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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缘定终生缘起溪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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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凤逑住了口,转头一看,兰序弛正从后舱出来了。他迅速坐回原位,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兰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快来快来,罚你喝一杯。”
兰序弛接过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后坐下,“咦?凤逑你的扇子怎么跑我桌上来了?”
“哦,它自己不小心飞过去了,呵呵。”连凤逑睁眼说着瞎话。
兰序弛掩不住笑意道:“凤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连凤逑又往他杯中倒了酒,小声说道:“兰兄,来来来,喝点酒壮壮胆。”
兰序弛“嗯”了一声,接过又是一口闷下,“嘶~这酒怎么不一样了?好烈!”
连凤逑道:“酒就是要越烈越好。来,再喝一杯。”
兰序弛有些许头晕,摆着手拒绝道:“不了不了。”
连凤逑将酒送到他嘴边,道:“喝完这杯,就赶紧办正事了。”
兰序弛醉眼看了看聂亭,咬咬牙,又一杯下肚。
连凤逑满意道:“兰兄,去吧~”、
兰序弛满眼金星地站起来,大着舌头道:“聂亭,我,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聂亭柔声道:“你说。”
兰序弛把手按在震得厉害的心口上,道:“我,我,我想说的是,我那天不是,故,故意,说起,乔心心的。你,你,你不要误会,我跟她,没,没什么的。”
聂亭嘴角偷偷扬了扬,轻声一嗯,道:“你不用特意跟我说这个。你那天也说了,就算你和她真的有什么的话,也不关我的事。”
连凤逑默默在心里一句:“怪不得聂亭这么生气了。”
“不!不是的!”兰序弛激动地说道:“我,我那天,就,就是说的,气话,气话!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我,我…的事,都关你事的……”
“哦?”聂亭将酒杯放在嘴边,微启双唇,欲喝不喝,“你的事都关我事?为什么?”
“啊?为什么…吗…”兰序弛虽醉得口齿不清,晕晕转转,可内里的矜持却时刻还在压抑着他。他醉眼朦朦看着眼前的人,一双剑眉浓而黢黑,深邃的瞳孔中可见一股热烈焰火,仿佛随时都要将他吞噬!
他的心忽上忽下,扶着额头,跌坐在座椅上。
“序驰……”聂亭想要上前扶他,可起到一半,又坐了回去。
连凤逑见机而作,挨身过去,怂恿道:“是啊兰兄,这是为什么呢?”
兰序弛一手抵着额心,垂着眸,拧着眉头没有答话。
连凤逑暗道一句:“兰兄啊兰兄,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矜持着呢?”转身又倒了一杯酒,继续连催带骗:“兰兄,是不是口渴了?来来来,喝点水解解渴再说不迟。”
兰序弛拿过,不作怀疑便喝了下去。这一杯下肚,不过一瞬,眼前的人化为无数重影,在面前闪来闪去。
兰序弛呵呵一阵傻笑,道:“凤逑,你怎么变身了?嘻嘻…聂亭,有好多个你啊~咦,怎么每个你都不一样的?不过我都喜欢呢~~”说着摇摇晃晃起身,一个趔趄,猛地向前倾去。
天地一阵旋转,神智稍稍回来时,只觉身子悬在半空。
兰序弛甩了甩脑袋,眼睛微微眯起,只见人影重叠,他揉了揉眼睛,那晃动的影子慢慢重合,汇聚成聂亭那张冷峻的脸。
兰序弛抬手抚摸上去,嘴里喃喃道:“我是在做梦吗?”
聂亭道:“序驰,你醉了。”
兰序弛道:“醉了?所以这就是梦是吗?”
