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和鸟妈妈一睡泯恩仇（？） ...
-
1.海贼也会八卦吗
晌午的阳光打在莫比迪克的甲板上，将光线洒在这条白鲸的背鳍间。
刚刚度过阴雨地带迎来阳光，现在正是放风的好时候，甲板上照得到阳光的地方一簇一簇地散落着零星的人群。
而在远离阳光地带的、偏僻船沿边的阴凉中，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发生着这样的对话：
“哎（左顾右盼然后低头说）听说了吗？那两位的事......”
“（了然）这还用听说？见过他俩同框的都能看出来吧！”
“是啊，我上次在餐厅吃饭，看到‘那位’进来之后，‘另一位’马上就换到了背对着他的位置上！一直到那位吃完饭离开餐厅，两个人都一句话都没说，‘另一位’一直在和厨子聊天！”
“呜哇——那真的相当严重啊，我都没见过现场，毕竟‘另一位’现在一碰见‘那位’就躲，能遇到他们两个同框都不太容易...不过这么说的话，看来厨子和‘另一位’是站一队的？
...也有道理，毕竟他们两个平时看起来关系更好一些，‘另一位’和那位应该更偏向于工作伙伴关系吧？”
“不一定吧，以我们的视角看确实只能经常见到‘另一位’和厨子，但和‘那位’关系应该也不差，毕竟之前经常被人看到大清早从‘那位’房间里出来勾肩搭背去吃饭...”
“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厨子关系更好，毕竟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俩吵架。”
忽然，一个年轻身影出现，好奇地加入了话题。
“哎？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哪两位？（挤进来）”
“嘘——（一把把头压下）小点声！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两位啊（压声）船副和船秘...他们好像吵架了、还挺凶的那种！”
“船秘？（惊讶）弗拉德前辈吗？”
“哎哟——！（猛地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左右看）（呼出一口气）还好现在甲板上人多...不要念他们的名字啊！会被发现的！！（猛敲头）”
“唔唔唔唔唔——（扯开手）知、知道了！（摸摸头上被敲得发烫的地方）”
“什么什么，你们在聊什么？我好像听到船秘的名字了，说来听听说来听听（又凑过来一个）”
“噢噢是在聊队长和弗拉德的事吗！我刚才还看到他想去找弗拉德搭话但被弗拉德躲开了，看起来是队长犯事了呢，毕竟弗拉德的脾气一直那么好（又又加进来一个）”
“老天爷——不是，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别这么明显，一会被他们发现了！”
不知不觉间，在这片阴影处聚集的船员越来越多，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在阳光处晒太阳的天气，这团人变得无比显眼，一开始发起对话的人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但可惜已经晚了。
“我恐怕你们已经被发现了，”
“咦——！！以、以藏队长！！！”
扎着发髻的俊美男人手抱在胸前说道，
“主舰上的人见闻色都不差——除了你们口中的‘另一位’之外，但即便如此他的侦查和潜行也不是你们能比的。刚才还那么大声地念名字，是在指望谁发现不了呢？”
“轰——”得一下，原本扎堆的船员们叽叽喳喳着“哎哟忽然想起来还没吃饭”“噢噢我也还没洗衣服先走了哈哈”之类的借口、作鸟兽状散开了，留下最开始八卦的两个人在原地不停地一边猛鞠躬一边“对不起以藏队长！！”。
以藏：（被过于激烈的道歉惊到）...倒也没什么、没这么严重，你们走吧（摆摆手）下次小心点，别被正主发现了，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们。
两个船员猛点头，
“好的好的一定，谢以藏队长不杀之恩！以藏队长再见！”
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扭头逃命一样地跑没影儿了，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拐角，开口，
“你就这么看着？真有你的...”
