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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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语文老师早上有事调了课，这节课上历史。多媒体上放着西方近代文化史的幻灯片，图片上的人浓眉大眼。
【你真要去跑五千？】
闻溪的纸条递过来时，还有人问梁唯深要不要一起跑接力。
【去。】
纸条再回到手里，他拒绝了别人的团队项目邀请。
虽然卫浩已经报了他的名字，但是这也不是强制性要求参加的比赛。他不想，可以直接拒绝。
“你呢？”
梁唯深忽然问她：“不打算报几个项目？”
“我报了。”
闻溪偏头：“我每年都会报志愿者。”
她没什么运动细胞，每次运动会都只负责在赛场上给运动员递递水，在检录台帮忙检录什么的。
梁唯深：“挺好。”
幻灯片换了一页，闻溪说：“说不定等你跑的时候，我也会在内侧守着给你递一杯温水。”
“行啊。”
“我路过一定接着。”
默认了要和卫浩一起跑步，两个人利用课间时间短暂制定了训练计划，那就是每晚去市区里的三中学校操场五公里打底。
下午放学，闻溪独自去书店。
乐露脸色温和之后，江锐趁热打铁约她晚上去看电影，弥补上次的错误。
有了新的任务梁唯深下课也没再打球，比她走得还要快。
不知不觉和他同在书店学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从最初的惊讶窃喜，到慢慢习惯熟悉他的存在。
闻溪总觉着，今天去书店的路格外遥远。心里空落落的，没什么期待。
秋天的烤红薯香甜，大街上弥漫着说不出的幸福。用包里剩下的零钱买了个巴掌大小的烤红薯，闻溪边吃边往书店走，赶在下扶梯前成功解决。
意外的是，常坐位置上有人。
梁唯深戴着他最常用的那款耳机，比开学时长了不少的的短发微抵眉眼，黑色铅笔在手里转着圈。
闻溪压着步子上前，敲敲桌面。
望进他深邃的眼底。
“你今天比平时晚半小时。”
摘掉耳机后头顶的黑发被带了几根后弯。
闻溪雀跃：“你不是要去训练？”
“晚上八点才开始。”
她噢了声。
梁唯深抬眉：“笑什么？”
性子慢热，闻溪以前总给梁唯深不好相处的感觉。尤其是上课时无意间的眼神触碰，她会快速转头，始终保持着很强的距离感。
熟悉之后发现闻溪很爱笑，但只限于和乐露在一块。
她眼眸圆润，笑时眼尾不自觉上翘，散发出她本身所拥有的青涩纯真。
漂亮又可爱。
“没什么。”闻溪自然接话：“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因为他来了，所以高兴。
梁唯深也弯了唇：“坐。”
他一开始是没打算过来，可走着走着方向不自觉就变到了书店。甚至还下意识想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占到位置，索性直接下来了。
“闻溪。”
“嗯？”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梁唯深又憋了回去：“没什么。”
很惊讶。
他刚才居然想问她，上大学后会不会考虑谈恋爱。或是更直白地说，他想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片刻，梁唯深又问：“三中离你回家有多远？”
“还好。”
闻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路线：“直达的公交比书店快十分钟。”
也就是差不多半小时。
“……乐露说明天要帮我们计时，一起吗？”
感受到脸颊即刻上升的温度，闻溪迅速偏离了视线，留下一片粉红的耳廓。
“可、可以啊。”
她不自觉摸着耳朵：“我明天问问她。”
“嗯。”手里一页还没写完，梁唯深鬼使神差翻了页：“不会太晚，结束还有几班公交。”
“……噢”
她挺愿意的。
手里用来做标记的铅笔不知不觉又在卷子上写下了他的名字首字母，闻溪回过神来，一眼没看见橡皮便在字母上划了好几个圈。
直到名字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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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夜晚气温低，乐露长衣长裤的便在怕冷的闻溪身上压了两件校服。
“来，操场集合，给你们五分钟的热身时间。”
还不到关灯时间，校园里灯火通明。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了卫浩和卢思思早恋的事，但是也没当面戳破过。躲在人群里肩并肩挨着，到空旷的地方，两个人又迅速拉开距离。
乐露凑到闻溪耳边：“卫浩真能装。”
她同意，但是：“我们保持沉默好了，不然思思尴尬。”
“懂。”
下课后梁唯深和卫浩回家换了运动服，身高腿长，看着怪让人羡慕。
