住这里的能量体。
　　“最讨厌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了，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人类都很好骗？”
　　陆非鹤把手里的东西丢了过去，透明物体连着它的细线一起被吸了进去，周围的空间开始波动，像破败的墙体，一点点地掉了下来。
　　“很可惜，你们似乎低估了我们这个低等文明，我们可是不受任何宇宙条约的约束的。”
　　看见这东西焦急的伸出细线，却被轻而易举的吸进去，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啧啧啧，”他摇摇头，“你们不是最喜欢看人类挣扎的模样吗，还喜欢当救世主不是吗？哎呀呀，这么一看，确实也挺有趣的，哈哈..哈哈..”
　　陆非鹤大笑着，周围随着它被锁住一点点的恢复了原状，最后所有的能量被锁在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圆球上。
　　陆非鹤笑得快岔气了，才捂着肚子停了下来。
　　“又...控制不住的犯病了...真是太糟糕了。”他锤了锤自己脑袋。
　　最近，犯病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像个疯子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念。
　　幸好，这里没什么人会看见他，不然大概率又要被当成傻子了，像动漫里那种大笑的反派一样，放现实生活中还挺尴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