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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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冬梅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像是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边用手整理头发边说：“没，没有......警官，我这一会还有事，你看，这——”
这是要赶人走了。
看她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洛流火倒也不打算勉强。左右也是别人的家事，对于她这个“认识的人”来说，并不重要。
刚准备离开，陈老太的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像是重物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
洛流火迅速上前，一把推开房门！
窗户被打开了大半，将原本已经拉上的窗帘吹得高高飞了起来。陈老太躺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哎哟哎哟地惨叫。
见状，洛流火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同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陈丽英颤抖着举起手，指向窗外：“刚才，外面刚才突然冲进来一个男的......就是他拿拐杖打我的腿，然后就跑了！”
什么？
只有惊愕可以形容洛流火如今的心情，世风日下，就在还有警察在的情况下，竟然真的有人敢闯进别人家里伤人？！
洛流火冲向窗户，趴在窗口向外张望。
老式居民楼的二楼，距离地面约莫有三米的距离。窗户周围晾了不少其他住户的衣服，乱得像在钻街边的小吃摊。那个突然闯入的男人身手应该不错，否则，这一路的丁零当啷都够他喝一壶的。
洛流火微微眯起眼睛，就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楚清河正带着步蕊挨家挨户问监控。
几乎是瞬间，楚清河就迅速回过头，眼神立刻锁定洛流火的位置。洛流火从他的眼里看到几分锐利，和刚才那个任人搓圆揉扁的样子全然不同。
看清是洛流火，楚清河慢慢露出笑容：“流火，不要把头伸出窗外。”
这简直是哄孩子的语气，不过，洛流火也没工夫跟他掰扯，只喊道：“你有看见从这里跳下去的人，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楚清河略一思索，很快给出答复：“没有。”
果然。
洛流火原本也没太指望他。于是，在楚清河又一次催促她缩回窗户里的声音中，洛流火抛下一句打120送老人去医院检查，就一脚踩上窗框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身后传来女人的惊呼声，洛流火并未回头，只稍稍调整了姿势，避免被下面的晾衣杆打到。
她如猫一般灵巧落地，在下坠过程中，眼睛不知被哪里的反光刺了一下，让洛流火稍微改变了姿势，原地打了个滚缓冲。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楼下坐着看鸟的大爷吓了个激灵，连手边的拐杖都没来得及用，就蹭一声站了起来。
洛流火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迅速锁定不远处一个仓皇逃跑的背影：“站住！”
大冷天的，男人上半身连件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白花花地提着条牛仔裤深一脚浅一脚逃跑。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洛流火就已经抓住男人。她森森然在对方身后，幽幽道：“跑什么？”
男人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洛流火：“......”
还没见过认罪这么快的嫌疑人。
“警官，警官！我只是一时犯糊涂......第一次做这种事，对，我是第一次！请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男人跪在地上求饶道。
这就更是莫名其妙了，既然知道自己在犯糊涂，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真叫人无法理解。
“站起来。”洛流火绕到男人身前冷冷道，“说，为什么要闯进别人家里伤人？”
“伤人？什么伤人......警官，我那个，我那怎么能算是伤人呢？这不是还没成么......”男人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抬起头飞快看了洛流火一眼，很快又尴尬地低下头。
身后，有一个男人正提着棍子追上来，边跑边骂道：“我X你X的，敢偷老子女人，你全家都XXXX！”
他一棍子就往男人后脑敲下来，速度快到在空中劈出声音来。洛流火只是抬起手，轻易挡住它：“住手。”
原本在男人手里舞得生风的棍子顿时像丢了翅膀的鹰，变回一根晾衣杆来。
“警官！这XX假扮我摸黑想偷我媳妇，他X的，我这不给他XXX来一下还能算是男人吗！”男人眼里像要喷出火来，要不是洛流火还穿着身警服，肯定要连带着她一块打了。
“做出这种事，他确实应该受到惩罚。”洛流火握紧了手中的棍子，阻止男人往回抽的动作，“但从这个角度翘到后脑勺，很有可能致人死亡，对你的将来恐怕有影响。”
男人怔了怔，随后重重呸了一声：“是！警官说得对。要没来得及先把你这软蛋东西送进监狱里，反而让老子先进去的话，那才是真要把人气死了！”
他的大嗓门很快引来好事的邻居，纷纷围上来凑热闹。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们没忍住纷纷对地上正跪着的男人指指点点起来，朝他啐声。
男人松开棍子还是有些不解气，冲上去给跪在地上的男人来了一脚。洛流火只扶了一下，被几个上来拉偏架的邻居拦住了。避免男人又有下一步更激烈的动作，她把地上还在发抖的家伙拉起来，交给了赶来疏散人群的步蕊。
看上去，这人并不是刚才袭击陈老太的人。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恐怕那人已经逃跑了。一楼附近并没看见能拍到这个位置的监控，恐怕得问物业要一下其他位置的监控。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在挽自己的袖子。
回过神，洛流火看见楚清河正在一点一点给她挽警服袖子，有些莫名其妙道：“干嘛？”
楚清河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洛流火确定他绝对听见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没有回应。于是，她用那只没有被拉着的手轻轻推了楚清河一下：“说话。”
“你又受伤了。”楚清河很别扭地挤出几个字。
洛流火这才发现，自己手肘处有一个约莫半个手掌大的擦伤，正在往外渗血。
“小伤。”她满不在乎地说，“比起这个，又有新的工作了。”
“......”
