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雪（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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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渲看着面前药材发愁，对着空气发问：“你有道具能够直接将这堆药材变作同等价值的银钱吗？”
“没有呢亲。”
正当江渲失望时，系统话音一转：“不过亲可以将这些药材匿名挂到拍卖会上。”
“拍卖会？”
“云锦阁收罗天下奇珍异宝，每年都会在京城举办为期一个月的拍卖会。”
江渲思考片刻，觉得这不失为一个省时省力的办法，点点头，决定明天就去把这些药材挂去云锦阁卖了。
突然，江渲又想到什么，问道：“拍卖会上是不是什么奇珍都有？”
“按理说是的。”
“那也包括珍奇草药喽？”江渲随口问道。
“是的，亲是想？”
“我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江渲抬手合上箱子，欲盖弥彰：“我去拍卖会只是为了卖药。”
系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直到繁星满天，秦岚才动身回府。
秋德比秦岚先一步到，站在门口候着，见秦岚从马车上走下，急忙凑过来轻声汇报。
秦岚听完之后眼眸闪了一下，确认道：“你确定他过得这么惨，连伺候的人都只有一个小姑娘吗？”
“奴才可不敢撒谎，千真万确哪！”
秦岚眉心蹙了蹙。江渲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身边还跟着系统，肯定会想方设法改善生活情况的。
——大概秦岚也没想到江渲原本过得比他想象中还惨，秦岚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江渲改善过的情况吧。
“……”秦岚没再往下问，也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殿下来了，在大殿喝茶呢。”秋德一路跟着秦岚往里走，迅速说道。
秦岚步子一顿，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大殿。
果不其然，大殿中坐着个人，那人身旁小几上放着一盏烛灯，他正借柔和烛光看着手中的书。
听见动静，那人回过头，随即笑意浮现，一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态：“四弟这么晚才回来，想必今日的赏花宴，玩得相当尽兴。”
“皇兄这么晚还来找我，想必有要紧事？”
秦岚没见过三殿下秦渊几次，对他的印象一片空白。不过看秦渊态度，他和原身关系应该不错——至少秦渊登基之前是不错的。
原书中，秦渊登基后以思念兄弟的名义将原身留在了京城整整三十年，看似殊荣，实则软禁。
能够成功登上皇位的，哪个是简单角色？因此，秦岚对秦渊的态度不冷不热，仅维持着表面平静，实则已将秦渊划在了外人一栏。
秦渊也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不在乎，对秦岚态度的变化视而不见，自顾自演着他心中兄友弟恭的戏码。
秦岚冷眼看着秦渊絮絮叨叨嘱咐他多加衣，多进补，出门小心，没事也可以来找自己聊聊天，只觉虚伪。
直到那烛灯的光都暗下些来，扯了半天的秦渊终于扯到了正题：“明日是你华清妹妹的生辰宴，今日你既玩得尽兴，想必不会推辞？”
秦岚莫名其妙：“臣弟今日并未遇到华清公主。天寒地冻，臣弟想躲懒一日，便不去了——该有的礼数自不会少，公主的生辰礼臣弟会让秋德亲自送到，皇兄放心。”
秦渊“哎”了一声，语气无奈：“实话与你说，华清此前帮了我个大忙，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和她致谢，本想借华清的生辰宴为她奉上一份谢礼，却临时有事无法赴约。”
“你我为一母所生，若你能替我将这份谢礼带给华清，也不算怠慢她。四弟，这忙，你可愿帮？”秦渊将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了秦岚身边，问道。
“……”
秦渊这个理由实在妙。替人送礼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秦岚本可用“皇兄的礼，我送不合适”的理由推拒，偏偏秦渊已经用“一母同胞”将秦岚这条路堵死了。
面对秦渊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请求，秦岚再找理由推拒，便显得矫情了，他只得应了下来：“皇兄的忙，我自然会帮。”
“那我先谢过四弟了，时候不早，先行告辞！不必送。”
等到秦渊离开后，秋德才回过头看向秦岚，试探性问道：“那殿下明天……”
“跑趟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送完礼，我找个借口回来便是。”秦岚语气随意，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公主的生辰宴在皇宫举办，因陛下病重，所以并不张扬。但皇宫礼节繁琐，这一来一去，殿下又是一天不能回府了。”秋德苦口婆心劝道：“时辰不早，奴才服侍殿下歇息吧？”
秦岚“嗯”了一声，往内院走去。
