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联邦：下沉之地（下）》拂忧界

45、045.麦德尼斯

　　Part1:

　　因诺的话音刚落，她们俩周围的环境就变幻了起来——是小剧场故事审判！那个乌鸦侏儒精灵小剧场要现身了！

　　这次是黑色和红色的物质像有形的风一样，它们从四面八方朝因诺和麦德尼斯裹来，最终它们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小‘房子’，而因诺与麦德尼斯则站在‘房子’里：

　　因诺站在一个不高的、仅能容下她一人的小站台上（她的身后有一把椅子，同时这次出现的小剧场，它里面的装潢和房屋结构跟上一次麦德尼斯见到的完全不同），而麦德尼斯则坐在她正对面的不远处，她面前有一张实木的双人桌子，桌子上又有一些文件和纸笔（是完全空白的羊皮纸和沾金墨水的鹅毛笔），以及一把也不知是用来判案还是用来拍卖成交因诺灵魂的锤子。

　　等周围的空间环境停止扭曲变幻，变得彻底平定下来后，麦德尼斯向四周看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章审判主题变了的缘故，这一次小剧场内部的空间造型完全变了，变得就跟人世间的法庭一样；

　　麦德尼斯自己所在的应该是审判席，她的两边各有一个黑色的小站台——麦德尼斯猜测这应该是给那两个乌鸦侏儒的；

　　然后两个小站台下面（这里有一层台阶）则各有一张实木长桌、并且桌子后面也都各配着一把雕着繁复花纹的、一红一黑的木椅子；

　　而台阶下跟麦德尼斯正相对的也不只有因诺，还有两排（前后一共六个座位）颜色是红黑交替的旁听席椅子。

　　“看来托切尔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整个小剧场除了麦德尼斯和因诺，剩下的便是还在努力从黑色物质中转化出自己形态的男女乌鸦侏儒，但麦德尼斯刚坐定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就听到屋里响起一个女声；

　　麦德尼斯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黑暗夫人的声音。

　　只见黑暗夫人和她的化身还没降临，她的声音便从小剧场内部的屋子上空传来：“阿莫（爱神大人的名字）你还要继续执拗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吗？”

　　“为什么不？”接着同样是小剧场屋子上空的位置，传来了爱神大人的声音：“她的选择是她的选择，但按照规则，就算是我违规抢单，但我给予了她我宝贵的商品，我仍然有资格分到一部分我想要并且也应得的东西。”

　　再接着，上空传来了大雾伊甸园大人愤怒的声音：“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自作多情地做一些你自以为能感动到我的事情？”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肆意破坏掉所有我在意的、我想要得到、想要拥有的东西？”

　　随着这几句对话结束，小剧场顶端的天花板出现了三道有颜色的小旋风，它们挨个从上空快速向下旋着降落，分别是：

　　深黑色的那道旋风是黑暗夫人的化身化作的，红蓝紫相间的那道旋风，麦德尼斯猜测，这绝对是爱神大人的化身化做的，而最后一道暗灰黑色的旋风——麦德尼斯看了眼已经在相应位置坐下的黑暗夫人和爱神大人（的化身）——它只可能是大雾伊甸园大人化做的了。

　　三位神明大人全部落座后，麦德尼斯两边的男女乌鸦侏儒也终于完成了形态的转化。

　　“请三位大人不要争吵。”男乌鸦侏儒形态转化成功后立刻说道：“我们小剧场故事审判向来都公平公正，我们这里有着严格、合格并且绝对客观正义的审理和审判的规则和标准;”

　　“两位大人（指爱神和大雾伊甸园大人，不过男乌鸦侏儒这里说的更多是大雾伊甸园大人）请相信我们乌鸦侏儒精灵小剧场，请相信我们处理各种交易纠纷事件的专业、客观和公正性，也请您对今天来为我们审判纠纷的新人审理者有一点信心——”

　　“我想，在经历过我们上一章的审判流程，您们两位应该也能看出，这位新人审理者确实是一个正直、有善心并且还不偏不倚的好神明种子（爱神的世界有时候喜欢用‘种子’来称呼某些还未能做到某些成就的人或者神）。”男乌鸦侏儒说道。

　　“那么——”男乌鸦侏儒说；

　　随后女乌鸦侏儒拿起身后挂在墙上的、彩色甲壳虫造型的无线麦克风，她将它别在自己的左耳耳侧——麦克风的部分刚好接触到她脸上漆黑乌鸦面具的鸟嘴的根部（她面具上的鸟嘴是张着的）；

　　“请问三位大人还有什么异议吗？”女乌鸦侏儒问道，这一次，轮到她来主持的时候，她的声音不再断断续续得犹如机械音一样了，她话语的述说变得相当流畅，并且还是以音色非常明显的女声给说出来的——甚至她的女声听起来还有那一点温柔和甜美。