聂亭摇头:“不,不是梦。”
兰序弛笑了笑,道:“那就好。我头好晕,想睡一会。”
“嗯,你睡吧。”聂亭眼里溢着柔和。
兰序弛双手抱上他的脖颈,道:“我睡了,可是你不能走。”
聂亭轻声道:“放心,我不走。”
兰序弛闭上眼,看上去似乎睡着了,可嘴里还在嘟囔着:“我跟乔心心真的没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热情。真的,我不喜欢她的。”
聂亭抱着他往后舱走去,语气温柔道:“我知道。”
“嗯……”兰序弛声音越来越低:“你知道就好了…我只喜欢你一个的……”
聂亭环抱他身子的十指一紧,眼里狂涌着难以抑制的爱欲。
连凤逑望着他的背影,啜了一小口烈酒,有意提醒道:“有些事情,不急在一时。”
话音刚落,聂亭已经抱着兰序弛转进了后舱。
烈阳映在朱红的墙角下,生出一朵朵金黄色的太阳花。
竹笙上前替连凤逑斟酒,“公子,兰公子他……”
连凤逑饮下了酒,将酒杯往桌上一扔,道:“放心吧,聂亭他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还有,聂亭他最可怕之处不是他的果断狠辣,而是他永不磨灭的恒心和耐力,所以,趁虚而入这种下三流的事,他不屑去做。”
竹笙哦了一声,提起酒壶想给他倒酒。
连凤逑摇手道:“不喝了,这酒真是烈得很很!”说着起身到:“我头也有些晕了,去外面吹吹风吧。”
二人走至船头,骄阳耀眼,湖风清爽。
醉意朦胧的身心袒露在日光之下,吹着清风,舒适极了。
然下一刻,有尖声忽起。
“哇!救命啊!好多大马蜂啊!!!!”
“别蛰我!!别蛰我!!!”
“滚滚滚!!好痛啊!!!”
连凤逑和竹笙扑到船栏,朝着声音处望去。便见船后二里处的渡口停着一艘游船,船头上的游客正大喊大叫,乱舞着手脚。
“大马蜂!!大马蜂!!!救命!!!!”
“好痛啊!!!!”
尖锐的惨叫一波接着一波涌来。
连凤逑眯眼一看,果见那艘船的船头飞着一堆马蜂,正疯狂地攻击着游客!
连凤逑瞬时清醒过来,吩咐道:“快让艄公把船开走!”
竹笙应声,却见连凤逑一提衣摆,惊道:“公子,你作甚么?!”
连凤逑道:“我过去看看!”
竹笙拉住他:“不能去!公子,那可是马蜂!被蛰到会很痛的!”
连凤逑甩走他的手,道:“放心,没事的!你赶紧去办正事!”
话落,跃上船栏,飞身点水,跳上了岸,头也不回飞奔而去。
“公子!!”竹笙急声唤道,然而却不见连凤逑回头,无奈之下,只好赶紧奔去船尾。
连凤逑赶至渡口,见无数马蜂环着游船飞绕,左右一看,折了一根树枝充当武器,跃上了游船,驱赶马蜂。
游客见来人身手不凡,抱着头全都躲到他的身后。
“少侠,救命!!”
“这边这边!好大一只马蜂!!”
“少侠小心!少侠加油!”
“少侠,救我救我!”
“啊!少侠,我被蜇到了,蛰到了!我要死了!”
连凤逑挥枝如挥剑,招招要命,不过一会功夫,甲板上已是一片马蜂尸首。
“少侠好身手!!”
“少侠,你好俊啊~”
“啊啊啊!马蜂怎么变多了??”
“救命啊~~~~~~”
连凤逑旋身一转,树枝携着强劲的内力挥了出去,马蜂当场落地!
“哎呀!!好强!”
“快快快~少侠,这里也有一大堆!!”
连凤逑一掌劈出,又死了一群!
眼看马蜂已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众游客高声欢呼。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少侠英勇!”
“少侠我爱你!”
“少侠,可否婚配?吾家有女,芳龄二八,亭亭玉立,尚未婚配,若是少侠有意,不如咱们择个酒楼再深入了解一番?”
“你走走走!文绉绉的!少侠,我家也有一女,貌美如花!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保证你喜欢!”
“哎呀!少侠,谢谢您呐!我家没有女儿,不过有一子,如果少侠愿意的话……”
“吁~~~~~~~”
连凤逑被他们吵得脑袋嗡嗡,收了树枝,抱拳一礼,不是礼貌一一回绝道:“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谢谢夸赞。”
“多谢姑娘错爱。”
“不了不了,在下已有心仪之人。”
“是是是,年末就准备订婚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啊!!!!”
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叫一声:“快看!又有马蜂飞过来了!!好好好多啊!!!!”
