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志同人〕情思》木子求安哇

35、第三十四章

　　地牢深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与一种异样的灵魂波动。燕虹眼神空洞地瘫软在角落，修为被强行抽取大半，心神受创，已然昏死过去。而秦无炎，则盘膝坐在牢房中央，那株流光溢彩的还魂草悬浮在他面前，正被他以刚刚掠夺来的、混杂不堪的功力，配合着一种从古老骨简上学来的、极为凶险的逆魂秘法，疯狂炼化！

　　他脸色潮红，双目赤红，嘴角带着狂热而扭曲的笑意。岚青珠被他紧紧握在左手，珠身微微震颤，散发出不安的悲鸣，试图阻止这违背天地法则的疯狂行径，但那微弱的力量此刻如同螳臂当车。

　　“沅芷……回来……快回来！”他嘶哑地低吼着，将还魂草中蕴含的磅礴生命与灵魂之力，混合着自己的精血与执念，化作一道道诡异的符文，试图强行打入岚青珠内，唤醒或者说……重塑那消散的神魂。

　　过程极其痛苦，反噬之力不断冲击着他刚刚恢复些许、却依旧残破的经脉。但他浑然不顾，眼中只有那株逐渐消散的还魂草和毫无反应的岚青珠。

　　终于，还魂草的最后一丝光华也彻底融入了他构建的法阵之中，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流，猛地撞向岚青珠！

　　嗡——！

　　岚青珠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剧烈嗡鸣，珠身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将整个阴暗的地牢照得亮如白昼！

　　秦无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狂喜几乎要淹没他——成功了？！

　　然而，那银光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岚青珠的光芒重新变得黯淡，甚至比之前更加灰败，珠身之上，隐隐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而沅芷的身影，并未出现。没有魂体凝聚，没有意识回归，甚至连一丝熟悉的气息波动都没有。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秦无炎维持着施法的姿势，脸上的狂喜凝固，然后一点一点地碎裂，剥落，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失败了……

　　又失败了……

　　他用尽手段，背叛一切，承受非人痛苦，甚至不惜彻底毁掉一个无辜女子和一个宗门长老的前程，换来的……依旧是一场空。

　　那株承载了他所有希望的还魂草，如同之前的努力一样，化为乌有，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呵……呵呵……哈哈哈……”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最终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在地牢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天地不仁！天道不公！”他猛地抬起头，对着虚空嘶吼，眼中流下的不再是泪，而是殷红的血泪！

　　狂笑之后，是更深沉的死寂。他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枚出现裂痕的岚青珠，仿佛灵魂也随之彻底碎裂。

　　过了许久，他缓缓伸出手，将岚青珠再次捧起，贴在脸颊。珠身冰冷，那道裂痕硌着他的皮肤，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

　　“没关系……没关系……”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古籍记载，天地大劫，万物寂灭之时，亦是轮回逆转之机……兽神……对，即将苏醒的兽神……那是毁灭，也是新生……”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的念头，在他彻底绝望的心中滋生。他要主动投身于那场预言中足以毁灭一切的兽神大劫！他要在这场浩劫中，寻找那亿万分之一的、逆转生死的机会！哪怕……是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陪葬！

　　就在这时，地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显然，此地的异常能量波动和燕虹的失踪（或状态异常），终于引起了焚香谷的警觉！

　　秦无炎眼中寒光一闪，猛地站起身。他看了一眼昏死的燕虹，没有丝毫犹豫，将她如同丢弃破布娃娃般踢到角落。然后，他运转起那刚刚掠夺来的、尚未完全驯服的混杂功力，强行冲破了本就因之前能量冲击而松动的牢门禁制！

　　“妖人休走！”

　　上官策愤怒的声音传来，他与云易岚（虽受奇毒影响，但修为深厚）同时赶到地牢入口，看到眼前的景象，皆是目眦欲裂！

　　秦无炎回头，对他们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而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只有纯粹的疯狂与毁灭欲。

　　他没有恋战，身形化作一道扭曲的黑影，凭借着对毒功的残余理解和岚青珠对纯阳之气的最后一点排斥，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在焚香谷弟子们的围追堵截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焚香谷！

　　他一路向北，朝着那传说中兽神即将苏醒的十万大山方向，亡命奔逃。身后，是焚香谷滔天的怒火和必然传遍正道的通缉令。

　　他的状态极差，经脉如同碎裂的瓷器般布满裂痕，掠夺来的功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心脉之伤更是雪上加霜。但他不管不顾，只是凭借着那股不灭的疯狂执念支撑着。

　　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真正的末路。但他已别无选择。

　　世界的存亡，众生的生死，在他眼中，已不及怀中那枚冰冷带裂的珠子万分之一。

　　疯魔已成，只为那一缕永不可能归来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