　　台阶下的三位神明都没有说话，表示她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

　　于是这时，女乌鸦侏儒大声地清了下嗓子，然后说道：“那么，无异议的话，‘爱与死’故事审判第二章，交易纠纷，成分归属划分，开始！”

　　Part2:

　　女乌鸦侏儒的话音刚落，她们几个神明外加凡人所围坐的小剧场的正中心（严格来讲，也不算正中心，因为它要往麦德尼斯所在的那个方位偏上很多）——在距离地面有大概不到一米的中空的位置便凭空出现了一个下方带着长条形插孔的类似椭圆球体的东西（说是球体，其实更像是一个椭圆球体状的怪异的显示镜——或者显示器）。

　　而椭圆球体出现后，男乌鸦侏儒便也从自己身后的墙上拿下一副跟护目眼镜一样的东西，以及一副需要佩戴到手背上的外骨骼造型的一体的十指护甲。

　　男乌鸦侏儒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戴上眼镜和护甲，然后他才走到椭圆球体旁边，用自己外骨骼上的长指甲扣进椭圆球体下方的长条插孔，接着他使劲地往外一拉，那一处竟然像拉开了匣子盖儿一样，里面出现了一个钥匙孔；

　　男乌鸦侏儒又伸出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他将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外骨骼护甲给插进钥匙孔里，然后他轻轻一转——只听“咔哒”一声，就像是魔术师凭空变戏法一样，椭圆球体下方的空间出现了一扇无形无色的长方形小门；

　　男乌鸦侏儒将自己拇指的护甲抽出，接着推开那扇小门（小门被推开后便不见了）：

　　一个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长、二三十厘米宽、完全透明的操作显示屏便出现了。

　　这下，麦德尼斯可算知道男乌鸦侏儒戴的这副外骨骼一体十指护甲是做什么用的了——
　　只是男乌鸦侏儒用戴着外骨骼一体护甲的小手在操作显示屏上飞快地点来点去，也不知道他点的都是什么东西，反正最后椭圆球体整个都亮了起来，其内部还漫起了白色烟雾，而操作显示屏也亮了起来，只不过它亮得没那么明显，就跟麦德尼斯在家里用的全息操作显示屏一样（麦德尼斯非常怀疑，这个显示操作屏跟她家里的那个全息操作显示屏其实是一类东西）。

　　“现在我们将先进行第二章审判的第一部分流程，”女乌鸦侏儒说道：“请我和我的搭档，蜜蜂先生（男乌鸦侏儒）为诸位大人重复并录入你们在上一章故事审判中的全部重要的相关表述。”

　　“参与相关表述的大人有：首先是爱神大人——”

　　女乌鸦侏儒说着，然后她的声音一下子就变成了爱神大人的声音——结合接下来的情形，麦德尼斯猜测她应该是把所有人的话都录了下来（只是不知道录到了哪里，也许是女乌鸦侏儒自己的身体里，只能说真奇怪）；

　　“一切的一切皆因我父亲而起；”女乌鸦侏儒重复着爱神大人在上一章故事审判中说的话，道：

　　“随后一切的一切又皆因我而起；”

　　“因为过往，我曾说，‘世人对世人残酷，世人对我残酷；我对我残酷，我亦对世人残酷；’”

　　“接着我又说，‘世人不爱我，我亦不爱世人’；”

　　“但我错了，”

　　“我毁坏掉了很多东西，所以我想赎罪。”

　　“托切尔虽然是能够做我女儿‘大雾伊甸园’一员的种子人选，但那是悲伤、痛苦、孤独且永远不幸福的；”

　　“所以为了拯救她，我们提前将她标记到了我们这边；她身上的‘网’被寄存在了她的尸骨上，而不是她的灵魂中，只要我们这边的这位新神毁掉她的尸骨，那她的灵魂将得到解放，并飞升到我神界中的天堂，我会很爱她，会像爱和守护自己的女儿一样爱和守护她，她会成为一个很快乐、很幸福的天使——以上，‘爱’方述毕。”

　　“接着是大雾伊甸园大人的相关表述——”

　　“首先，把我母亲跟我外祖父犯下的错误放在一边，它们跟今天的审判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其次，并非我们强行找上了托切尔，而是托切尔先找上了我们；”

　　“在她跟愿望公司做交易前，托切尔向我许过愿，只是那时我并没有明着回应她；然后没过多久，也许是我母亲听到了什么风声，她便急吼吼地让她公司的使者去使劲诱惑托切尔——直至她跟他们做下一笔又一笔交易，甚至最后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愿望公司的‘网’；”

　　“我参与审判的原因是，我母亲不遵守许愿事务契约，她恶意引诱、恶意抢单；”