“——萨奇。”
随着话音落下，手上提着一大筐东西的萨奇从拐角处缓缓走出，空出来的一只手摸了摸头侧，他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本来是过来仓库拿食材的，结果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们聊八卦了。虽然不是很介意他们平时聊这些，但是感觉贸然出现会吓到别人啊，所以我就干脆在这呆了一会。
谢了以藏，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什么出来的好时机呢。”
以藏有些无语地看着萨奇，这位厨师长已经快把心情好几个字顶在飞机头上了。
以藏：是吗？这倒还真是头一次知道，我以为你一般都会很毒舌地嘴他们几句呢，声名在外的四番队毒舌厨师长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真是令人惊讶。
萨奇：哈哈哈——可能确实是这几天和弗拉德呆得久了那么一些——些，所以连他的好脾气都传染给我了。毒舌什么的、我可是很久没和别人生气了噢？
以藏：...你真是弗拉德粉头啊。坚持不懈这么多年没个名头，看竞争对手遭殃了在幸灾乐祸吗？
萨奇：竞争对手？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比迪克上可没有这种东西、以藏，我们都是家人啊！
以藏：（意外地挑了挑眉）是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萨奇：幸灾乐祸。
以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以藏。但放心吧，就像我说的，这艘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家人，我不会因为那种东西区别对待谁的。”
穿着厨师服、颈边系着黄色围巾的强壮男人的右手一直稳稳地拿着大筐，无论是大笑还是说话间都没有晃动一下。微微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将右眼处爬着的疤痕浸入阴影。
萨奇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以藏，透出几分认真。
“我只是不做任何干涉。无论如何，这是弗拉德的意愿，所以我尊重他的一切选择...况且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更没有权利去阻止。
而且就这种程度的问题，在我看来可比他们过去二十几年处理过的那些文件简单多了——我相信他们能妥善解决，之前是、这次也一样，就这么简单。”
“萨奇队长——食材拿好了吗——”
远处餐厅传来遥遥的呼唤，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马上来！”，萨奇侧过身笑着对以藏摆了摆手。
“那帮家伙在喊我，得赶紧把食材送过去了，我就先走一步了以藏。
...得去看看他们又把后厨搞成什么样了、真是不让人省心，不像弗拉德......”
站在原地，以藏看着萨奇嘀咕着提着菜筐离开了。
“尊重一切选择啊......说得简单，”
笑了一声，以藏动身向阳光处的甲板走去，
“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这么想，可别落到自己头上就忍不住了。”
2.菠萝头你OOC了
和马尔科单方面冷战的第三天，我绷不住了。
我在干什么？
计划不停倒数，离那座岛屿越来越近，我却在忙着和同伴玩“谁先开口道歉”的小游戏？我多大了？
烦躁地摆了摆挡在眼前面的头发，我啧了一声，一把推开眼前的、属于马尔科房间的门。
——果然，这家伙还没睡。
“马尔科，睡觉！”
我径直走进去，一把抽出坐在桌前的马尔科手里的笔放到筒里，随后背过身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拉出折叠床，自顾自地铺好被褥。
......
转过头，我看到一颗还在愣着的菠萝头。手里的笔被抽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没动，现在正用握着空气写字的姿势坐在桌前扭头看着我。
...有点搞笑。
不行，弗拉德，你是来做正事的。
把滑稽的感觉驱散出脑海，又想到那个破合约，我把语调拉平。
“...看什么、不是你带头提的六小时合约吗？今天你的份额还差四个小时。”
躺上折叠床扯过被子盖起，我闭上眼睛。
“赶紧关灯睡觉，禁止熬夜。”
说实话，我完全是冲动来的，没有什么计划，所以如果马尔科不听我的继续工作，我也没什么处理方案......所以等待的这几秒就显得格外漫长。
但还好他动了。
椅子和木板地摩擦的吱呀声、整理纸张放进袋子的摩擦声、洗手间的洗漱声。
然后，透过发帘和眼皮的光亮“咔哒”一声熄灭，左侧的床褥传来塌陷的声音。
黑暗、宁静、和海浪击打的微微摇晃感，平稳的呼吸声从左耳边平行的位置传来。
折叠床是我当初精挑细选出来的，为了防止我们俩谁睡觉翻身时不小心掉下去把对方给压扁，所以它的高度和马尔科的床一般高。
也就是说我们都躺在床上的时候侧过脸是可以看到彼此的，以往这一点很方便我睡前烦马尔科聊些什么。
而现在，这份平行的高度给了我开口的勇气。
“...关于这几天的事，我向你道歉，马尔科，”
身边的呼吸声一顿，我明白马尔科还没睡，于是微微放下心，我继续说道，
“是我太幼稚了。
自顾自地昏迷了三个月，醒了之后也没及时去找你，这期间你一定很辛苦。
——而且我当时的表述也有问题，自顾自说着坦诚、还要插手船员安排什么的，实在是太自大了。现在还和小孩一样赌气不说话，光是想想我自己都觉得很让人生气，更别提你还顶着压力熬了那么久的夜...”
