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成了分配老婆怎么破》长冬月不眠

10、第 10 章

　　唇上的触感无比鲜明，但比起嘴唇触碰的感知，更让人久久无法回神的是骤然靠近的对象。

　　沈念白惊愣在原地，直到紧闭地牙关被用力地翘开，感知细腻的唇缝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滑过，沈念白的脊椎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惊悸，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平生第一次，沈念白有了骂人的冲动。

　　Alpha信息素带着弥散的酒气，意外令人晃神，可随即，沈念白就反应过来。

　　沈念白不顾打回一拳，当即猛后退两步，抬手推开席鸣，竭力平稳呼吸，好几秒后，沈念白才抬手捂着嘴角，目光刮着席鸣。

　　沈念白和席鸣的距离一下拉得很远。
　　银白的发丝垂下，盖住沈念白耳侧的薄红，看不清是愤怒还是恼怒。

　　“你……”
　　“你……”

　　沈念白有些僵硬，完全跟不上Alpha的脑回路，但更多的是这种tm地宿敌犯病脑抽骂到一半亲上来行为实在是太超前，以至于沈念白大脑宕机，第一反应并没有联想到情爱上去，而是迷惑。

　　他分不清这位到底什么意思。

　　缓了几秒，沈念白才终于能够平静冷酷地说：“你干什么？”
　　沈念白：“你懂亲吻是什么意思吗？”
　　沈念白黑着脸：“你别跟我说是报复。”

　　席鸣：“……”

　　席鸣被推开，他在嘴唇触碰到柔软的东西时，意思几乎像是被一把火，彻底燃烧殆尽，带着难以言喻地欲望和深切的、无法言说的渴望。
　　思绪被搅动、破碎成一团，所有的感官都比以往更加清晰，包括唇间的气息。
　　扑通、扑通。

　　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可比起这种濒临失控、渴望破坏的Alpha野性，比疯狂与失控更早回到神经的，不是克制，而是……
　　羞怯。

　　Alpha与羞怯这个词联系起来，实在是违和，可席鸣控制不住，当席鸣看到沈念白略微下垂、冷冷看向自己眼睛，也看到沈念白拳头半遮住，露出带点血色的唇角……

　　‘你知道亲吻是什么意思吗？’

　　强烈的紧张，心脏胡蹦乱跳，像是麻雀被人握在手心里那颗心脏起伏不定、兴奋又恐惧。

　　奇怪。太奇怪了。
　　席鸣心想。
　　我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我去咬沈念白、我用我的嘴唇对沈念白施行了一通强硬的暴力手段、到底是怎么，反而是我如此紧张不安？

　　Alpha锋利、帅气的脸上却若无其事，保持着那副宛如失控一样的神情，Alpha的周围的信息素依然保持着相当高的浓度。

　　沈念白：“说话。”

　　Alpha保持那副冷酷的样子，一副你管我的冷酷模样。

　　不、不能……不能怎么样？我亲……我不是在亲，我……
　　不能承认……承认什么？

　　亲吻自己的宿敌、让宿敌露出这幅模样，难道不是最好的报复吗？他分明在报复自己的宿敌呀！

　　人的大脑真神奇，短短几秒钟内，高烧不退的大脑好像阅历千帆、经历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但现实仿佛才过去了几秒。

　　对，欺负。
　　嗯，沈念白现在变成Omega了，我知道了，我是在性别歧视，我看不起这个Omega的性别，然后用嘴随意亲他，没错，是这样。
　　我刚才脑抽了亲他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沈念白是Omega所以我……

　　席鸣铿锵有力，表情也十分僵硬：“你说得很对，我在欺负你。”
　　席鸣站起来，连带着狼尾巴都僵硬在原地。

　　这么劝着劝着，席鸣自己都信了。
　　席鸣抱着手臂：“你现在是Omega，我又不能打你，我被你气得半死，我除了你亲你咬你我有啥办法！”

　　理直气壮。

　　谁被谁气得半死？

　　沈念白半捂着被咬破皮的嘴巴，冷淡、冷酷的表情愈发一言难尽。
　　随后，沈念白狠狠地摩擦了自己的嘴唇，轻微刺激的疼痛，存在感鲜明。

　　谁撕了我九个月通宵加点的成果、因为莫名其妙的雄竞和难以理解的脑回路，明明毫无竞争关系、过来把我的成果掀翻？

　　沈念白表情并不见软化。

　　而席鸣也显然感觉到沈念白这种态度，灰色尾巴团发僵硬。
　　明明是易感期暴躁的、随时能发怒的狼，随时能失控的野兽，一个鼎鼎有名的二世祖，此时浑像地痞流氓，站没站像，小动作和假动作贼多，腿不耐烦一样踢着地板上被他撕开满地纸屑的草坪：

　　“你生气了？哦，你当然应该生气，对啊，被我亲了你生气是正常的。”

　　席鸣僵硬之下，嘴都不是自己的了，在说的时候自己脑子都跟不上自己的脑回路，话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你还不懂吗？这不就是在学校里的针对吗？你问我为什么针对你，这需要理由吗？”