连凤逑转身一看,果然前方一大群马蜂来势凶猛!他眉头紧皱,严声道:“快进内舱,关紧门窗!快!!!”
众游客惊叫着向内舱奔进去。
“慢点,一个一个进!!”
“小心摔倒了!”
“别光顾着自己啊!谁来把受伤的人抬进去?快点!”
门窗刚刚紧闭,马蜂也飞到了游船上空。
连凤逑目光一凛,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马蜂许是被他的气势震慑,飞在半空不敢轻举妄动。
半透明的琉璃窗下模糊印着众游客的面孔,他们皆是微微张大着嘴,目中全是不可置信!紧接着,细细的讨论声从窗缝间渗了出来。
“天呐~少侠好气势!”
“这可怕的威慑力!!我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他了!”
“真男人就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露半丝怯意!!”
“爱了爱了!”
一群马蜂一个人僵持片响,远远处忽有一声尖啸传来。马蜂门听到此声,开始躁动,翅膀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尖啸再起!
马蜂们凝聚成一支冷箭,齐齐朝着连凤逑飞去!
连凤逑将树枝横在头顶,手指翻动,树枝如旋螺般极速转动,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盾牌。
马蜂触之,即刻毙命!
然而马蜂数量实在太多,以连凤逑一人之力只能堪堪招架!眼看有漏网马蜂冲着他飞去,分身之时,又有十来余只马蜂从夹缝中涌了过来!
众游客大惊失色:“少侠,小心!!!”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射来!
众人眯了眯眼,就见一名白衣男子,从天而降。
身形健硕,面容俊朗,一条刀疤更为他增添了些许强悍的神秘,让人不得不为他注目。
连凤逑呼吸一滞,抑制不住的兴奋就要从口中爆发而出!
这名白衣男子,正是昨日傍晚连凤逑一见倾心的那位!
连凤逑紧张得没有了动作。
众游客亦是紧张得七嘴八舌。
“少侠,小心呐!”
“少侠,快跑!马蜂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见白衣男子掐了一个手诀,金光越来越盛!
众人抬头一看,马蜂上方,罩了一个巨大的风铎!自有金光放射,灵光耀耀!
风铎在半空嗡鸣旋转,刮起一阵强风,马蜂似是被什么吸力紧紧往上吸去,没入风铎之中。不多时,马蜂越来越少。
连凤逑却突然双目一睁,目露惊恐指着男子后方道:“小心后面!”
白衣男子倏地转过身去。
连凤逑手一扬,稳稳逮住一只马蜂,往脖子处一扎!
刺痛瞬间蔓延全身!
众游客:“…………………………”
这人莫不是有病???
白衣男子回过身来,所有马蜂也已被风铎吸收完毕。
连凤逑煞白着脸道:“哦,不好意思,刚才眼花看错了。”
白衣男子沉默须臾,才道:“你……”
“公子!!!!!”
竹笙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接着船身一摇,他领着书名护卫上了船,“公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连凤逑虚虚一笑,向前走去一步,殊不知到了第二步,他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
又是那双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连凤逑抬头,弱弱说了一句:“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尾音越来越细,只有近在身边的白衣男子听见了他的说话。
白衣男子的目光停在他的面上,他双眼紧紧闭着,看样子应该是昏过去了。
竹笙只扫了白衣男子一眼,便急声大叫:“公子?公子?!!!”
而在一旁观望的聂亭,则是面色复杂地看着连凤逑的手紧紧地扣在男子的肩膀上。
竹笙:“快来人!来人!抱公子上马车!!去医馆找大夫!!”
白衣男子却一把将连凤逑打横抱起,飞快下了船。
竹笙稍稍一愣,遂立即回过神来,赶忙叫人引他上了马车。
白衣男子上马车后并未放下怀中的人,只面无表情地坐着,半句话也不说。
竹笙虽很想开口,可在他“平静”的威震下,还是觉得不出声为妙。
马车颠簸,飞驰的风吹得帘幔卡在了木格中,发出猎猎声响。
快马驰于树林小道,日光从枝叶的缝隙间点点碎碎地洒了下来,恰好落在白衣男子的眉眼上,中和了他一身的坚硬,多了一分淡淡的柔和。
连凤逑在他温热的怀里颤了颤眼睫,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