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纨绔》自来水后

152、梦魇缠身旧事缠心1

　　夜色混沌，迷雾笼罩着大地。

　　楚寒雨身陷迷雾之中，浑身沉重。朦胧间，她又听见了有人在说话。是一道清脆悦耳且朝气蓬勃的男声。

　　不是沈寂的。

　　楚寒雨脑中划过这两个字时，那道声音也跟着响起。

　　“沈寂！快过来。”

　　楚寒雨浑身一震，瞬间清醒过来。只是眼前浓雾重重，任她如何睁大眼睛，也无法看见是何人在说话。

　　他在唤沈寂？是她认识的那个沈寂吗？

　　那声音再次传来，语中全是雀跃：“你快点！跟个老头子一样！”

　　听这声音，应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迷雾遮住了她的视线，所有的动静都变得异常清新。她甚至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是谁在笑？

　　少年的催促声越来越急切：“沈寂！你吃醉吃傻了啊！？快点啊！”

　　楚寒雨艰难地动了动脚，发现双脚死死钉在原地，根本无法挪动，尝试几次后，只好放弃，定定心神，竖着耳朵继续听来。

　　那少年说：“什么！？是爹灌你喝酒？你别开玩笑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最喜欢吃酒了，哪还用得着别人来劝。不过也是，及冠这么开心的事，是要多喝几杯才行。”

　　少年的嬉笑仿如魔力一般，周围浓厚的迷雾在他的笑声中慢慢消散了些许。

　　楚寒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心中暗喜：“能，能动了？”

　　那边，少年的声音穿透黑雾，直击楚寒雨大脑：“沈寂，你看，是冰凌花。”

　　少年话中带着笑意：“你有听说吗？见过冰凌花的人，会得到一份勇敢无私的爱哦～”

　　楚寒雨眨了眨眼，只因眼前的雾，慢慢汇成了一朵盛开怒放的雾花。层层巨大的花瓣轻轻地飘动着，摇曳身姿，好似真的有一朵鲜艳的花开在她的眼前，她似乎真的闻到了有股清香在她鼻尖萦绕着。

　　少年收起了轻笑的语气，静了许久，才又听见他说：“沈寂，你有什么愿望吗？”

　　“山河安定？家人安康？太巧了，你的愿望跟我一样。不过，我还有一个愿望。”

　　“什么？我才不告诉你～除非你先告诉我，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

　　“是不是你心仪之人？”

　　楚寒雨顿了顿呼吸，心头一跳，屏了气息，凝神静听。

　　少年的语气有些迟疑：“怎么？不能告诉我啊？你还有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你这也太见外了吧？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说来说来。”

　　雾气又散了许多，隐约间，楚寒雨模模糊糊看见了某些轮廓。

　　少年好听的声音染上一丝衰颓：“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我又不会跟你抢，瞧把你小气的。”

　　楚寒雨双目慢慢变得清明，身子的沉重感也褪了下去。她抬起脚，走进雾里。

　　少年的声音愈来愈近：“沈寂，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啊？我看她的背影衣着不凡，应该是位千金小姐吧？”

　　“你可别误会，我没有说你配不上她的意思，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你就让爹上门去跟她提亲咯？爹知道你想要成亲了，一定开心死他了。”

　　“什么？你不想成亲？沈寂，你不会是玩玩的吧？沈寂，你不是要当陈世美吧？”

　　“你要真的这样做，我可就要和你绝交了。”

　　楚寒雨在雾里行了一阵，忽见前方一道细细虚影，她心里暗惊，可又说不出说，只好暗道：“是谁在哪里？”

　　正当她恐慌之时，少年的声音扑面涌来：“沈寂，你还记得你十年前的今天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不记得了？没关系，我帮你记着，哪天你想起来了，我会很开心的。”

　　“沈寂……”

　　眼前薄雾随着少年的尾音轰然散去。

　　雾散尽的那一刻，楚寒雨双瞳忽地睁大，小小的瞳孔之中，映着那把飘浮在半空中的长剑——秦怀！

　　“啊……”

　　楚寒雨从梦中惊醒坐起，满脸都是薄汗，浑身冰寒无比。

　　她重重喘息着，飘忽的目光在房中四下搜索，忽地一定，那把剑，秦怀，仍然安安稳稳地躺在案桌上。

　　楚寒雨赤脚下了床，抓起“秦怀”细细审看，冰凉的剑鞘被她握在手中微微发着烫。

　　“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

　　楚寒雨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正在暗暗思索之时，白兰推门走了进来。当见到楚寒雨衣物散乱坐在桌前，惊道：“小姐，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呀？”

