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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断尾失踪翡翠遗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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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灼十分满意他的反应,负手而道:“凤逑啊,可要加把劲啊,大伯父看好你的。”说着笑盈盈转身就离去,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道:“对了,刚才你伯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响午之前把这里恢复原样哦。”接着又对楚燿说道:“思遥啊,我还有事就先不跟你多说了。还有,有时间的话不如多跟凤戚走动走动,少跟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起了,免得他把你也教坏了,走啦。”
楚燿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嘴角,行了一礼,目送他离去。
连凤逑则还沉浸在‘恐往后再无自由’的悲痛之中,听他这话正懵圈不知作何反应,待回过神来,只能堪堪瞧见他模糊的身影了。
连凤逑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声呼叫:“大伯父!!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大伯父!!你回来!!!!”
奈何他如何呼叫,那身影越行越远,转身便不见其影。
连凤逑瞧着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楚燿就一肚子火气,咬着牙狠狠道:“我教坏你?你才是真正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用得着我来教坏你?!大伯父怎的年纪越大,看人的眼光反倒后退了!!”
楚燿此刻心情无比爽快,是而他说的这些不入耳的话他都将它们统统过滤掉,全当听不见了,“谁让你整日就知道装死?这下装不住了吧?哈哈!我现在就跟肖骐去碧水楼听曲儿了,你就自己好好在这里找刀吧!哈哈哈哈哈~~~”
连凤逑哪肯放他离去,立马拽住他的手,上前就将他紧紧拥住,开始哭天喊地道:“思遥!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帮帮我一起找吧!”
楚燿用力推了推他,可惜推不动,只好无奈道:“你让我帮忙找也没有用啊!我最讨厌找东西了!你快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我一放你就会跟大伯父那样抛下我去潇洒去了!我不管,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要帮我,你不帮我,子言就要被调到金陵去了,你是不是就听了大伯父的话,想跟子言做兄弟,不跟我做兄弟了??!思遥!!!”连凤逑双手一锁,直接将楚燿锁得紧紧的,动都动弹不得。
楚燿险些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喝道:“连凤逑!你是不是想勒死我!你勒死我了你找鬼帮你找啊!”
肖骐也在一旁劝说道:“是啊,连公子,二郎要被你勒断气啦,你先放手吧,万事好商量。”
连凤逑立即松了手,喜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帮我一起找啦?”
楚燿揉了揉有些胀痛的手,他方才那一拳至少也用了七成力气,他却还跟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真是气煞他也,“帮你找也不是不行,但我这个人可不会白白帮忙的…”
连凤逑一想到被他讹走的春江画又是心痛不已,现下不知他又要搞什么把戏,正小心翼翼等着他开口时,就听他道:“不过看在春江画的份上,这次我就无偿帮你一次吧。”
连凤逑还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再三确认后才确定不是在做梦,他激动地又拥上了楚燿,道:“思遥,还是你最好!”
“得了得了,放手!放手!!”楚燿只觉腰身两侧的肋骨都要被他勒断了,再不逃离他的魔掌,怕是只能横着出连府大门了。
“抱歉抱歉。”连凤逑给他揉了两下,才将他放开。
二人来到花间小亭坐下,商议着用何方法才能快速将那盗贼捉拿,找回断尾。正当二人谈论的正是激情之时,一旁的肖骐忍不住道:“连公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连凤逑喝了口茶润润喉,道:“怎么了?”
肖骐这才将心中疑惑问出来:“我不明白,为何连门主寿辰当日,断尾一定要在呢?据我所知,断尾不过是连门主的佩刀而已呀。”
连凤逑却摇摇了摇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断尾不仅仅是我们连氏历代门主的佩刀,它还是我们连氏的祖传宝刀,更是连氏立足于江湖的绝世之刃!”
楚燿听他此说,对此刀也来了兴趣,还记得他年少时见过此刀一次,虽是一把断刃,却整刀都透满了霸道,刚劲和威武,让人望之生怯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可由于当时年幼无知,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毫无兴趣,便没有深入了解,只知此刀在江湖上名望甚大,各种传闻也是不胜其多,不过他也兴趣寥寥,便也没有心思去收听。现下人在连氏,难得有机会听他说起,便也好奇起来了,“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但是我也很想知道断尾和连伯父寿宴有什么关系?”