我停顿了一下，向这个只比我大两岁却早早成为了鸟妈妈的沉稳船副说道，
“抱歉，马尔科。”
情绪就像是被石头堵上的泉眼，石头移开后接下来便容易多了，话语便如水一般自然而然地流出泉眼、沾染上房间的空气，让呼吸都变得潮湿。
“以后、只要我还在船上一天，我会安分做好自己的事、不给大家添麻烦的，”
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够坚定，我追加了一句，
“不会有下次了，马尔科。我保证。”
许久，一声长长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间。
“...不用这样，弗拉德，你不用这样，”
马尔科重复道。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又用手捻了捻眉头的动作——虽然他并没有真的这么做，毕竟现在是睡觉时间，忽然把手伸出被子就为了捻捻眉头也太奇怪了。
所以他只是继续说道，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想。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也不会因为这种东西生气。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独裁啊yoi......”
紧接着，马尔科一字一句地说，
“我也需要为之前的态度道歉，不应该这样迁怒无辜昏迷了三个月的你。你也不需要因为任何原因为三个月的昏迷而愧疚，那不是你想要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对你...们。”
好像是怕我听不清，他还向床侧挪了挪、将头偏向了我。
别问我闭着眼怎么知道的，我毕竟在这里也睡过无数个夜晚了，又不是每次都一沾枕头就着，睡前聊聊天不是很正常吗？
——只不过今天这种情况确实是第一次。
所以我还挺不...适应的。
“我向你道歉，弗拉德，为我至今为止所做到的、和没做到的一切。”
马尔科郑重地、字斟句酌地、凑近我说道。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话中一闪而过，但我没有抓住，亦或者只是我的错觉、毕竟醒来之后我产生错觉的次数很多。
但这些都不重要，比起那些抽象而飘忽的错觉，现在的我更多的是感到有些错愕和“受宠若惊”。
马尔科很少像现在这样打直球。
和他的相处从我俩双双步入中年开始就更偏向于流水账叙事，每天加加班、吃吃饭、没什么冲突但很平淡的安逸。
大多时候我才是那个打直球的，毕竟从有意识以来我就一向对弯弯绕的东西不太擅长，能学会社交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而与我不同的，中年的马尔科更习惯于敏锐地发现问题、旁敲侧击的闲聊和静静的陪伴。
但今天，像是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要命的话不停地从他的嘴中吐出，将我们枕头之间为数不多的距离塞满。
“比起莫比迪克的未来发展，我现在更担心你，弗拉德，从醒来开始你就有些反常，但体检又显示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只是我、大家也都很担心你，尽管我们都能理解秘密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但作为家人、我们也希望你能更多地依靠我们一些——yoi。”
似乎是怕我感到有压力，他居然在句尾特地加了一个语癖，与他平时自然流露的yoiyoi对比显得十分别扭。
而且他还是用那张颓废的大叔脸做出的这种别扭的表演，更滑稽了。
我十分不道德地笑了出来。
几天来积压的东西顺着轻笑从嘴边溢出，浸入空气，在船舱的微微摇晃中不知飘向了何方。
耳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以及，我以为你一直知道，现在看来需要特地和你说明yoi...
——大家尊重你不想当队长的意愿，但即使你不是队长，你也是这艘船不可缺少的‘船秘’，以及我重要的、无可替代的朋友，弗拉德。”
“......”
忽然获得意想不到的高评价，也被马尔科忽然的直球惊到，我笑容收敛了一些。
“不要妄自菲薄，你永远不需要为‘可能冒犯到家人’这件事而担忧，在这艘船上最不需要这样做的人就是你。船上大家也一定都是这么想的yoi。”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菠萝也开始学会阿谀奉承了，马尔科。
我想着，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被子。
最终，为了不让气氛过于肉麻，我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反正我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东西...一个月后再说吧。
我：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作为“船秘”，我还是建议我们尊敬的大副找个接班人——建议、只是建议，毕竟不死鸟的能力只能愈合外伤、不能恢复精神和过度劳累造成的器官影响，过度加班真的会猝死的。
马尔科：......这种事以后再说吧，如果找到合适的人我会考虑的。
我：好嘛、就是建议一下、建议、我是真担心你的发量（嘀咕）
但想到了什么，将后续的唠叨收回嘴巴，我无所谓地想。
没事，反正到时候我也没法回来干啦。
你总会找到的，比我更合适的人。
解决了一大困扰，我闭上眼睛准备结束这一天，
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微微沙哑的声音。
“晚安，弗拉德。”
愣了一下，我勾起嘴角。
“...晚安，马尔科。”
我沉入温暖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我和鸟妈妈一睡泯恩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