　　楚寒雨放下秦怀，问：“沈寂还在外面？”

　　白兰摇头：“刚才二少爷气冲冲过来，把他领走了。”

　　楚寒雨低喃：“思遥他……有说什么吗？”

　　白兰冷着脸回：“二少爷今天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炸药，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他一进门，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行礼，他就凶巴巴凶了沈寂一句，然后就让沈寂跟着他回思苑去了。”

　　楚寒雨轻轻一叹：“思遥还在生我气。”

　　白兰也猜到二人许是生了嫌隙，不然按照以往楚燿的性子，肯定是要对楚寒雨进行一番缠磨的。只是不知是因为什么事，竟然让楚燿这样生楚寒雨的气？

　　“小姐，你脸色看着不太好，要不要叫大夫再来看看？”白兰关心道。

　　楚寒雨不作答，目中沁着忧伤之色。

　　白兰心疼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寒雨黯然：“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的。”白兰福礼，退下前频频回头查看她的神色，见她不作反应，也只好合上门退下，只是不敢走远，就在园里守着。

　　阳光从窗棂花格中穿透而来，斜辉疏影，星星点点落在地面上，宛如砸了一地的繁星。

　　楚寒雨双目中映着这些斑驳浅影，闪烁的辉光让她的瞳孔变得如琉璃般褶褶生光。只是下一刻，这灼眼的琉璃，却被一层薄薄的水雾遮去了光芒。

　　楚寒雨缓缓闭上双眼，俯在桌上，将脸埋进了臂弯之间。

　　楚府，隐院。

　　楚燿方来到隐院门口，就与楚黎梦撞了个正着。

　　楚黎梦道：“二哥，这么巧，你也是来看嫂嫂的？”

　　“嗯。”楚燿点头，昨日因为场面尴尬，他都没有好好问候连蕴，方才刚吃完早点，才想起昨天连蕴的面色确实不是很好，便想着再过来瞧瞧，看看有无大碍。

　　楚黎梦愁眉苦脸道：“唉，肯定是大哥做错事惹嫂嫂不高兴，都把嫂嫂给气瘦了！”

　　楚燿皱着脸道：“你不知道内里别乱说，省得给别人听了去胡乱造谣。”

　　“我可没有胡说。”楚黎梦左右看了几眼，凑近他小声道：“我听青凝跟肖浅说，大哥这几天，是在书房睡的。”

　　“什么！大哥睡书房？！”楚燿满脸惊愕，遂又疑问道：“你确定大哥这几天是在书房睡的？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嘘！”楚黎梦捂住他的嘴，“你嚷那么大声做什么！恨不得全府都知道是吧？”

　　楚燿掰开她的手，不可置信道：“你讲真的啊？”

　　楚黎梦小小声说：“我骗你做什么！一开始我也不相信，我还让肖浅再三跟青凝确认过了，大哥这几天真的是在书房睡的！而且听青凝说，这段时间，大哥和嫂嫂，好像真的出问题了。上次你也察觉了吧，他们两个看起来，真的生疏了不少。”

　　楚燿回想起前日连蕴说起楚烁莫名冷淡一事，心中郁闷，不得不怀疑道：“难道大哥真的，变心了不成？”

　　楚黎梦喝了一声：“你上次还说大哥绝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怎么现在反倒又怀疑起大哥变心了？”

　　楚燿无奈：“人嘛～总归是会变的。”

　　楚黎梦白了他一眼：“上次我这样猜想你还骂我，这下轮到我来说你了，你是疯了吗？大哥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楚燿放弃与她争吵，冥思苦想一阵，道：“这……与其猜来猜去，要不，我们等下进去问问情况？”

　　楚黎梦赞同道：“也好。”

　　二人忧心忡忡进了隐园，来到偏厅，连蕴正在用饭。

　　连蕴见二人前来，放下食筷招呼二人进厅：“阿遥，熳熳，你们来了。用过饭了吗？”

　　楚燿和楚黎梦乖巧点头，择倚坐下。桌上摆着六七样清爽可口的小菜，光看着就胃口大开。

　　二人受不住诱惑，又跟着喝了一碗素菜粥，暖粥入口绵滑，小菜可口鲜香，实在美味至极。

　　楚黎梦吃得满足，放下碗拍拍肚子：“好饱啊～”

　　楚燿早饭用了一碗香喷喷鸡丝汤面，这时又吃了一碗粥，肚子也是涨得很，“这小菜配粥，越吃越香，再吃肚子就要爆了。”

　　楚黎梦感叹：“是啊，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小菜啦。”

