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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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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真的很忙。
各地气象灾害频发，高专里的几个学生也被迫拆队，纷纷派往不同的地方支援。
我也被派往全国各地，每次得点空闲就会收到新任务。
好不容易回到高专时，学校却空荡荡的，我们基本没有时间再聚在一起吃饭了。
我莫名很怀念刚入学时的样子。
虽然那个时候还是很穷，但大家都还在一起。
现在生活改善了，我却没有想象中这么开心。
我慢慢悠悠的朝着小卖部走去，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终于得了点空闲回学校。
我停在售货机面前，按下葡萄汁的按键，等着饮料掉下来。
扑通。
我蹲下身，从透明框里抽出饮料罐拧开，葡萄汁的汽水应声冲出，撒了我一手，我没急着洗，反而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还是那个没有葡萄肉的葡萄汁，难喝。
我放下饮料罐，慢慢挪步到水龙头去洗手。
“小要回来了？”
背后响起男声，我回头，夏油杰把我随手放在桌子边缘的饮料瓶的往里面扶了扶，“怎么样？任务还顺利吗？”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水，摇摇头，“还好。”
说着我又从口袋里抽出湿纸巾递给他，“擦擦吧，饮料粘在瓶子上了，黏。”
他接过纸巾随手擦了擦攥在手里，“啊谢谢。”
我拿湿巾纸包着饮料瓶坐在他旁边，我微微抿了一口，房间响起我小口喝饮料的声音。
很安静，我们俩都没什么话要说。
他将湿纸巾丢到垃圾桶里，站起身，“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知道，是因为理子的原因。
自从星浆体之后，他一直不愿意见理子，故而也经常避着我。
我叫住他：“夏油前辈。”
我放下饮料，“理子她一直都没有埋怨你。”
夏油杰愣在原地，很轻的笑了笑，像是缓解尴尬似的，“你在说什么啊小要。”
我在心里呼唤着理子，理子感受到我的心意瞬间凭空出现，挤得整个空间甚至有些局促。
她说话还是有些慢，但比之前流畅多了。
“杰，我一直，都…没有…怪…你。”
触手用的也熟练多了，但还是怕伤到夏油似的，她小心翼翼的向杰伸去，想触碰杰却又停在原地。
“理子……”
他转过身，抬头看着理子，“我知道。”
他苦笑一声，“我只是，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说完后，他转身离开了小卖部。
*
夏油前辈叛变了。
他正式被高层通缉，被盖章定论为诅咒师。
可前一晚的夏油前辈还给我发消息说要给我带奶茶。
我看着夜蛾老师递来的报告上的“诅咒”二字，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从心里缓缓涌出，涌到咽喉处哽住。
五条前辈正在走廊和夜蛾老师吵架，我抬头看着歇斯底里的五条悟，只觉得陌生。
他从来没有这样。
我无意识的不停抚摸着报告上的夏油杰三个字，直到眼泪已经滴在纸上，才发现自己双手颤抖的连纸都已经被揉的皱成一团。
我莫名想起灰原死的那天。
也是这样一个阴沉的天气。
我们赶去的太晚，等再见到灰原的时候，他已经盖上白布了。
我无比希望我的能力能再次发动，但偏偏这个时候消失了。
夜蛾老师告诉我，灰原的灵已经消失了。
我的能力无法发动。
我们只能看着灰原的尸体被推走，而我们连跟上去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又来任务了。
回忆消失，被泪水滴花的报告再次出现在眼前，我抬起头，不知是双眼泛着泪花的缘故，看天空时莫名的蒙上了一层雾。
难道每次遇见这样的天气，都没有好事发生吗？
我突然好后悔。
为什么昨晚没有多嘴问一句，为什么好不容易有机会当面见一次，却和他说那样的话……
如果平时多关注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报告越攥越紧，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报告消失，夏油前辈会拎着奶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要去找杰问个清楚！”
五条前辈走廊上大吼的声音传到了教室里，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怒吼，“都不许去！”
“不止是你，要，硝子，都不许去！”
说完后他吐出一口气，“我也，不许去……”
五条悟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是诅咒师了。”
