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之心》不见七月

9、元歌的过往

　　九、

　　（注：本集摘要——元歌的过往（一），这两篇有点长，写完后就是新人物的出场。）

　　??扁鹊有些犹豫，“可是之前从未有过如此先例，未知的危险或是意外我们都无法预测。”

　　??“师兄没有时间了，只能也必须就趁现在。”西施目光落在元歌身上，

　　??扁鹊朝梦奇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显然是同意了，但忧虑的愁云仍然挂在脸上。

　　??“咕噜咕噜。”梦奇朝前吹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将西施和他包围在其中。

　　??“进入梦境后，我去搜集噩梦种子，寻找元歌的自我意识就靠你了。梦里如若受到重伤，现实也会有同样的伤害，万事小心。”梦奇朝西施伸出手说道。

　　??“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看着面前两人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道蓝光进入了元歌的梦境，扁鹊再次提醒了一句。

　　??好浓的血腥味。

　　??穿过一阵亮光后，西施来到了一座寂静之城。满目是无尽的荒凉，沉重的血腥味之下，是被硝烟弥漫的断壁残垣，一眼望去，满目苍夷的土地上四处都是烧焦腐败的尸体。

　　??尘埃与烟雾将天空包裹得密不透风，阳光在这里是罕见的，终日的阴云使视线也变得暗淡了，血红色的痕迹残留在烧焦的砖瓦、垮塌的墙壁之上，醒目而又令人生怖。

　　??这块土地上发生过什么事，怎会如此凄凉。回答西施的是孤独的风声，回荡在耳边呜呜作响。

　　??难道……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西施立刻开始四处寻觅起来。凹凸不平地面，被迷雾充斥着的四周，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几次都因为脚下横生的瓦块而摔倒。

　　??西施顾不上自身的凌乱。师兄现在在哪里？

　　??“你是谁？”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带着关切却又疏离的语气。

　　??不知何时，西施身后出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男孩身上的衣着早已脏乱不堪，凌乱的发丝紧贴在前额。脸颊、手臂，或者说，只要是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有着几道细密的伤口和红印。

　　??他眉眼间的神态与师兄似乎格外相似。

　　??这是师兄小时候？

　　??“元歌？”她试探性叫了声名字。那男孩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几丝怀疑。西施确定了心中的答案，刚想向前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他却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察觉到了男孩的不安，西施朝他露出了友善的微笑。“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确认了面前的人没有危险后，小男孩才放下了戒备。

　　??“姐姐跟着我，那群人会回来的。”小元歌扯了扯西施衣摆，转身翻过几块碎石，走在前面带路。

　　??西施紧跟在他身后，竟不知何时穿过了迷障，视线总算开阔了一些。

　　??早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天空中流动的墨团，深沉而广袤，如同无边的帷幕将世界包裹在阴影里。无声宣告着，一场大戏的降临。

　　??在一堆倒塌的墙壁中，留有着一条隐蔽的小道，小元歌熟练地领着西施穿梭在其中。

　　??听到入口处有动静，先前仍在争吵的几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人粗鲁将他身侧比他年岁小很多的男孩推了出去，不耐烦地看着他，“去，看看是谁。”

　　??尽管被推出去的那人约莫不过六七岁，浑身不受控制地在持续颤抖，但仍旧小步挪着步子，侧身贴着墙壁向外望。

　　??“小元哥哥！”

　　??洞口里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小元歌和西施先后进入了洞口。

　　??西施环顾了四周的环境，是用破败的墙壁营造的封闭空间，唯一的光线来源于瓦缝参差的缺口。

　　??一个病殃殃的妇女斜依着墙壁，另外两位青年男子看着比西施大几岁，一高一矮，双手插着兜，恶狠狠地盯着她，显然不怎么欢迎西施。还有的就是面前这个瘦小的男孩和元歌了。

　　??“吃的呢，拿来。”高个朝元歌吼道，皱着眉，仿佛下一秒就要发作。

　　??元歌从包中拿出了两个个拳头大小的萝卜，递了过去。

　　??高个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扔给了一旁坐着的矮个。边啃边抱怨着，“吃的非但没找多少，还带来个累赘。”