很好，楚清河又不理人了。
他从兜里摸了瓶碘伏出来，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棉签，一点一点给洛流火擦拭。
洛流火：“......喂。”
楚清河很不客气：“现在不想理你。”
？
脑门上慢慢悠悠地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洛流火第一次发现，原来像楚清河这样柔软的包子型人格也是有脾气的。
虽然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处理好伤口，楚清河才勉强松了口气，抬眼看她：“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洛流火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汇报了一下。重点提到调取监控的事，需要马上联系物业。
“所以，你是说，这就是你直接从楼上跳下来的理由？”楚清河的语气硬邦邦的，下唇抿得很紧，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
洛流火莫名产生几分“心虚”的情绪，但她还是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那样比较快，何况，从二楼跳下来也——”
“很危险，不管从几楼往下跳都很危险。”楚清河重重哼了一声打断她，“正面有围墙拦着，右面是死胡同，只有左面能联通小区唯一的出入口。想抓人，直接喊我和步蕊封锁出口就可以，你那么着急有什么用？”
确实也是一个方法，只是刚才洛流火来不及细想，身体就那样动作罢了。
虽然那种心虚的感觉又重了几分，可洛流火还是很嘴硬地接话道：“你不知道，虽说全小区只有一个出入口，可那人既然能从那么复杂的位置不碰到一点东西翻下去，身手一定很好，围墙拦不住他......”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总感觉这理由好像也不够充分。
这还是洛流火第一次觉得心虚，平时，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把阮流霜气得直跳脚也不会觉得心虚。当然，可能是因为阮流霜的脑回路也和洛流火极其一致，觉得虽然说很危险，但好像也只能这么做，所以没有办法......
当然，不是说阮流霜也很笨的意思。
更不是说楚清河很聪明的意思。
不过，洛流火也稍微能理解了一点，为什么楚清河能留在刑侦队。
刚把人拷牢的步蕊见状，上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洛姐也是着急嘛！楚哥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担心洛姐的话就不要说她——”
“我开车，送你回去。”楚清河又一次不客气地打断道，语气又像是在闹别扭，“然后你，跟我去医院。”
突然被点名，洛流火下意识拒绝道：“一点小伤，不至于去医院。”
“你刚才不是说，陈丽英受了伤，已经叫人打120往医院赶了吗？”楚清河握着她的手腕上下摇晃了两下，确定洛流火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这才放开她的手，“找物业调监控的事我找人来帮忙，你负责向老人家问问有没有其他线索。她对你比较信任的吧？”
无法拒绝的理由，洛流火只好同意，和步蕊一起坐在警车后座。
第一次见洛流火吃瘪，步蕊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洛姐，你刚才从上面跳下来的样子真的好帅！”
“嗯。”
步蕊继续夸赞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姿矫健，惊为天人！”
“......有点夸张了。”
“我还有呢！不愧是我们警校第一人，听说你当时八百米两分二十秒的记录还留在榜上，不愧是你啊我的姐，非常帅气！”
“......谢谢。”
“是啊是啊，不愧是我们警校第一人，从二楼跳下来也一、点、事、也、没、有呢。”在前面开车的楚清河突然冒出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
洛流火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难以避免的沉默中，只有步蕊十分没有眼力见地笑哈哈打破：“还说呢！刚才洛姐要跳下来的时候楚哥还伸手想去接，这个重量、这个高度，要真接住了手会骨折的。”
车内顿时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洛流火算是明白什么叫作“尴尬”。
警车行驶到路口，红灯亮了，楚清河停下车，抽了张纸给自己擦手：“哦，忘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