　　楚燿羡慕道：“嫂嫂院里的郭厨娘手艺越来越了得了。”

　　楚黎梦又忍不住夹了一筷咸香脆笋，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清脆悦耳。

　　连蕴见她吃得美味，也夹了一小筷放入口中，咬了两口，眉头一皱，强忍着作呕反应，硬生生将它吞了下去，遂放下筷子，重重叹了一声。

　　楚燿与楚黎梦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正是时机，便一附一和，循序渐进的开始问道。

　　楚黎梦疑问：“嫂嫂，这么好吃小菜，你不喜欢吃吗？”

　　连蕴摇头：“没有不喜欢，只是最近胃口实在不好。”

　　楚燿接着问：“那嫂嫂有没有叫魏大夫过来看看？”

　　连蕴摆手：“许是近日太热了，有些泛暑，等天气缓和些，就会好的。再说魏大夫他老人家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他老人家来回奔波了。”

　　楚黎梦却道：“那这怎么行啊，也要叫人来看看才行，免得有个什么好歹，大哥可要心痛了。”

　　一说起楚烁，连蕴的脸立即冷了下来，只是碍于楚燿和楚黎梦在此，她也不好发作，只是不作言语。

　　楚燿掐准她的神情，问道：“嫂嫂，大哥怎么没跟你一起用饭啊？”

　　连蕴哼道：“你大哥日理万机，哪里有空闲与我吃饭。”

　　楚黎梦听出她话里话外皆是心酸与不满，遂又问：“嫂嫂，你最近跟大哥还好吗？”

　　连蕴眼中忽现悲痛，轻嗔一句：“好好的，提他作甚！”

　　楚燿和楚黎梦相视一看，皆是了然：“这次真的大件事了！”

　　楚黎梦拖着椅子往她身边靠：“嫂嫂，大哥又怎么啦？他是不是欠揍啊总是要惹嫂嫂你生气。”

　　楚燿在一旁搭话：“嫂嫂，我想大哥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你不要恼他了。”

　　楚黎梦：“是啊是啊。俗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论怎么生气都好，可千万不要伤了感情，离了心啊。”

　　连蕴的情绪被他俩勾了起来，心中痛苦难忍，眼眶一红，可脑中忽地又划过那夜的事，酸涩转瞬变成怨怒，一拍桌面，语带薄怒：“你们去把楚玉隐那厮捆了，揍上一顿！”

　　楚燿和楚黎梦皆是惊愣，异口同声道：“嫂嫂，你说真的？”

　　连蕴气得脸都红了：“我向来言出必行！”

　　楚黎梦赶紧顺着她道：“嫂嫂，你先别激动啊。咱打是要打，可你也要跟我们说说，为什么要揍大哥啊？”

　　楚燿亦道：“是啊，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嫂嫂你这样生气？你说说看，我们定不偏心帮他。”

　　连蕴话在心头口难开，夫妻之间有些事实在难以启齿，何况眼前还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弟妹，她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又是一叹，将头别向他处，道：“你们不要问了。”

　　楚黎梦递给楚燿一个眼神，遂道：“嫂嫂说不问我们就不问了。这样吧二哥，我们今晚就趁夜黑风高之时，把大哥给迷了，再给他点颜色瞧瞧。嫂嫂，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连蕴道：“那你们去书房迷他，他这几天都在书房睡。”

　　楚燿向楚黎梦挑了挑眉，以眼神传话：“看来嫂嫂这次真是铁了心要揍大哥了。”

　　楚黎梦佯装惊讶问：“大哥为什么睡书房啊？”

　　连蕴气道：“见到他的脸就莫名烦躁，所以我就把他赶去书房睡了，省得越见越烦。”

　　楚黎梦一窒：“哦～”她偷偷拉了拉楚燿衣袖，朝他瞟了两眼。

　　楚燿起身，朝连蕴道：“嫂嫂，我这就和熳熳去准备一下今晚之事，保证不让嫂嫂失望。”

　　连蕴思绪混乱，心口烦闷，便摆摆手道：“去吧。”

　　隐园，偏院书房。

　　许壁从回廊转过来时，便见一名身着花青色短衫襦裙女子站在门口徘徊不前，面露难色。

　　许壁快步上前，“青凝，是有事禀告？怎么不进去？”

　　青凝面上犹豫不决，咬着唇纠结片响，一跺脚，终于开口道来：“那个，我是瞒着小姐过来的…”

　　许壁疑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凝眉头紧蹙：“小姐她…唉，小姐最近很不好。”

　　许壁冷冷点了点头，道：“你进去与公子说吧。”