连凤逑失笑道:“楚府和连府还是联姻之家,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哦。”
“本公子大把事情要忙,那会有闲工夫去打听这些。”楚燿反驳道。
连凤逑又喝了口茶,一一说来:“那断尾你是见过的吧?断尾一开始其实不叫断尾,它原名唤‘破云刃’,是我们连氏太祖托名匠打造,长有六尺三寸,重达五十余斤,据说此刀开刃当日,天空忽地电闪雷鸣,一道惊雷破云而来,劈在了刀身身上,刀匠上前一看,便发现刀身上多了几缕雷电纹络,更有破云降雷四字玄言,刀匠大为震撼,感叹此刀乃神人恩赐,故名为‘破云刃’。
在我年幼时,还曾听我太爷爷说起过,在他还是个黄口小儿之时,碧水镇突然出现一只噬人妖兽,专吃年幼孩童,只要被它盯上的人家,没有一个可以逃离它的魔爪!一时间,镇民们个个人心惶惶,夜不敢寐!当时,我高祖父便组织碧水一干壮年上碧林山捉拿噬人妖兽,奈何这妖兽身有邪术,刀枪不入,又力大无穷,不下多时,上山的人便没了七八成,剩下的寥寥几人还是因为有破云刃的护佑,才得以保命。而后高祖父他老人家十分愧疚自责,又自知无法对抗妖兽,便找来了一位世外高人协助除妖兽。
而就在高人来府之时,就发现这噬人妖兽将主意打在我太爷爷身上,恰不好正被高人遇上了,我太爷爷说,当时只见高人与那噬人妖兽斗了百来余回,那妖兽被高人逼得步步紧退,就见高人一把夺过高祖父的破云刃,雷鸣闪电忽然炸起,一道惊雷破云而下,劈死了那为祸人间的噬人妖兽!
也正是因为这惊天之战,破云刃的刀尖因而断在了那妖兽身上,高人惋惜宝刀折损,道了句“宝刀断刃,可惜了”便潇洒离去了。
从此之后,高祖父便将破云刃改名为断尾,为连氏门主历代佩刀,每逢门主寿宴之时,便要行祭刀之礼,一来是为感恩高人斩除邪祟救人于苦海之恩,二来是为祭祀上天恩赐破云神刃之敬。
若是寿辰当日没有按照门规行祭刀之礼,便要受家法九九八十一道鞭打之刑,以儆效尤!”
“八十一道鞭刑?!那还不如死了利索呢!”楚燿出言将他打断。
连凤逑却笑了笑道:“你想得美,死了倒是利索,可鞭刑还是要继续受完的。”
“都死了还要鞭尸?!你们也太冷血!太无情了吧!”楚燿忍不住唾骂道。
连凤逑睨了他一眼道:“你想什么呢!我们连氏才不是这样的冷血无情之门派呢!我这里说的继续受刑并不是指鞭尸,而是,受刑者不承,妻儿替,不则,血脉之亲承罚。简单地说,如果犯禁者无法受刑的话,只要是跟犯禁者有关系的,都难逃其咎。”
待他解释完之后,就见楚燿和肖骐皆往后退了一大步,深怕身手牵连。
连凤逑轻轻放下手中茶杯,忍俊不禁道:“你们两个作甚么呢!我说的有关系是指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你们又不是连氏的人,怕什么!再说了,这鞭刑始终是我们连氏祖宗创立的规矩,总不会是真的想要了后辈性命的,只不过说的严重些,大家骇怕了,自会好好遵守,不敢轻易违背。
况且,我们连氏都是习武之人,这九九八十一道鞭刑对我们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最多也就卧床个一年半载就会痊愈,没事的没事的~~”他说的倒是轻松,殊不知旁听二人已是心惊肉跳。
楚燿想了想这鞭刑若是打在身上的话,岂不是……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道:“为了一把断刀,至于吗?”
肖骐这个连绣花针扎破指头都可以鬼喊鬼叫的胆小鬼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就算断尾是家传宝刀,可毕竟已是残刀一把,怎么能为了一把断刀要这么残忍的鞭打自家人呢?”
“那是你们没有见过断尾战斗的风姿才会这样说。”连凤逑双眼闪烁着惊羡的目光,满脸的仰拜之情流泻不止,“断尾虽是断刃,可它依旧锋利非常,霸气无比,只要断尾一出锋,普天之下,无与伦比!不过现在天下太平,好久都没有看见断尾的风姿了。倒是连伯父还会是不是拿它出来耍两下,估计就是这样才被那盗贼惦记上了吧。不过连府守卫一向森严,里里外外便有八重守卫,到底是谁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来去自如呢?”
楚燿思绪着他最后这句话,便发现其中有一疑点,“你刚才说断尾重达三十余斤,那普通的盗贼哪能轻松拎起?就算拿得动,那么大的一把刀,他又是如何将它运走的?”
