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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蜉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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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万次的春和景明。
秋天是倒放的春天。
寒冬是新春的序幕。
在盛夏。
山峦间云雾飘渺弥漫,重峦叠嶂,依山傍水,峦耸翠,水天融为一色。
花似含苞欲放展开。
盛夏的夜里独自盛开的昙花,氤氲馥郁的香气在绽开的那一刻瞬间袭满了整个雾林。
印在心底里面溢出的阳光就像是青春浮过的晚风吹过树林森森落下的两三片叶。片叶苏芳缀银朱。
月渐升天,皎洁的月光恰逢枝叶上投落几缕皎白光辉,明暗交错,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习剑了。”
少年白衣胜雪,长发仅用一条发带高高束起,丹凤眼,眼角下方和鼻梁旁的痣格外好看,静静地看,很美,但不失英气。
你是我的菀菀类卿。
“花落归尘,尘又生花,世间万物每分每秒无时无刻不在轮回。”
“寒冬是新春的序幕。”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淮月的声音很轻柔,让浮躁的心会立刻安静下来。
“师姐。”
妄周域。
无情道,在众人眼里,形象就是无情道美强惨大师姐。
入万鬼窟,遭万鬼噬。
以血为阵。
以身殉道。
应恒,出生魔涧,半魔,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继而又被母亲与母亲现如今的丈夫掉至弃婴塔。五岁习剑,十三岁结丹,十六岁元婴,今十九。
授长生,
后弃之也。
“偷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修士应恒,愿散尽此身修为,舍此长生,只为换生生者永生,枉死者活……”
………
“哇塞。”
“白痴。”
祈苧一巴掌拍在应恒头上:“你怎么说话的?我就‘哇塞’一声,你就骂我。”
“你还算是个人吗?”
应恒缓慢吐出两个字:“彼此。”
“你彼此什么?”
“我觉得你算不上是个人。”
祈苧还是好奇,吸了吸鼻子,就一直跟在她身边问:“你是氓还是魇啊?”
“我是不是,与你何干?”
祈苧收敛了笑容。
果不其然。
她就知道是这样。
“阿恒,你在哪?”淮月感到诧异,刚刚人还在身侧,怎么就一转眼的瞬间就不见了呢?
淮月牵起应恒的手:“你刚刚去哪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放宽心态,我没事儿的。”应恒双手环抱着胸,边说还边给淮月一个放心的眼神。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飘散开来,她的额发随风而动。眼底泛着莲花般的清明之色。
“出来。”
“混沌之行,正邪交融,吉人天相,否极泰来……”
话尚未说完,应恒瞥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的准没好事。
他们都认为,应常溪修的是无情道,无论最后怎样都会得到飞升。
一连几日,应恒都没来找她,一问就是“应师妹闭关了”
应常溪,心剑第一人。
“第一次见她时,是在四年前,五年一次的剑道比赛上。”
应常溪手持长生剑,站在擂台中心:“长生,惊春。”
长春,于生。
“四年前,她十五岁。”
剑道惟我不惟一。
大道三千。
少女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各夹了一张符纸,轻声道:“寂灭。”
花未眠,雪无霜。
不尽春,不尽夏……
雾里看花。
应劫。
“入我梦来,渡我,玉氓。忘却红尘,了凡生。”
阿夙。
难寐,笙歌。
那是第一场。
第二场比赛,很荣幸,她们又见面了。
少女的第二关。
命中劫,“有趣。”
少女看眼前人,不禁嗤笑:“我的‘劫’”?
“啊哈?”
眼前人带着鬼面,一身黑色劲装。
少女轻笑:“万剑。”
霎时间,数千万道剑影在少女身边周旋凝成剑阵,剑影四射,窄现凛凛杀意。
“抱歉,‘蒂褵,杀道’。楚妖”
“隗安。”
延彼遐龄,葳蕤繁祉。
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
你是葳蕤的绿,充盈了我荒芜的夏。
葳蕤的绿,荒芜的夏。
“隗安,好名字。”
“但现在可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噬。”
“噬”一字落下,“忘记告诉你了,我修的是无情道。”
“扶虚,山檀。”
“手下败将。”
残枝,败柳。
天生剑骨。
“可以啊,有进步。”
少女出言激讽:“你倒是没一点长进。”她的语气轻佻。
“我此番前来,是为‘镇收邪崇,荡尽魑魅’”。
大道三千。
“承让了。”
“你忘了,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祈苧在她身边,她说:“阿夙,这回是真的了,阿夙,是我的名字,我的真名,我不是人,是半魔。”
“氓,玉氓,玉是昆山之玉的玉,氓是氓之蚩,蚩尤九黎城的氓。”
“第三次遇见她的时候。”
阿夙 手持长生剑,将手背于身后,负立而站。冷眼注视着面前的鬼首,剑已然出鞘。
“你偷袭我的事儿,我还没有跟你算清楚,恩怨未了,我心生不满。”
她想:恩将仇报,如果不是眼见这个贱人如此,那么蚩尤城域内域外包括山灵巫妄镜地内外的那些妇女儿童都不会遇害。
“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你,多少妇女儿童或许就可以幸免于难?”
“此事,于你。”
该死。
“普度众生,难道不是圣女拥有怜悯之心该做的事情吗?”
“那些人都该死。”
鬼首看向阿夙向前,鬼首就对阿夙心生怨恨与不满,对那些妇女儿童没有一点悔恨之心与愧疚。
“你算的什么苍生?”
恶人又算得了什么众生?
“怜悯苍生是历代圣女的命,你是要逆了这天命吗?”
“你认为你没有错?”阿夙眯眯眼。“那我就告诉你,你究竟错在了哪里。”
她想:她手中提的剑,不只是她的剑而是被这个贱人残害的无数生灵。
阿夙身边的灵力,愈发躁动起来。
忽的,金黄色的黄焰燃盛至一簇,朝鬼首袭去。
阿夙将剑柄刺向鬼首肩头,剑柄在少女手中运转着,直至揽碎鬼首的根骨。
“诓惑者幽命。”
罪与罚。
“应遭万鬼吞噬。”
“受千刀万剐之苦。”
“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杀你,一招足矣。
她没说一句话,她只是淡淡的聆听鬼首破碎的哀嚎。
趁着鬼首听得见,少女看着摆在她面前
骷髅头 ,她拿出了一根通体血红的笛。“鬼噙?”
“对。”
“这根笛子由几百根魔骨造成。”
“唤作鬼噙。”
少女左耳单带着的血红耳坠衬着那张脸十分妖冶。
“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少女低俯下身子,伸出瘦得骨节分明的手,不禁蹙眉:“我比你强,这是事实。”
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祈苧惊讶的捂唇:“人格分裂。”
少女身居高位,端起茶盏,抿了一茶,瞥过在坐所有人:“自由贸易。”说后就摔了茶盛,转身离去。
神魔混血。
叛。
“妹妹。”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来,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姑娘,“你是怎么想的啊?”
“这是谁家的大小姐啊?”应恒捧起眼前人的脸。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未曾消散的爱,终会再次相逢。”
失温的热恋。
当初雪落在相遇之前,我的心脉开始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