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少主拐龙引发的那二三事》凯忒梨丝特

5、坦白

　　“训练得怎么样了?”
　　“我感觉是有进步的……”月枫面对父亲近似审问的询问,不敢抬头。
　　上座的人轻笑了一声:“那我问你,你的训练对象最痛苦的记忆是什么?”
　　月枫沉默了,之前那些心理防线弱的,他毫不费力便可揭出他们的伤疤,没有任何负担。可是对钟祈,他不愿说也不敢说。
　　“说不出来?”他的父亲没有多少耐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跪下!”
　　月枫咬了咬牙,无法违抗父亲的命令,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跪下。
　　“早就说过了不要玩物丧志!”随怒斥同时而来的,是后背的疼痛……
　　月枫拄着手杖慢慢地走着,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艰难地挪动到钟祈的房间,掏出钥匙,打开那三道锁。
　　钟祈警惕地回头,见来的是月枫,便转回去继续盯着窗外。他已经穿上了月枫给他定制的常服,看上去像是房间真正的主人,只是脖子上的项圈表明着他的奴隶身份。
　　月枫很疲惫地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窗边的钟祈看。
　　钟祈终于发现了这安静氛围的不对劲之处,他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有些疑惑地转身,面对月枫。月枫笑了,“也就在你这儿我能乱说一通了,虽然你可能不怎么愿意听,可至少你不会打断我。”
　　钟祈没表态,早已习惯了月枫的话多，用“你说吧”的眼神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平静得毫无波澜。
　　月枫用手杖轻轻地敲着地面,发出“笃笃骂”的轻响,“我跟你说,自从我母亲去世那年起,我爸就变了个人似的。我不管做什么他都要管,怎么做他都不完全满意…”
　　“还有你别看那些下人们对我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少主’,其实他们根本不在乎我——只要我爸还在。人前禁若寒蝉,在背后都是戳着我脊梁骨嘲笑,我母亲又不在了,没人真正关心我……”
　　月枫用很自然的语气说着,好像已打了几千万次腹稿般流畅。“这个家,不,是这城堡,我是呆不下去了。”吐出最后一个字,他才注意到自己早已被泪水打湿的裤子。月枫自嘲地笑笑,自矜地仰头向上拭去脸上的。他偏头望向窗边一言不发的钟祈,仍是玩世不恭的浪荡语气:“咳,见笑了。”
　　钟祈抿了抿唇,走到桌前倒了杯花茶,自己先喝了一口,递给月枫。
　　月枫接过精致的茶杯,一口气将茶一饮而尽,他喃喃道,“我相信你的,再说现在只有我给你下药的份。”他感知到钟祈脑中的想法从“他,也挺可怜的”变成“这不是好的很嘛!”的羞愤。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真的,我只相信你了。”他伸手想去拉钟祈,却被钟祈躲开了。
　　“也罢。”月枫徐徐站起,“至少你没那么讨厌我了,可喜可贺的进步。”他费劲地挪向门口,“不打扰了,你随意。哦对了,我锁门是为了保护你的,我爸说我玩物丧志!”
　　三道锁又被一一锁回去,门外传来一声满意的叹气声。钟祈走到门边,抚摸着门上的纹路,第一次叫出对方的名字,“月枫……”也是第一次对这位看似疯颠的少主产生了情感上的理解和共鸣。
　　月枫并没走,此刻他正也将手搭在门上。听力不错的他听到了钟祈叫了他的名字,欣慰地拭去最后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