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迪克叛逃倒计时》枫点正常

21、无法提及的

　　1.四番队新人与后厨的过期牛奶

　　科林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刚刚加入白胡子海贼团的新人。
　　上船前的科兰特一心一意都专攻在厨艺上，连报纸都不怎么关注，因此对这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海贼团知之甚少。为数不多的了解都建立在白胡子海贼团在岛上暂歇的那几天天。

　　但没关系，既然已经决定了上船，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带着这样的想法，科林特很快便适应了船上的帮厨生活。

　　四番队的同伴们都非常友好，队长萨奇更是厨艺高超，科兰特每天都会跟着他学习，偶尔也会和其他番队的成员交流——总之这艘船上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除却大家偶尔会在聊到某些话题时忽然“诡异地中断”——但科林特觉得这或许就是“大海贼风格的聊天方式”。

　　这样的想法又持续了两个月，直到一天晚上，科林特才意识到隐藏在停顿之后的是什么。

　　作为四番队的帮厨，后厨仓库是科林特往返次数最多的地点。

　　这条白鲸有着和它硕大身躯相匹配的胃囊——成吨的美酒、面粉、各种食材......簇拥着彼此、规整地堆积在一起，是出身小岛的科林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场面。

　　而且完全不用担心这些珍贵的资源会因过期被浪费，因为这条白鲸每天的消耗也和体格匹配，比起浪费更需要担心的是仓库被某些船员入侵而导致食材不够。

　　又是一天工作结束，科林特拿着食材清单打开仓库的大门，准备检查今天的后厨仓库有没有食材“忽然失踪”——有点紧张，因为这是科林特第一次执行这项任务。

　　提了提底气，科林特按下仓库门口的开关。
　　“啪”得一声，灯光从门口开始向内里蔓延，直到点亮整个房间。

　　但即使有光源，深夜独自走在冷气开满的硕大仓库还是有些让科林特害怕的。

　　在清单上打上不知道第几个代表“无误”的勾，科林特打了个寒战，加快了脚步。

　　最后几页了，抓紧做完出去找萨奇队长交差吧...

　　清单上的勾越来越多。
　　阿尔特果实、土豆、卷心菜、低筋面粉......

　　很快，来到清单的最后一页，科林特翻页——

　　哎？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页，它却死死地和倒数第二页粘在了一起，科林特皱了皱眉。

　　不会是哪个船员为了掩盖偷吃的罪行，给食材清单做手脚了吧？

　　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两页粘在一起的纸张分开——在看到被粘住那页的文字时，科林特睁大了眼睛。

　　......“利尔牛奶”...？

　　揉了揉眼睛，科林特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先不说牛奶为什么没和其他奶类食材在同一个部分——这个品牌不是出了名的难喝吗？
　　作为“饮品”售卖的它并不火爆，这艘船上的船员也都更喜欢喝酒，从来没见过谁喝过牛奶...而且因为口味太甜了，这款牛奶用作甜品作料更是不合适。

　　所以后厨仓库为什么会有这种小众的东西？

　　这样想着，看到食材名称后的数量列，科林特更疑惑了。

　　在以“吨”为计量单位的清单中，这个忽然出现的“千克”真的很显眼。
　　就像是一众人均悬赏五亿的大海贼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赏金一千的吉祥物。

　　秉承着严谨的实践精神，科林特决定实地考察一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不看不知道，好不容易把这个吉祥物从酒桶堆里翻出来——看着上面的保质期，科林特沉默了。

　　为什么会有过期了两个月的食材在这里？

　　在清单上最后一行打了一个叉，科林特跑向门口，准备去和萨奇队长报告情况。

　　跑出仓库，科林特环视了一圈后厨，却没有看到本应在这里的人，于是随机找了一个正在后厨做收尾工作的前辈，科林特问道，

　　“杰克前辈！还好你在这里——请问你看到萨奇队长了吗？”

　　“萨奇？他刚才被比斯塔叫出去了，应该在甲板上——怎么，你的仓库之旅出了什么问题吗？”
　　杰克一边继续刷盘子一边随口问道。

　　“啊、对，清单最后一页有个牛奶过期了......谢谢啦杰克前辈！我去和萨奇队长汇报！”
　　得到了答案的科林特越过杰克、跑向门口。

　　“真是有活力啊...”
　　感慨地看着队里新来的后辈跑出门，杰克自言自语着，
　　“不过，位置不对的过期牛奶？...仓库里还有这种东西吗，好久没检查了、难道我的记性这么差了......”

　　把刷好的盘子放在一边，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杰克猛然停下动作，
　　“...等等......最后一页？”

　　“——我*...！”

　　连手上的泡沫都来不及甩，杰克抛下盘子冲向后辈离开的方向——

　　“科林特！！！！！”

　　2.无法被提及的

　　跑了两步，很快就在甲板边看到了顶着显眼发型的身影，带着“马上就能完成第一次独立任务啦！”和“发现错误会得到表扬吧？”的喜悦心情，科林特跑向他的队长。

　　“萨奇队长！我检查好清单啦！”
　　愉快的音符顺着呼唤跃动而出，年轻的船员雀跃着，如同刚刚完成第一次飞行的小鸟，
　　“仓库有个牛奶过期了叫‘利尔牛奶’，在......”