　　??元歌沉着脸色，没有应答，牵着身旁微微颤栗的小男孩，坐到了那妇女旁边。

　　??元歌将包中几块沾满泥土的菠菜叶撕成了三份，其中两份给了那男孩和妇女，剩下一份递给了西施。“姐姐，给你。”

　　??“不，不用，我不饿的。”虽然已过了很久，西施饥饿感并不是很强。但是面前小元歌虚弱的模样，一眼便知道很久没吃东西了。

　　??见元歌仍旧保持着递东西的动作，应该没相信自己的话。西施随即用一脸认真的表情朝他说，“我对菠菜过敏。而且刚刚在外面我已经找到些吃的充饥了，你吃吧。”

　　??虽然是她随口编的，但元歌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娘，你还好吗？”小智见身侧的母亲对自己递过去的菠菜不为所动，一脸着急地询问到。

　　??“我……有点……累。”那妇女每说一个字就停顿很久，苍白的脸色上毫无一点血色。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伸手想抚摸小智的脸颊，但还未触及，手已无力垂了下去。

　　??“娘！”

　　??见此情状，元歌赶忙上前探了呼吸，已经没气了。

　　??“哼，不吃那就别吃了。”另外两个青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将萝卜吃完，见那妇女手上还有菠菜，眼见着就要夺去。

　　??“离我娘远一点！”小智突然起身一把将那高个推开，满眼泪珠地瞪着他，“要不是我娘拉了你一把，她怎么可能会受伤。”

　　??“你竟然还敢推我？”高个瞬间面色铁青，恼凶成怒地踹向了小智的肚子。

　　??“啊！”小智吃痛地捂住了肚子，西施连忙将他抱在怀里安抚着。

　　??见那高个即将挥拳落下，元歌挡在两人身前，双手接住了那拳。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你还敢挡路？那连你一起揍。”高个冷笑着，紧接着无数道重拳砸向元歌头顶，矮个也跟着加入这场厮打。元歌脚下迅速移动，躲闪着对方的出击。无论两人如何猛攻，元歌并未还手，只是格挡着。

　　??奈何年龄差距过大，力量的悬殊让对方逐渐占了上风，每一次的出拳都好似要将少年置之死地。

　　??场面这般混乱，西施和小智在一旁想要拉住殴打中的两人，却被推向一旁的墙壁，脑袋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挣扎中，元歌身上掉下了了一个人形的小木偶，刚想握住它，高个用力一脚踩在了上面，在地上蹂躏。

　　??“秘术·影。”

　　??突然间，一个傀儡顺着元歌手中的丝线释放而出，刚刚还在嘲笑元歌的两人瞬间被钳住，动弹不得。

　　??“你…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两人显然被这突然情况弄的有些慌张。

　　??元歌身体僵硬地捡起了地上的人偶，紧紧咬着牙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珍惜地将那人偶重新收好。

　　??“喂，你要干什么！快给我放开！”被控制住的两人仍然滔滔不绝地吼叫着，奋力的想要从傀儡的束缚中挣扎出来。元歌冷冷射过去了一个眼神。

　　??“纱缚之印。”西施刚从撞击的疼痛之中缓过来，立刻施了法术将那两人封印在一旁的柱子上，随即从他们身后将其打晕。

　　??顿时，四周安静许多。

　　??元歌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小元哥哥，你没事吧？”小智哭着跑了过来，泪水在他脸上滑落成线。

　　??元歌蹲下身身揉了揉小智额头，方才眼底的阴沉被温柔所代替，“没关系的。”

　　??待安抚着小智昏睡过去，西施施出灵力将那妇人移出了洞口，小元歌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找了个空地，两人挖坑将她掩埋了。

　　??迎面而来的是新鲜的空气，仿佛暂时从那沉闷的氛围中脱离了出来。

　　??天空始终覆盖着一层厚重的幕布，真正的黑夜降临了，墨色的浓云在翻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西施和元歌坐在洞口前的大石块上，两人心里都装着杂乱的思绪。

　　??来到梦境已经有些时候了，师兄的心魔究竟是什么？西施凝视着面前十岁年纪的小男孩，深思着。

　　??此刻她所经历的难道就是师兄过往的回忆吗？看着他瘦弱的肩膀，衣衫的单薄，不知他承受着怎样的重压。西施心里一阵阵抽痛，默默消化着内心的难受。她暗自发誓，一定会抚平元歌经历过的伤痕，让他从过去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