留下这一句话后，夜蛾老师离开了走廊。
我看着夜蛾老师远去的背影，竟莫名觉得有些沧桑和老态。
夜蛾老师……也累了吗？
*
硝子学姐突然在群里告诉我们，她在步行街碰见夏油了，让我们赶紧瞒着老师去找夏油。
我很快动身了，只是我匆匆赶到时，五条前辈早就站在了夏油的对面。
我不知道该不该加入，站在人流之外的角落看着他们。
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的表情告诉我，貌似聊的不是很好。
理子想冲上前，却被我拦住。
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适合进去。
很快，他们聊完了，最后以夏油前辈主动离开结束了这场对话。
我看着站在原地落寞的五条前辈，有些不忍，但还是选择跟上了夏油前辈。
夏油前辈走在山道里，我小心的躲在树的缝隙里隐藏着气味。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发现我，但貌似没有。
因为他的脚步一直都没有停止。
突然，夏油前辈停在一个分岔路面前，他顿在原地，看向我的方面，开口道，“小要，树上没有蚊子吗，我记得你最讨厌了。”
“有一点。”
我没想到他早就发现了，松开手从树上跳下来。
他把咖啡杯换了只手，“为什么刚刚悟在的时候不出来呢，我记得你好像也在吧。”
“因为，我觉得那是独属于你们俩的空间。”
我诚实道，“我不该插入。”
“这样啊——”他只是点了点头，貌似对这个答案不意外。
他戏谑的看着我，“你来找我，应该也是想说些什么吧？”
我看出他在强颜欢笑，但却不忍拆穿。
现在的这个样子，应该是他自以为最体面的样子吧。
他故作不正经的向我摊手，“还是说，你要把小理子给我？”
“应该不会跑这么远只是为了做这件事吧？”
我摇头，“我不会把小理子给你。”
说着，我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感受着他冰冷的温度，我不自觉握的更紧了些。
说实话，当初听夜蛾老师说夏油前辈的理想时，我是有些惊讶的。
这样的理想，真的可以实现吗？
创造一个没有非术师存在的世界，也太荒谬了。
怎么可能实现呢？
但我听到，夏油前辈亲手手刃了自己的父母时，我那份失真感，才逐渐清晰了些。
夏油前辈是认真的……
之后关于夏油前辈的消息不断传来。
杀光了整个村子。
创建盘星教。
彻底被高层定死为特级诅咒师。
不管我相不相信，夏油前辈都已经是和我背道而驰的人。
当初会因为一句敬称而向我道歉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当初那个会和五条前辈一起打篮球的身影也消失了。
每次出任务都会给我带礼物的前辈也彻底不见了。
就连他存在过的寝室，也空无一人。
我依旧还会去敲门，只是敲门后却再无人应。
夏油前辈好像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他朝着我扑来，“你要做什么！”
咖啡撒了一地，但他却无暇顾及。
“对不起夏油前辈，理子我没办法给你。”我低声喃喃道。
“但……”
我紧咬双唇，尽量让自己露出笑脸，“倘若那真是你的理想的话……”
“我想帮帮你。”
刀尖刺穿了胸膛，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鲜血沿着刀柄滑落，顺着手臂滑向手肘，我的校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我查过了，我的能力只有一个用法，那就是死后自愿成为深爱之人的咒灵。
不仅对他人，对自己也是。
真的很对不起啊。
只是我好像没有力气去说这句话了。
生机不断从身体里被抽离，汩汩鲜血不断从伤口里涌出，我失去了力气，重重的跌倒在地。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因为受到撞击不住的被血液浸透，仿佛隔着层红色磨砂玻璃似的，我似乎可以看见理子和父母正在离我远去。
但已经没关系了。
离开了我，他们应该可以成佛了吧。
真好。
夏油前辈好像赶到了，只是我却好像看不见了。
我终于闭上眼，视觉消失，听觉也在逐渐的变得模糊，我似乎听见了夏油前辈蹲在我面前叫我，但……
我已经听不见了。
对不起，本来还想在死前时，向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自己的。
明明那一次你这么温柔的看着我，可我还是失败了。
好可惜啊……
那就让我在心里说出来吧。
巨大的咒灵从少女的血泊中缓缓浮现，一直到超过树干几十米才停下生长，雨水倾盆而下，雷声轰隆，闪电划破夜空，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阴森的气氛中，仿佛天地都在宣告灾难的降临。
嘶哑的声音从她口中吐露。
“你……好，我叫……朱雀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