　　忽然忘记了具体的位置，科林特话语一顿，低下头翻开清单，
　　“...啊、在......”

　　也因此，他错过了萨奇隐匿在面部阴影中的目光、和正站在萨奇对面的马尔科。

　　“...在V区01号位！——要怎么处理哇队长？直接扔掉吗？”

　　科林特叽叽喳喳着抬起头，这才看到刚才没注意的菠萝头男人，
　　“——啊！”

　　惊恐地叫了一声，小鸟身上的羽毛都炸了起来，语气随即收敛了很多，俯身鞠躬，
　　“马尔科队长，刚才没有看到您，真的十分抱歉！”

　　是错觉吗？感觉萨奇队长的脸色不是很好...？

　　面朝着地面，科林特后知后觉地想。

　　“......”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还没等到下一个人说话，刚刚在后厨交流过的前辈便气喘吁吁地从科林特身后出现，一把按住了他准备抬起的头，
　　“抱歉！马尔科队长、萨奇队长，我没看住他——我们马上离开！”

　　随后，杰克一把拉起科林特，转过身就跑。

　　“怎么了杰克前辈...？为什么忽然拉我，发生了什么吗？”
　　一路磕磕绊绊被拉回宿舍的科林特缓过神，茫然地看着眼前有些惊魂未定的前辈，

　　“老天爷，你都到船上两个月了，没有人告诉你吗？”
　　呼出一大口气，杰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狠狠地用食指点了两下科林特的头，
　　“关于这艘船上的潜规则——”

　　......

　　视线转回船侧。

　　忽然被打断对话又看了一出猴戏，马尔科目送着萨奇队里的两个人跑走，扬了扬眉毛，
　　“——那就是你们队的新人？还挺可爱的yoi，很有活力。”

　　并没有得到回应，马尔科转回视线看向站在对面的四番队厨师长。

　　“…过期了啊……”
　　旁若无人地，萨奇视线虚虚地看着地面上的某一点，自言自语。

　　收起脸上的笑容，马尔科看着眼前又陷入似曾相识状态的同伴，
　　“萨奇。”

　　然而被呼唤名字的人仍然低垂着眼，自顾自地将视线驻扎在夹板的缝隙中，话语像脱机的零件一样稀稀拉拉地从嘴边滑落，
　　“…那是该处理了…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头微微低下，阴影随着动作蔓延上萨奇背着光的半边脸，眼侧的疤痕沉浸其中、好似顺着皱起的眉头爬动起来。

　　伸出手抓住眼前人的肩膀，马尔科厉声，
　　“萨奇！”

　　“——啊、”
　　这才迟迟地反应过来，面包头的厨子抬起头，光线上移到他的颧骨。

　　“抱歉、不小心走神了。”
　　似乎回到了平时的状态，萨奇挑起一个微笑。

　　随后，他非常自然地接上了被打断的话题——以一种看似是商量的语气，
　　“关于我们之前的问题……差不多该轮到我了吧？已经拖了很多次了，马尔科。按顺序来讲早就该到我了，我可是一直忍到现在——”

　　明明是像往日一样的笑容，眼睛却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笑意，某些被压抑在黑暗中的东西翻滚着，几乎要从话语间溢出。
　　“——还是说你们准备派队员去，都不让我去？”

　　“……”
　　长叹化为白雾消散在空气中，马尔科最终松开了手，
　　“知道了，下次抓到踪迹会叫你的。”

　　“——那就这样定了。”
　　于是黑暗中翻滚的东西退去，萨奇真正笑起来。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该做什么，别太敏感了，马尔科。
　　倒是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黑眼圈重得能砸死两只新闻鸟？”
　　这样说着，萨奇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用正常的力道。

　　“早点休息吧——明早如果没在餐厅里看到你，我会直接去砸你房间的门的。”
　　转过身，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的人离开了走廊。

　　看着萨奇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马尔科叹了口气。

　　“……哈…”
　　…真是……

　　回过身，马尔科走向背后的黑暗。

　　——算了。谁又管得了谁呢？

　　——

　　“科林特，你要记住——”

　　“莫比迪克上有两个名字绝对不能提及，
　　一个是已故的二番队队员、马歇尔·D·蒂奇，
　　这个憨厚可爱的黑大个四个月前以惨烈的方式死在无名的岛屿，坟墓下的尸身都并不完全，
　　另一个是曾经的一番队队员、弗拉德，
　　这位被称为的“船秘”的元老级船员隐姓埋名三十年，四个月前为了恶魔果实残忍地杀害了同伴——且至今仍在叛逃。”

　　“你可以用哀悼的方式提起前一个名字，但后一个——”
　　杰克停顿了一下，压下眼帘，

　　“——绝对、绝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