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破碎小鸟，在线讨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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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天、明天、后天
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好歹也是一次手术，不死鸟火焰的“副作用”还是爬上了小鸟的羽毛。
靠在床头，看着对着报告忙碌探讨的两位船医，安心感和困意一起爬上弗拉德的脑袋，头上立起的呆毛一点一点地下压...
回过头时，马尔科和本乡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软软地靠在病床一头，小鸟的羽毛都塌了下去，眼帘打着架，头一点一点的，带着头顶翘起的头发一晃一晃，但始终撑着没有直接睡过去。
...真可爱。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对视一眼，最终，这个医疗室的所属人——本乡走上了前。
伸出手摸了摸小鸟的脑袋，他一手托着小背，一手轻轻托起腿弯，将小鸟平摊在了床上，
“睡吧，弗拉德。之后有事会叫你的。”
“唔...他们回来要叫我.....我还没....”
模模糊糊地，弗拉德嘟囔着。
“嗯嗯知道，回来会叫你的。”
把被子严严实实掖好，确保小鸟没有一根羽毛露在外面，本乡答应道。
——才怪。
他心里补充道。
那群磨磨唧唧的家伙，开个会开那么久。
比起他们，当然是弗拉德的休息更重要……自己没抓住机会，那就明天再看小鸟吧~
要收回手时，本乡却忽然感到袖子被拽了拽。
“……你们在这里、不会影响到我睡觉的，不关灯...可以吗？”
小鸟的羽毛轻轻扫过指间，带来一点酥痒感，顺着血液的脉络上爬，挑动了本乡的心脏。
...噢......
看着软乎乎的小鸟，本乡感觉自己也软化了下来...而事实也是这样。
他轻轻捏了捏弗拉德伸出被子的手，将它放回被子里，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
如果香克斯在这会以为本乡变异了的，但如果他知道是面对弗拉德——合理的。
“不关灯，我们一直在这。放心休息吧，弗拉德。”
小鸟，你要好好休息。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很多时间。
今天、明天、后天...每一天，
我们都能再见，我们都会再见。
2.破破烂烂的
为了保证医疗活动的精准和严谨性，医疗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显得有些冷漠和肃穆。
但闭上眼睛，马尔科和本乡轻声的讨论声萦绕在耳边，我感到无比地安心和温暖。
真好啊...大家都在，大家都好好的......
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陷入了梦境中。
可能是因为有熟悉的气息在身边，这一觉我睡得格外地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某一刻我忽然感到一些隐隐的不安，睁开眼，我意识到房间里的气息不见了。
——马尔科和本乡呢？
刚刚睡醒的朦胧感瞬间被不安压下，我猛地撑起身——但忘记了自己的左手已经不在了，于是左臂的支点一歪，我的头在墙上撞了一下，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好吧，这下一点都不困了。
撞了一下头，我的困意现在是彻底消失了。
用右手摸了摸左腕，精细的缝合带给了我一些真实感。
手腕还在，说明刚才的一切不是我的梦，就是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们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去哪了呢？
蓝条见底无法开启感知，被削弱的五感也接收不到同伴的气息，仅仅是抚摸左腕无法填补我内心中的不安——我需要更直接的东西。
让我能看到、能摸到的安全感。
正想翻身下床出去看看，我侧身低头、将脚搭在鞋边，然后发现眼前忽然多了一大片阴影。
唔？
身体的雷达没有发出警报，而且大家应该就在周围，所以我并没有产生危险感，只是有些好奇是谁忽然出现在这。
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我看到一个前不久...在海里见过的人。
——萨奇。
他没有扎那个熟悉的飞机头，而是散着头发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愣了一下才确认他的身份。
哎...？
这里不是雷德弗斯吗？
在莫比迪克当厨师的同伴半夜忽然出现在雷德弗斯的医疗室，我感到有些略微的错位感...和危机感？
为什么会有危机感？奇怪，我的精神太衰弱了吗？
晃了晃头，我确定这就是萨奇——我不会认错他的。
忽略那点隐约的奇怪感觉，我提起一个微笑，友好地抬起手打招呼。
“嗨、晚上好啊，萨奇。”
但萨奇站在我面前，没回话。
我坐在床边，因为高度的差异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而他的脸背光笼罩在阴影中...所以我看不太清，只能确定他是在看着我。
有些奇怪萨奇为什么不回话，但确实属于同伴的熟悉气息又让我提不起什么警惕感，于是我将其归结于“久别见面有些尴尬”之类的原因。
抬起手，我想拍拍萨奇让他退后几步，我好穿上鞋……但抬起的手还没碰到厨师服就被抓住了。
“...饿了吧，弗拉德？”