连凤逑也觉得他说得在理,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萌生出来:“难不成,你是说……”
肖骐恍然大悟道:“二郎,你的意思是熟人所为?”
楚燿点点头,夸赞了他一句:“肖骐,你终于聪明一次了。”
肖骐:“…………”他以前也不至于太蠢吧?
楚燿又接着道来:“这盗刀人定是跟连伯父结下了什么大恨,所以才会在连伯父寿辰之前将断尾藏了起来,到时候祭刀之礼没有行成,那连伯父必然是要被责罚的,他的目的就是为此!九九八十一道鞭刑,就算打不死连伯父,那也够他难顶了一段时日了。你说,有什么是比看着自己的仇人生不如死还要令人愉快的?”
“停停停!”连凤逑出言打断他道:“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连伯父为人宽厚纯善,怎么会跟人结下深仇?我长这么大,听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怎么就不会了?”楚燿不能苟同,“连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那么多人,你能保证连伯父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称所有人的心意吗?不能是吧?指不定就是连伯父说了哪些话,做了某些事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呢。若不然,为什么断尾早不见晚不见,偏偏在连伯父寿辰之前就不见了?若不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那也要太巧了吧?总之我是不信的。”
“可是……连氏的人一向都很尊重大伯父的啊。”连凤逑还是不能相信。
楚燿叹了一口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你先生没有教过你吗?那些平日看上去一派和蔼可亲的人,内里是什么样,你看得见吗?就好比七年前你们府上的那个铸刀师……他不也是你口中所说的对连伯父十分尊敬之人?”
他?
连凤逑眼前闪过一片火光,接着一声撕裂的怒嚎在耳边响起,他身子不由地颤了几下,甩甩头,将脑海中的那抹灼热的画面撇去,道:“就算真的如此,那人有心将断尾藏起来,我们又怎么会找得到?再过两天就是大伯父的寿辰,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再跟他慢慢耗了。”
楚燿沉思了片响,道:“不如,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如何引?”连凤逑问道。
楚燿想了又想,道:“最近你们府上不是频频失窃吗?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利用这小贼,引出那盗刀人!”
连凤逑闻言托着腮想了想,道:“这样真的可以吗?若他不上当怎么办?”
楚燿自信满满道:“不,他一定会上当的!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连伯父受罚吗?若是断尾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呢?”
连凤逑灵光一闪,接着道:“那他定会心急如焚,必是要来将‘断尾’看个究竟,届时就是他露出马脚的时候!”
楚燿一勾嘴角,道:“到时候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二人相视而笑,一脸高深。
站在一旁的肖骐不知所云,蒙头问道:“二郎,连公子,你们在说些什么啊?这盗贼跟盗刀者难道是同一人?”
楚燿收起狡黠的笑意,转而嘲讽道:“肖骐,你怎么还是这么蠢。”
肖骐一张小脸霎时委屈连连。
连凤逑不忍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向他解释道:“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决定将计就计,对外宣称已将在连府猖狂的小贼捉获,丢失的物品也全数找回,包括断尾。”
肖骐还是不明:“可是,听仆人们说,这小贼精得很,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他抓住吗?”
楚燿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神情道:“说你蠢你还真的蠢!眼下时间紧迫,我们哪有这时间抓一个小贼!既然抓不到,那我们就给他捏造一个出来。”
连凤逑接着他的话道:“没错,我们只要将这个风声放出去,那盗刀人知道了,定会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会怀疑手上的断尾是真是假,为了验明真相,他必然会再次露面,只要他一出现,我们势必将他拿下!届时,他人在我们手中,还怕他不交出断尾吗?”
肖骐又道:“那他就是不交呢?”
连凤逑右手握了一拳,骨节摩擦声咯噔响起,只听他道:“那我只能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事是什么感觉了。”
肖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话题一转:“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啊?”
“那当然是把事情闹大先咯。”楚燿道来:“肖骐,你叫人帮忙在各院门外贴上一张告示,就写‘内院近日遭贼,门主贴身宝物不翼而飞,各院被盗财物亦是不计其数,此贼嚣张目无法纪,人憎鬼厌!现下令悬赏,以告示为凭,凡有去向者,赏银十两;捕获者,赏银百两!’署处就写连凤逑书房即可。”
连凤逑也道:“你速速去找青竹帮忙,就说是我的吩咐。”
肖骐点了点头,马不停蹄地赶去找青竹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悬赏告示便在连府上下炸开了锅。
不多时,连凤逑别院被堵的水泄不通,有被盗的苦主,有捕风捉影的好事者,更有浑水摸鱼的贪财者,几人应接不暇,最后还是楚燿一声令下,趁乱者一律罚月例五百钱,这才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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