　　二人进了书房，就见楚烁正在为无影门叛徒一事头疼：“许翡，人还没有找到？”

　　许翡面色沉重道：“跟了一夜，还是跟丢了。”

　　楚烁厉喝：“谁跟的人？！让他回去领罚！”

　　许翡颔首应是。

　　楚烁烦躁挥手：“下去吧。”遂又厉声道：“继续派人追踪！再不把人挖出来，叫暗影的人全都去领一百杖罚！”

　　许翡应是，默默退了下去。

　　楚烁面色沉重，双眼下带着浓浓的疲倦和青黑，整个人看上去又冷又硬，实在骇人得很。

　　青凝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往许壁身后缩了缩。

　　楚烁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青凝，有什么事吗？”

　　青凝哆嗦着将此次前来的目的与他说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神色，这一看，心中暗惊：“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姑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唉！早知道就不该擅自过来的，要是被小姐知道我自作主张过来找姑爷说她的身子情况，免不了是要受一顿罚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楚烁靠在椅子上，头越发的疼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青凝面上一怔，心道：“就，就这？姑爷怎么不关心小姐了？难不成…姑爷真的不爱小姐了么！！？这怎么可以！”欲要再开口说上几句时，又听楚烁疲累道：“怎么，还有事吗？”

　　青凝被他冷冷的语调吓了一跳，立马刹住就要冲出嘴边的话，福了一礼，忙不迭地退下了。

　　待她走后，许壁这才开口道：“公子，请多保重身子。”

　　楚烁阖上眼，整个人都透着颓丧之气。静默半刻之后，他睁开眼，眼中又是一片坚韧，他朝许壁吩咐道：“你去协助许翡搜人，一有进展，及时来向我汇报。”

　　“是。”许壁应声退下。

　　到此为止，楚烁终于得以安静一人。他起身来到窗前，院里正盛放着一片红艳如火的月季，这是连蕴最喜欢的花。芳香浓郁，极俏极丽，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往年月季盛放时候，连蕴大多时候都是随他一起待在书房，就在窗前这张贵妃榻上。她侧倚于此，摇着团扇，双眼在窗外的月季和书房内楚烁的身上来回转动，眼里含着柔情，嘴角噙着甜笑。

　　楚烁往往被她看得小鹿乱撞，神魂颠倒，勿论手下什么事务都抛到一边，只想与她共浴爱河，缠绵缱绻。风徐徐吹过窗台，洒了他们一身月季的芬芳。

　　楚烁回首往事，心更是揪痛不已。

　　只听“砰”地一声，窗户已紧紧合上。那一院的烈艳红花，失去了欣赏之人，忽然间也黯然了许多。

　　隐园书房侧，围墙上。

　　楚黎梦咂吧着嘴道：“大哥这是吃了多少炸药？怎么对着扇无辜的窗户也这么火大？”

　　楚燿却陷入思索之中。

　　楚黎梦用手肘推了推楚燿，问道：“二哥，我们真的要揍大哥吗？”

　　楚燿被她问得心烦，胡乱应道：“等你打得过大哥了再来提这个问题。”

　　楚黎梦小小一惊：“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够大哥打啊！可你明知我们打不过大哥，为什么还要答应嫂嫂？”

　　楚燿双肘费力撑在围墙上，瞪了她一眼后道：“那不然呢？刚才那个情况，不先答应着，还能怎么样？你有办法？”

　　楚黎梦语塞，一会之后，又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大哥为人那么警惕，书房外又有人看守，我们怎么可能迷倒大哥，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教训’他一顿呢？”

　　楚燿也是头痛得紧，方才口快答应了连蕴，现下认真一想，才后觉此事甚是艰难。如果只是迷倒楚烁，他们倒是可以随意编一个借口然后给点“东西”他吃下便可。可现在难就难在，他们还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这可实在把他难倒了！

　　楚黎梦见他不语，在一旁吱吱喳喳的闹个没完：“二哥，你倒是说话啊？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不我们今晚穿上夜行衣行动吧？大不了见事况不对我们赶紧逃就好了。如若逃不掉，我们就打死不认！只要我们不肯认，大哥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你说好不好？或者，我们找沈寂帮下忙？他身手那么厉害，对付大哥应该可以的，你说好不好啊？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楚燿撑得手累，转过脸对着她，认真说道：“我们一定要扒在围墙上讨论这个问题吗？”

　　楚黎梦歪头一想：“不是啊，那我们下去再讨论？”

　　二人跳下围墙。

　　楚黎梦继续追问：“二哥，现在究竟要怎么做？”

　　楚燿勾唇一笑：“我已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