　　周围的Alpha信息素依然浓郁，无疑都在彰显眼前的Alpha是妥妥地一个笨蛋病患。
　　拥有狂躁症、易感期行动轨迹不受控制的病患。

　　白发的Omega站在庭院中，他依然保持着半捂住着脸的动作。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Omega嘴唇动了动，一番火气还没有降下去，又被席鸣这逆天行径给弄得不知道自己原来要干什么。
　　Omega有几次想踹席鸣一脚，但现在有些尴尬，有些奇怪的氛围又让惯来雷厉风行的沈会长望而却步。

　　任何人和人吵架吵到一半，亲过来都会有点绷心态。

　　若有人能看到沈念白内心的文字框，必然能看一贯寡言少语的沈念白心里已经乱作一团，吐槽不断。

　　沈念白：“幼稚且傻逼。”
　　沈念白抹了抹嘴，脊椎僵硬。
　　他看眼地上的文件，走过去拉起被自己踹开、滚了好几圈翻开到一旁的行李箱，拖拽起来，随即转头就走。

　　此时Omega的背影似乎经历了某种不知名思维下的打击。

　　Omega边走边思考。

　　Omega觉得这个Alpha二哈一定是个脑瘫，而他但凡在跟着脑瘫一并思考他一定也会变成脑瘫。

　　没想到易感期的Alpha能自带精神攻击，实属失测。

　　面对这样的二哈，沈念白已经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Omega脚步莫名凌乱，他拉着行李箱的背影，一瞬间像是遇到难以处理的突发事件、不在逻辑思考范围内出现的史莱姆生物，竟能让人看出几分‘落荒而逃’。

　　可惜席鸣现在大脑比寻常迟钝不少，他望着沈念白大步走回别墅的背影，还以为他是生气厌恶才走这么快，心里霎时间沉重了几分，只是有些愣愣地望着Omega走进别墅的背影。
　　沈念白穿着单衣的背影单薄纤瘦，后背还带着刚才和席鸣斗殴时压在地上的灰尘，竟显得几分狼狈。
　　也与沈念白这人，很不相配。

　　紧张渐渐褪去，松弛下来后，席鸣倏然感到沉闷难受。
　　席鸣心脏却又依然在难受之下剧烈跳动，卡着他，让他不上不下。

　　沈念白漆黑清冷的瞳孔里闪过惊慌，凝视着自己，露出与寻常时候截然不同的表情。被起伏的表情。

　　——扑通。

　　席鸣心想，可为什么我却还是希望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能这就是厌恶吧？

　　风吹过庭院。扬起纸屑。

　　五分钟后。
　　高大健美的Alpha默默蹲下，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膝盖内。
　　巨大的灰狼尾巴奄奄一息，怂怂地耷拉在一旁。

　　我可能确实是病了。

　　席鸣心想。

　　*

　　沈念白也在想席鸣是不是真病得不轻。
　　可想来想去，发现席鸣是真的有病，病例可查，沈念白又：“。”

　　Omega拉着被自己踹了一脚深受重创的行李箱带到二楼客房，打开门后，沈念白把行李箱放到门边，人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嘴唇上的触感依然鲜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念白竟然会对席鸣的Alpha信息素暂时有反应。

　　席鸣的信息素是红酒味，说不上好闻难闻，可沈念白竟然会感觉到，熟悉。
　　意外的熟悉。

　　很奇怪。

　　沈念白的Omega基因等级很高。

　　作为等级极高的Omega，其实性别上已经和Alpha没有什么不同。

　　沈念白不容易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影响，被勾动发情期那跟是无稽之谈，再高的基因等级的Alpha站在沈念白面前，也和Beta并无差别。

　　他本不应该有任何对这种信息素产生熟悉的感觉。

　　但很快，沈念白就没有在注意这个细节。

　　冷静下来后，沈念白脑海里一闪而过，席鸣吻上来时闭着眼睛的脸。

　　Alpha的眼睫毛在颤抖。

　　Alpha具有攻击性的五官、惯来显得阴鸷、难得因此显得……腼腆？

　　沈念白脑海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他侧过头，抬手摩擦了自己的颈侧，压着Omega的腺体。

　　席鸣是因为易感期暴动，控制不了自己行为、对Omega耍流氓……还是因为，席鸣对自己有想法？
　　沈念白心念一动。
　　毕竟把亲吻和报复联系起来，实在是太过于超前。

　　而沈念白在学院收到的情书，实在是数不胜数。他本不应该会做如此猜想。
　　但……
　　人的感觉与直觉，是很微妙的东西。

　　沈念白放下行李箱，他把行李打开，拿出里面的一盒烟，抽出一根，咬在嘴上。
　　omega曲着腿半靠半坐在床边，微微眯着眼睛，脑海里开始复盘席鸣的反应。

　　沈念白淡薄的唇咬住香烟，打火机啪地一声，微弱的火星在沈念白的五官上留下昏黄。
　　Omega轻轻吹了口烟。薄荷味的香烟弥散，又被房间内空气净化器给吸走。

　　房间内规律性的传来打火机啪嗒，啪嗒的声音。

　　——试探一下好了。

　　Omega垂着眼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