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酴釄无幽

3、（三）事儿烦

　　“我说，你俩是出来工作时就好上了吧？”
　　“嗯，没错。”柳凡喝了一口啤酒。
　　“那她怎么还结婚？不干脆跟你过得了。”叶喆有些纳闷。
　　“唔……好像是她家里的问题。”
　　“她家里的问题？”
　　“是啊……她爸妈让她结的婚。”
　　“哎，你们这地下工作弄的……”叶喆揶揄道。
　　“滚蛋吧你。”柳凡敲了他脑袋一下。
　　“诶。”
　　“什么？”
　　“我昨个儿遇到个挺神的人。”叶喆笑了笑。
　　“呵，能让你称他神的，那必定是个大神。”
　　“你这不废话么？绕来绕去的。”
　　“呵呵。说，接着说。”
　　“晚上开我那新车，去酒吧玩。这车还没放稳咯，你猜怎么着？”
　　“怎么？”
　　“那人就这么直着过来，扒着我车门就吐了。”
　　“你遇霉神了吧？”柳凡笑。
　　“我也觉得……他喝高了，吐完后就清醒了，酒劲消得还挺快。非说跟我道歉，请我去喝点儿。”叶喆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
　　“嗯，继续。”
　　“完事儿，去了酒吧，那人就跟那儿自斟自酌嘿。最后，又倒了。”
　　“这人不是有啥事吧？”
　　“我也想问，结果他不仅说自个儿没事还没家可回，醉下去就醒不过来了，我还好心给他拽我家里去，你猜他是干嘛的？”
　　“干嘛？”
　　“一贸易公司经理。”
　　“不能够吧，真扯。”柳凡喝完啤酒，笑开。
　　这饭吃的倒是挺好，毕竟是关系铁的朋友，又多日不见，难免会聊得有些欲罢不能。于是，柳凡喝大了。不得不说的是，叶喆酒量挺好，天生的，要不陪着文川柳凡喝那么多，还醒着？
　　叶喆觉得吧，最近自己尽招醉鬼。
　　柳凡瞅着也不像一中医。哪有中医又抽烟又喝酒，挺时髦的，还是个弯的？
　　其实叶喆挺佩服柳凡的，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异常执着坚强，和家里闹僵不说，这样的取向也是不怎么自然的，她都能扛得下来。叶喆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还算了解柳凡。别看她外面一副恣睢的样子，内里却是十分认真的。叶喆记得她出柜时曾说过的一句话：我爱她，就像男人会爱女人一样正常，我们不是例外。
　　叶喆送了柳凡回她公寓，自己带着一身酒气儿回家了。靠。

　　一回去，就进浴室冲冲洗洗。
　　擦着头发坐到沙发上，桌上还摊着那张名片儿，叶喆越想越觉得这人挺不靠谱的。对了，这个月还没去看星座运势嘿。
　　颠儿颠儿地跑去电脑桌前，开了电脑，点出收藏夹，进去那个常去的星座分析网页。
　　处女座本近期运势：
　　爱情：恭喜你，你会遇上一个好人，不过，你们的爱情来得突然，你可能还不能很好地接受，也不能发觉。不过，还是会有觉醒的时候。
　　事业：工作状态不佳，容易分散注意力。
　　健康：你的胃可能会因为饮食而不怎么好，注意调节吧。
　　叶喆就闷了，这爱情他从来都是扫一眼就过，他就认为他跟桃花儿这东西从来沾不上边儿，可是吧，自个儿怎么就遇上好人了？柳凡？不能够吧，不然还有哪个女的？医院那护士小夏？
　　叶喆晕乎了。

　　文川下班离了公司，回到家里。
　　还是一点人气儿都没有，陆瑜没有回来。
　　文川脱了西装外套，解下领带。就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看着，是挺讽刺的。
　　陆瑜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文川对陆瑜的情感，谈不上爱，也谈不上不爱。两年来，就是一种习惯而已，但是，习惯是可怕的。他习惯一回家就看见那女人在厨房的身影；他习惯晚上睡在床上时，身边有个喘气儿的活人；他习惯家中有个人的脚步和说话声，至少不会这么冷清。直到陆瑜一月前没有回家开始，文川就觉得很不自在。甚至，失眠了。
　　文川手机里陆瑜的号码删了又调出来，调出来又删，就是没有按下那绿键拨出去。没错，文川拉不下面子。即使打了这通电话又能怎样？他觉得陆瑜是铁了心要离这婚的。
　　按了按额头，文川很无力。
　　这会儿，又想起了那个外科医生，好像叫什么喆的。怎么说呢，挺能干一个人，把那么大一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滥好心。得，过后谁还认得谁啊。
　　文川自己弄了点东西下肚，就去进了卧室，眼看着挺一张宽敞的双人床，躺下去，辗转反侧。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么个女人去烂醉，扪心自问，对待陆瑜，真是说不上爱。如果硬要说，可能就是谈恋爱的时候，陆瑜很依赖他，他也很宠着陆瑜。他们结婚后，成双入对，弄得旁人艳羡不已。可，谁会想得到今天？谁也不是先知。文川又头疼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去酒柜开了一瓶威士忌，又喝了起来。为陆瑜，着实不值得。但为什么还要借着酒来昏沉一番？不得而知。

　　“叶喆。”主任第三次点了叶喆的名字。
　　“是，是，您接着说。”叶喆很无奈，他胃不舒服，特不舒服，那星座运势忒准了。
　　“开着会呢，你老走神。”旁边的张钦悄声说。
　　“不舒服。”叶喆撇撇嘴。
　　“哪儿啊？”
　　“胃。”叶喆捂着肚子。八成是和柳凡吃那顿川菜弄的。
　　“今天就到这里，那么101床的手术就交给张钦了。”主任合上病例，取下X光片，走过来拍拍张钦的肩，顺带瞪了一眼叶喆。
　　叶喆其实挺委屈的，这边痛得只抽抽，那边还要遭那个老头白眼儿，整个儿一杯具。
　　张钦说：“不然你请个假，回去歇歇。”
　　“哪能啊。”
　　叶喆起身，走回医师办公室，边揉着肚子，边琢磨着，这星座运势真是邪乎，难不成那爱情也挺准的？叶喆依旧在纠结这个问题，可那良人在哪儿嘿？
　　“叶医生。”一护士跑进来，看样子还挺着急。
　　“怎么了？”叶喆站起来。
　　“刚送进来一个车祸病人，急需手术，可张医生去准备101床的了，其他医生休假，你、你……”这小护士说话太急，“你”半天也没下文，光顾上喘气了。
　　“你慢点儿说。”
　　“你赶紧去吧，人搁手术室呢。”
　　敢情有病患，怪不得火急火燎的。叶喆这胃还抽着，可人命关天，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跟了那小护士就进了手术室，外科医生嘛，随机应变是需要的。
　　穿上手术服，戴了消毒口罩和手套，凑上去看那人。呃，估计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这人怎么撞上的？”护士在准备器具，叶喆问道。
　　“听人讲是骑摩托，和一辆宝马撞了。那宝马也神，大马路上的来个转弯儿。”护士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