秋德跟在秦岚身后，低着头，没走两步秦岚突然停了下来，还好秋德反应快，差点直接撞上秦岚。
“殿下？怎么了。”秋德依旧落后秦岚一步，抬起头左右看了看，疑惑问道。
“……没事，看见只野猫。”秦岚声线平稳，回头看向秋德，说道：“我自己梳洗即可，你去库房，替我给华清寻一件生辰礼吧。”
“是，奴才这就去。”秋德没有怀疑，应答后转身离开。
直到秋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秦岚才收回视线，走到后院的一棵高树旁，抬头看去，面无表情道：“下来，小贼。”
江渲一身黑衣，借着树叶遮挡坐在树杈上，手中拿着个苹果——这苹果秦岚很眼熟，有点像正殿里放着的那盆水果中的。
“堂堂四皇子，不会还要和我计较区区一个苹果吧？”江渲确定周围没人后，低头看了眼落脚点，翻身跳了下来。
江渲落地时差点没站稳，还踉跄了一下，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树干，不然就要就地给秦岚行个大礼了。
秦岚站在旁边，抱着手看着江渲，问道：“怎么，缺钱了？”
江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像那种人？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想见一见我的好朋友吗？”
“你像。”秦岚意简言赅：“还有，我没有会半夜翻墙进来相见的朋友——你这个行为，一般叫偷情。”
江渲：“……”你可真是太会说话了，我的朋友。
晚风吹过，带着寒意，江渲穿得单薄，不由得颤了一下，想速战速决，刚准备开口，就见秦岚往一旁房内走去。
“回来，我正经有事呢。”江渲只好开口喊住秦岚。
秦岚头也不回，答道：“我没有顶着寒风站在门外和人聊天的习惯。”
江渲只好跟上秦岚，伸手抱住自己，搓了搓肩膀，和系统抱怨：“夜行衣什么时候出加绒版？”
“……非得穿夜行衣吗亲？”
“穿夜行衣显得我酷，专业。”
走在前面的秦岚笑了一声，带着浓浓嘲讽之意。
江渲大度，不与秦岚计较。
好在四殿下的居所比惜春院有过之而不及，刚推门，暖意便扑面而来，走进之后，江渲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毫不客气找位置坐下，将苹果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倒是不客气，让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王府另一个主人。”秦岚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江渲直接忽略了秦岚的评价，直入正题：“明日云锦阁拍卖会，你作为皇子，一定有入场资格吧？带我一同去，报酬你提。”
江渲右手轻轻敲着白瓷茶杯，等秦岚狮子大开口，做好了你来我往讲价的准备。
没想到秦岚听到这话脸上划过一抹惊讶：“拍卖会？”
看秦岚神情不似作假，江渲也很意外，从怀里掏了掏，掏出张报纸来，拍在秦岚面前，嫌弃道：“‘雪兰草疑似会在云锦阁拍卖会现身’，这消息都传遍大街小巷了，你那几个哥哥恨不得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云锦阁门口，就等着抢。我还当你胸有成竹，没承想是空心萝卜——中看不中用。”
秦岚：“……”
秦岚罕见地没回怼江渲，反倒想起刚才秦渊说的话。
既然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那秦渊肯定也知道——可他却还是刻意将自己支到了皇宫。
连亲弟弟都要算计，看来这秦渊也不是什么好货。
见秦岚不说话，江渲自觉扳回一城，语气都松快起来：“没事，现在知道也不晚，明儿云锦阁门口等你。走了。”
江渲说完就站起身，推门准备离开。
“你想得美。”秦岚突然开口，成功喊停了江渲的动作：“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带你去？”
“？”江渲手都搭在门上了，硬是被秦岚这句话硬控，转过身，气笑了：“先不说我们还是合作关系——要是我今晚不过来，你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我觉得，哪怕是出于感谢，带我进去对你而言，也不是多大的事吧？”
“确实。但我就是不想带你去，不行么？”秦岚这回连解释都不给，一副无赖样，说道：“你连二皇子的邀请都拒绝不了，拍卖会这种不见硝烟的吃人战场，你能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可没功夫看着你，还是歇了看热闹的心吧。”秦岚直接道，语气散漫，听着十分欠打：“你明天不如赏赏花、喂喂鱼，当个闲人，比较适合你。”
“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人话。今晚我就不该来。”江渲冷哼一声，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早知如此，我宁愿把这消息烂在肚子里。”
哪怕我不好过，也得叫你也不舒服才行。
秦岚没说话，目送江渲离开后，才将视线重新投到手中那张还沾着余温的报纸上。
病重的爸，死去的妈，多疑的哥哥，不受宠的他——还有个需要操心的队友。
这破剧本。秦岚垂下视线，将报纸撕成了碎片。
迟早全撕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