萨奇开口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松开我的手、退后几步，灯光重新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到熟悉的微笑。
“抱歉来晚了，我带你回去吃饭。”
他说道。
然后二话不说，我的视线被忽然爬上的暗紫色吞没，两个呼吸后，暗紫色褪下，我已经坐在了莫比迪克的吧台边。
我：......？
几个月没见，你们的托运技术是越来越好了，有没有可能我是手断了不是腿断了？
内心默默吐槽，我趴在了吧台的桌子上。
没想到第一次回到莫比迪克居然是直接快进到餐厅...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算了，无论如何，谢谢你、萨奇。
这样想着，我把脸贴在吧台上猛吸一口——嗯，没味道。
但是有触感！
我：这吧台可真吧台啊...（摸摸）（欣慰地流泪）
摸了几下抬起头，我看着萨奇模糊的身影在后厨晃来晃去。
仿佛回到了一切发生之前，萨奇也会给我这样开小灶。
眯了眯眼睛，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真好啊。
顶着面包头...啊、现在是散发了，专业的厨师长在莫比迪克的后厨、就像鱼落进了水里一般自如。
将注意力放在视线中移动的色块上，我专注地看着萨奇。
虽然看不清具体动作，我能想象出他做饭时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这次他的行动没有我印象中那样自如？
偶尔在某一处会忽然顿一下，然后转向另一个方向之类的......
好像不太熟悉厨房现在的布局一样。
被自己心里诡异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皱了皱眉。
怎么可能？
不熟悉哪里都有可能，萨奇怎么可能不熟悉莫比迪克的后厨？总不可能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直接从厨房退休了吧...
肯定是我的错觉，应该是萨奇在犹豫做什么病号餐吧。嗯嗯对。
迅速将离谱的想法从脑子里吹散，我继续看着萨奇的身影发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萨奇端着一碗带着热气的粥出来了。
眼前一亮，我刚想伸手接过——就看到萨奇搬起凳子坐到我对面，自顾自用勺子搅拌了两下，挖起一勺粥。
啊、他也喝...？
也对，毕竟夜宵是他做的，厨子饿了吃点也正常。但为什么只有一个勺子？
脑子一时没转过弯，直到萨奇吹了两口把勺子递到我眼前，我才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
...喂我？
不是，我都四十岁了，而且只是断了个手、倒也不至于这么...
这样想着，我伸手就想接过萨奇手里的勺子自己喝，
“没事啦萨奇，我可以自己喝......”
萨奇面上的微笑没有变化，但我忽然感到一丝诡异又熟悉的危机感，于是话语到一半自己拐了个弯，伸出的手也猛地收了回去。
“——但萨奇喂得当然更好喝！”
话跟烫嘴一样秃噜出口，我张嘴就将送到嘴边的粥吞了下去。
滚烫冒着热气的粥被吹得温度刚刚好，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和鸡肉的鲜美，入口即化。
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我听到胃袋幸福舒展开的声音。
“——好吃！”
迅速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虽然唱不出味道，但是我还是开心地睁大眼睛，看向正挖下一勺的萨奇。
“天哪果然还得是你啊萨奇，完全活过来了！”
闻言，萨奇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一些，再次将粥吹凉递到我的嘴边，说道，
“这样吗？那就好...多吃点吧，弗拉德。”
我点点头，一口吞下嘴边的粥。
饥饿感被实实在在的食物填补，生理意义上的满足感让我感到幸福感爆棚，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现场表演一个“幸福到哭出来”——
但是不可以，所以我只是用语言表达着我对萨奇和这顿饭的感激。
“唔唔害号次了...！！哈奇泥唔素森！”
‘呜呜太好吃了...！！萨奇你就是神！’
不要怪我反应太没见过世面。
首先——这可是萨奇的饭，萨奇可是得到过一整条白鲸认证的好吃。
其次...我有一段时间没吃过正经食物了，没有味觉并不代表我没有进食的欲望。天天喝糖水谁受得了啊！？
综上所述，不过是区区被喂着吃，那咋了？
什么四十岁？什么左手？
谁说的，四十岁怎么就不能这么喝粥了？
不要乱说——这分明是我和萨奇之间伟大的亲情和友情的具象化体现啊！！
这样想着，我坦然地接受了来自同伴的关爱，一边嚼嚼嚼、一边趁着被投喂的空隙输出自己的彩虹屁。
“这对米软硬程度的把控、这火候的精准...！海军不给萨奇你评价为第一厨神是他们的失职啊可恶！！”
“感觉我的血液都变成萨奇的粥的形状了、实在是太好吃了...唔唔(嚼嚼嚼)”
“简直是天使，萨奇、我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你的水平！”
诸如此类的话语，时隔这么长时间，我的夸夸技术依旧不减当年——
除了没法描述到食物实际的味道这一点有点可惜，其他方面我有自信能和五个月前的我打成平手！
这样想着，我的输出越来越顺畅。
“这几个月吃到的餐厅都没有萨奇你做的好吃！”
“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萨奇，怎么能这么厉害……！”
“别说是左手，只要能吃到萨奇的饭，让我再断只右手也不在话下——”
……
不在话下...