“乐露，怎么是一个人来的？”转着手腕，卫浩都忍不住和她掰扯几句。
她轻嗤一声：“咋了？你对我们闻溪有意见？”
卫浩笑：“没意见，你这才收了两天玫瑰花就独自出没，我这是表示同桌之间的关心。”
“切。”
“你还是多关心思思算了。”
突然被点名，卢思思小脸一红：“我才不要他关心。”
卫浩贱贱道：“我就要关心你。”
“有病！”
“臭流氓！”
卢思思平日里就是个脸皮薄的，卫浩逗上几句就要脸红。眼见话题走向越来越偏，闻溪出来挽救。
“需要帮忙拿外套吗？草地上有水汽。”
热身运动做得差不多，梁唯深把搭在手臂上的灰白色外套给她：“兜里有串钥匙。”
“好。”
他一路穿着来，衣服上还有余温。
梁唯深：“要是不好拿就放旁边栏杆上。”
“没事。”
闻溪脸上的头发被风吹开：“刚好保暖。”
“来来来，跑道准备！”
他的运动鞋底看着不厚，感觉就是加了个子。踩着平底的帆布鞋，闻溪才略到他肩膀。
并肩走，梁唯深问她：“现在几点？手机也在兜里。”
扫了眼他手腕上的运动手环，闻溪看了看时间。
“过十分。”
他应下：“跑完再给我个时间。”
这是要她帮忙计时的意思。
闻溪答应下来：“好。”
末了几秒，又补充。
“加油。”
夜色下，梁唯深唇角微扬。
“好。”
一声令下，跑道上多了两个逆流涌进的人。卫浩赛前放狠话要拿捏梁唯深，现在已经迈开腿超了他大半圈。
“口香糖，来一颗。”
吹着泡泡，乐露把兜里的糖分享出去。
“我不用。”卢思思在断糖：“最近上火了。”
怪就怪卫浩直男，给她买的吃的百分之七十都是甜食。
闻溪抬手盖上了口香糖盖子：“我也不要了，凉的慌。”薄荷口味夏天她还喜欢，天气一冷感觉吸进去的凉气直入肺腑。
乐露计时，闻溪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解锁后进入主页，点开绿色的小图标，默不作声给他改着备注。
从“梁唯深”变成“a梁唯深”。
在她一页屏幕的好友列表里，成功占据第一位。
“乐露，你担又上热搜了，这次的新歌还挺适合冬天。”
一首歌，热搜前五都占了。
“我下午就看了。”乐露笑：“在学校外面的那家奶茶店里，刚好店里也在放他们的歌，我坐了一个小时。”
卢思思总被她的毅力惊讶：“这么久，你下午不是和江锐吃饭去了吗？”
“去了。”
“喝完奶茶我就让他走了，和他一起听歌……煞风景。”
作为彼此的另一半，他们有两个永远聊不到一块的话题。一是水果店的价格，二是迷恋虚拟人物值不值得。
对于江锐来说，看得见摸得着付出了对方又不知道的，总称为虚拟人物。
乐露对此的反驳是，江锐永远给不了她虚拟人物所给予的满足和快乐。她不缺爱，缺的是认可和鼓励。
卢思思对此感同身受：“就像卫浩的歌单又吵又闹，和他听不到一个耳朵里。”
乐露眯眼：“你为什么要和耗子听到一个耳朵里？”
“……”
不好。
漏风了。
“作为他的敌人，我总要知道对方是什么品味，才好光明正大且又准确无误嘲讽他。”
她们齐声：“噢~”
尾音婉转绵长，眼神懂得都懂。
时间在聊天中流逝，手腕上的手表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把卫浩远远转在梁唯深身后。
八点三十二分二十一秒，梁唯深停下，此时卫浩还差一圈。
“啊！”
狠狠哀嚎一声，迎来两个嘲笑。气不过，卫浩直接还剩下半圈直接走了起来。内侧，乐露和卢思思挽着手笑他。
“还好吗？”
足球架旁，梁唯深在做跑后拉伸。
“还好。”
他呼吸不算急促，但是胸膛起伏明显。
“用了多长时间？”
闻溪点开屏幕：“二十二分二十一秒。”
她顺心夸奖：“很厉害，这个时间我最多只能跑三公里。”
“谢谢。”
梁唯深声音平缓：“有纸巾吗？”
“有。”
随身带了包装纸，闻溪拿出小包递给他。
浑身发热，梁唯深虽然没有汗流浃背，额头和后劲也有细密的汗珠顺着侧脸滴下。
他自我打趣：“形象崩塌了。”
闻溪明知故问：“什么形象？”
唇角上扬明显，梁唯深用了两张纸巾，反问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
“一如既往。”
朝气，拼搏，有魅力。
梁唯深失笑：“好像看见了一层滤镜。”
她对他独有的，滤镜。
眼睛自觉从他喉结上移开，闻溪不自觉点点下巴：“可能吧。”
这边气氛良好，那边卫浩被她们笑了一路，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到终点，瞬间倒在草地上。
乐露暂停计时：“梁唯深，用时二十二分二十一秒。卫浩，用时三十八分四十八秒。”
她蹲下：“恭喜你，拿下第二。”
卫浩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一共就……俩人……”
“不客气。”
卢思思叹了口气：“照你这速度跑完全程，跑道上应该没人了吧。闻溪做志愿者的时候你避着点，不让人都走光了她还得晒着太阳给你递杯水。”
“你们！”
感觉有一口老血要喷涌而出，卫浩仰起头又倒下：“太过分了！”
梁唯深拉伸已经结束，闻溪把外套还他：“吹风了。”
“谢谢。”
顺手把卫浩的也拿了过来，梁唯深展开衣服盖在他身上：“宵夜吗？我请客。”
瞬间直起，卫浩眼睛冒光：“宵，累死我都宵！”