　　“我虽然在托切尔向我许愿的当时，并没有非常明显地回应她的许愿，但总所周知，我为凡人实现愿望的方式就是先施加以巨大的痛苦，再循序渐进地挨个满足她们的心愿——因此，在这里我要再次申明，我母亲严重违规了；”

　　“而我的诉求是，要求我母亲那方，放弃掉她们那边的愿望交易，中止并撤回这场不该出现在托切尔身上的、虚伪的、不正义的、所谓’爱‘与’光明‘的拯救和守护。”

　　“以上，‘死亡’方述毕。”

　　男乌鸦侏儒的手指和护甲在显示操作屏上舞得几乎要飞起来，麦德尼斯很怀疑女乌鸦侏儒说得这么快、男乌鸦侏儒是否能及时地将这些话全部完整地录入到那个椭圆球体中。

　　“然后是黑暗夫人的相关表述——”

　　“我想说的是，对于这场审判，我这边没有任何喜恶倾向，同样，我也希望这场审判的审理者也要向我这般立场公正中立——因为，我想她应该是不知道不公正合理的判决会让审理者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虽然，这场审判的审理者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并且她有十足的原因对爱神方有完全的立场倾向——”

　　“但我想告诉她，如果因为她的立场她做不到完全的公平公正，那请她至少要做到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请她基于两方许愿契约各自所占的比例、以及先来后到的各种程序正义因素，把这个女孩的灵魂按照这些明文规定好的评判标准，一分为二，把应该交给大雾伊甸园方的那份交给大雾伊甸园，再把应该交给爱神方的那份交给爱神——”

　　“而我的原因，此程序完全客观公正——以上，间隔人方讲述完毕。”

　　“最后是审理者和‘托切尔’的相关表述——”

　　“审理者——”“我的看法跟黑暗夫人大人的一样，基于我的立场，我肯定是做不到绝对公正客观的；”

　　“我认为黑暗夫人大人提议的裁判方案非常完美，我是愿意把她刚刚的提议作为我的‘初步裁判’的——但，”

　　“我认为，出于神明对凡人们的某种温和并且人性化的人道关怀，也许在我们对这场审理做出一个全面的最终裁判之前——”

　　“也许，我们也应该询问一下因诺——不，托切尔的意见——”

　　“问一下她在接下来到底愿意跟随哪位大人；”

　　“因为作为审理者，我自认为，也许这也应当成为我审理此案件的裁判依据之一——”

　　“‘托切尔’——”

　　“说真的，“我对于未来到底是要去侍奉哪位大人，真的没有太具体的想法；”

　　“我觉得我现在的灵魂和心性确实很适合待在大雾伊甸园里，而且我也确实是在承受完大雾伊甸园大人给我设下的种种煎熬和考验后，我才得到了如今我所拥有的这一切；”

　　“但如果爱神大人想要得到我，并且你也确实把我判给了爱神大人，那我也能接受——反正如今的我，无论是去光明的世界，还是黑暗的世界，我都无法再感受到任何快乐和幸福了，”

　　“我过去所经历的一切，留给我最多的便是折磨，这种折磨的情感甚至已经刻进到了我的灵魂里，当我过得幸福快乐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的是折磨，当我过得痛苦不幸的时候，我感受到的还是折磨——”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给我起名‘托切尔’。”

　　“......”

　　“什么分开？”

　　“......”

　　“当然不能。”

　　“......”

　　“请你还是尽量把我判给大雾伊甸园大人吧。”

　　“......”

　　“因为我不想去充满美好和快乐的世界。”

　　“我已经被大雾伊甸园大人给一点点磨砺成如今的模样了，我已经没办法再美好和快乐起来了；”

　　“而且大雾伊甸园里的世界很简单——非常简单，这是如今的我所能适应的；而爱神大人的世界——即是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对如今的我来说实在太复杂了；”

　　“我在那里会过得很困惑;”

　　“我会过得更折磨。”

　　等‘播放’完这些话语，女乌鸦侏儒说道：“以上，诸位大人全部重要的相关信息均复述完；”

　　“请诸位大人在‘复述’流程完成前，回忆一下我的‘复述’与诸位大人的表述是否有出入的地方。”

　　“没有出入。”三位神明先后说道，于是麦德尼斯和因诺也跟着说了句“没有出入”。

　　于是女乌鸦侏儒宣布道；“诸位大人均无异议，我的重要相关表述均已复述完毕。”

　　此时，男乌鸦侏儒也停下了舞得翻飞的手指，说道：“重要相关表述复述完毕，重要相关表述也都已录入完毕。”

　　“那么，”女乌鸦侏儒说道：“我们将进行第二章审判的第二部分流程：交易纠纷成份归属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