在话下...
话下...
下...
话语在空气中回荡，萨奇的勺子停住了，我的动作也顿住了。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坏了。
笑容像是冷却的糖块，僵硬地挂在我的脸上，我的嘴角抽了一下。
我刚才，好像、似乎、可能...是不是、说了什么...虎狼之言？
看着面前微笑不变、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的萨奇，我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到危机感了。
——完蛋了。
【小剧场】
1.弗拉德睡着之后
转过身，本乡脸上柔软的微笑瞬间撤下，变成了官方公事公办的表情。
马尔科：......（目睹大变脸全程）
啧。之后给莫比迪克的医疗设备也更新一批吧。
做下决定，“寄人篱下”的鸟妈妈转过头，继续对比着手上的报告。
2.弗拉德睡醒磕到头之后
弗拉德睡着之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大部队才赶回来。
但由于雷德弗斯号...确实没那么大，而且一群人簇拥起来的话说不定会打扰到弗拉德睡觉，所以他们暂时转到了隔壁的莫比迪克甲板上，由两位船医告知目前已知的弗拉德身体情况、以及之后相处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虽然如此，但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多少分散了一些在雷德弗斯的医疗室...好吧，对某几位来说，应该是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医疗室里。
各式各样的见闻色将医疗室紧紧包起来，组成了一个无形的巢，小鸟团在其中安眠着，呼吸一起一伏、将安心感缓缓顺着见闻色传递给他们的主人。
大家有在认真记录注意事项，但是偶尔...偶尔也会被小鸟勾走过多的注意力。毕竟谁不想摸一把软乎乎的鸟团子呢？
【一些船医并不喜闻乐见の走神场合】
萨奇：
（笔记着记着，忽然开始画弗拉德的睡颜、三百六十度多角度无死角版）
【啊、可爱、真可爱、太可爱了、怎么这么可爱......】（省略一些弗拉德循环）
艾斯：
（没有笔全靠脑子记，然后忽然开始走神）
【啊好瘦——没有好好吃饭啊弗拉德...】
比斯塔：
（大块头小笔记本.jpg）
【疤没法消掉吗？...看着很碍眼啊，早知道当时...】
以藏：
（一心两用，一边认真记笔记一边看小鸟ing）
【清淡、好的，监督吃药、好的，小鸟真可爱——注意弗拉德会忽然走神、好的...】
马尔科：
“...给我好好听着啊yoi！之后要是谁没有记住我说的话把弗拉德的病弄严重了就给我挂船头加扣钱一星期！！（怒）”
（虽然自己也分了见闻色在医疗室，但生气.jpg）
本乡：
（还没到他负责讲的部分，在旁边候场中，忽然注意到一旁的香克斯）
“...头儿，你在听对吧？（目光不善）”
香克斯：
（本来认真在听，但忽然被弗拉德翻身后露出被子的左腕吸引了注意力）
“...啊、对，我当时应该更认真注意的就不会...噢、不对，在听在听，那什么......（抓耳挠腮汗流浃背）”
贝克曼：
（把手上的笔记拍在香克斯脑袋上）
“我记了，头儿你回去看吧。要是没背下来这个月下个月你都别想开宴会了。（冷漠）”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破碎小鸟，在线讨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